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母遲疑的看向了他們兩個,充滿了驚訝:「藏鋒,呁鴻,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是.....是什麼時候聯繫上的?」
他們家裏因為當年的事,都不敢跟袁捷面前提楚敘。
沒想到,他們兩個私下居然早聯繫上了,看樣子時間還不斷的樣子。
兩人皆是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袁母,當下都是窘迫極了。
楚敘甚至下意識都有點想跟袁捷拉開點距離,免得墮了自己在袁母面前的形象了。但考慮到袁捷的病,他卻又不敢那樣做。
只得呆愣愣的杵在那裏。
他不開口,袁捷也不敢貿然開口去袁母面前定義他們的關係。
幾人立時尷尬尬的杵在了當場,一言不發。
「媽,有什麼事您在這問我哥和楚敘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還耽誤人家做生意。我看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吧......您也這麼多年沒見楚敘了。」還是跟着袁母一道出門逛街的袁瑕機敏,一看楚敘和袁捷手上明晃晃的對戒,便是明了了事情的大概提出建議道。
袁母回過神來,深深覺得袁瑕的建議十分有理。
跟一眾跟自己一道出來的夫人告了別,說了聲家裏有事。幾人便是近找了家封閉式的咖啡廳坐下了。
從見到袁母到一行人一起到咖啡廳,緩衝了這麼久,便是再緩不過來的事,楚敘也是緩了過來,面對袁母袁捷顯得比他還要局促不安。
楚敘知道,他定是又多想了。
當下便是一把抓住了袁捷的手,定定看向了袁母,鼓足勇氣便說:「阿姨,我和袁哥,我們在一起了。」
再窘迫的事,事到臨頭也要面對。
楚敘鼓足了勇氣一開口,他和袁捷皆是整個人都鬆快過來了。
袁母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他們手上交相輝映的對戒上。
「阿姨,我知道我以前挺不懂事,當時和我爸吵架,把事情鬧成了那樣,讓我們兩家都是難堪了,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您.......也對不起袁哥和姨父。」楚敘知道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辜負了兩位曾經待自己那般好的長輩,他也只能認錯:「但現在,我和袁哥,我們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請您原諒。」
他知道造成這一切錯誤的人都是他,他也只能承擔。
前頭的話一說出來,後面便沒有那麼難開口了。
袁母定定看着他們,許久沒有說話,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要棒打鴛鴦的惡婆婆了,而楚敘和袁捷則正是那對苦命鴛鴦。
許久,她才欲言又止的開口,想要問點什麼:「你們是怎麼......」
袁捷的病,楚敘在外這麼多年經歷了些什麼,袁捷的病先前復發,現下又穩定了下來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是怎麼聯繫上的,又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她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這兩個孩子了。
「媽,是我去糾纏小敘的,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停下過糾纏他,給他發信息,寄東西......他才會答應跟我在一起的。」袁捷很清楚自己的母親想問些什麼,生怕楚敘回答了是他主動聯繫自己,讓自己的母親誤會是楚敘導致自己舊病復發的,連忙搶先了一步如是說道。
楚敘驚訝的看向了袁捷:「袁哥,你——」
先是頓了下,不明白袁捷為何要這樣說,隨後又很快回過神來明了了袁捷的用意。
「呁鴻——」袁母也是看向袁捷,雖說楚敘是她閨蜜的孩子,她這麼多年也一直對楚敘視如己出,但袁捷畢竟為楚敘自殺過。
若說她作為母親心下沒有半點芥蒂,能高高興興的接受他們現在要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
袁捷堅定的緊緊攥着楚敘的手,定定看向袁母,:「媽,你應該知道,我一直他。」
「我不能沒有他。」只要楚敘願意和他在一起,他是什麼也不怕,什麼也都願意和楚敘一起去面對的。
袁母並不覺得主動糾纏楚敘不放,會是自己兒子能夠做出來的事。但一想到,袁捷曾經為了楚敘,連自殺這種完全不像是他做的事都做過,心下卻又是拿不準主意了。
「呁鴻,你這孩子啊。」她看着袁捷只得嘆息,接受了這個說法。
袁捷對楚敘的感情,是連她都已無法想像的。
袁捷的病雖然復發過,她估摸着是和楚敘聯繫上的時候,但又一想袁捷的病情現在又穩定了下來,可能是楚敘的功勞,也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了。
楚敘和袁捷的手緊緊相握,同時看向袁母。
袁母長嘆了一口氣,許久才問:「你.....你們這一次是好好的,認真想要在一起嗎?」
雖說的是你們,但更多的卻是在問楚敘.......
