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被付新的話,說得甜到了心裏。
伸手掐了掐付新的臉蛋子,趙夫人笑道:「我女兒心眼好,又這麼可愛,也不知道將來便宜了誰家小子。」
付新拉着趙夫人的衣袖,來回搖晃:「娘……」
逗得趙夫人大笑出來。
世子付寬回來時,就見這娘倆個並肩坐在一起,正摟着有說有笑的。
付新並沒有像往日那樣,一見付寬回來,便就急急的要往外躲。
而是大大方方的身付寬見禮,雖然對比着趙夫人,還是生份了些,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世子爺萬安。」付新站到一傍見禮。
趙夫人起身想迎道:「也沒讓丫頭通報一聲,就這麼闖進來,嚇着憨娘怎麼辦?」
付寬笑着:「憨娘也是我女兒,只許你們娘倆個親,難不成憨娘就怕我?瞧你說的。」
付新笑問道:「世子爺在外面吃過了?要再吃些嗎?要不要讓丫頭傳飯?」
付寬和趙夫人臉上,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
此時的付新,才有了,她果然是付寬和趙夫人女兒的感覺。
不似先前,那種客居他人家裏的,那種不自在。
付寬笑道:「不用,我在外面吃過了回來的。你先呆會兒,我進去換件衣服。」
趙夫人跟進去,給付寬找出家居服來。
有丫頭端了水進來。
付寬出來,洗了手臉,便就坐到了炕沿邊上,挨着炕桌。
付新自然又挨着趙夫人坐下。
趙夫人一手拉着付新的手,一邊問付寬道:「你讓人給我送信,說晚上約了個杏林高手,怎麼樣了?可見着沒有?」
付璉的身子一直不好,趙夫人和付寬兩個,為了給付璉治病,可以說是遍請名醫,卻始終不見好轉。
付寬嘆氣道:「別提了,根本就沒見着。說好了在留仙居里請他吃飯,中間人路七郎都來了,可左等、右等,竟派了個藥童來,說是臨時有事,改日再說。」
趙夫人見付寬唉聲嘆氣地,安慰道:「算了吧,就是見了又怎麼樣?咱們這麼些年,見過的神醫還少?或許,這一個,又是一個沽名釣譽的。」
付新自然知道付璉的身子不好,於是問道:「娘,大兄到底怎麼回事?女兒瞧着,似乎不是病呢。」
趙夫人嘆道:「你還小,就別問了,你大兄這身子,唉!」
付璉這病,正是付新前一世時,離家出走時,生的。
付國公府,高牆大院的,一個大家閨秀,並不是說走,便就能走的。
上一世的付新,也曾試着,想要嫁給程澤。
才與趙夫人,些微透漏了些。
趙夫人根本就沒等上一世的付新將話說完,又怕被別人知道了,於是便就尋了藉口,將付新給軟禁在了初平園裏。
這也正是這麼些年,趙夫人最為後悔的事情。
趙夫人事後經常地想,如果當初,她肯靜下心來,聽一聽她女兒的話,是不是她的女兒,最終便不會落得那麼悲慘的結局?
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而被軟禁在初平園的,上一世的付新,心裏卻也在權衡着。
她在想着如何的說服自己的母親,能夠同意,將她與程澤。
初平園裏,每日上演的,便就是這娘倆個的爭執,與上一世的付新跪在地上,對着趙夫人的苦苦哀求。
直到有一天,上一世的付新突然發現,她的母親趙夫人,幾日不曾來初平園見她了。
她正自納悶時,突然程澤扮作女人,混進了初平園裏。
兩個相愛的人,最起碼,上一世的付新當時,是這麼認為的。
她與程澤是相愛着的。
多日不見,突然見面,自然是各自訴說着相思之苦。
上一世的付新,對着程澤發誓,她一定能夠說服她的母親,答應他倆個的親事。
可是程澤,卻帶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趙夫人之所以多日未進初平園,是給她尋了婆家。
正在與男方商討着結婚的日期。
上一世的付新被關初平園多日,守園的婆子們被趙夫人下了封口令。不准她們多嘴,與付新亂嚼舌頭。
而丫頭們,除去紅絲、紅錦之外,全被趙夫人發賣了。
或是打發到了莊子上。而紅絲和紅錦,也被關了起來。
所以,被禁了足的上一世的付新,對於付國公府,乃至趙夫人,都是兩眼一摸黑的,什麼也不知道。
只能是別人與她說什麼,她信什麼。
再說,當時的付新,自不會認為程澤會騙她。
於是,擺在當年的付新面前的,似乎只有兩條路。
要麼與程澤私奔。
要麼,留下來,聽趙夫人的話,嫁人。
上一世的付新,就這樣,在幾方的努力下,走進了付悅給她設好的圈套里。
趙夫人是真心愛自己的女兒,雖然付新做出了與人私奔的事情來,但到底也沒有告訴付新,她那些日子,之所以沒去初平園,是因為她的大弟病了。
看着似病,其實是毒。
因為一直找不到毒源,所以付璉的身子一直沒有起色。
到底兒子的命更重要些。
趙夫人以為,她女兒的事可以緩一緩,先救兒子的命重要。
然後,直到有人來給趙夫人報告,說付新不見了。
趙夫人才有些琢磨過味來。
她長子的毒中得太過蹊蹺了。但打死趙夫人,也不相信,這是付新為了跟男人私奔下的。
那麼會是誰?
她女兒的存在,最礙着誰的事?
趙夫人順藤摸瓜,很快的,便就將幕後黑手,付悅揪了出來。
一樁樁,一件件地擺在了世子付寬的面前,容不得付寬為上一世的付悅狡辯。
而拒不承認,也不肯說出付璉中的是何種毒,上一世的付悅,終是嘗到了趙夫人的手段。
上一世的付悅,在趙夫人鐵血的報復下,最終還是慫了,說出了付璉中的是何種毒。
但因為中毒日深,雖然解了,但身子卻毀了。
幾乎勞累一點兒,都不行。
瞅着奄奄一息的付悅,付寬終是同意,將付悅嫁給了死也不肯娶付新的程澤。
趙夫人以為,高姨娘還在府上。
卻沒想到,上一世的付悅,是個沒心的。
因此上,這麼些年,世子付寬和趙夫人,不死心地為付璉遍尋名醫,卻終是次次失望。
付璉的身子,一直不見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