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定心庵帶來了這麼多的收益,也算是意外之喜,陳奧總算心安了些。向眾女尼告辭,陳奧等人便準備上路了。
雖然只來了十幾個掌門人,但山腳下卻又上百人等着。這些人都是掌門人帶來的得意弟子,甚至還有夫人公子。原來上一回所謂的英雄大會,這些人只是聽了些風聲,也不知道真假,因此就獨自進京。結果陰差陽錯,居然得到了皇帝的接見。
這一次陳奧送來親筆信,他們欣喜之餘,也把家人叫上了。這些人雖然是習武的漢子,但算盤打得卻不壞。他們在江湖上打滾幾十年,也算看明白了,你在江湖上闖下偌大的名頭,有什麼用?到頭來得了一些「急公好義」、「義薄雲天」的名聲,不能給自己帶來半分的好處,反而要時時招來江湖上的落拓漢子,自己還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否則這些人出去亂說,自己幾十年來樹立的名聲,可就要毀於一旦。
所以說,江湖人還得往朝廷靠。幸虧陳奧這麼一位出身武林,卻又跟皇帝有交情的武林盟主橫空出世。大家跟着陳奧,有肉吃有湯喝,何樂而不為。他們把弟子妻兒都帶上了,也是為了能跟着沾沾光。那楊飛虎這次甚至把自己兩個女兒帶了出來,不住地給陳奧介紹。那口氣就像在跟自家女婿說話一樣。只可惜他兩個女兒與他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陳奧實在不太感冒,只好遠遠躲開。
他陡然看見這麼龐大的隊伍,也是吃了一驚。不過對他來說,人越多越好,這樣曹義再想打他的主意,就要掂量掂量了。
既然隊伍里有女眷,梁小雅三人便可以跟着坐進馬車裏,不必拋頭露面。陳奧把手一揮,朝左右兩個德高望重的老頭兒看了一眼,說道:「出發!」
大家自覺地排了起來隊伍,浩浩蕩蕩往京城出發。起初隊伍走得緩慢,但上了官道,速度就快了起來。陳奧一邊敷衍着周圍人,一邊尋思,自己這一趟回京應該是不會有危險了,但是這個武道大會該怎麼開呢?總不能到了京城,跟他們說自己是在耍他們吧?只怕到時候,自己雖然逃過了曹義的魔掌,也休想逃過這麼多人的追殺了。
陳奧知道這件事,最好還是由趙恆出面。但趙恆畢竟是天子,一國之君,陳奧可不敢讓他給自己擦屁股。
正想着,前面隊伍忽然停了下來。陳奧抬眼一看,只見道路被幾個人擋住去路。再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當中那人赫然正是莫長老。陳奧心裏一驚,暗想,他們固然還沒有死心啊!
不過現在自己這一邊人多,陳奧底氣足了許多,撥馬上前,拱手笑道:「莫長老,幸會幸會啊!」
莫長老聽到手下稟報,說來了一隊人馬,隱約看見為首的人正是陳奧。他喜出望外,想不到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人,今天居然送上門來。然而等他到路上一看,不由得驚愕莫名。陳奧大搖大擺來了,這倒是不假,但這麼多人是搞什麼鬼?
而且他明明聽曹義說,陳奧中了毒,根本沒有行動能力。可是看陳奧這樣子,分明很正常。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一面派人請示曹義,一面想辦法,想把陳奧攔下來。
陳奧哈哈一笑,朝身邊的楊飛虎、曲四海兩位名頭最大的人介紹道:「大家還不認識這位莫先生吧?他可是斧頭幫的長老,武功更是高深莫測啊!大家親近親近!」
斧頭幫原本就是個隱秘的幫會,曹義創建起來,只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實力,卻並不怎麼在江湖上露面,這些名門正派的人自然是沒有聽說過的。但是陳奧既然說了,想必這個斧頭幫也不簡單。於是楊、曲兩人率先上前,自報家門,與莫長老拱手見禮。
真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大家在江湖行走,自然希望多結交一些朋友。有人帶了頭,其他人自然不能落後。於是十來個掌門人都上前與莫長老說話,一番吹捧,仿佛是結識許久的摯友。
莫長老哪裏善於應付這種社交場面?一時間手忙腳亂,左支右絀,真比跟十個高手對招還難過。他當然認識這些人,不敢得罪,只能一一敷衍。
陳奧在一旁瞧着,暗暗好笑,上前道:「大家難得在此地見面,不如一同進城,熱鬧熱鬧!」
莫長老聞言,怒道:「陳奧!你少耍花樣!」
陳奧笑道:「莫長老不給大家面子啊!」
楊飛虎佯怒道:「莫老兄,你這可就不對了,今天必須先罰酒三杯!」他說着,就伸手來搭莫長老的肩膀。
莫長老一感覺到手掌碰到肩頭,內勁一發,楊飛虎手臂便被震開來。楊飛虎一怔,自覺武功比莫長老差了許多,便不好動怒,乾笑道:「莫老兄臉皮薄,咱們大伙兒一起請一請啊!」
他不敢再去拉莫長老,就拉上大家一起。莫長老不能得罪這麼多人,居然被拉拉扯扯着往京城方向而去。陳奧哈哈一笑,繼續趕路。而曹義這時候聽到手下稟報,匆匆帶人趕到的時候,陳奧等人早已去遠,快進城門了。曹義從來沒有受過這等氣,點齊人馬,直撲京城,誓要找到陳奧報仇!
而陳奧也已經料到曹義必然不會甘心,心想,總不能在大街上跟曹義打起來。再說,楊飛虎這些人一旦得知內情,極有可能兩不相幫。看來現在只有直接進宮,才能確保平安。
一念及此,陳奧進了城門,招搖過市,徑直往皇城而去。他鬧的動靜不小,這幾天躲在各處的秦朗、馮虎等人早就聽說了,到街上一看,正好看見陳奧。他們喜出望外,趕忙召集人手,一路跟了上去。
而皇宮方面,自然也有禁軍通報。趙恆得到了消息,心想,這個陳奧消失了幾天,又不知要搞什麼鬼。於是趙恆索性叫上了方白石、寇準等幾個近臣,等着陳奧進宮。
過不多時,陳奧帶着人站在承天門前,等着通報。曹義恰在這時率人趕到,見到皇宮高峨的宮牆,頓時冷靜下來,陰狠地看着陳奧。
陳奧笑道:「曹義,這麼巧你也要進宮啊?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