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沐宸和天機子對視一眼,隨後跟上。這家主人姓劉,在這一塊是富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他家的府邸兩人也去過,輝煌宏偉,堪比皇宮,而且路也不對,更不可能是前面那條胡同裏面。可是,越是這樣,兩人的好奇心越重,也就越要一探究竟了。
那小廝領着兩人走到胡同的最裏面,並且進了一座破敗不堪的宅院。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拱手道:
「兩位請稍等。」
話落,便繞過前廳進了裏面。夜沐宸和天機子卻是開始打探這院子,年限肯定是很久了,雖然修葺過,卻依舊破敗不堪,而且裏面寸草不生,就是屋內也是未見一盆花草,按理說這不應該,因為這泥土不像是新鮮剛鋪上去的,而是乾燥很乾淨,院子不卻無一根草木,倒是令人稀奇得很。
天機子對這些最感興趣了,當即撫着鬍子在這四周走動起來。
還有一大發現,就是這裏面的桌椅都不是木質的,而是石頭的,可見造價不低,只是這樣又是為何?
「哎呀呀,讓兩位久等了。」
不一會兒,一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一身黑袍,長相中等,眼睛比較有神且犀利,只是對夜沐宸兩人還是很客套很熱情。
「你就是劉老闆。」
看着這一身穿着普通毫無架子的中年男子,天機子捋着自己的鬍鬚,不可置信的指着他說道。
那人卻是撫着自己光潔的下巴,笑的有些不自在:「正是在下。」說着,又拱手道:「兩位裏面坐。」
兩人也沒客套,當真就進入正廳坐了下來。
「你這裏怎麼連一根草都沒有啊,這樣住着不彆扭?」
天機子是個心直口快的,不等人開口便直接指着外面寸草不生的院子問道。
那劉老闆聞言卻是垂頭嘆息。
「哎,這事說來也怪啊,你們在這裏這麼多天,對我家祖輩也很了解了吧,就是麟兒脖子上那貓眼石給惹得,這玩意只要在一個地方三天,那地方的草木就全部枯死,而且這之後也再也長不出來,我家本來就和攝魂一族是天敵,而且世代單傳,從未有第二個孩子活到五歲過,久了,我們也就不敢多生,免得傷心。」
早知道會這樣,那時候他家祖先估計怎麼樣也不會和攝魂一族為敵,並且被下了詛咒,這詛咒據說只有有緣人才能解開,他的爺爺輩,父輩,包括自己這一輩,三世同堂在這裏守了快三百年,可就是不見什麼有緣人。
他錢財那麼多,和夫人又相親相愛,只想着自己能否多生幾個,後代也一直世代同堂。
夫人為此每日以淚洗臉,可卻又無能為力,因為在麟兒之後生下一個孩子,不到半歲就沒了,而且還是好好的被他們抱在懷裏沒有的,為了這事夫人都得了憂鬱症,看了好些大夫才有所好轉,麟兒年級雖可很懂事,每天哄着夫人開心,而且那貓眼石就只帶在他脖子上不出事。
「那幾年前有人高價向你買這東西,後面價錢沒有談妥怎麼就沒有後話了。」
當真是稀奇之物,居然還有這功能,對於秦震的目的夜沐宸迫切的想要知道,便是出聲問道。
「當時我還高興呢,這玩意居然有人知道並且還高價買,恨不得立馬轉手,可是誰知道,那人一碰到這東西渾身像是着火了一樣,就差沒被燒死。出了這事,人家還敢買麼?」
說起這事他都想捶胸頓足。不過隨即一想,雙眸放光道:
「不過隨着你們的那個姑娘倒是可以試一試。」
那日的情形家丁給他說了,他盼着那姑娘來,可是這後來的幾天都只有這兩人來,反倒不見這姑娘,而且兩人還潛入府邸偷那貓眼石,要是能夠被偷走,這東西早就被偷了。因為它的特殊功能,他便一直將它放在這破敗的院子裏,後面麟兒無意跟着自己進了這裏,並且偷偷拿着這個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們知道了差點嚇得魂都沒用了,好在那孩子沒事。而且,當時剛帶上的時候也是一副失魂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個木偶,後面不知怎麼的就又好了。
只要那位姑娘沒事,說明也能帶這東西。
「等等,亂了亂了,你說的那個姑娘吧,中了攝魂師的血咒,偏偏那個攝魂師化作原形被消失了,我們聽聞貓眼石可以解除攝魂師的血咒,這才冒昧來盜這東西的。我說劉老闆,這貓眼石真的能解這血咒麼?」
越聽越糊塗了,他家那孩子又為何會適應那貓眼石,而啊丫頭看到這玩意又為何會出現失魂的症狀,不問清楚他們不敢讓那丫頭接觸這東西啊。
「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但是貓眼石是可以打開封住狼族的結節,估計到了陰陽山一切就都明白了。」
又是狼族和陰陽山,陰陽山真的有這麼神乎,為此都不知道喪失了多少條人命。而且二哈的到來,真的只是巧合麼?還是一開始就註定的。
「好,明日這個時候,我便帶內人過來一趟,到時候還請劉老闆賜一些藥物以防路上遇到攝魂一族。」
不管如何,這狼族估計是非去不可了,而且小七現在沒事,不代表一直沒事,消失了一個攝魂師,攝魂一族還有不少這樣的攝魂師,會來報仇也說不定,有了他家研製的藥物,一路上也就無需擔憂太多。
劉老闆畢竟家族歷史不同,自然知道夜沐宸的用意,當即也是大方的承認了,只是猶豫的道:
「那估計你們還得在這裏住上十天半個月,在下順便弄些藥給那姑娘,路上也少受折磨。」
夜沐宸感激不已,當即應和下來,抱拳道別。
