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男童的聲音顯然稚氣未脫,不,甚至可以用完全的奶聲奶氣來形容,所以令他分辯的出話筒那邊絕對是個極小極小的孩子
。可是同時又令人感到奇異的是他口吻裏帶的那抹防備,似乎與這年齡太不相符。
顏玦是見過傅晨光的,不由眉頭微皺地想着: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聰明嗎?只是這個念頭還未轉完,心頭又同時浮起一絲不舒服來:是因為這個孩子可以隨意地私下給盛夏打電話,且這聲媽媽喊的太過自然,說明他們平時聯絡的很頻繁。
好吧,他要承認,他不喜歡盛夏與傅家父子來往的這麼密切。
「顏玦。」然後他聽到自己清晰的回答。
或許僅是想借為此告訴他,此時與盛夏在一起的是他顏玦,或者又想在這個孩子面前,顯示出自己與盛夏的「親密」關係。
儘管這樣的心思有些毫無緣由,而且對一個孩子吃醋也顯得太過小氣。
「顏玦?」話筒里的男童重複着他的名字,帶着一抹好奇和疑問。
只是那兩個字入耳,一抹奇異的感覺卻由他心頭散開,甚至掩蓋了先前心頭的那抹不舒服,這讓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還未來得及抓住那抹情緒,耳邊的手機便被人奪了過去。
轉眸便看到盛夏,她問:「你在做什麼?」這般問着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屏幕上顯示通話的那串號碼,臉色驟變。
因為那是她給林果實與果然準備的一支備用手機,因為怕對小孩子身體有輻射,平時在家也是不用的,只有與高潔一起出去時才會帶着。而林果實為了防止妹妹總是打電話打擾她的工作,這支手機妹妹平時也幾乎是摸不到(所以林果然每次想打電話的時候,都是拿高潔的手機撥給盛夏),所以久久而之,這支手機儼然已經成了林果實的專屬用品。
那麼這是果實打來的?
這個念頭在盛夏腦子裏閃過,她幾乎不敢想自己沒有出來之前,顏玦與林果實都說了些什麼。眼前卻只能穩住心頭的狂跳,將手機移至耳邊。
只是平時自然親昵地喊着的小果實三個字,此時在嘴裏滾了一圈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最後只能生硬地擠出三個字,問:「還在嗎?」
「在的,媽媽。」林果實顯然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所以並不意外。
盛夏聽着兒子的聲音,突然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尤其她現在跟顏玦待在一個空間裏,說什麼都會落在他的耳朵里,而她顯然還不想他知道林果實和林果然的存在。
「媽媽,你現在說話是不方便是不是?」只聽那頭的林果實問。
他總是這樣貼心又敏感,一點都不像一個才兩歲多的小奶娃。
盛夏看了一眼顏玦,他的眸子也正落在自己身上。她雖然怕自己兒子受傷,可是胸口那些安撫的話還是硬生生地憋住了,只能應了一聲:「對。」
林果實雖然同樣還不到三歲,可是心思成熟,聞言也沒有亂鬧,只說:「媽媽,你放心我什麼都沒有對他說,你方便的時候再打給我。」
說話條理分明,好像一個大人一樣。
「好。」盛夏此時多麼慶幸這刻打來電話的是自己的兒子。
林果實便切斷了通話。
盛夏聽到那頭傳來的忙音,收了手機,拎起自己的包便走。
「盛夏。」顏玦卻扯住她的手。
盛夏轉頭瞪着他,說:「顏玦,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那模樣看得出來,對於他私自接自己電話的行為十分介意
。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知道果實的存在了。
雖然之前她做過很多次心理建設,告訴自己即便他知道了要奪回孩子,她也有足夠的能力與他抗衡。因為孩子是離婚後生的,是她一手撫養長大,且她現在絕對經濟獨立撫養孩子的能力。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卻突然害怕起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顏玦回視着他的眸子,卻問:「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他知道她排斥自己,可是即便那樣她也不想與自己撕破臉,所以即便是被他拉到這宴會上也能忍着。而他現在不過是擅自接了她一個無關緊要的電話,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我沒有緊張,我只是提醒你認清自己的身份。」盛夏冷聲道。
