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她身側趙基俊的西裝革履,男人上身只穿了件簡單的白色條紋襯衣,袖子很隨意地挽在手肘處,左手伸在深色的西裝褲兜內,一條頗有質感的皮帶勾勒出他精悍而結實的腰身。
豪車為襯,他就那樣背對夕陽的餘輝而來,俊美的容顏與身姿卻足夠讓周圍的一切都暗然失色,唯有他那般鮮明直至自己的面前。
盛夏有些怔楞,問:「你怎麼來了?」
「接你下班。」他口吻隨意,然後仿佛才注意到攙着她手臂的趙基俊,招呼道:「趙先生?」
四目相望,男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身上散發的那股理所當然的氣息還是讓人覺得壓力十足。
趙基俊攙着盛夏的手不自覺地動了動,卻並沒有鬆開,溫和地笑了笑,回道:「顏少。」
顏玦倒也不急,只是目光轉向盛夏,好奇地問:「你們公司的薪資待遇是不是特別好?」
全e市有哪裏的薪資待遇能比過顏氏?盛夏自然知道他明知故問,卻不解他為何這樣做。只是他眼裏的笑意太過張揚,讓人覺得不懷好意:「難道顏少想來應聘?」
「那倒沒有,就是看到這都過下班時間了,趙先生仍這麼鞠躬盡瘁,就好奇問問。」他唇角仍掛着笑,話語裏的意思卻故意曲解,甚至是貶低趙基俊。
「顏少也說是下班了,我——」
「你怎麼樣?你想追求我的未婚妻?」顏玦不慌不忙地截斷了他的話,而手已經攬上盛夏的肩,讓她很自然靠在了自己的懷裏。
此時,趙基俊臉上的表情可謂十分難看,尤其盛夏如今已經有了支撐,他攙扶的手愈顯的多餘。
四目相望,顏玦仿佛還在等他的回答,他雖然沒有再看向盛夏,也知道她必然瞧着自己。然而,不管他答是或不是,都已騎虎難下。
「看來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顏玦說完,便帶着盛夏離開。
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從台階下駛離,漸漸將趙基俊甩在原地。
十幾分鐘後,車子某家酒店外,他說:「今天臨時有個飯局,你也需要露個面。」說完推門下車,卻見盛夏仍沒有動。他只好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問:「怎麼?讓我抱你?」
雖然剛剛他為難趙基俊她沒有開口,但他其實知道她在鬧脾氣,不過他並不想道歉。
「顏玦,關於趙學長,我想我有些話需要跟你說明白。」她不喜歡他那咄咄逼人的模樣,尤其是誤會她與趙基俊的關係。
「你想吵架?」他問。
學長?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能從趙基俊挑釁的言語中,瞭然到那個男人對盛夏的心思,也只有這個傻女人傻乎乎的什麼都無所覺。當然,他才不會去主動點破,讓別個男人佔了她的心思,哪怕一刻都不成。
「他——唔……」盛夏沒有眼色地還在繼續說,而他卻並不想因為別個男人壞了今晚的心情,於是直接將她從車裏拽出來,並堵住她的嘴。
唇瓣嫩滑,帶着吸引人的沁涼,他肆意品嘗,直到彼此快要缺氧才將她放開。
「顏少,好興致。」
身後不知何時停了兩輛車,今晚宴請的人陸續走過來,顯然將剛剛那一幕盡收眼底。顏玦也不藏着腋着,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向眾人介紹:「未婚妻盛夏。」
手放在她的腰上,說話時不經意間的低眸,是在用眼神警告她,別忘了答應自己的事。
盛夏臉靠在他的懷裏脹的通紅,卻是有口難言,只得拿手用力掐着他的腰,報仇。
這個男人卻挺能忍的,依然笑的如沐春風。
用餐的酒店環境很清幽,菜品也不錯。盛夏心裏有氣,卻仍不忘對他的承諾盡力配合,這頓飯吃的還算順利、愉快。回到公寓的時候開始她還有點擔心,結果人家直接上樓睡覺去了。那對她不感興趣的模樣,仿佛之前的送花、吻、吃飯全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對啊,只是演戲。
如果這麼快解除婚約,而且是她提出來的讓他覺得有損顏面,那麼她就再忍受兩三個月吧,而且是她答應他覺得虧欠了什麼她盡力做到,那這便是彌補吧,盛夏躺在樓下的房間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想。
盛夏與顏玦就這樣開始了他們的同居生活,雖然她偶爾還是會被吃點小豆腐,但好在他並沒有太過份。盛夏的腳慢慢好起來,又可以穿着高跟鞋到處張揚。
不得不說她那雙腿真的長得極美,比例堪比模特,不管是職業窄裙還是長裙,哪怕只露出小腿或腳踝,都能透出一股誘人的性感,每當這時顏玦都有一種想將鞋櫃裏的高跟鞋全部扔掉的衝動。
再說盛氏那邊漸漸上了軌道,盛夏雖然在學着經營卻還是期盼着盛名峻醒來,畢竟趙基俊不可能會一直待在盛氏,只是顏玦最近幾乎將盛夏下班後的時間全佔了。這天出來洽淡的業務十分順利,經過醫院時便直接停了下來。
推開病房的門,高潔轉頭,母女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接。
「盛夏。」高潔眼中帶着一些驚喜,畢竟自她從家裏搬出去,母女兩人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
相比起來,盛夏只是垂下眸子看向盛名峻來掩飾情緒,他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每當這時她心頭總是湧起澀然……走過去卻注意到床頭插了束新鮮的百合。
「解語來過,她帶過來的。」高潔解釋說。
盛夏側目,很意外母親提到林解語時那親昵的稱呼,她們什麼時候那麼熟?
「你也知道繼業在世時曾有意與林家聯姻,難得名峻變成這樣她也不嫌棄,幾乎每天都過來陪他一會兒。」高潔故意說,接着又道:「我還想跟你商量一下,把名峻接回家去。」
「為什麼?」她以為醫院的設施更好一些,家裏沒有專業的人可以照顧。
「解語說國外有個什麼專家,對喚醒名峻這種情況的人很有幫助。她已經在聯繫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將名峻接回家,這對於他也有好處。」高潔說。
「真的?」忽略那些關於林解語的話,盛夏聽到盛名峻醒來有希望還是很高興。
高潔點頭,道:「真是難為解語了,對名峻如此上心。」只是不知是真的發自肺腑的一句感慨,還是有意說給她聽。
盛夏果然蹙起眉。
其實母女倆已經極少有這樣好好說話的時候,她該珍惜才對,但終抵不過心裏那些擔憂。她問:「盛夏,聽說你現在跟顏少住在一起了?」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盛夏諷刺地反問。
高潔點頭,然後欣慰道:「名峻這裏有我和解語照顧,你與他好好相處,媽也就放心了。」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她看着高潔,終於忍受不住。
盛名峻已經這樣了,她還能怎麼樣?可是高潔卻還在咄咄相逼。
高潔一副為難的模樣,說:「媽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名峻。」在這個問題上,高潔一直那麼堅定,甚至理直氣壯。
盛夏別過眼,她不想再爭辯。只道:「接他出院的事,我先去問問醫生再做決定。」
「盛夏。」她走到門口時,高潔突然喊,她說:「別忘了繼業怎麼死的,你們不可能在一起。」
盛夏只覺心頭一緊,走出病房,最終她也沒有去醫生的辦公室,而是出了住院部的大樓,一直回到車上,手握着方向盤痛苦地閉上眼睛,將自己隔在車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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