翌日,同樣的時間,夜沐宸和天機子帶着韓雨竹準時趕到,依舊是那小廝接待了幾人,不到片刻,劉老闆便帶着自己唯一的兒子劉麟走了過來。
「我見過你。」
劉麟不過幾歲,卻比同齡小孩要成熟很多,在第一眼看到韓雨竹便是指着她朗聲說道。
幾人自然不曾在意,那日他摔了一跤,何止見過韓雨竹,夜沐宸和天機子一樣的見過啊,劉老闆卻是拉了他一把,訓斥了兩句,可能是在責備他沒有禮貌。
「無礙,這孩子還是挺可愛的。」
韓雨竹立馬呈現了呆滯的症狀,就像是失了魂一樣,天機子卻對這孩子印象挺好,當即摸着他的頭頂說道,只是,這手一碰到他頭頂,就立馬縮了回來,詫異的看着他脖子上的那貓眼石,果真如劉老闆說的那樣,首先是觸電般的感覺觸電之後就是被火燒的感覺了,好在他反應快,才未受到更嚴重的傷。
這一狀況,大家都看在眼裏,夜沐宸卻是第一時間伸手擋住了韓雨竹的研究,擔憂的看着她。
「爹,我是說在這個裏面看到過她,不過」
「不過什麼?」
大家被麟兒的話給嚇了一跳,劉老闆更是詫異的問向自己的兒子,卻是不敢靠近這貓眼石,他也有過天機子那樣的經歷,知道這其中的滋味,只是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更何在這裏面能夠看到人。
不止是他,就是夜沐宸和剛恢復過來的天機子也極為的詫異,目光齊齊落在麟兒身上,夜沐宸更是心急如焚。
「不知道啊,我常常會在這裏面看到人的,而且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死,這還是第一個看到的活人,爹,你說她是不是不會死。」
所謂的童言無忌,可卻驚悚了在場的幾人,難道他看到的是他們的魂魄。
「這孩子不懂事,兩位還莫要往心裏去。」
劉老闆很尷尬,看得出這位公子極為在乎自己的妻子,而自己也是劉家後代,可是卻除了製作那些藥物之外沒有遺傳到任何祖輩的技能,要是真的得罪了高人,指不定就會立馬丟了腦袋,而他對自己的兒子可是疼愛有加,為了他可以犧牲一切。此刻,聽到自家兒子這話,險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更是立馬抱拳賠不是。
「麟兒,你幫叔叔一個忙,試着裏面的她溝通行麼?」
夜沐宸自然不會責怪麟兒,但是這擔心是必須的,只是對着劉老闆擺了擺手,很是親和的和麟兒說道。
麟兒被自家爹這麼一弄,自然也意識到了什麼,搖着頭往後退了幾步,直接去抱住了劉老闆的大腿。
「麟兒,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要救這位姐姐,你看看她,是不是很漂亮,她可會做菜了,做的菜比你們酒樓的都要好吃,等她好了,爺爺我就讓她做好多好多的菜來謝謝你好不好。」
天機子見狀,走上前,一臉慈祥的摸着麟兒的頭,輕言輕語的說着。
劉老闆也是將麟兒拉了出來,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低聲勸着麟兒。
「麟兒,看到了什麼跟這位爺爺說,爹爹也希望你做一個誠實的孩子。」
麟兒看看劉老闆,又看看天機子,又低頭看向脖子上的貓眼石,良久才道:
「裏面的姐姐說讓我就她,她很難受,像是被火在燒。」
夜沐宸憂心的看向天機子,天機子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伸出去的手卻又縮了回來。因為他和其他人一樣,是碰觸不了貓眼石的。隨後,他將目光定在失魂般的韓雨竹。
「要不讓她試試。」
韓雨竹並未觸及過貓眼石,抱着試試的態度他想要讓她也接觸一下。
夜沐宸也沒有辦法了,在這方面他是個外行人,只能一步一步試着來,天機子卻是俯身對着麟兒說道。
「麟兒,你能將脖子上的這個取下來交到那位姐姐的手裏嗎?」
麟兒點頭,便是取下脖子上的貓眼石走向韓雨竹,夜沐宸就這樣看着他。麟兒毫不猶豫的將東西放進韓雨竹的手心,然後退後幾步,而手裏擁有貓眼石的韓雨竹立馬就恢復了神志,看向幾人,隨即低頭去看手心的貓眼石。
「你沒事吧。」
見韓雨竹清醒,夜沐宸立馬握住韓雨竹的手,擔心的問道。只是,這手才碰到她的手,他渾身就像是被電觸了一樣,韓雨竹立馬甩開他的手,有些無奈的看着他,隨後才搖頭:
「沒事。」
「咦,你這丫頭,怎麼那這個到手怎麼魂就回來了。」
只是,他話剛落,天機子就湊近來,像是看稀有的動物那般看着她。可是,夜沐宸剛才的情況他看在眼裏,此刻,就是再好奇,也不敢靠近。
「我也覺得奇怪,拿着這個東西,一身都覺得舒暢,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這個你們能拿走就拿走吧。」
劉老闆見狀立馬發話,並且將麟兒拉到自己身後,立馬出聲道。明天他就往這裏種幾棵草看看,若是能長,指不定還能跟夫人再生幾個,他年紀雖然不但是他的夫人卻比他小了近二十歲。所以,他和夫人巴不得將這東西弄走,而且也讓麟兒試着丟棄過,可是前腳剛丟,後面無緣無故又回來了。
幾次之後,他們也就不再這樣了,也算是認命了。
「那我們就真的拿走了。」
天機子可興奮了,心裏可樂呵了,可是礙於面子,還是裝模作樣一番。免得讓人看了笑話,劉老闆自然樂意,立馬點頭,恨不得他們快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