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猛,你可想好了?」
通天塔六層,激烈的戰鬥之後一片屍體和狼藉,周益收起飛雪劍,站在韓猛面前不遠處,負手而立,全然一副不設防的樣子。
這樣的安逸情況能維持許久,但只要還想再往上闖,就必須殺死其他卦位的闖塔者,不過事情到了現在這地步,闖塔已經不是重要之事。
看到韓猛一臉沉默沒有回答,周易繼續說道:「雲哥最近和太湖實的妙真觀談妥了,要在那裏建立商業組織,眼下要和妙真觀在人事安排上要做一些談判,關鍵位置的人選,想來想去也只有你這有脾氣的人最合適。
你儘管放心,我不會在這商業組織中任職。你若不想看見我,那自然是可以眼不見心不煩的,而且這職務是為了我們白露區這些弟兄謀福利的……」
「說這麼多你為何不自己干?」韓猛突然一挑眉,抬頭厲聲質問,周易付之一笑,繼續說道:「我身上私人恩怨太多,妙真觀是不會讓我插手商業組織的,這是底限之一。
你現在已經得了天魔浮屠的傳承,除非是得軒轅老怪的傳承,否則西崆峒也沒什麼可留戀的。而且太湖妙真觀勢力極大,可不是岳竹峰那些人能比。可以給你積蓄資本。
至於劉鳳美,我本不想多說,你若想帶她一起去太湖,我自然不會幹涉。你可以和她說你找到更強的門派勢力,也可以說你想帶着她離開邪派,一起去找個正統門派安心遊樂《彼岸》,看她是否願意與你同行……」
周易說到此停頓了下,見韓猛還是沒有反應,便繼續說道:「無論是她對我的恨超過和你在一起的決心,還是她對某些事物的渴望超過……」
「別說了……」
韓猛心煩意亂地打斷道。
「想清楚了你就去和雲哥吧!從泗水到太湖不是很遠,到那兒發展也挺不錯的。」
周易說罷,看到韓猛的臉色有些難看,想了想,也就沒再多說什麼,退出了通天塔。
「周益。」
八卦台上光華一閃,周益出現後王軍友第一時間向他招呼道:「怎麼樣了,韓猛那傢伙是不是軟硬不吃?」
「應該沒問題。」
周易向張世雲點點頭,回答王軍友道:「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到去中學找我爸一趟,就不再這扯皮了。」
「我跟你去吧!」
張世雲接口道,王軍友一聽也嚷嚷着去,周易搖搖頭,張世雲畢竟都是快奔三十的人,在長輩面前說話還是有分量的,軍友這小子還嫩得很,便叫他先回家去,先去忙自己賣冰棍的事去吧!
也不管王軍友樂不樂意,周益和張世雲從體驗廳出來,直接把他轟回家後,二人一起去了白露中學。
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中學門口學生人潮洶湧,都是白露區的孩子。和門房的李老頭打了聲招呼,周益和張世雲進校後,直奔教學樓他老爸的辦公室去找人,一路上遇到不少熟識的打招呼。
周益老爸周宏是白露中學的高級語文教師,同時也是教務處主任,因為這些日子忙開學的一些事宜,為圖方便也就住在了學校的教職工宿舍。
這大中午的,周宏一手搖着扇子,以後拿着筷子低着頭吃着面,兩隻眼睛還盯着電腦,核對着一份名單,見到周益和張世雲進來,吸溜了麵條後問道:「吃飯了沒?沒有去食堂打個飯去。」
「吃過了吃過了。」
周益搖搖手,剛才路上和張世雲商量着事後到小餐館坐會兒,也就沒想在蹭學校的食堂。
「你把你那一萬多塊錢拿出來給我看看。」
周宏坐起身來,搖着扇子沖兒子說道,雖然已經九月,但中午不免還是帶着分炎夏遺留的酷熱。
「在我綁定賬戶上。」
周益說着拿出手機,翻開短訊遞上去給他老爸看。
「算了算了。」
周宏將手機退回去,沒再問周益話,而是和張世雲說道:「世雲啊,你最近是在咱們區那新辦的虛擬體驗廳做管理員是吧?」
「是,也就混個日常收入。」張世雲也不迴避,直截了當的回答。
見到老爸沒問話,周益也沒多說,重生過後再看到父親,多少有些感懷,他也知道他老爸的脾氣硬,一如他當年堅持在市里發展時的強硬,周宏也堅持讓他讀書。
