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m市依舊是個好天氣。
清早的陽光透過窗子暖暖地照在床上,籠罩着還在熟睡的母子三人的臉龐。
臥室的門在這時吱呀一聲被輕推開,高潔走進來後,目光落在那一大兩小緊挨在一起的臉上,唇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便又悄悄退出去了。關門的聲音雖小,卻還是讓睡夢中的盛夏睜開了眼睛。
她看着臥室的天花板,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媽媽剛剛進來過,不過看到天色已經大亮,便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小心地從兩個寶貝中間脫身。
出了門,便見高潔已經在廚房忙碌。
她並非出身豪門,而是盛繼業發達後才跟着過了十幾年好日子,且本就愛好的就是做吃食。果實和果然兩個小寶貝最喜歡她做的東西,也算是物盡其用。
「媽?」高潔今天做瞭然然寶貝最喜歡的小豬饅頭,出來時剛剛出爐,盛夏就由後抱住她。
「吵醒你了?」高潔問。
「沒有,是到時間上工了。」盛夏回答着放開她。
高潔轉頭,這才看到她已經穿戴整齊,臉上也化了精緻的妝。
別說,雖然是自己的女兒,她也覺得星味十足。
「來,快喝碗粥,總是要吃早飯的。」高潔說着拿碗便預備去盛粥。
「不用了,媽,我還要先趕回那邊公寓,助理會給我帶飯的。」盛夏說。
高潔聞言動作微頓,盛夏雖不明說,她也知道這時間是來不及了,便裝了兩個小豬饅頭,說:「你不是說這部電視劇投資人的孩子要演你兒子嘛,這個可以拿去哄哄他。」
「媽,你這是讓我巴結那個小屁孩?」盛夏揶揄道。
「臭丫頭。」高潔忍不住笑罵。
不過盛夏還是的接了,笑道:「再臭也是你閨女。」然後拎了袋子趕緊出去。
其實在高潔看來,女兒做這個工作最不好的就是每次都要比別人多倒一回車偷偷回來。本來休息的時間就不夠,這樣就更耽誤時間。
不過盛夏卻並不在意,所謂的明星看着光鮮亮麗,其實基本沒有私生活可言。她倒寧願自己累着點,也不想讓媒體打擾着自己兩個寶貝的正常生活。
其實這麼久以來都挺順利的,就是不知道能瞞多久,只能先這麼順其自然着……
盛夏開車先回到公寓,又重新換了件衣服,沒多久催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她這才下樓來。
保姆車推開,露出王珏妖嬈的身段,那模樣比之盛夏,甚至當今的任何紅星都不遜色。
盛夏不由朝她吹了聲口哨,卻換來她的橫眉冷對:「注意形象。」
盛夏朝她吐了吐舌頭,然後乖乖上了車,坐在她身邊。
王珏看着她那個模樣無奈失笑,然後悄悄附在她耳邊問:「你是不是被你家小果然傳染了?」
盛夏看到前面新助理投過來好奇的目光,大概是被王珏神秘的表情引起的,便低頭什麼都沒說,從包里拿出劇本專心翻起來。
其實這劇本她事前已經看過很多遍,並加了很多備註,不過是再預習一下今天要拍的內容罷了。只是到了片場,卻因為出了點意外還沒有安排好,所以演員上好妝後也只能在一邊等。
王珏手下不知哪個藝人又出了意外,她便又匆匆離開了。
蘇梵明顯一副睡眠不足樣子,按理說他該趁機眯一會兒養養神,無奈今天現場又有幾個記者出沒,如果被人拍到自己頻頻打呵欠,沒準明天的娛樂新聞,那些精神不足、臉色憔悴、疑似夜間活動豐富等等隱晦不隱晦的名詞、形容詞都會用在他身上。
為了提神他只能找盛夏聊天,各自助理則識趣地退到一邊。
「昨晚那個顏玦,真的是你前夫啊?」他好奇地問。
其實顏玦帶着她離開時,他便已經有了猜測。後來又接到韓茜的電話將她送回家,這個消息便從韓家父母的嘴裏得到了證實。
初聞,他還真是蠻吃驚的,因為昨晚兩人見面時都表現的可特別平靜,就像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他是真沒看出來。
不過轉念想想真的平靜嗎?
