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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易有着比常人更堅強的意志力和決心, 比很多人更能吃苦忍耐, 這樣的人是不會甘願屈居人下的,他差的就只是一個機會,所以,他在沒有機會的情況下,自己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救駕」的機會。
從救駕開始, 再到掌握兵權,最後成為大將軍王, 一步一步, 一切就像事先預定好的一樣, 他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穩, 這樣的人, 註定了要打敗所有人成為人生大贏家。
思及此,段瑤忽然茅塞頓開, 她與其費盡心機去想辦法救家人,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牢牢抱緊周成易的金大腿,要知道他以後肯定是要當皇帝的,只要跟他攀上了關係, 與他建立起深厚的情意, 不愁得不到庇護。
然而眼下卻有個問題, 這個金大腿要怎麼才能抱得上?
祖父段雁鴻是太子太師,段家滿門都被打上了太子的烙印,跟肅王周成易從來沒有過半分交集。說句自不量力的話,在段雁鴻和段稟文的眼中,周成易就是一個不受景熙帝待見的落魄王爺,段家是備受景熙帝和太子器重的段家,兩邊八竿子打不着,自然從來沒有想過要扯上什麼關係。
段瑤皺眉,她是知道後面事情發展的,周成易的金大腿不抱不行,現在段家跟他沒關係,就要想辦法搭上關係。趕快回想一下在上一世段家家破人亡之後,她是怎麼投靠到周成易那裏去的?
上一世大哥拼死護着她逃出去之後,在路上遇到了回京勤王護駕的周成易,周成易認出他們是段家人,才好心出手救了他們。身受重傷的大哥在臨死之際把她託付給周成易照顧,她才有幸留在他的身邊。她是自己跑去跟周成易說她要找寧王周成燁和柳青山報仇雪恨,周成易才給了她機會。
但是現在她總不可能跑去跟周成易說他能幫她,他能救她,她要投靠他吧?他不把她當成神經病才怪!何況他現在連自己都還自身難保呢!
那有什麼法子能跟周成易搭上關係?
好像就只有崔師傅那一條路了。
眼下段家跟周成易沒有半點兒聯繫,唯一能夠把兩邊聯繫起來的人就是崔師傅。崔師傅教過大哥練武,兩個人師徒一場,只要好好維繫這份師徒情,多讓大哥去跟崔師傅套近乎,再通過崔師傅搭上周成易……嗯,這個法子看起來可行,也跟她原本的想法一致。
這下終於有了一些眉目,段瑤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許多,眉眼間不自覺地就帶了一絲笑意。
周成易陪着慧覺大師從後院裏出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小沙彌領着三個女子走了過來。
他的眼力極好,目光一下子就被其中一個姿色艷麗的姑娘吸引住了,只見她身穿一件粉色的齊胸襦裙,外面罩淺黃色紗衣,眉如遠黛,眼含煙雨,肌膚細膩如溫玉,透出瑩瑩光澤,飽滿鮮艷的櫻桃小嘴不點而朱,嬌艷若滴,就像那樹枝上剛剛盛開還帶着露珠的紅花兒。
這時,周成易看到她抬起頭來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望,忽而眉頭微蹙,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困擾她之事?忽而又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眉梢眼角都帶了笑意,想來是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一顰一笑之間,顧盼生輝,眼波流轉,千嬌百媚。
明明年紀不大,卻長了那樣一副迷人的姿色,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也不為過,也不知道再過幾年等她張開之後,她會長成何等美艷奪目的模樣。
片刻間,母女三人行至跟前。
因着段家從未與肅王周成易來往過的緣故,故而李氏並不認識肅王周成易。好在有慧覺大師代為介紹,李氏才知眼前這個長得玉樹臨風、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是誰,遂領着段瑤和段馨上前見禮。
周成易抬手免了她們的禮,目光在段瑤的身上略停了停,段瑤似有所覺,微微抬眸去瞅他,只是他已經轉開了視線,讓段瑤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有打量她。
旁邊李氏在跟慧覺大師說話,「大師,我想替我三女兒求個你親手打的平安符。」
此前李氏就着人來跟慧覺大師提過,段家又每年捐許多香油錢給廣覺寺,慧覺大師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便道:「李施主稍等片刻,等老衲先送一送肅王,再回來給你畫符。」
&就多謝大師了。」李氏感激地道:「我們在此等候大師。」
這時,周成易主動道:「慧覺大師既然有事就不用送我了,我自行離去便是,大師且去忙吧。」
慧覺大師道:「肅王多禮了。」
周成易微微一笑,「大師請留步。」話畢,轉身離去。
一直靜立一旁的段瑤,忽然鬼使神差地抬起頭來看向離開的周成易,恰巧周成易也正好回過頭來,兩個人的目光頓時碰撞在一起,意料之外的四目相對,把段瑤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她竟覺得周成易似乎對她笑了一下。
心咚地一跳,段瑤慌忙把視線收了回去,偏開頭去看一旁的花樹,面上維持着鎮靜,心裏卻狂跳不停。
先前初遇周成易的時候,聽他與慧覺大師談話,只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卻又說不上究竟是哪裏不對,直到剛才,段瑤與他目光意外相觸,他對她微露笑意,她才陡然警醒過來,眼前的周成易竟與記憶中的不一樣,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猶記得上一世的周成易是個不苟言笑,克己自律,嚴肅冷情之人,生性不喜讓人親近,更不可能像剛才那樣對她笑!