其實不是對他殘忍,只是想用這樣的冷硬隔開彼此的距離,想用這種冷硬來掩飾真正的情緒。
「什麼身份?」顏玦聞言眼眸也沉下來,盯着她的眼眸大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說實話不是生氣,而是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儘管,他今天幹的事確實都是沒臉沒皮的,若非他硬拉她過來她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是干是一回事,被當面這樣不留情地戳破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可是傲嬌的顏玦。
盛夏回視着他的眸子,清楚地吐出兩個字:「前夫。」仿佛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提醒自己。
其實這樣的話她真的不想重複,因為每一次重複,自己內心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輕鬆。反而,反而像是被人捅了把刀子。但她現在必須要決裂,再這樣周旋下去,他遲早都會發現果實和果然的存在。
四目相望,是的,她眼中帶着一種鋒利的決裂,而他眼眸愈加深沉幽深,氣氛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凝滯。
長期的注視下,盛夏眼眸不自覺地轉了轉,不知是不是心虛,竟然開始反思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太過。畢竟眼前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顏玦。而顏玦將她的神色收進眼中,果然眯起眼眸……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兩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
盛夏隱約聽到王珏的聲音,連忙跑過去拉開門——便見門口站的保鏢正隻身擋在客房前,攔着一身打扮妖嬈、正要硬往裏闖的王珏。
「王珏。」盛夏上前抓住她的手,那急急跑過來的樣子活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王珏目光在她身上掃過,也問:「沒事吧?」
盛夏搖頭,臉上的神情仿佛也放鬆了一點點。
王珏聽到腳步聲又起,抬眸看向隨後出來的顏玦。他也正瞧着自己和盛夏,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顏少?」王珏問。
「王珏?」顏玦也反問。
其實作為盛夏的未婚妻,兩人雖未蒙面,她對他其實了解的還不少。但王珏對於從他嘴裏吐出自己的名字有些意外,畢竟他是顏玦,聞名國內外的顏氏集團總裁。雖然她王珏在娛樂這個圈子也不是無名小卒,但他這樣一個人物居然知道自己,還是令她很意外。
「她身邊的人,我總要了解一下。」顏玦看了眼盛夏說,也仿佛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就解釋所有。
王珏聞言笑了,說:「看來顏少,也並不若新聞上說的那般絕情
。」
只是這各方面的口吻,怎麼聽來都有些為盛夏抱打不平的意味。
顏玦雖然被挖苦,不過並沒有惱,或許是因為她言語間對盛夏的維護之情,所以只是笑了笑。
盛夏卻不想看王珏與他做無謂的糾纏,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就算抱不平也不會挽回什麼。事實是,她根本也沒有想要挽回什麼。
「我們走吧。」於是她在此時出口。
王珏看了眼她,倒也真不像是有事,便點頭同意。
而顏玦雖然想留下盛夏,但他又理智地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朱助理從另一邊走過來,看到他站在門口雖然有些詫異,卻並沒有多問,只喊聲:「顏少。」
顏玦看了自己的助理一眼,他雖然還是西裝革履的商業菁英模樣,身上更不曾出現一絲褶皺。可是顏玦知道,那個對盛夏無禮的人怕是這會已經被他修理過了。
這種事,有時候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他微微頷了下首,轉身回到房內,便朱助理跟進來關上門。
顏玦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才問:「那個傅宜喬,查的怎麼樣了?」
