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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玖翻個白眼,第一次被昭帝這麼偷襲時她還詫異,偷襲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伸手把昭帝的臉撥拉到一邊,「梁國使臣帶來永帝的國書,邀請你去參加他們立太子的典禮,你說,他們打得什麼主意?」
去年兩國還打得不死不休呢,最後梁國被狠狠的坑了一把。這才過去多久,永帝就能盡釋前嫌,擺出一副友好睦鄰的樣子招待他們?
說出去,傻子都不信!
何況,不過是一個冊封太子的典禮,隨便派個使臣過去慶賀就行了,竟然下國書直接邀請昭帝……這裏面也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昭帝道,「梁國使臣送來的國書上面,說永帝得到了一種可以使人益壽延年的丹方,按方子服用,兩個月就可以華發轉黑。這次他邀請各國國君過去,一方面是為了冊封太子,另一方面,是想把這個丹方賣一個好價錢。錦衣衛傳回來的消息,說永帝的容貌似乎是真的年輕了,白髮減少倒是許多人都看出來了。」
阿玖嗤笑,「難道說,永帝手裏真有返老還童,青春永駐的方子?若是有的話,哪個皇帝不想獨一無二,他捨得拿出來賣?依我看,八成是假的,說不定是用了什麼保養品讓他看起來年輕了,至於華發轉黑,弄點顏料染一染也就行了,誰還敢扒着他的頭髮去看是不是染得啊。現在他故意拿着這個丹方做幌子,為的就是吸引你過去。你要是真去了,才是上當了。」
在末世,就是最強的念力系異能者也頂多只能治癒人的傷口,並沒有讓人返老還童的本事,各種藥劑針劑更是不管用。表面看着年輕了,實際上骨子裏的細胞該衰老還是衰老。那會兒的人們都做不到的事情,她不相信在這裏有人能做到。
聽了阿玖的話,昭帝沉默不語。
阿玖眨眨眼,單臂撐起身體,湊近昭帝問,「你不會真相信了吧?」
昭帝沉默一瞬,道,「當初父皇信任天寶真人,痴迷於采陰補陽之術,就是因為最初的時候,天寶真人送給了父皇一顆據說可以返老還童的丹藥。父皇吃下去後確實有效,只是這種丹藥煉製起來異常艱難,所需材料也罕見珍貴,不能大量的煉製。天寶真人就出主意,讓父皇學習採補之術,後來,沒隔幾年父皇就薨逝。」
阿玖小嘴微張,關於先帝之死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卻不知道天寶真人是靠一顆丹藥得了先帝的信任。
等等,
阿玖腦中靈光一閃,目光灼灼的看着昭帝,「你是懷疑,永帝和那個尊者有關?」
畢竟按着順親王的說法,那個天寶真人可是尊者安排到先帝身邊的,也就是說,天寶真人手中的丹藥,多半是出自那個尊者之手。
現在天寶真人已死,尊者也斷了線索,但永帝手中正好有這種丹藥,這是不是說,永帝也和那個尊者接觸過?
昭帝點頭,「我確實是有這方面的懷疑,所以我打算親自走一趟。」
阿玖擰擰眉,「要是這樣的話,那他肯定就是更沒安好心了,要是他想對你不利怎麼辦?到時候你陷在他那兒,就是武功再高,想跑也不容易啊。」
「就是如此,我才更要過去。那個尊者不揪出來,始終是隱患。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安排好了,各國使臣都在,永帝也不會光明正大的對我下手,更不會讓我在梁國出事,否則梁國必然受到其他各國攻訐。我猜測他頂多是命人在日常用品吃食中做一些手腳,或許會做的隱晦一些,這樣一來,等我出了梁國邊界再出事,就和他們沒有關係了。到時候我帶着白非凡一起過去,有他在,就是永帝做手腳也不怕。」
昭帝怕阿玖擔心,儘可能往輕鬆的地方分析。
阿玖不信,「要是以前那個謹小慎微的永帝,只要沒糊塗,就不會在梁國的地盤對你動手。但是現在,我覺得他八成已經被那個尊者迷惑了心智,天天惦記着返老還童、長生不老,沒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要去,也得帶我一起過去!」
現成的例子,先帝繼位時也稱得上吏治清明、胸有丘壑了,否則也不會多年來防備太后和姜家。但是後來信了天寶真人的話,不是還做出了廣搜天下美女,采陰補陽的蠢事,以至於死在馬上風上,落了個「色中惡鬼」和「昏君」的名聲。
昭帝下意識的反駁,「從來沒有帝後一起出使他國的,這不合規矩。」他自己去冒險可以,絕不能讓小九兒也去冒險。
阿玖不為所動,「沒關係,我可以扮成你的貼身內侍。」
昭帝還要反駁,阿玖先堵住他的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等你走後偷偷的溜過去。你知道,我要是想出去,宮裏的這些人可沒有能攔住我的。」
昭帝即將出口的話被生生的堵了回去。
望着阿玖堅定明亮的目光,昭帝無奈的嘆一聲,「若是此行真的有危險,萬一我有個什麼,你留在這裏坐鎮,我還能有個外援。若是你和我一起去,萬一咱們都陷進去了,到時候誰能來救咱們?」
「放心吧,我跟着你一起過去,憑咱們兩個的能力,永帝就說想留下咱們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尊者的事情始終是藏在身後的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跑出來刺你一刀,他的事情必須查明,解決。所以阿玖也不說不讓昭帝去梁國的話了。
昭帝想想軍中對阿玖的描述,不得不承認,媳婦確實強悍,就算永帝關閉城門圍困他,有媳婦在,媳婦也能一下子把城門砸開。這樣的話,對方確實攔不住他們。