從顏玦駕着那輛車子衝出來攔他的氣勢,怕是其實整個晚上心緒都在翻滾吧?就是不知道盛夏是否也是如此。
總之蘇梵昨晚躺在床上,總是不自覺地回想起顏玦擒着盛夏的手的模樣,而自己阻攔他時那瞟過來的一眼像刀子似的,簡真殺氣十足,讓他不由後怕地打了個寒顫,感嘆自己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不過轉念想想,兩人也離婚了不是嗎?
「嗯。」盛夏點頭,倒也一點都不避諱。
其實避諱也沒用,人生所經歷的東西都不可能抹殺。
蘇梵不由瞧着她的臉,只想到三個字——真平靜!就如昨晚她見到顏玦時表現的那樣,若非他昨晚回去特意查過她的資料,他真的不能相信。
不過想到那個資料,好像說她與顏玦離婚是因為她出軌,蹙眉瞧着眼前這張自己面對了幾個月的臉,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像。
不過既然經歷過一段婚姻,又是以那樣的方式收場,不管她現在是否在意,他都相信她這一路走過來都不容易,便也沒有再提下去。
蘇梵故意輕鬆地伸了伸懶腰,嘆道:「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天天面對我這樣的美色都無動於衷了。」
無動於衷了。」
顏玦的相貌與他相比簡直毫不遜色,而她與那樣的人曾經日日朝夕相對,自然會免疫。不過想到日日朝夕相對這樣的詞,心裏突然有點不舒服。眉頭正不自覺地微微蹙起,現場便傳來通知開工的聲音。
工作人員清場後,各部門也都已經準備就緒,演員穿着劇中的服裝站位,在導演喊開始之後,剛剛還在交談的兩人馬上便進入愛恨糾纏的情侶狀態。
拍戲的人是沒有飯點的,結束時都已經到了下午。還好傅宜喬請客,大家今天總算可以吃上一頓熱乎乎且精緻的菜餚。
開玩笑,人家可是m市排名第一的黃金單身漢,那樣的身價出手自然是闊綽的。
現場受了「恩惠」的工作人員對他更是讚不絕口,雖然人家的根本用意或許只是為了他的寶貝兒子。
提到傅宜喬,他應該挺忙的,從傅晨光進劇組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沒有露過面,身邊始終只跟着一個傭人在照顧。盛夏吃了一點東西後,突然想起媽媽給自己裝的兩個小豬饅頭,便拿了食物盒親自去微波爐里熱了熱,然後找傅晨光去了。
她找到傅晨光的時候還挺熱鬧的,走近了才知道葛麗也在,她自己不吃飯,一直跟着傅晨光身邊。雖然以阿姨自居,卻在盡力討好着一個小屁孩。
只是傅晨晃好像並不給面子,以他們為中心,坐着用餐的幕後工作人員或演員便一邊吃飯一邊看熱鬧。
「盛夏小姐。」傭人看到她過來,喊了一聲。
葛麗正覺得面子上過不去,聽到這聲轉頭,便看到盛夏站在身後。
真是冤家路窄!
目光在瞟了眼她手上的盒子,更加不爽了,諷刺也脫口而出:「看來還是盛夏有心。」唇角不屑地一翹,扭着屁股就走了。
盛夏也不在意,只見傅晨光正拿眼神瞅着自己,模樣也並不友善。
「我只是來送兩個饅頭,家裏人自己做的。」盛夏遞給傭人,轉身就走了。
傅晨光本來還以為她最起碼會討好的說兩句話,或者跟自己打聲招呼着,見狀不由將到嘴的話又憋回去,模樣看起來更鬱悶。
「小少爺?」傭人看着手上的饅頭詢問。
傅晨光本來想生氣地說扔了,不過目光瞟到那透明盒裏的兩個饅頭時,又忍住了。
高潔的廚藝真不是蓋的,她為了哄林果然吃飯,那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的。單這饅頭就可以做出十幾種花樣,並分別用小麥、玉米、紅薯、紫薯,還有各種豆類做出不同的顏色的,且可以做出眼睛、鼻子,形象又可愛。
傅晨光家裏只有一個工作狂爸爸,保姆也只保證他不出意外,餓不着、凍不着而已,還真沒見過這種。明明喜歡又拉不下臉,最後只好板着臉,小模樣裝裝地酷酷地說:「擱下吧。」
傭人照顧他很久了,自然知道他心裏是妥協的,忍着笑給他放在桌子上。
開玩笑,盛夏好歹是兩個娃娃的媽了,還馴服不了他這個小孩?