而上一世段瑤也一心一意只想着為家人報仇雪恨,摒除了其他一切雜念,心裏未曾容下過一絲一毫別的感情,哪怕是在投靠周成易之後,對他也從未有過一丁點兒的旖念,兩人之間從來都是從屬關係,從未逾越過半分。
當然,現在自然也是一樣,段瑤對他,還沒有萌生出任何超出正常情感之外的想法。
……
話說周成易出了廣覺寺,侍衛去牽了馬兒過來,周成易利落地翻身上馬,侍衛緊隨其後,一路打馬回城。
佔地頗廣的府宅大門口,兩座氣勢宏偉的石獅子立在左右兩邊,朱漆色大門高大巍峨,當中掛一匾額,上書「肅王府」三個金色大字。
馬兒奔至府門前,周成易一拉韁繩停住,管家已經從門口跑了過來,皺着眉頭急急地道:「王爺,怡寧郡主來了,在花廳里已經等了你快兩個時辰了。」
周成易一聽,立時停住下馬的動作,雙腿一夾馬腹,順勢調轉馬頭就要離開,管家臉上的愁容更甚,心道這怡寧郡主糾纏王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爺就這樣躲着她也不是辦法啊,忙不迭地道:「王爺,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跟她說我回來過就是了。」說完雙腿一夾馬腹就沖了出去,身後隱隱傳來女子氣急敗壞地叫喊聲。聽得那叫喊聲,周成易冷了臉色,用力一甩馬鞭,馬兒跑得更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怡寧郡主劉玉婷望着絕塵而去的周成易,更是氣得直跳腳,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怡寧郡主劉玉婷,是太后的侄孫女兒,深得太后的喜歡,有一年太后生病,劉玉婷進宮伺疾,在太后床前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半個多月,太后感念她的孝心,就向景熙帝求了個恩典,封了她為怡寧郡主。這裏面自然少不了太后抬舉娘家人的意思,也是為了劉玉婷以後能夠找個好婆家。
但這怡寧郡主自從見過肅王周成易之後,一顆心就落在了周成易身上,找着各種藉口時常到肅王府來找周成易,對周成易糾纏不休。奈何周成易對她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每次都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了才勉為其難地應付一下。這次便是又讓他給成功跑掉了。
段馨看她的目光有些冷,跟平日裏很不一樣,說話也陰陽怪氣的,「你還知道我你是二姐啊?」
&麼了?」段瑤不解,上前討好地挽住她的胳膊道:「你當然是我二姐啊,我最最親愛的二姐。」
段馨生氣地甩開她的手,道:「那你還把我小時候的糗事拿出來到處宣揚?」
這下段瑤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連忙解釋道:「二姐,我沒有到處宣揚,我只是擔心安哥兒吃多了糖壞了牙齒,才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有所警醒,好改正他愛吃糖這個壞毛病。」
段馨小時候因為吃多了糖,牙齒壞了不說,還黑乎乎的很難看,導致她一點兒都不喜歡在人前笑,後來換了牙齒之後才好起來,她就很不喜歡別人再提起此事。而段瑤前一天不想讓安哥兒吃那麼多糖,就拿了這件事來嚇唬他,誰知道竟把段馨惹生氣了。
段馨十分氣憤,「你要教導他就好好教導,你拿我來說事兒是怎麼回事兒?」
&姐,我沒有。」被段馨這麼冤枉,段瑤覺得委屈極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她當時並沒有想這麼多啊。
可是段馨覺得更委屈,今天戴湘蘭和廖倩兒過來府中找她玩兒,無意中聽說了她小時候這件糗事,對着她取笑了好久,讓她臉都沒地方擱了。她心裏一直憋了一團火氣,朝着段瑤瞪了一眼,一拂袖走了。
&姐,二姐……」段瑤連叫了幾聲,段馨都沒有理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段馨離開的背影,段瑤心裏很難受,她和二姐段馨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從小到大很少吵嘴,今天居然為了這麼件小事,段馨竟然生了她的氣,這比打她一頓還覺得難受。