「從履歷上看並沒有任何問題,也有來m市之前的生活記錄。不過我已經派人到當地去證實了,只怕還需要幾天。」所謂的證實,大概是確定現在的傅宜喬與國外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顏玦對這個進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倒是顯得頗有點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剛剛話筒里那個的男童喊媽媽的聲音,以及盛夏剛剛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直在腦子裏迴轉。
他突然睜開眼睛,扯過便簽本在上面快速寫下一串手機號碼,說:「去查。」
朱助理瞧着那串數字雖有些詫異,但並沒有多問,只回了一個字:「是。」
——分隔線——
彼時,盛夏隨王珏走進電梯,門合上的那個瞬間,她背倚在牆壁上,也一副有些體力不支的模樣。
「謝謝你。」她對王珏說。
這麼多年了,每一次王珏都在自己需要她的時候來的那麼及時。
「謝我幹嘛?我本來還擔心影響你跟你前夫舊情復燃。」王珏點了支煙說。
盛夏聞言笑,那副模樣好像是聽了個天方夜譚的笑話。
王珏不由轉頭看向她,認真問:「你真的沒有這個打算?」
其實盛夏她還真有點看不太懂,自己帶着兩個孩子不管是藏的還是養的都十分辛苦。如果可以復婚,其實應該比現在強的多。畢竟這份工作看着好像挺光鮮,其實多少還是會被人瞧不起。
尤其現在那些視頻客戶端都有彈屏功能,看電視的人真是什麼樣的都有,說的話更難聽罵兩句那都是好的,沒素質、心理骯髒的比比皆是,幾乎沒有一個演員能倖免。
盛夏搖頭。
其實時間過去太久,她已經有些說不清當年顏玦是怎麼傷她了,除了那個耳光,好像一切都記憶模糊起來。可是每每想起,還是會覺得胸口發痛,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與他再有可能……
王珏看着她的臉,極少看到她表露現在這副表情,便說:「好了,好了,我本來也是不贊成的,這不是聽說他給你出氣了嘛,想着這人應該也不會太差
。」
聽她這樣說,盛夏仿佛這才想起來,她只是發短訊提醒她明天可能會出現有關自己的新聞,讓她注意一下輿論導向,並沒有讓她來接自己。
「你怎麼知道我被人欺負了?是因為這個來的?」盛夏好奇地問。
她被欺負的事應該沒有幾個人可以看到,消息有傳的那麼快嗎?
「我本來只是看看,結果在電梯口碰到蘇梵。他着急火燎的,我這才知道你被人欺負了。」
雖然剛剛嘴上說讓她與顏玦複合,其實也不過是試探。盛夏現在可是她手裏的搖錢樹,在她沒有決定退出這個圈子之前,她還是要為她以後的星路打算,所以總是要問問的。
「蘇梵?」盛夏更不解了。
「他說無意間看到顏少的人教訓那個髒東西,這才知道原委。」王珏恨恨地道,顯然也恨不得親自往那個男人臉上踩兩腳。然後才接着說:「我來時正撞到他……是我說上去找你,他才沒露面。」
盛夏點頭,顯然心思並不在這裏。
王珏瞧向她,問:「你覺不覺得蘇梵對你也有點意思?」
按理說他都知道盛夏脫困了,還那麼着急上去找盛夏做什麼?除非是不親眼看到盛夏,想知道她被欺負到什麼程度,要不就是不喜歡盛夏與顏玦在一個房間裏。
這兩個理由,也就只有那一個解釋。
「你會不會想太多啊?」盛夏搖頭,她現在可沒那個心情跟她開玩笑,也並不覺得自己真魅力四射到所有男人都為自己傾倒。
「但願吧。」王珏聳肩。
她之所以沒讓蘇梵上去,就是怕兩個男人動起手來,這樣明天的報紙就更熱鬧了,可以想像蘇梵和盛夏的前夫為她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這些字眼都會出現。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有些娛記就是擅長捕風捉影。
兩人出了酒店,保姆車已經在等待,盛夏卻突然想到什么小果實,所以轉頭對王珏說:「我要回家一趟。」
這個家自然不是外人眼中她住的那橦公寓,而是有兩個寶貝和媽媽,她真正的家。
王珏本來想說她今天遇到的事已經夠多了,沒準這暗處還有人盯着,這時候回家太頻繁並不好。不過對上她的目光,最後還是將話咽了回去,然後吩咐司機說:「那你先走吧,我親自送她回去。」
司機只是拿錢辦事,便真的聽話將保姆車開走了,而盛夏上了王珏的車。
車子一路前行,中間兩人都沒有說話。蘇梵倒是給她發信息問好,盛夏說自己一切都好,之後便再沒有音信。
車子最張終於停在樓下,盛夏一邊推開車門下車,一邊對她說:「謝了。」卻見王珏也跟了下來,說:「等等。」然後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打開後備箱提了兩個玩具盒,說:「走吧。」
「你幹嘛?」盛夏防備地看着她。
「我想兩個寶貝了,管你什麼事。」王珏很不滿她的態度,於是哼着便直接越過她率先走進去了。
這個女人!