「你那會兒頭腦靈光,多聰明一學生,要是好好讀書那指定現在在外面吃香喝辣了。」
聽到周宏這般話,張世雲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人還是要學習啊!學無止境,到了社會上也得學習,這玩意畢竟是於自身修養有好處。」
「是。學習當然有好處,我這年齡需要學習的確實很多。」周益點點頭,順着周宏的話繼續講下去。
周宏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你知道就行。所以說學還是必須上,你要到外面讀好大學,還是過去戰爭毀壞的厲害,許多好東西都沒了。這過去古人的智慧可是無窮的,知識也是無盡的。」
周益繼續點頭附和,聽着他老爸繼續說,周宏也是四十多歲的人,講到這熟悉的知識範疇內便停不下嘴,周益也只管附和,一旁的張世雲看得直搖頭,現在這可不是開玩笑,周益還這樣點頭稱是,不堅持立場,這職業還能做得成?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外面走進一個腰板挺直的中年人,兩鬢有些花白,帶着一副眼鏡,見到辦公室里周宏正在訓兒子,進來便微笑地說了句:「快吃飯!飯都涼了。」
「白叔!」
張世雲蹭地站起身,連着周易也趕緊站起身來。
「白校長!」
「哎呀老周,我老遠就聽見你在這兒訓兒子了!」
白校長見到張世雲,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坐到了辦公桌的另一邊座椅上,隨手翻閱着桌上的資料來。
「我可幫不了你了。你自謀多福。」
張世雲在周益身旁小聲地說了句,便站起身來,拿了個板凳坐到了白校長旁邊。
周益點點頭,白校長也是住在區委大院的,以前還教過張世雲書,他這一來,張世雲可不好說話。
「他這兩天在家折騰,也不知怎麼着跟市裏的青宇簽了份協議,搞回來一個虛擬倉,一台就八千多塊,昨天他媽給我打電話,這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偷是搶,賺了一萬五……」
白校長一臉驚訝道:「那這不成日入萬元了嗎?」
「他能每天都賺萬把塊嗎?這不是正途。」
周宏義正言辭的解釋道,白校長撇撇嘴,沒再說話。
這況狀周宏也不理他,繼續給周益做思想工作,周益點頭稱是,跟着說起學習的重要性來,張世雲便有些坐不住了,怎麼說好是來說服你老爸的,怎麼現在反倒跟着你老爸發揮起來了?可白校長在,他也不好多說啥,只得耐下性子坐着,心裏不免有些焦急。
周宏十分滿意,他原本以為年輕人一時撞大運賺了些錢,便會得意過頭不知東西南北,眼下看這樣子還是很有理智的,於是便趁勝追擊,誇讚道:「你說得很對,看來你還沒有被這萬把塊錢把頭弄暈,人要理智,對自己負責,有計劃。」
周益說對,提到了理性上,周宏繼續發出了許多見解,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兒,也不知怎麼,三言兩語提到了康德的純粹理性,這也是周宏的老本行,隨口拈來的功夫,不料言語中出現了些語法的錯誤,居然被周益抓住了!
緊接着他就感到腦袋有些發漲了,周益也不知從哪知道那麼多,居然說起康德的先驗分析來。
一旁正在審閱資料的白校長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饒有興趣地聽周益的講述,慢慢地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不落任何細節,周益從頭至尾詳細地闡述了先驗分析,並對周宏的話加以驗證,全面證明了周宏剛才的錯誤,就連一旁的張世雲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根本不知道周益居然懂康德?
