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
王宮內外全都戒備森嚴,不允許任何人的走動。玩家們料想到或許會有大人物今夜降臨,亦或者是帝辛有什麼大事要做,總歸想不到,這段時間銷聲匿跡的周易會以現在這樣的形式,重歸牌局中。多少人對他的印象,都還保留在一言不合就掀桌的老觀念上,似乎能擔得起《彼岸》第一人聲譽的,永遠都是不受規則束縛的。
可今夜周易不一樣,他接下來有相當一段作為,都是要在組織背後暗中活動的,從他飛升起,任何事情怕都得要要有他的影子投映,尤其是從現在開始。
王宮內,周易、烏雲仙二人與帝辛、靈均二人對坐下來。帝辛先做了開場白道:「本來按情況,如果我還是要回到仙庭做星宿的話,那麼命數我也認了。但馬上神職換選,上到四部,下到山神土地都得換。別人都走了,難道我還要乖乖去當星宿,永遠將這神職做下去不成?我肯定是不願的。哪怕在這朝歌城繼續守古帝流傳的基業,我願意拼下去。」
「王朝破滅,你總有吸取的教訓吧。哪裏有問題,改就是了。」
周易道。
帝辛不由地搖頭:「沒那麼簡單。殷商敗,並不敗在一時。自古帝武丁中興起,盛世之中,禍害已存。當初支持你興盛的,日後就會變成你的催命符。你我所見不同,你只論大道獨行一線,而我要考慮的則不然,王朝外盛內衰,西岐那些那些野蠻部落崛起,東夷又在蠢蠢欲動,連成一勢,我無論動那個,都勢必會給另一方可乘之機。你要教訓。有肯定是有,但沒那麼重要,所以我才要和你合作,希望我們談的是合作,而不至於是命令什麼的。」
「我現在對入世沒興趣。」
周易笑道:「只是有些時候,我有必要去管理一下,只要咱們的利益點不變,目標一致,我們就有很多要談的。你說說你需要的,我說說我需要的。然後咱們就好好合計一下,交流也就有了寫深度。」
「我需要兩大點,對內的政權鞏固與對外的經營。」
帝辛伸出了兩個手指比劃道。他按下了一個手指,然後指着另一個說道:「首先說對內。我需要清洗宗室內部,這一點我要依靠靈均的支持才能完成;其次是對巫祝;按你這一代弟子的說法,殷商目前還處於一種********的狀態,我既是君,又是神,這樣的話也並非不可。但由此帶來的問題,比如這些巫祝的勢力很強。這裏我必須得讓你好好區分一下。」
帝辛說着,用指頭點了下酒水,在桌上劃了兩道:「入世一脈。自原本的商周封神後,逐漸轉變成了由仙庭為主體的傳承路線;但它在之前並不是這樣的,在我如今的這個上古世紀中,三友尚在。古帝未老,入世的武脈和其他左道遊方的傳承,跟的都是古帝的路線。你們這一代的玄門弟子還好。但你我目前所處的這個時代,你也看到了,巫祝們通過古帝的道路潛修,強大歸強大,但他們跟的始終是古帝,這些人對你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很有衝擊力。」
周易點點頭,「這點我略有所知。他們都是祭大禹廟,三皇祠之類的。這些到以後也絕不了,不過後面的祭祀也都是圍繞仙庭為核心的,我在清華長生界,你說的這個問題我很容易整合。但你現在又是神,又是君,這個問題的根源在你,我可沒辦法解決。」
周易來之前聽靈均匯報過,商時的風貌和後來周的完全不一樣。簡單來說,周人也就是個王,自稱周天子;自比上天之子;而殷商則不同,天命玄鳥,將而生商。殷商帝王就是天命,代表着就是至高無上的神,殷商君主的帝字上有着極高的神性,所謂天命,也在殷商這裏。
在這種現任君主即為帝為神的情況下,亡故的古帝就成了政治上對現任君主的制衡,入世的巫祝們就憑這樣的祭祀來與帝辛抗衡,周易對此也是懂的。畢竟祖先崇拜在此根深蒂固,後來的周,則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祖先抬高目前帝辛子姓的那種至高無上,也就認個祖宗,然後退而求其次當老天的兒子了。
當爹的和當兒子的當然不是一回事了,大約是因為現任君主即為天神的統治辦法由很多後遺症,後來的人大多也都跟着退而求其次了。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帝辛突然表示道:「不管我是否為神,亦或是姬發的天子,都不會是一個長久的辦法。我想完成的是只有過度而已。將遵從古帝的巫祝全部殺掉,不能讓他們繼續保有現在的權力。原本我就是因為對他們太過仁德,導致他們最終反叛,向西岐告密。等我那時候真想動手時已經遲了。所以說啊,我若有姬發所言的殷紂那般兇狠,哪怕是十中有一,他也打不進朝歌城。」
「我懂了,你就是要用我的人來接替整個崇拜對象而已。」
周易笑了,「可以,這個我可以幫你,你順便也把你的兩個兒子交給我,這如何也算是個大工程,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就能成為新的風向。」
「這我有所考慮。「
帝辛道:「只要今天談妥當,明天我就回到泰山祭祀,專程祭東極青華大帝,上拜截教為國教,將蓬萊、金鰲化作仙島聖地。然後,那些還在祭祀媧皇祠的,就可以先讓他們做冷板凳,然後一步步全部處理掉。」
「那是你的事情。」
周易擺擺手,「說我要做的事情。那個妲己你準備如何?」
「我能如何?」
帝辛苦笑道:「這可不是我要不要的問題了,我從那些諸侯手裏搶什么女兒。無論是哪個姓蘇的,我會看在眼裏?冀州那裏就是通往北海的必經之路,太師遠征,糧草資源沿路都要支援,說的難聽些,就算是那些仙人施法,也總得有靈藥補氣吧?冀州那邊的事情,不過是那些巫祝給我趁機搗亂,躥騰的而已。搶他一個女兒惹惱了他是假,不想交糧交藥,和崇信古帝女媧的那些巫祝里通外合,挖我牆角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