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院子裏,一把凳子上,一個光頭和尚,拎着一個破鐵盆,手裏拿着飯勺子,哐當哐當的敲着!還敲一下,念一句阿彌陀佛。
那一刻,孫朴真想衝過去咬死這個混蛋,阿彌陀佛你大爺!這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孫朴沒喊出來,有人已經開罵了:「曹尼瑪的!半夜打呼嚕,早上敲鐵盆,你作的哪門子妖?!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做人的素質呢?」
「死禿驢,別敲了!我忍你很久了!」
「尼瑪的,我耳朵都要炸了!」
「草!我要殺人!」
……
這些人喊的嚇人,然而方正卻根本不為所動,就在那哐當哐當的敲着鐵盆,念經念的無比認真、虔誠。
這頓敲破鐵盆的聲音同樣將正在睡夢中的徐寅、宋可鈴等人驚醒了,兩人跑出來一看,頓時感覺腦門上全是黑線,徐寅下意識的罵道:「這尼瑪的賊和尚,到底要幹啥?要上天麼?」
這時候,一人來到徐寅身後,道:「他這不會是故意的在這作吧?就是想把我們弄煩了,把他放了?」
徐寅一扭頭,立刻低聲問好:「領導,您也醒啦?」
「這麼吵,能不醒麼?去問問他,他這是在幹什麼,如果真的是故意鬧騰,北派的法子也不是不能用用了。」女領導冷冷的說道:「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軟的如果不行,就來硬的。總有一款能夠收拾他!」
徐寅道:「領導放心,我一定搞定他!」
徐寅說完就出去了,來到方正身後,拍了拍方正。
結果,方正轉身,抬手,落下!
哐當!
「哎呀我操……」徐寅捂着耳朵直接蹲下了。
方正看到徐寅,收了鐵盆,單手豎起,道:「阿彌陀佛,施主,有事麼?」
「哎呀……」徐寅揉着耳朵,努力的不讓自己罵人,壓下火氣,問道:「法師,你在幹什麼?」
「敲鐘啊!貧僧在寺院裏,每天早上敲一百零八下鍾,沒辦法,貧僧的寺院太窮,只有一口鐘,如果有鼓的話,應該一起敲的。不過,咱們這也沒有鍾和鼓,貧僧手痒痒,只好敲鐵盆、念經、做早課了。」方正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快別敲了,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徐寅見方正一臉的正色,沒有說謊和故意折騰的意思,而且他也知道寺院有這規矩,所以也信了。
方正放下鐵盆和飯勺子,跟着徐寅來到一邊,徐寅道:「法師,你看,你也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咱們公司是做什麼的呢。一會咱們有老師講課,你去聽聽,聽明白了,咱們再聊後面的,咋樣?」
方正立刻點頭道:「行,貧僧也好奇,這麼多人在這裏窩着,也不去工廠上班,做的是啥事情。」
「當然是大買賣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今天入鄉隨俗,咱們一起吃飯。以後大家是一家人,一起吃,一起玩,一起工作,一起賺大錢!」徐寅道。
方正跟着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仿佛對這一切都十分認同一般。
徐寅見此,立刻補充了一句道:「法師,你也看到了,咱們這是集體生活,你在寺院敲鐘當然沒事,但是在這裏,咱們沒有鍾,敲個破鐵盆,聲音難聽,吵的慌。重點是,你這一敲,影響到自己人還好,要是將鄰居吵的沒法入睡,報警說咱們擾民,那就不好了。所以,這個習慣你得改一改。」
方正欣然接受,道:「徐施主說的有道理,貧僧記住了。」
見方正這麼好說話,徐寅後面準備着的說辭,還有各種威脅恐嚇、暴力手段都用不上了,滿意的拍拍方正的肩膀道:「最後一件事,你看,咱們都這麼熟了,就別法師,施主的稱呼了。你叫我徐寅,或者徐扛家的,都行。我們呢就叫你方正,或者帥哥咋樣?」
方正笑道:「行,那就帥哥吧。」
「嘿……」徐寅發現,眼前這和尚臉皮真tm厚!至少比他厚!不過方正這麼配合,這麼聽話,他心裏也是舒服,就是耳朵有點不舒服。
就在這時,那邊哐當一聲傳來,徐寅的臉頓時黑了!這又是誰啊?
徐寅扭頭看去,只見孫朴在那學着方正的樣子敲鐵盆呢,敲了一下後,搖頭晃腦的道:「奇怪了,我敲咋沒那麼響呢?也不震耳朵啊……」
徐寅趕緊走過去,一把搶過來,罵道:「瞎折騰什麼?吃不吃飯了?」
然後徐寅拿着鐵盆進廚房去了,沒一會,哐當一聲響起,接着一聲抱怨傳出來:「真的啊,沒那麼響啊……難道敲的方法不對?」
方正笑了,他能敲響,不代表人也能,沒有神通,沒入夢,你上哪敲響去?
方正這麼一鬧騰,大家都起床了,孫朴等人終於找到人傾訴昨晚被方正璀璨的血淚經歷了,嘀嘀咕咕說了一堆,換來一片同情的眼神,然後矛盾就出來了。
「不行,孫朴,徐扛家的將人分到你們那裏,怎麼能再塞到我們這邊來?再說,我們這滿了,沒地方了。」
「老孫啊,我覺得你可以弄點棉球什麼的,堅持堅持。」
「再堅持?再堅持要瘋啦!」孫朴快哭了,沒經歷過的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痛苦。
「要成功,先發瘋!加油!」大家鼓勵。
孫朴頓時無語凝噎,心頭大罵:「mmp!」
另一邊,徐寅已經帶着方正準備吃飯了,大家紛紛抬着桌子過來,在院子裏拼成了一個長條,四周擺上凳子,卻沒有人落座。當然,有一個傢伙例外,那就是方正!
方正才不管那麼多呢,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長桌的左邊,頓時引來無數怪異和嚴厲的目光,不過方正直接無視,當沒看到。
這時候,一直沒怎麼開門的一間房屋的門開了,一名女子走了出來。
大家看到這女子,齊聲喊道:「領導好。」
「大家好。」女子滿意的點點頭,不過當她的目光落在方正身上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嚴厲的看向徐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