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麼?這樣的制度,競爭力很強,除了有些藐視別人尊嚴外,其他各方面都有不錯的適應性。」路勝摸着下巴反駁道。「如果把奴隸制改成驅逐制其實更好。」
「這個倒是。」傑克遜也贊同。「奴隸制會滋生很多不同尋常的罪惡,很多女孩本身只是因為漂亮,就被各種手段整垮,成為別人的**,這樣的事情在那種聚集點簡直太多了。」
「確實不錯,如果廢除奴隸制,而只是驅逐制,既能保證競爭力維持,又能讓減少好吃懶做不做貢獻的米蟲。調動所有人的積極性。」卡菲也細細思索了下,察覺其中的先進性。
「那麼就這麼定吧,從明天開始,實施這個計劃。你們兩個商量下,拿出個實施細則給我。不,還是算了,我親自去一趟西里爾。」
路勝摸了摸下巴的鬍子。
「你們儘快把周圍的小據點合併過來,我們需要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才。」
「明白!」
兩人異口同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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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
西里爾白色車隊緩緩沉重的滿載而歸,沿着寬闊的公路筆直前行。
卡車低沉的引擎聲此起彼伏,排出的尾氣將四周小範圍瀰漫起淡淡白霧。
車隊後面,最後的末尾卡車上。
路勝拍了拍身上粘上灰的衣褲,坐在卡車後面的貨倉里。
貨倉里不只他一個人,還有幾個車隊裏的隊員,和在其他地方搜救出來的倖存者。
坐在他身邊的是對母女。
母親臉上帶着淚痕,緊緊抱着一個穿粉紅連身裙白褲襪的小luoli。
小luoli長發及肩,年紀約莫在十二三歲,眼睛似乎哭腫了,正縮在母親懷裏一抽一抽的。
坐在路勝另一邊的,是個正在擦拭槍械的黑人壯漢。他聚精會神的用眼鏡布仔細擦拭自己的愛槍。一言不發,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追憶和溫柔。
貨倉里其餘人,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神不守舍,一半左右人在睡覺休息。
在外面擔驚受怕太久,難得有個安全環境,神經一下放鬆下來,便撐不住了。
「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們有技能的,可以去人才登記處登記,沒技能的,去雜務處看有沒有工作可以做。如果實在連做的工作也找不到,我勸你們最好別進西里爾。」
或許是快要到地方了,路勝身邊的那個黑人壯漢,嘆了口氣,放下槍勸說道。
「謝謝你,雷哈曼叔叔,你是個好人。」一個年輕有幾分姿色的女孩輕聲道。
「是的,雷哈曼,雖然你能帶我們上車,已經是萬分感謝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嘆氣道。
「但,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幫我們送進西里爾。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老老小小的,萬一沒人要.....可就真的成了最低等奴隸了。」
「是啊,雷哈曼叔叔,你能不能再多幫我們一次。」
「我們以後一定報答您!一定!看在上帝的份上,幫幫我們吧!」
「只要不變成奴隸就行,雷哈曼兄弟,我們人生地不熟的,真的就只能靠你了。」
「雷哈曼叔叔....」
「雷哈曼....」
一群人紛紛出聲哀求起來。
這一路上,他們其實也看出了雷哈曼的心軟特徵。他並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路程上,連續幾次的懇求,雷哈曼都盡力給他們滿足了。
這讓他們對其產生了更多的期望。
不知不覺間,他們將雷哈曼看作是救命稻草,雙手甚至全身都死死掛上去。
卻不知道雷哈曼早已經氣喘吁吁,疲憊不堪。
他不是神,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車長。這輛車歸他管,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歸他管。
他竭盡所能,為這些倖存者給予幫助,也是因為他曾經體會過那種絕望無依無靠的痛苦感覺。
但現在....
他嘆了口氣。
「我....真的沒辦法.....我只是個小車長,城裏的制度,沒辦法幫忙鑽空子....」
「雷哈曼,看着我的眼睛,我們知道你一定能想到辦法。你是個好小伙子,你對我們的幫助,我們都看在眼裏。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對西里爾一無所知,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你....」
那個唯一的老人認真懇切的哀求道。
「雷哈曼叔叔,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一旁的一對雙胞胎姐妹在母親的示意下嬌聲懇求着。
這對姐妹才八歲,看到她們,雷哈曼便想起自己曾經有過的雙胞胎兒子....
他原本已經堅定了的心情,此時又略微有些軟化下來。
「我只能...試試看....」他無奈的回答道。
「不,你一定能做到。相信自己。」老人正色道,「雷哈曼,你是最棒的,你救了我們這麼多人,上帝會保佑你,神注視着你。這是你的功德,我們所有人的一切,的人生,都寄托在你一個人手裏。」
「我.....」雷哈曼感覺壓力越來越大。
「年輕人,你需要幫助。」忽然一隻大手溫柔的撫摸在他的頭髮上。
雷哈曼一愣,抬起頭,看到對方居然是最後他救上車的那個年輕男子。
路勝微笑着看着他。
「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苦惱和痛苦。而是把槍抬起來,頭抬起來。
你幫不了所有人。」
「是的....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雷哈曼艱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之前那老者再度站起身,認真道。
「雷哈曼,你能行的,相信自己。人的潛力總是連自己也不能....」嘭!!!