思來想去,昭帝終於點頭,「好吧,你跟着我去也可以,到時候你得聽我的安排,不能自己涉險。」
阿玖臉上露出喜意,「你放心吧,我做事絕對妥妥的!到時候把綠豆糕也帶着,綠豆糕聰明又不打眼,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兩人商量好了,昭帝寫了一封國書,讓梁國使臣帶回去,同意了永帝的邀請。
羅辯被廢黜後,三皇子羅齊和四皇子羅協競爭太子之位,最後四皇子勝出,三皇子羅齊被封為齊王。
這次的冊封典禮就為四皇子準備的,時間定在四月初六。
距離羅齊冊封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裏,昭帝抓緊安排朝中之事。
算算昭帝親政到現在,幾乎每年都會御駕外出一段時間,留下朝臣們共同協理朝政,所以朝臣們對昭帝的安排已經非常淡定。
十八皇子姬肅去年回京後,在白非凡的醫治下,雙腿漸漸恢復,除了不能快速跑跳習武之外,平常走路已經和常人無異。
昭帝沒有讓他再回江南,而是讓他在吏部任職。
這次昭帝出使梁國,裕親王生病,昭帝就點了姬肅和李元一起共同協理朝政。
姬肅乍一聽到昭帝的旨意,心裏忐忑了好幾天,幾次想要推拒,後來還是在貞太妃的開導下才慢慢接受,行事處處以李元為首,並不爭先。
昭帝看在眼裏,也沒有強求。
朝政都安排妥當,三月初,昭帝在錦衣衛的護送下,帶着人浩浩蕩蕩的出發,趕赴梁國。
梁國皇宮
樂妃穿着玫瑰色牡丹團花勾勒金邊的裙子,懶洋洋的靠在團枕上面,心裏默默想着自己的計劃。
去年梁國打敗之後,尊者給了她一年的時間,讓她想辦法攪亂夏朝。
其實最初的時候,她是該被送入夏朝皇宮的,可惜失敗了。沒辦法才退而求其次,到了梁國,挑動梁國對夏朝發兵,以此來消耗夏朝的國力。誰知道此舉又失敗了。
一再失敗,尊者沒了耐心,只給了她一年的時間,讓她想辦法消耗夏朝國力。
她想辦法安排了人混進征南軍的隊伍,藉此靠近鳳涅,好尋個機會要麼把鳳涅收服,要麼把鳳涅弄死。鳳涅一死,夏朝沒了能征善戰的大將軍,再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結果她安排的人進了鎮南公府,鳳涅卻不知所蹤。
消息傳回來,差點把她氣死。
現在離一年的期限越來越近,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她必須抓住!
「娘娘,勤政殿的小李子求見。」
樂妃回過神,「讓他進來。」
「啟稟娘娘,皇上那邊得到消息,夏朝皇帝帶着使團出發了。按路程算,這個月底就能到達都城。」小李子跪在地上,聲音恭敬道。
樂妃漫不經心的揮揮手,「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有宮女拿過一個荷包塞到那太監手裏。
小李子手中荷包捏緊,臉上浮現喜色,行個禮告退。
看着小太監的背影,樂妃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永帝雖然信任她,卻也防備她。尤其是羅辯出事之後,更是防備她防備的緊,要不是她手裏拿着煉製返老還童丹藥的方法,永帝怕是早就翻臉無情,把她也圈禁起來了。
而她為了打消永帝的戒備,半點不敢組建自己的勢力。
但別以為這樣她就沒有辦法了,她是沒有像別的妃嬪一樣,在宮裏面組建自己的勢力,但她只要收服永帝身邊的幾個近身內侍就行了。
反正她也沒想着在這後宮長長久久的生活下去,她只要能控制住永帝,通過永帝知道外面的動向,完成她的任務就可以了。
「娘娘,皇后派人送來帖子,請您一起去御花園賞花。」一個宮女拿着大紅色撒金粉的帖子進來稟報。
樂妃看都不看,「推了,就說本宮身體不適。」宮裏這些女人們就是無聊,不是看花就是看魚,要麼就是勾心鬥角,見了她們就煩!
這樣想着,猛然想起夏朝皇后李蘭燕,那倒是個與眾不同的,可惜這次她不能跟過來,否則她還能好好招待她一番,以報昔日之辱。
樂妃垂眸,眼底閃過一絲厲色。
不能來也沒關係,只要她完成尊者的吩咐,把那藥給昭帝喝下去,現在李蘭燕有多風光,以後就有多悽慘!
至於怎麼給昭帝下藥,她得好好想想。
阿玖穿着一身深藍色的內侍服,坐在馬車裏連打兩個噴嚏,吸吸鼻子,「一想二罵。一定是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呢!」
昭帝伸手捂上阿玖的額頭,手下的皮膚溫暖細膩,沒有發燒的跡象,這才鬆口氣,笑道,「說不準是有兩個人同時想你呢。」
阿玖想了想,點頭,笑眯眯道,「說的也是,我那麼招人待見,想我的人肯定不少!」
旁的不說,現在馬彪他們肯定會想她。可惜身份不合適,否則她還真不想和馬彪他們就這麼斷了。這個見鬼的時代,哪兒都好,就是對女人的要求和限制太嚴苛了一些。
昭帝見阿玖一臉自得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他的小九兒永遠都這麼充滿自信和活力。
「還有多久咱們能到閔城啊?」阿玖克制住掀帘子往外看的舉動,問。現在她的身份是內侍,在馬車裏還自由,在人前露面就得處處做出內侍該有的樣子,不能隨心所欲。
昭帝算算日子,「約莫還有五六天吧。」
阿玖鬆口氣,還有五六日,還好,再堅持堅持,她就不用一直在馬車裏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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