盛夏看着她的背影失笑,只好抬步跟上
。
彼時高潔正在廚房裏忙碌,所以並沒有聽到開門聲。
兩人進門時卻看到客廳里滿地的衣服、鞋子還有化妝品,除了幾件林果然的裙子,就都是盛夏的。冷不丁瞧到這一幕,還以為家裏遭搶劫了呢。
兩人都有點不明情況地對望一眼,然後便聽到臥室門口又傳來動靜,便見到了林果然小小的背影。正確地說:她兩隻小手正抓着一件衣服挺長的晚禮服往外門外拖,嘴裏還發出用力地嗨吆嗨吆聲。
「然然寶貝?」盛夏小心翼翼地喊。
林果然聽到聲音轉頭,看到盛夏時眼睛一亮,立馬鬆了手裏那件衣服,便朝盛夏撲過來,嘴裏喊着:「媽媽,媽媽。」
而盛夏看着朝自己奔過來的女人簡直驚呆了!
只見自己女兒那張嫩嫩的小臉蛋,此時被塗的像猴子屁股一樣紅,眉毛和眼皮以及下眼袋,用眉毛和睫毛膏暈染的兩隻熊貓眼,小嘴周圍又是紫色的口紅。所以當她撲進自己的懷裏時,盛夏半天都緩不過神。
「媽媽,媽媽。」偏偏林果然還埋在她的懷裏繼續撒着嬌。
盛夏捧起她的小臉,忍不住撫額。
噢,不,她實在受不住這個打擊!
「啊哈哈——」身後傳來王珏控制不住的笑,真是半點都不厚道。
林果然仿佛這時才注意王珏的存在,不過眼裏滿是不解,所以仰頭問:「姨姨,你笑什麼?」那雙被黑色包圍的眼睛,真是顯得特別無辜。
王珏抿唇忍着笑,俯身在她嫩嫩的小臉上掐了下,說:「笑然然公主你畫的太漂亮了。」手指上卻是沾了許多的腮紅。
笨笨的林果然顯然沒聽王珏話里的意思,小模樣還挺得意的,低頭看着盛夏問:「媽媽,然然漂不漂亮?」
盛夏聞言真是哭笑不得,糟蹋了東西不說,她最心疼的還是她家然然寶貝這張可愛的臉,居然被畫面成這樣,嗚嗚——,最後只能將她抱起來,說:「媽媽幫你洗洗,然後畫個更漂亮的。」然後便進了自己臥室。
「哎喲,這是怎麼了?」王珏目送兩人進屋,認命地幫他們收拾客廳,身後突然傳來高潔的驚呼。
她一直在廚房裏忙着做東西,油煙機的噪音很大,所以之前並沒有聽到客廳里的動靜,如今才看到客廳里的一片狼藉。
「沒事,然然寶貝淘氣呢。」王珏說。
「唉,這孩子……」高潔嘆了口氣,很是無奈。
「沒事,你忙吧,這裏我來收拾。」她看了眼手裏的衣服,心裏也是嘆氣,可惜了這些衣服怕是都不能穿了。
她顯然是家裏的常客,高潔也並不客氣,轉身又回了廚房。兩個寶貝鬧歸鬧,但是從來不會自己跑出門,當然也打不開。這下家裏又有兩個大人在,她更放心了。
盛夏將林果然抱進了浴室,給她好好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終於露出一張乾淨漂亮的小臉。
她忍不住親了親女兒嫩嫩的小臉蛋,說:「這才是我的好寶貝。」
「媽媽,你生氣了嗎?」林果然問。
剛剛太過興奮了,忘了外婆叮囑過自己不能亂動媽媽的東西。
盛夏搖頭,然後柔聲對她,說:「然然啊,每一個女孩子都愛美,這沒有什麼錯
。只是然然現在還小,長大了才能化妝、穿高跟鞋哦。」
「那然然寶貝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林果然睜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媽媽,小嘴卻嘟着,仿佛對自己不能化妝、不能穿高跟鞋很苦惱。