盛夏知道他這性格越哄着越不行,要想收服他就要比他還酷,這樣反而還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盛夏一邊想着一邊往回走,這時一個人影突然竄出來,定眼一看是自己從前的助理小藍。
「盛夏姐。」幾天不見,她模樣看起來好像有些狼狽。
「你怎麼會在這裏?」盛夏有些意外。
小藍沒說話就先跪下來,說:「盛夏姐,我求求你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沒念過多少書,離開你找不到工作的。」
「小藍,你這別這樣。」
盛夏退後一步,她才沒有抓住自己的衣服。不是她沒同情心,而是她最不喜歡這樣動不動就跪,還哭哭啼啼的人,早知今日當初幹嘛去了?
「盛夏姐。」小藍眼睛含淚地瞧着她,模樣看上去無比委屈。
盛夏不由嘆了口氣,這裏片場,人來人往的,這場景被人瞧見了也不好,便安撫說:「你先起來,我跟王姐商量一下,讓她給你安排個別的工作。」再回她身邊不可能了。
「盛夏姐,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小藍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有些不甘心。
盛夏卻已經走開,走了兩步又頓住,遲疑地從包里拿出一些錢寒到她手裏說:「錢不多,這幾天你先好好照顧自己。」
不管怎麼樣,小藍最初來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是個本份的孩子。她剛開始拍戲時什麼都不懂,前前後後也是她在照料自己。
盛夏走後,小藍一直低着頭,手裏攥着那把錢眼睛都是淚。
盛夏回到自己化妝間後,拿出手機便給王珏打了電話,說明了意思之後,卻被她臭罵了一頓,說這個圈子最不能講的就是同情心。
盛夏聳肩,只是覺得小藍弄成這樣雖然活該,但幫她一把也無傷大雅,總不至於恩將仇報吧。費了些勁說服王珏,她終於答應給小藍安排安排,但再想跟着手下的藝人不可能了。
「這事我來安排,你不要再管了。」最後王珏這樣說。
……
今天的最後一場戲,是拍兩人重逢後男主人公發現女主偷偷生了自己的孩子,並獨立撫養長大。一氣之下命人將孩子帶到自己家,女主得到消息後趕過來。
孩子從小跟在媽媽身邊,死活不肯進屋,傭人拉扯着的他的小身子。母子倆隔着鎖起的鏤空大門緊
鏤空大門緊緊握着彼此的手,哭聲猶如人間煉獄,撕扯着每一個人的心。
這場戲盛夏將一個面臨骨肉分離,而傷心欲絕的年輕母親情感發揮的淋漓盡致。小小的傅晨光也是哭的稀里嘩啦的,那場面甚至讓現場的工作人員都特別動容。就感覺特別真實的一場戲,直到導演喊cut時,拍攝現場的還有許多工作人員都回不了神。更甚的是傅晨光甚至快速拉開鐵門,直接撲進了盛夏的懷裏。
那一刻的情感流露,仿佛還沒有從戲中走出來。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已經開始收拾了,傅晨光揪着她的衣服,哭的還一抽一抽的有些收不住。
盛夏不由摸着他的頭,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依賴。
古藍也沒想到這場戲拍的這麼好,於是走過來誇獎了盛夏,自然也誇獎了傅晨光。
不過這小孩好像天生就氣質酷酷的,也不太愛搭理人,從盛夏身上溜下來板着臉就走了,誰也不理。
「唉,有錢人家的小孩子就是拽。」古藍看着那小背影忍不住感嘆。
盛夏笑了笑,沒搭話。
如果她沒有感覺錯,這小子應該是在跟自己鬧彆扭,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哪裏曾經得罪過他?
