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上,劍平川一人一劍,動若雷霆,氣似怒濤,將戰鋒三人的攻勢死死擋在半丈之外。
戰鋒雙手狂舞,猶如瘋魔一般,臉龐始終噙着殘忍的笑,那似乎是他標誌性的笑容,唯有得意時,才會綻放出來。
只是戰鋒不知道,他這裝酷的冷笑,已經賣弄不了多久了。
周遭方圓數百丈之內的房屋,早已在凌厲的劍氣與霸道的陣法之下,破敗不堪,原本繁華的街道,已如末日般的荒涼頹敗。
四下瀰漫的血煞之氣,更是平添一股陰森可怖的氣息,令得各個戰圈的人,都無法瞧見其他人的狀況。
劍平川身在劍罩之內,雖一時半刻不致被俘,但他總感覺戰鋒三人的陣法,有種極強的粘滯之力,讓他無法暢汗淋漓地施展劍法,戰得越久,心中便越發多出一股鬱氣。
「劍平川,你再負隅頑抗,只會平添痛苦,乖乖受降,我們會讓你舒服點,不然,別怪我們施展絕陣!」
劍鋒冰冷說道,眼芒越發陰寒。
「奸邪之輩,令我不齒,我寧屈尊燕瀾小輩,也絕不屈服爾等鼠輩。我寧戰死,絕不屈降,劍者威儀,不容玷污!」
劍平川言辭錚錚,一臉冷毅之容,他心意已決,寧可自刎於自己劍下,也絕不留半絲生機給玄宗。
「好,骨頭夠硬,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結魔煞禁陣。」
話音一落,戰鋒三人急退三丈,呈正三角之勢將劍平川圍困在中間,詭異手訣快速掐動,旋即,一股幽黯的魔煞之氣,竟從劍平川體內翻滾而出,
劍平川大驚,他體內的部分靈力,竟在魔煞禁陣之下,轉變為暴烈的魔氣。
「我就說,不要逼我們出絕招。魔煞禁陣,可以喚醒每個修士體內隱藏的魔煞之氣,繼而纏噬本體靈力,最終完全魔化,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我們宰割,哈哈哈……」
戰鋒笑得極為瘋狂,這魔煞禁陣,在玄宗之內,僅有元嬰期修為以上者有資格修煉,一旦修成,威力極強,即便是比他們高出二三衍的元嬰期修士,也是難以抵禦那股令人莫名其妙、又讓人驚恐無比的魔化異變。
「哈哈哈……你們想得到我的精血精華,做夢,我即便散盡一切,也不讓你們得逞。」
劍平川法劍瘋狂舞動,可體內的魔煞之氣越發濃厚,他知曉自己無法擺脫這魔煞之氣,不出半柱香,他定徹底魔化,只好顛狂一笑,無數劍意匯聚於劍身,劍尖反轉,竟是對着自己的丹田元嬰準備刺去。
「劍平川,不可!」
燕瀾暴喝一聲,同時釋放出一波雷魂之力,擊中了劍平川的靈魂,令其眩暈片刻,手中自殺之舉也就遲滯了下來。
隨即,燕瀾雙手一握,強大的湮滅死氣沸騰而出,他身形疾動,直朝魔煞禁陣撲去。
「燕瀾小兒,你來找死!」
戰鋒驚喝一聲,眼芒陡然寒了下來,嘴角卻是浮起一抹冷笑,燕瀾擅自闖入,正好一箭雙鵰。
「區區小陣,何足掛齒!」
燕瀾不屑一喝,周身裹挾湮滅死氣,毫無懼色地直直衝入魔煞禁陣之中。
「既然來了,那就死吧!」
戰鋒得意地吼道,他幾經燕瀾羞辱,對燕瀾的殺意早已滔天,此次燕瀾竟自投羅網,他都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當即催動全身靈力,意欲以最快的速度將燕瀾徹底摧毀。