段瑤在原地站了半響都沒有動,直到妙語叫她,她才緩緩地問了一句,「今天是不是戴湘蘭和廖倩兒來找過二姐?」
妙語道:「她們在二小姐的錦華居坐了快兩個時辰,剛剛才離開不久。」
段瑤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癥結所在,「鐵定就是她們兩個跟二姐說了什麼,才讓二姐這麼生氣!那個廖倩兒還好一點兒,特別是那個戴湘蘭最過分,說話特別難聽,最喜歡拿着別人的糗事當笑料,以為別人都跟她一樣俗不可耐。」
&小姐,那現在該怎麼辦?」妙語關切地看着她,兩姐妹吵架,她替她們感到擔心。
段瑤想了想道:「現在最主要的是把二姐哄好。」至於戴湘蘭哪兒,改天再收拾她!
兩人先回了錦瑟居,段瑤一直在想該怎麼給二姐段馨道歉才能讓她接受,想了整整一晚上,最後段瑤決定把她新買的一副蝴蝶釵送給她。
那副釵是段瑤在玲瓏閣買的,樣子十分精美,蝴蝶上鑲嵌了藍寶石,正是段馨喜歡的款式,她第一次在錦瑟居看到的時候就愛不釋手。但是因為是段瑤的東西,段馨就沒好意思開口跟段瑤要,但段瑤知道她是真的很喜歡,從她看那副蝴蝶釵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段瑤覺得上一世二姐段馨過得太苦了,這一世不該讓她再難過,兩姐妹不能因為別人而傷了和氣。於是一大早就帶着那副蝴蝶釵去了錦華居,想要親自給段馨道歉。
誰知到了錦華居之後,卻被丫鬟告知,段馨一大早就出門了,說了約了戴湘蘭和廖倩兒一起去爬山。
丫鬟道:「二小姐沒有叫三小姐一起去嗎?」
段瑤的心往下沉,何止沒有叫她去,是連提都沒有跟她提起過。她這麼做,是真的還在怨她吧?
……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青石板鋪就的大街上,不時有各種吆喝聲傳進車廂里,段馨心情鬱郁地坐在馬車上,想起昨日與段瑤吵架之事,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車廂里顯得有些悶,她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瞧,正好看到一個穿白色繡暗紋的英俊男子騎着一匹馬兒從馬車邊路過,馬兒騎得不快,像是悠閒地在散步,路過馬車的時候還略停了停,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正好與馬上的男子視線碰了個正着。
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微微帶着一絲笑意,段馨頓時嚇了一跳,心跳得好快,慌忙把車窗簾子放了下來,手捂住嘭咚直跳的胸口喘氣,好半響才平復下來,腦海里卻刻下了剛才那個人英俊的樣子,一直在眼前晃,怎麼也揮之不去。
柳青山騎着馬從安國公府出來,他奉二皇子周成燁之命出城去郊外的莊子上辦點兒事兒,沒想到會在出城的路上遇見段府的馬車。他從跟車的兩個粗使婆子判斷出馬車上坐的肯定是段家的某個小姐,段家總共就兩個小姐,二小姐段馨長得眉目清秀、溫婉賢淑,三小姐段瑤長得千嬌百媚、艷麗動人,但是不管是哪一個在馬車上,他跟上去就對了。
索性他跟着馬車騎了一小段路,未曾想馬車也是要出城,他便一直跟着段家馬車走,保持着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直到看到車廂里的人掀開車窗簾,他才往前騎了上前,特意在車廂邊上停了停,趁機想要打量一下車廂里的人,剛好一低頭就與段馨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柳青山對自己的樣貌還是很自信的,不說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起碼劍眉星目、相貌堂堂,只要擺足了姿態,迷倒些懷春少女還是綽綽有餘的。在他與段馨的視線撞上的時候,他就清楚地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驚艷和好奇。
只是那麼一眼,段馨的臉上就泛起了紅霞,她慌忙拉下了窗簾,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是他知道,他已經給她留下足夠深的印象了。