「回頭說到根子上,我們不談純粹理性,單說學習。這確實是必要的。但是學習的途徑,學習的場所卻是不定,人要學習很多知識,單方面的判斷知識價值是一種不可取行為,而必須坐在學校學習這種判斷就是單方面的,獲取知識的途徑有很多,因為知識的獲取途徑而判斷知識價值正是一種單薄的判斷,是無法立足的。所以我並非只有在校學習才能獲取知識,我在工作之餘看書學習一樣可以獲得知識,而以學校作為知識價值的唯一衡量,請出於你的理性判斷,這是否合理?」
「行呀!說得挺好的。」
白校長一拍大腿,一臉讚許之色,能說的這麼好確實算是人才,總之在他認識中的人,沒有人能講康德講的這麼好。
「你在哪學的這個?」
周宏很是意外,說實話,他確實感到無比驚訝,周益剛才再說先驗分析時,每一個細節都講的十分明朗,用詞、解釋都十分精確明了,着實令他吃驚。
至少,除了他讀大學時聽到的一些客座教授講座,沒有一個比周益能在這方面說的更好的,這種事沒有下功夫學就能做到,天才的說法完全是糊弄鬼。
認識到時機來臨,周益乾脆利落地回答道:「反正不是在這學校。我想我不用再多解釋,知識自然是無窮盡,但人生命卻有限,有限的生命自然要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單一在某方面。也許在你們看來我終究不過不懂事的小年輕,但按照聯盟法律我終歸是個成年人,解釋都是多餘的。老爸你還有事你先忙,我和雲哥最近在做一個項目,還有很多事情要談,就不在這兒多呆了。」
說話的同時,周益已經站了起來,見他準備動身,張世雲也站起了身來。
周宏嗤之以鼻道:「你說的這套都是理想主義……」「我已經賺了一萬五千二百塊錢!」周益打斷道。
「你那職業穩定嗎?」
「很穩定。」
「笑話!穩定你每天都賺一萬給我看看!」
「至少我可以努力賺錢。」
「胡說八道!你連你賺多少都不能確定,這也叫穩定?這是賭博!」
「至少坐這兒我沒有任何收入。」
「可你在這兒可以好好學習,參加聯盟的高級考試,爭取被聯盟一流名校錄取,可以在畢業後找到穩定工作。」
「這是賭博。」
周易笑了,白露區被聯盟一流著名高校錄取的,反正他沒聽說過。
「什麼賭博,只要你努力,為什麼不行?」
「胡說八道,我要是努力就可以,那這學校這麼多學生都不努力?」
「他們都很努力!」
周宏有些歇斯底里。
「笑話,那你教出一些先例給我看看。」
「你這是偷換概念!」
「那你這就是理想主義!」
氣氛一時僵持不下,周益也就開門見山了:「我這次來不是求得認可的,而是通知您老一聲。事情再怎麼說就這樣了。回見。」
說罷,周益一個轉身出了辦公室,「臭小子,你給我回來!」周宏在座椅上咆哮連連,卻沒有任何動作,張世雲尷尬地笑了笑,也趕忙走開了。
「管不住就別管了,人家一天比你半年賺的都多。你有什麼資格說人家。」見到年輕人都走了,靠在躺椅上的白校長一臉微笑地說道。
「唉!」
周宏長嘆一聲,將扇子放到了桌上,揉揉眼睛,扭着脖子說道:「我這不是得稱稱他的斤兩嘛!小子學的牙尖嘴利,真是管不住了!」
註:現實劇情這段算是完了,明天更新的兩章就是《彼岸》的遊戲劇情了。感謝傷心明天、書友140922190509181、書友140922190509181,少女祈禱的打賞,感謝各位投的推薦票推薦,名字挺多不好列舉了,還有各位的書評,多謝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