這真是個高深的問題。
盛夏說:「等你大了,媽媽就老嘍。」說着一邊抱她出門,一邊說:「然然就算不長大,也是最漂亮的寶寶。」
「媽媽也是最漂亮的媽媽。」林果然很給面子地也在她臉上啵了。
「哎喲,受不了你們母親女倆。」客廳里已經收拾乾淨,王珏假裝捂住眼睛說。
林果然從自家媽媽的身上溜下來,爬到沙發上也在王珏臉上親了一下,說:「姨姨你不要傷心,你雖然沒有媽媽漂亮,可是你也是很漂亮的,然然愛你哦。」
「小鬼靈精。」王珏成功被她逗笑,盛夏的這一對寶貝別說她了,就是自己看着心都要被萌化。伸手將她抱上自己的腿坐着,然後問:「小果實呢?」
「哥哥在睡覺。」林果然回答。
盛夏這時也才想起自己的兒子,聞言便轉身去了兒童房,推開門,同樣也是滿地的衣服,髮夾、頭花、項鍊等,她卻一眼就瞧到了坐在雙層兒童床後面的木板上的小小身影。
林果實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地板上看着手上的ipad,因為小耳朵上塞着耳機,也不知在看什麼那麼全神貫注,所以並沒有發現自己媽媽走進來。
事實上盛夏本來也以為他是在看動畫片,張嘴正想喊他,卻看到了屏幕上的顏玦。好像是什麼發佈會上的視頻,她聽不到聲音,但這一幕也足夠令她震驚。再看林果實,他蹙着小小的眉頭,目光一直落在顏玦的臉上。
「小果實……」她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是因為完全沒想到他這麼敏感。
其實林果實根本沒有聽到媽媽喊自己,而是因為盛夏伸手搭在了自己的肩頭重量,他才回神,然後才轉頭看到了盛夏。
「媽媽。」他趕緊關了ipad,並放在身後,那樣子更像是做壞事被家長發現。
盛夏看着他的模樣一時竟也不知該怎麼反應好,於是一大一小就那樣對望着。
「我只是好奇。」林果實誠實回答。
其實孩子沒有錯,對於從小在自己生命中缺失的角色,他雖從未提過,卻並不代表真的不想知道,只是沒有問過盛夏罷了。
盛夏調整自己的心態,伸手摸着兒子的小腦袋,輕聲問:「你自己播出來的?」事實是在平撫自己的心緒。
而家裏的電子產品她並沒有限制,而且兩個孩子也不着迷,所以一直沒有注意過,她兒子可以玩的那麼純熟?
兩歲多的孩子其實也不能想像的太厲害,不過一個孩子聰明卻也是沒有辦法解釋的。盛夏曾經教過他在百度上查資料,他雖然很慢,但已經可以查着字典幫妹妹找她喜歡的動畫片。
林果然今天也只是依葫蘆畫瓢手寫上那兩個字而已,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的顏玦的新聞,卻是已經很了不起。
其實上次的新聞他就不動聲色地關注了,所以記住了那兩個字叫顏玦。其實彈出來的那麼多的新聞他都看不懂,主要是好奇那個人,他長得跟自己和妹妹很像。
「媽媽,他是爸爸嗎?」林果實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