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澤在因尖刀營的事而自責時,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將軍!蘇雲先生請你隨我過去一趟。」
陳澤這才記起剛剛蘇雲與他講的事,便趕忙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時,一邊候着的陳鐵也知趣的牽來匹一匹馬,陳澤二話不說便騎了上去,隨傳話那人趕去蘇雲所在的地方。
四條腿終究比兩條腿好使,沒多久,陳澤便隨着傳話的人趕到了行軍隊伍中間部分,同樣也是蘇雲與那位援軍將領茄攀談的地方。
陳澤隔着老遠便認出了蘇雲,而在他身邊正與他聊着的人,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那位支援他們的裨將茄。想到自己這麼遲才來,為了不讓着茄留下不太好的影響,陳澤遠遠地便抱拳朝二人道:「抱歉!抱歉!我來遲了!」
聽到陳澤聲音的兩人,也將身軀微微一轉,往聲音的來源方向望去。
看到來的人是他盼了好久的陳澤,蘇雲眼中滿眼都是幽怨,畢竟這種和別人閒談嘮嗑拖時間的事並非他所擅長,如今讓他遭這罪的人來了,他怎能沒點表示。
「你這麻煩人,總算是來了!」蘇雲在心裏暗暗罵道,若不是旁邊還有人,他早就喊了出來。
蘇雲一旁的茄聽到陳澤這介紹,卻不像蘇雲那般,而是用一種平常的語氣回道:「是陳澤,陳將軍嗎?休息得可好?」看這樣子,作為被接待者的茄,似乎並不在意陳澤晚到。由於,二人軍職同為裨將,茄的稱呼陳澤為「將軍」不僅合情合理,而且也給足了陳澤面子。
陳澤見茄這般語氣,便知道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晚來是在擺架子,不過還是小心謹慎的答道:「正是!昨日實在太累了,睡到現在才來,望裨將不要怪罪!」
茄依舊和聲和氣道:「陳將軍昨日剛剛大戰,多休息一些也正常。」
看兩人已經正常的攀談上了,本不喜歡這種工作的蘇雲更覺得他這個謀士也沒待下去的理由了,便對着茄拱手道:「在下還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
茄當然沒有異議,便朝着蘇雲點了點頭,但一旁的陳澤卻不是這般打算。他可不想一個人直接對話這個由他頂頭上司派來的人,原因無他,無非就是被問到軍中情況和之前戰事時,而他這個剛當了幾天將軍又了解多少呢?甚至遠不及蘇雲這個謀士了解,留他在身邊,指不定待會就能在這方面幫自己解圍,就這一點,陳澤怎麼捨得讓他走,於是忙用手隱蔽地打起手勢來,示意蘇雲留下。
一旁的蘇雲卻不知怎麼的,鐵了心要走似得,對陳澤手勢置之不理,反而白了陳澤一眼便轉身離開,搞得陳澤很是尷尬。不過所幸他這一系列「地下活動」,一旁的茄似乎都沒注意到。
蘇雲看到陳澤此時尷尬的表情,依舊沒有留下的意思,心裏暗想道:「想讓我留?別想了,你小子這回休息得不錯,可我從昨天到現在眼都沒合過,也該輪到你頭疼一次了。」
陳澤看着走遠的蘇雲,雖然心裏很想叫住他,但茄都已經開口了,他也不好拒絕,只好任蘇雲離去。
「怎麼?陳將軍是不想一個人和我談嗎?」
陳澤被這句話一驚,轉身面向突然說話的茄,見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心道:「原來他剛才都看到了……」
被這樣說破的陳澤當然不可能承認,連忙辯解道:「裨將說笑了,我哪有這個意思。」
「那就好……」茄不緊不慢的說道,「不然的話,大將軍交代我的事我可不知道如何完成。」在這裏,茄直接說廉頗的官職,就是為了強調接下來所說事情的重要性。
「廉頗交代的事?看來他被派來不僅僅是來救援我的啊!」陳澤根本沒有想到這位茄裨將除了救援之外既然還有這麼一個任務,不免一驚。
「不知大將軍有什麼交代?」
「讓我接手你的軍隊。」
「果然,之前丟城的事還是要和我算……」陳澤在心裏默念道。聽到這個消息的陳澤,也沒多驚訝,畢竟這種事在他知曉自己這個敗將身份後,便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茄見陳澤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多吃驚,同樣不覺奇怪,淡淡說道:「看來陳將軍早已做好準備了。」
陳澤長舒了一口氣,回道:「不然呢……敗軍之將,敗了就是敗了,有什麼辯解的?」