袁捷對楚敘的感情,作為母親她很清楚,也看了袁捷為了楚敘做了很多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如今,袁捷的病卻是再也經不起半點折騰,受不得半點刺激了。
得到過後的失去,遠比從未得到過更加痛苦。
「阿姨,我對袁哥是認真的,請你放心。我已經想好了,認準了他了。」楚敘明白袁母作為一個母親的擔憂,緊緊握着袁捷的手,信誓旦旦便向袁母保證道:「事實上,我們已經決定結婚了,我最近工作比較忙,下禮拜還得出席一個頒獎禮,本想下個星期天也是中秋節那天和袁哥一起回去,正式的見一下您和姨父的,沒想到今天在這裏遇到您了。」
他咬了咬唇,又說:「不過,既然今天碰見了也好,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您了,阿姨。」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楚敘永遠也忘不掉,自己小時候袁捷的母親對他,是遠要比對自己的兩個兒子還要好的。
可他卻讓袁母那樣的傷心了。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要認真的在一起了,那好好在一起吧。這樣也好......你媽媽也能放心了。」袁母很想不原諒楚敘,若換做了楚敘不是楚敘是旁人,自己的兒子為了對方自殺過,她是怎樣也不會原諒對方,還同意袁捷繼續和對方糾纏在一起的。
但楚敘到底是楚敘,不僅是她一小看着長大,視如親子的孩子。
還是她閨蜜唯一的一點兒血脈,如今馮韻芝已經不在,楚家和袁家的關係又那樣的好,楚松柏甚至因為他們家的事,十幾年不願意原諒楚敘,當沒生過這個獨子,害得楚敘孤苦伶仃在外漂泊那樣多年......她又怎能狠得下心去責怪楚敘,說不原諒呢。
楚敘沒想到袁母會這樣好說話,聲音當下便是有些哽咽:「阿姨,謝謝您,我以後一定會對袁哥好的。」
在沒見到袁母前,他設想過許多跟袁捷一起回家的場景。
大多設想出的都是袁母不肯原諒他,甚至憎恨他讓他滾出去的......唯一沒想到的卻是在發生了這些事以後,袁母還能對他這樣好。
實在是太過出乎他的意料了。
「中秋節那天,我和你姨父等着你和呁鴻一起回家。」袁母紅着眼眶看着楚敘,如是說道。
幾人一起吃了餐午飯,袁母便說約了朋友做美容,拉着袁瑕一起走了。
在這次偶然遇見了袁母以後,楚敘先前心頭中秋要跟袁捷回家的壓力驟消,整個人都倍感輕鬆了起來。
袁捷也很輕鬆和高興,這一回,他和楚敘的關係可說得上是過了明路:「怎麼樣?我跟你說過,我媽一定不會生氣的,她一直都是拿你當親兒子看的。」
「阿姨對我,一直都這樣好。」楚敘的語氣十分感嘆。
這樣好的結果,是他們誰也沒料想到的。
袁捷頓時笑了,眉眼俱彎:「小時候,我媽對你可是比對我和袁瑕還要好。那時候,袁瑕一直跟我說,很妒忌媽媽那麼疼你呢。」
實際上,在沒見袁母之前,袁母這麼多年沒跟他面前提起楚敘,他也是很拿不準袁母主意的.......
而現在,他終於能夠理直氣壯,半點不虛心的對楚敘說出這句話了。
他們會有一段受到所有家人祝福的感情,所有家人祝福的婚姻。
「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楚敘緊緊抓着袁捷的手,袁母對他這樣好,他卻害人家的兒子自殺過,以後他一定要對袁捷加倍的非常非常好才行。
唯有這樣,才能回報得起袁母對他的這份視如己出,既往不咎。
袁捷看他的眼神里,簡直能放出光來:「那可必須是非常非常好才行。」
「我只恨自己不能將我的心掏出來給你。」楚敘看着他,這樣說道。
若早知他會這樣袁捷,他一定會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對他好的......他遺憾沒在他最好的時候和袁捷在一起。
袁捷聽了楚敘這話,當即便是眸色一深,用力緊緊抱住了楚敘,貼着他耳畔近乎承諾說:「我也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小敘。」
楚敘會好好待他,他也好好待楚敘,他們會好好的過一輩子。
這便是他最想要的。(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