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與修妖者之間的戰鬥,以寇懷山斬殺青牛妖而終結,而眾人也相信,此次進入雲頂天宮,元神境以下的妖修,剩下的就算不是全都死在這裏,所留下的也是屈指可數。
接下來中外環的探索,就將是他們修仙者的事了。
不過誰都知道,之所以能有這樣的結果,最大的因素並非寇懷山、歐陽少傑以及杜子汶這樣的十大高手,而是此前就小有名聲,卻未被人所正視的陳恆。
可以預見,一旦今日之事傳揚出去,陳恆的名頭怕是直接蓋過所有十大高手了。
當然,寇懷山等人對此並沒有絲毫意見,他們是親眼見證到陳恆以一己之力,連續斬殺三十二名妖修的。
或許,給他們時間的話,他們也能斬殺數十名成罡境妖修,但想像陳恆這般乾淨利落的,卻幾乎是不可能的。
眼看着陳恆收回自己的飛劍,向着他們走來,寇懷山等人也是紛紛迎了上去。
「陳兄弟,若果那人真是席應,大伙兒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寇懷山第一個開口,說的並非恭維陳恆如何大展神威,而是此前偷襲一事。
歐陽少傑也點頭道:「不錯,此次我們與妖修對決,自己人卻在背後捅刀子,其作為已經可以當成修仙者的叛徒了,不管那人是誰,我們絕對都饒不了他!」
「對!絕對不能放過他,等出了雲頂天宮,定要讓他身敗名裂!」
隨着寇懷山與歐陽少傑的話音落下,周圍眾人也是紛紛附和出聲,臉上都充滿了憤慨之色。
易地而處,這件事不管是誰遇上都不可能輕易善了,不論那人的身份地位及實力有多強,只要將此事傳揚出去,那人也很難再在修仙界混下去了。
同樣的,一旦他的事情曝光,連帶着他的家族宗門也得受到牽連。
不過,經過剛才連斬三十二妖之後,陳恆心頭的怒火已經平息了許多,此時再見到那麼多人願意為他出頭,也緩緩冷靜了下來。
掃視了一圈之後,陳恆對眾人拱了拱手,道:「感謝大家對陳某的盛情,不過陳某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此事還是由我自己解決吧。」
其實就算鬧出去,最終也只能說席應咎由自取,完全怪不得陳恆,但一人做事一人當,陳恆並不想將席應一方的勢力牽扯進去。
雖說有真武劍宗做靠山,他並不擔心對方報復什麼,只是能不鬧大的話,也沒必要趕盡殺絕。
只是,陳恆願意平息,周圍眾人卻憤怒難平,聽了他的話,紛紛出聲道:
「陳兄弟心胸豁達,但那人既然會在背後出手,肯定不會是輕易罷休的。若不儘快解決,恐怕你日後會麻煩不斷。」
「不錯,此事已經不僅僅關乎到陳兄弟個人了,他如此作為,已經是對整個修仙界勢力的挑釁,絕不能放過他。」
「而且,此人是否刀君,也必須徹查清楚,不能讓陳兄弟白白受了委屈,要不然我們大家還有何面目回自己宗門?」
在戰鬥開始之前,他們對於陳恆的能力還有所懷疑,但經過這一戰,陳恆不僅僅個人實力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就單論指揮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
至少,在場沒有人認為,若由他來指揮,能做得比陳恆更好。
從表面看,這場戰打的時間不長,而且以他們完勝為結局,真正受傷的修仙者根本不多,死亡的更是屈指可數,但這並不代表妖修們的實力就比他們差那麼多,更可以說,事實上若沒有陳恆的安排,他們幾乎是敗多勝少的。
可結果呢?陳恆僅僅是簡單的給他們各自安排對手,便讓他們的能力得到了最大的發揮,完克對手的同時,也減輕了他們的傷亡,更是在最後一連斬殺三十二妖,將最終勝局完全奠定,就算讓寇懷山、歐陽少傑等人來做,怕也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所以,此時陳恆在他們心中,儼然成了真正的主心骨,既然是頭領,就不可能讓他受到委屈。
眼見着周圍群情洶湧,陳恆多少也是有些感動的,再次拱了拱手,道:「陳某很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只是還請各位想想,此次進入雲頂天宮,修妖者一方為何敢如此猖狂?不正是因為我們內部不團結所致麼?」
「若今日之事傳揚出去,修仙界怕是會有不小的動盪,不過徒惹其它流派的笑話而已,而且還有可有被人趁虛而入,這並非陳某願意看到的。所以,此事還是由我自己解決吧!」
陳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此前被偷襲一事,只當成他個人私仇便可,最好不要上升到陣營之中,要不然最少會有一個大勢力受到輿論指責,一旦事情鬧大,沒準牽扯會更大,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他們一倆個人的事了。
正因如此,周圍叫囂的人也緩緩沉默了下來,他們自然能明白陳恆的意思,也知道這麼做是最好的選擇,但若被偷襲的人換成是他自己,恐怕就很難做到這一點了。