路勝一拳砸在這老頭肚子上。然後一把拉開車窗,把人咕嚕一下丟了出去。
「嘿!你!!」
「你瘋了!你在幹什麼!!?」
一群人紛紛站起身。
嘭!!
路勝一拳打在側面車內的金屬板上,整個卡車狠狠一顫,巴掌厚的金屬板被砸出一個深深的拳印。
「怎麼?你們有意見?」他眼神一掃,看向車內所有人。
咕嚕咕嚕的吞咽口水聲中,一群人果斷選擇慫了。
抱着女兒的母親此時也醒了,有些驚恐的看着路勝。
雷哈曼同樣延伸驚恐,但他只是頓了頓,便急忙沖向車門,打算下車查看老人狀態。
嘭!
路勝一拳把雷哈曼也打暈過去。
「人生就是這樣,總會發生各種各樣意外。」
他走過去,把雷哈曼拖過來放好。
卡車前面這時傳來一陣陣細微的詢問聲,似乎是司機在用方言詢問後面發生了什麼。
路勝學着雷哈曼的嗓子,隨便吼了幾句應付過去。
車廂里的眾人噤若寒蟬,一動也不敢動。
路勝透過車窗往外看了看,車子速度稍微慢了點,又繼續加速趕上車隊。
他看了眼邊上,一個貨柜上擺放着雷哈曼最喜歡的收音機。
黑色的收音機像個破舊的八音盒,表面有着一個倒吊着的白色人形。
路勝拿過來打開開關。
頓時一陣清澈的溫柔女聲從收音機里飄出來。
前面司機似乎聽到了音樂聲,也開車速度更快了些。
「這是凱麗絲菲爾特的歌聲,或許是為了在絕望中尋找光明,尋找希望。歌聲雖然壓抑,但總會在最後的一刻爆發出嘹亮的震顫。」
一個戴着眼鏡的知性女子緩緩開口道。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孩子。」路勝看向對方。
「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為難雷哈曼。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了超市貨櫃裏。他是我最後的希望,是生命的光。」
女子站起身,取下眼鏡,露出一張溫柔而堅定的精緻面容。
眼鏡和臉上的一些污漬似乎是她用來偽裝的道具。
「作為代價,你可以提出要求,看我們能否滿足你。」女子平靜道。
「我看到了你身上閃耀的光,孩子。」路勝微笑起來,「其實我是一個流浪的神父,只是一次意外,讓我來到了這裏,來到了這片叫西里爾的土地。」
「神父?那麼你有什麼目的?」女子平靜問。
「我來這裏,自然是為了讓所有人皈依我主,信仰真正的神。」路勝張開雙臂嘆息道。
這便是他的新計劃,新的神自然就是他的本體中的一個形態,在這片亂世,人們在絕望之下,一旦能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就會全身心的撲倒上去。
如果這根稻草還是精神和物質雙重上的滿足,那麼幾乎沒有人能夠避開這樣的教派。
就如同伊西絲教派一樣。
不,路勝相信他會比伊西絲做得更完美。
「到了!」
「到了西里爾!」
「哈哈哈終於回來了!!」
卡車這時終於緩緩減速停歇下來。
外面傳來一陣陣細微的呼喝聲和大笑。
路勝本來還想說什麼,不過此時也已經沒時間了。
他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和這群人胡亂閒聊的。
對着眾人笑了笑,路勝推開艙門,跳下車。
繞過車隊,他走向車隊正前方的方向。
遠處的西里爾,是一座建立在兩座山壁之間的巨大黑色要塞。
車隊的人正一排排的從要塞下方進出口處被篩查進入。一個個黑色兜帽的人手正手持自動步槍看守着每一個進出的居民。
路勝緩步朝着要塞大門走去,輕輕拉下兜帽,遮住上半截面孔。
按下戒指,眼前的一切如同被火點燃的油畫,從彩色迅速變成黑白二色。
咔嚓。
黑騎士鎧甲自動從路勝身旁凝聚現身,將其全身連同頭部一起包裹。
痛苦感知中。
巨大的要塞門前,一個個身穿黑色披風和綠色半身甲守衛正四處巡邏周邊。
巨大的半透明護罩籠罩在整個要塞上空。
周圍還有一頭頭巨大的白甲蟲,黑色三個腦袋的瘦高女人在不斷遊蕩。
路勝嘴角裂開,緩緩站定。
「皈依我主吧.....」
他雙眼驟然旋轉浮現大片白點,中心紫光縈繞閃現。
一絲絲紫色火焰從他身上的鎧甲燃燒起來。
路勝緩緩張開五指,大蓬的黑色濃煙急速從手掌中狂涌蔓延。
「十心幻魔拳....」
濃煙中,一道道黑甲騎士紛紛凝聚成型,急速朝着要塞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