陳澤此時不接受也得接受,儘管對於這個結果,他打心底是不願意的。首先,這城池並不是他所丟,他沒理由對這件事負責。其次,擁有形勢尊者、蘇雲等人的幫助的他,不覺得他沒能力帶好這支軍隊,儘管他之前沒有任何經驗,可昨天沒有任何戰場經驗的他還不是擊退了敵軍?更重要的是,擁有這樣一支軍隊,擁有如今這個將軍的身份,對他找尋解脫這輪迴之苦的方法十分有益,他沒有拋棄的理由。
這邊陳澤已然接受了這個結果,哪知剛剛說出這句話的茄,卻突然改口,吐出一句讓陳澤摸不着頭腦的話:「將軍是這樣命令,但是我卻不想接手。」
陳澤愣愣的騎在馬上望着茄,呆呆的望着茄說道:「什麼?這話什麼意思?」
對於這個問題,茄卻並不着急解釋,而是對陳澤喚道:「跟我來。」
隨後狠夾了一下馬腹,並示意隨從不要一起跟來,然後引着陳澤往行軍隊伍邊上馳去。當二人與行軍隊伍有一段距離後,茄便放緩馬的行進速度,平行大隊伍行進的方向,慢悠悠的騎行起來。
一旁緊緊跟上來的陳澤,顯然是對茄接下來的回答很是好奇,騎行速度剛剛緩下來,便急切地問道:「不知裨將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不過大將軍在下命令前,給了我應變的權力而已。」
陳澤似乎是聽懂了茄話里的意思,回道:「應變的權力?難不成裨將你可以看情況來決定是否接管我的屬下?所以……你如今用了這應變權力,不想接手?」
「正是。」
陳澤見自己逃過這一劫,卻並沒有立刻放心下來,他和茄是第一回見面,不管怎麼想,他都想不出他有哪一點能夠讓茄用這應變的權力,於是忙問道:「可是我們才第一次見面,裨將有什麼理由覺得我這敗軍之將有能力再帶領這支軍隊呢?」
茄聽到陳澤這樣回答,原本平淡的臉頰悄然揚起了笑容,微微側身對陳澤說道:「難道一個會用將兵令的人,還掌管不了一支軍隊?」
「他怎麼會知道?他不是昨天才來嗎?昨天我剛用將兵令,他立刻就知道了?」陳澤心裏早亂作一團,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茄竟然知道將兵令的事。
此時茄早已恢復原來平靜的表情,緩緩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四處張揚的,至於你為什麼會突然掌握這種秘術,我也不會多問。不過我只知道,對於如今的你,若是大將軍知道了,恐怕也不會收了你手下這些兵卒,畢竟一個會這等兵家秘術的人,必定不是等閒之輩。」
對於這種事,陳澤可是不敢馬虎,儘管茄已經這樣說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是你是怎麼發現的?」
「那些屍體……」
被茄這一點撥,陳澤立馬醒悟過來,無奈道:「原來你也發現了……不過你單從那些屍體就能看出來?」
「因為我曾受過兵家高人點播,對兵家也有一定的了解,雖然你這種秘法我從未見過,但是也曾從那高人嘴裏聽來一些。對於使用將兵令的人死後身上餘留赤光和氣息,我既看得出也感覺得到,不過……」說到這裏,茄頓了一頓,饒有趣味的看着陳澤,「不過你讓人把他們擺在一堆屍體之上是什麼意思?向秦軍顯露我軍中有會使用這等秘法的人?」
聽到這,陳澤很是尷尬,畢竟將屍體扒出來的人並不是他,這也讓他不禁在心中暗罵起做這件事的那個白痴。
「不過我已經幫你處理掉那些屍體了,這種事你以後還是少做吧,畢竟秦軍那邊兵家強人不在少數。」
陳澤尷尬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是自然,不過這個解釋對大將軍還好說,對其他人又怎麼說?不能把將兵令的事都說與其他人聽吧?」對於將兵令,陳澤所希望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這種秘法,他可是當做萬不得已時才用的大殺招。
「這個你放心,到時候可以把你這次抵抗秦軍偷襲的事說出來,再稍稍把戰績擴大一下,勉強算作功過相抵,應該不會有太多異議。」
「那就多謝了。」陳澤放心的說道。
「不多說了,今天之內應該能趕到那,陳將軍也好好準備一下吧!」說完,便策馬騎回行軍的大隊伍。
看着茄的背影,陳澤喃喃道:「看來這茄都已經這般不簡單了,那在蘇雲嘴裏的強的沒邊的廉頗恐怕……」陳澤一邊說着,一邊也操控着胯下的馬,往行軍大隊伍馳去,而已然回到大隊伍的茄,此時正望着緊跟而來的陳澤,平靜的臉頰上突然湧現一絲不容察覺的殺氣。
「陳澤……你真當有這事這般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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