「盛夏姐。」助理也喊她。
盛夏回神,回化妝間換衣服。出來的時候就聽到葛麗的聲音:「傅先生,時間還早,我們去喝杯咖啡吧?」那聲音甜膩的讓她手臂不自覺地起了一層沙粒。
「不好意思,我今天已經答應了晨光,還有些別的事。」傅宜喬回答。
「我可以一起去,今天的拍攝已經結束了。」葛麗卻像看不懂眼色一樣粘着他。
「葛小姐,我們這是家庭活動。」傅宜喬的耐性大概也快被磨光了,所以這話說的有些直白,抬眼便看到盛夏從更衣室里走出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只是互相禮貌地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盛夏轉身要走,卻被換了衣服跑過來的傅晨光撞了一下。
「盛夏姐。」後面跟出來的助理驚呼。
盛夏的身子失衡地朝後跌去,卻意外地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一副溫熱的胸膛。
「盛小姐,你沒事吧?」同時耳邊響起傅宜喬的聲音。
盛夏醒神,並站直身子說:「沒事。」
身下響起一聲冷哼,是傅晨光發出來的。
「傅晨光,馬上跟盛小姐道歉!」不同於與盛夏說話的彬彬有禮,傅宜喬對自己的兒子分外嚴格。
傅晨光畢竟還小,而且從小最怕爸爸了,雖然還是有點不服氣,不過還是乖乖地說了聲:「對不起。」
「沒關係。」盛夏說着,然後對傅宜喬說:「晨光也不是故意的。」
葛麗站在那兒看着這一幕,不由撇了撇嘴。
「盛小姐。」盛夏本來已經準備離開了,傅宜喬卻在這時再次喊住她。
盛夏停住腳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伸手將傅晨光托在臂彎間,又走上前,問:「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麼忙?」盛夏問。
「借一步說話。」傅宜喬說着,並引領她離開這裏。
蘇梵出來的時候便只看到兩人一起離開的背影,以及還站在現場被氣青了臉的葛麗。
「葛麗姐。」助理知道她這時候最好不要惹她,可是在這兒干站着也沒用啊。
葛麗果然兇狠地橫了她一眼,然後又看到蘇梵,並捕捉到他追逐着盛夏等三人離去的目光。臉上的表情一收,便踩着高跟鞋走過去,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對盛夏感興趣?」
蘇梵沒回答,只是看着她。
「可惜了。」葛麗道,然後假裝高傲地離開。
蘇梵只覺得她莫名其妙……
——分隔線——
彼時,其實傅宜喬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請盛夏幫自己挑選個禮物。原因是教傅晨光畫畫的老師馬上就要出國了,平時待他不錯,所以傅宜喬便想以兒子的名義準備一份送別禮物。教畫畫的老師是個女人,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懂那些心思,便臨時抓了盛夏。
盛夏其實也蠻意外的,畢竟自己與他並不熟。不過作為昨晚的報答,她還是同意了。根據傅宜喬的描繪,那個老師很年輕,也很漂亮,更是個極為品味的人,所以最後選定了一條2萬塊的絲巾。
以傅宜喬的身份來說,不算貴重卻也能略表心意,傅宜喬也很滿意。
這圈逛下來時間真的不早了,傅宜喬便提議:「盛小姐,我請你吃頓飯表下謝意吧?」
「不用了,昨天你不是捎了我一程了麼?今天就當我的回報。」盛夏拒絕。
「那怎麼行?再說,我位置已經訂了。」傅宜喬說。
盛夏與他目光對視,這才知道剛剛自己剛等着店員包裝禮物的時候,他出去打電話是訂了餐廳。
「好吧。」既然盛情難卻,她便也只好答應。
黑色的別克停在一家酒店前,盛夏隨他進了餐廳的包間,說:「傅先生,你今天要虧了。」幫他選的禮物才花了2萬塊,這頓飯目測要比禮物還要貴。
「能請到盛小姐,是傅某的榮幸。」傅宜喬倒也不多解釋,更顯出他的坦蕩。
這時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傅宜喬看了眼來電顯示,對她投以抱歉的笑容,便一邊按了接聽鍵一邊出去了,應該是
了,應該是工作中的事。
盛夏也並不在意,只是這樣包廂里現在就只剩下自己和傅晨光。小傢伙自她跟着他們父子從片場出來開始就一直板着臉,表情極為不爽的樣子。
「小晨光,我到底怎麼得罪你啦?」盛夏忍不住問。
「哼。」傅晨光不回答,繼續冷哼。
「不就是吃你家頓飯嘛,真小氣,你中午還吃了我兩個小豬饅頭呢。」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吃了?」傅晨光嘴硬地道。
盛夏看了他游移的模樣半晌,朝他伸出手,說:「既然沒吃,還回來吧?」
傅晨光看着她攤開的掌心,頓時氣結又說不出話來,只得哼道:「你真小氣。」
那小臉氣鼓鼓的,可愛極了。
盛夏忍不住捏捏他的臉,說:「好了,小晨光,告訴我你在氣什麼?因為我幫你爸爸選禮物?」
明明下午對自己的態度好轉了啊,怎麼又變成這樣?
「我說過了,我討厭粘着我爸的女人,我不需要後媽。」傅晨光說。
盛夏聞方也終於明白了,他大概也覺得自己對他爸爸企圖,這到底是有多沒安全感?