「陳兄弟心胸豁達,懷山自認不如,今後若有需要,懷山定然不會推卻!」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寇懷山首先開口,話里的意思,不僅僅是向陳恆示好,也同樣默許了他的做法。
有了寇懷山帶頭,其他人也終於勉強點頭,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最讓他們震動的,還是陳恆的心性。
所以,不僅僅是寇懷山,其他人也都開口與陳恆交好,其中也包括歐陽少傑。
可以說,今日陳恆雖然被人偷襲,卻也並非全是壞事,至少他獲得了人心,這批人,可是幾乎代表了整個蠻都域所有修仙勢力的。
他們的態度,幾乎也可以代表自己所在勢力了,陳恆今天得到了他們的友好,日後在蠻都域行走,也能獲得巨大的便利。
「謝謝各位,陳某在此保證,日後若你們有困難,陳某也同樣會首望相助,大家都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時至此時,陳恆因為席應偷襲所帶來的陰霾,也終於完全掃空。
「沒錯,大家都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陳恆的心性都看在大家眼裏,沒有人會拒絕這樣一個好友,他們都相信,日後陳恆絕非池中之物,與這樣一個人交好,比起今日大勝妖修,其收益還要更大。
「此間事已了,我們也無需再擔心妖修偷襲了,陳某另有要事在身,就此與大家別過了,不過此處殘局,還得靠大家收拾了!」
又與眾人交客套了幾句,陳恆便向眾人辭別。
當然,他並非真的有什麼要事,只是今日一戰,功勞並非只有他自己,而他留在這裏,眾修仙者又不好意思先行打掃戰場,收穫戰利品,因此,陳恆才會主動先提出要離去。
眾人雖然開口挽留,但陳恆去意已定,也就沒有再堅持。
深吸口氣,陳恆踏步便向着山谷外走去,其他人沒看清楚偷襲之人的相貌,但他自己卻是一清二楚的,此人非席應無疑。
席應為何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出手,其實陳恆也是能夠猜到一些的。
對方本來是想趁着他與妖修對戰之時,搶奪他的乾坤袋,這不僅僅是想搶他的戰利品,或許也是盤算着等回去之後,用收穫來壓他一籌,讓陳恆在眾修仙者面前失了面子,以報此前之怨。
得手之後,他再加入戰鬥,扭轉戰局,只要修仙者這邊打了勝仗,他的這點小動作也就沒人會計較了。
只是他絕對沒想到,陳恆的反應會這麼快,眼看着能戰勝妖修了,卻依舊不放鬆警惕,在席應出手偷襲之時還來得及取出龜甲山崩,甚至還避開了對方探向乾坤袋的手。
行動失敗,席應再留下來已經沒了意義,同時,恐怕也會受到所有人的指責,這是他無法忍受的,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逃跑。
可惜,他同樣沒有想到,在短短的時間內,陳恆已經得到了幾乎所有的人心,若非陳恆攔着,待出了雲頂天宮,他連同背後的勢力,怕是會因此而遭受一場大劫難了。
若真到了那種地步,席應怕是得後悔死。
當然,這些事不曾發生,而且就算讓他得知,怕也不會對陳恆心存感激,只會對他敵意更甚。
事實上,除了沈靈霜一事之外,他們二人並沒有其它仇恨,在這件事上,陳恆是比較被動的,只能說,席應此人心胸狹隘,真要鬧到世所不容的地步,那也是咎由自取。
想清楚前因後果,陳恆心中也只能微微嘆息,經過這事,席應恐怕不會那麼輕易讓他尋到,此事還得等出了雲頂天宮再解決了。
想到這裏,陳恆也就將之暫時壓下,想了想,便準備施展御劍飛行,重新回鑄器苑去。
「陳兄,等等我!」
就在此時,身後一道急切地呼喚傳來,陳恆回過頭來,卻見杜子汶快步追了上來,不由得「杜兄,你這是……」
陳恆話還沒說完,杜子汶便揮了揮手,道:「直接叫我子汶就可以了。」
二人的交情,隨着一場場戰鬥過去,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自然不必再像剛見面時那般客氣。
陳恆點了點頭,道:「好吧,子汶,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可。趕得那麼急,是有什麼事麼?」
杜子汶呵呵一笑,道:「是你走得太急了,我才剛一回神你就走遠了。」
看他樣子,陳恆也知道杜子汶其實並沒什麼事,只是因為剛才之事,特地過來感謝的。
不過陳恆也相信,以杜子汶的個性,感謝之話並不會說出來,只是記在心裏而已。
想清楚這點,便略帶揶揄地道:「其實你更多的是想問我,沈姑娘的下落吧?」
聽陳恆這麼一說,杜子汶頓時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道:「還真瞞不過你。」
陳恆微微一笑,道:「我正好也想趕過去,你便跟我一起吧!」
而後,在陳恆的帶領下,二人一路閒談,徑直向着鑄器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