這一次偶然相遇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留下就會顯得刻意了,柳青山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一樣馬鞭抽了一下馬屁股,馬兒吃痛飛奔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去城門的方向。
段馨聽得車廂外面的聲響,馬蹄噠噠而去,她猶豫了一下,終是抵不過內心的好奇,輕咬了一下唇瓣,再次掀開車窗簾往外看去。
只是哪裏還有柳青山的人影?只留下一串揚起的塵土。
不是不遺憾的,段馨惋惜地放下車窗簾子,默默地靠在車廂壁上,心裏想着:要是能再見他一次就好了。
丫鬟墨香瞅着她的臉色道:「二小姐是不舒服嗎?」
&有。」段馨心不在焉地應道。
&是在想剛才那位公子?」墨香一雙黑眸里隱隱發亮,剛才那個公子長得是真好看。
&什麼呢?」被墨香說中心思,段馨不好意思地啐了她一口。
墨香卻不以為意地道:「那公子本就長得英俊帥氣,想一想也沒什麼大不了。」
大齊朝的風氣開放,男女大防並不嚴重。女子喜歡看到好看的美男子,欣賞英俊帥氣的郎君,完全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是以墨香這麼說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段馨卻羞得臉上一紅,心跳如鼓,如有小鹿亂撞一般,又不好意思承認,佯裝惱怒地拍了她一下,轉移話題道:「你這丫頭就知道胡說,小心我讓人把你的嘴巴縫上!」
墨香順勢露出膽怯的表情,假裝求饒道:「二小姐,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亂說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說完身子還故意抖了抖。
段馨被逗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輕拍了她一下胳膊道:「就你古靈精怪的。」
墨香從善如流道:「謝二小姐誇獎。」
&了好了,不說笑了。」段馨笑着擺擺手,「我口渴了,給我倒杯水吧。」
墨香笑着應了一聲,轉身去倒水,不一會兒就端着水過來,段馨慢慢喝了一杯水,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馬車就到了梨花山。
此時正值「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梨花山上,漫山遍野的梨花樹,開滿了茂盛的梨花,行走在山間小徑中,仿佛置身在梨花的海洋,空氣中帶着梨花的香味,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沉醉,風一吹,枝頭上的梨花隨之翩翩飄落,宛若墜落人間的精靈,飄飄灑灑落在發間和衣裙上,連人也變得更美麗了。
段馨沿着山間小徑上到一處寬闊的平台,那裏搭了一座供給行人休息的涼亭,段馨走過去,戴湘蘭和廖倩兒早就已經在涼亭里了,另外還有其他幾個相好的姑娘。
&馨姐姐,你可算來了。」戴湘蘭站起身來招呼她,朝着她走了幾步,將她迎進涼亭里。
廖倩兒笑着打趣道:「我還以為段馨姐姐今天不打算來呢,不過現在看起來,段馨姐姐的心情還不錯嘛!」話里話外意有所指。
&小姐,先把這濕了的鞋襪換下來吧,免得着涼。」妙言關切地道。
段瑤愣愣地應了一聲,>
妙言趕忙叫了負責管衣物鞋襪的妙珠去拿乾淨的鞋襪,扶着段瑤去另一邊坐下,又叫了小丫鬟進來打掃。妙珠不一會兒就把乾淨的鞋襪找來了,妙言親自給段瑤換上。
段瑤心亂如麻地坐在椅子上任她們忙碌,不知這一下究竟該如何是好?她為了避開人渣柳青山,以防上一世的悲劇,已經打定好主意三月初三那天絕不出門,並且跟大哥段雲琪和二姐段馨都約定好了,他們也都答應了。誰知現在竟接到婉蓉長公主的請帖,這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能不能裝病不去了?答案自然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