「傅晨光,你爸給你找個後媽不好嗎?」盛夏忍不住問。
「不好,阿姨說後媽會打我的。」傅晨光說,一副他很道理的模樣。
阿姨?
盛夏立馬想到了他身邊那個傭人,不過看傅晨光這個模樣,這問題怕是一時半會也疏通不了,只好聲明:「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當你後媽的。」
「真的?」傅晨光看着她的眼神充滿懷疑。
「當然,你真的以為你爸天下第一無敵帥啊?比他有錢比他帥的人很多好不好。」盛夏說。
「那你覺得誰更帥?」傅晨光仿佛有點不太滿意她提到自己老爸的口吻。
「……」這孩子是不是太較真了?
「蘇梵?」傅晨光又問。
盛夏這下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了,雖然覺得他維護自己的爸爸的樣子很可愛,可是跟一個孩子討論這個問題就太沒營養了。所以最後忍不住又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臉蛋,說:「我覺得傅晨光最帥。」
「嘁,你太老了,我才不要娶你。」傅晨光一副嫌棄的表情。
「娶誰?」這時傅宜喬從外面進來,問。
盛夏與傅晨光對望一眼,突然笑了,但有默契地什麼都沒有對傅宜喬說什麼。
傅宜喬淬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過,倒也沒有都沒問,吩咐服務生上菜。
他是商人,話不多,卻也不會讓人覺得冷場,只是整頓飯吃下來,可以看出傅晨光很嚴厲。
「爸爸,我想去衛生間。」傅晨光從自己的座位上溜下來,跑到爸爸身邊仰着頭說。
「你已經是大孩子,自己去。」傅宜喬說。
「好。」傅晨光眼裏有些暗淡,但還是同意。
他才三歲,盛夏本來想說話,卻還是憋了回去,畢竟這是人家的孩子,怎麼教育她都沒有資格插手。
傅晨光出去不久,有人經過包廂門口看到傅宜喬,馬上進來打招呼。
盛夏只好起身,說:「我去看看晨光。」迴避。
「實在不好意思。」傅宜喬說。
盛夏表示並不在意,出了包廂走向衛生間的方向,想要敲門又覺得不好意思。
「這位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經過的酒店工作人員見狀上前詢問。
「麻煩你,幫我進去看看有沒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盛夏說着轉頭,卻看到顏玦走過來。
四目相望,兩人都有些意外。
「好的。」耳邊響起服務生的話,那人已經推開衛生間的門進去,空間裏便只剩下他們兩人——前夫和前妻。
「巧。」盛夏說。
「過來吃飯?」顏玦問。
「嗯。」盛夏應,她想到什麼趕緊讓位置,卻感到腕間一緊,是他抓住了自己,並將她抵在牆上。
「顏玦?」盛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喊,當然是不贊同的。
顏玦卻沒說話,只是將目光鎖在她的臉上,那眼神瞧的人心裏發毛。
盛夏不自覺地屏着呼吸,直到菲薄的唇一點點靠近自己,衛生間的門卻突然在這時開了。
「我媽媽呢?」傅晨光的聲音傳來。
盛夏醒神,馬上推開顏玦,在他再次上前之前,大聲喊:「傅晨光。」那聲音里莫名的有些慌亂,然後顏玦便見一個小孩的身影跑過來,直接抱住了她的腿。
盛夏當他不存在一般,蹲下身子抱起傅晨光。
「是爸爸讓你來找我的嗎?」傅晨光問。
盛夏笑着不回答,準備藉此走開時,一道暗影了卻攔了她的去路。
是顏玦。
此時他仿佛並沒有想要放過她,且看着她與傅晨光的眸子有些幽深,或者更多的是探究。昨晚他就看到她上了一個男人的車,且還有一個孩子的身影。
而最最震驚的是,這孩子剛剛喊她媽?
盛夏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她並不想跟他解釋,因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她也不喜歡現在他對自己糾纏的感覺。
離婚後遺症嘛!
兩兩對望音,一隻手臂突然搭上她的肩頭,隨着陌生男人的氣息襲來,耳邊響起傅宜喬的詢問:「怎麼了?」
「爸爸,有個怪叔叔攔着我們的去路。」傅晨光告狀。而顏玦順着那條搭在盛夏肩頭的手臂,慢慢稱到傅宜喬的臉上。
盛名峻!
也許是命中注定,昨晚上沒有正面撞到,卻還是躲不掉今晚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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