戰鋒吼完,燕瀾只覺體內無端一顫,一股魔煞之氣竟像種子發芽一般,快速生長起來。
「嗯?這魔煞禁陣,果然極為詭異,難怪那麼多強者折損在玄宗手裏。」
燕瀾心念一動,來不及多想,金色異能如晨旭之光,瞬間點亮四肢百骸,那股魔煞之氣像被掐住咽喉一般,竭力掙扎幾番,便龜縮起來,眨眼之間,消失無蹤。
「魔煞禁陣,也不過如此。」
燕瀾傲然一笑,手掌一拍劍平川後背,一股金色異能蓬勃而出,數息之後,便壓下劍平川體內翻湧的魔氣。
「多謝盟主!」
劍平川重重舒了一口氣,驚異地望着燕瀾,心中對這個十幾歲的青年更為敬佩,直覺得自己跟對了人。
「咱們可是兄弟,何須言謝,你趕緊去協助虎戎他們吧,這裏,交給我!」
燕瀾一邊說着,目光怒視戰鋒,眼前之人,正是他恨之入骨之人,當初他沒能力殺戰鋒,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其離開,這一次,他再也不會讓戰鋒多活一天。
劍平川眉頭微微一皺,剛欲問燕瀾行不行,忽然想起燕瀾連五衍元嬰期的血衣老者都能幹掉,區區一二衍元嬰期的三人,一旦魔煞禁陣失效,根本就不是燕瀾對手。
「好,盟主多加小心,我這就去。」
劍平川當即一躍而起,心中充盈極大的鬱氣,此時脫出戰鋒三人糾纏,怒氣極度需要宣洩,所過之處,凡是遇見玄宗之人,都毫不猶豫地提劍殺去。
四衍元嬰期的劍者,一旦爆發出所有的怒意,鋒芒之銳利,足以開山平川,一些玄組大陣,僅能堅持數息時間,便被從外圍攻破。
玄組成員一旦拆散,就會成為一名普通修士,哪裏是玄滅盟高手的對手,當即被殺得人仰馬翻,慘嚎連連。
戰鋒眼神大變,能在魔煞禁陣之中鎮定自若、毫無反應之人,他百年來都未遇到一個,心中猛然一沉,像是見鬼一般。
「怎麼,恐懼了嗎?你的得意呢,你的狂妄呢?」
燕瀾悠然問道,身在魔煞禁陣之內,如沐清風,如履平地,緩緩朝戰鋒走去。每走一步,都帶有無邊殺意,隨着步伐,一波高過一波。
「小混蛋,太狂妄!」
戰戈暴喝一聲,一手維持魔煞禁陣,一手掐訣,一束凌厲之芒,勢若閃電般朝燕瀾襲去。
燕瀾身有感應,知曉戰戈憑藉強大的修為,將他的氣機鎖定,致使他邁向戰鋒的腳步,也遲緩了下來。
「嘭!」
眨眼之間,一名血衣老者如隕石天降般落到燕瀾身側,戰戈之攻勢打在他身上,像是撓癢一般,毫無反應。
戰鋒眼睛一亮,大喜道:「赤陽長老,快快,殺了燕瀾這廝。」
然而,戰鋒急促的話語,卻是沒讓赤陽長老身動半分,其依舊是漠然的神色,空洞的眼神。
「赤陽長老,你……」
戰烈同樣愕然起來,赤陽長老的站姿,宛如是燕瀾的隨從一般。
「嘭!」
又一道身影霸道十足地落到燕瀾身後。
「赤暝長老……」
戰鋒幽幽吟道,察覺其與赤陽長老一模一樣的神態,內心當即升騰起強烈的不安。
「赤陽赤暝聽令,立即斬殺戰戈戰烈,至於戰鋒,咱是老相識了,我可得好好款待一番!」
燕瀾當即重重邁出一步,強行破開了戰戈的氣機鎖定,又朝戰鋒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