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瀧說到這語氣便頓住了。
林烽則是眉頭緊皺,情不自禁順着千瀧的話說了下去:「一旦冰原礦島爆,鯊齒族的所有修士會以最快的度跳入海中並且潛游到安全位置,只等危險消除後再協同一起上前搶奪冰原石。」
「哎,大致就是這樣的情況。」
千瀧有些尷尬,他當然能感應到此時林烽情緒的不對勁。
再怎麼說,他身為高貴的一名龍族,也算是妖族修士。
鯊齒一族的做法放在妖界的話無可厚非,千瀧曾聽聞或者見識過不止一次有關於爭奪冰原礦脈引的戰爭。
相較而言,犧牲上千人的修真界只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當然,理是這麼個理,千瀧卻萬萬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他甚至可以預見到,一旦林烽聽到這話,必定會毫不猶豫寄出煉妖壺把自己給煉化掉,然後再在小島上來一次屠殺。
這些妖獸的死活千瀧不管,關鍵是他要是被煉妖壺煉化了的話可就太虧了。
因而千瀧沉默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
「快!又有人不行了,快點救人!」
林烽的靈識一直沒有離開過下方的礦島,因而當這聲呼救傳來時,林烽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心中一動,靈識鎖定了聲音的來源。
聲音來自於一處相當龐大的礦藏之內,林烽注意到,兩個中年男子正抬着用簡易木板製造成的擔架,氣喘吁吁一邊呼喊一邊向外面跑。
而在木板之上,躺着一個通體變得冰藍色的青年,看上去呼吸已經十分微弱了。
他們可都是普通人,青年也就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而林烽的樣貌保持雖然十分年輕,但實際年齡,當這青年的爺爺甚至祖爺爺都夠了。
因而在看到青年時林烽心下難免生出了些許感慨,只是……
「這小子恐怕不行了。」
千瀧悠然嘆息。
「不一定,如果我出手的話,他就不會死。」
林烽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飛身前去時,靈識探查到的情況卻讓他微微一愣。
「若離馬上就到,先把他帶出礦洞,快!」
聲音在幽深的礦洞之中傳遞到很遠,因而在兩個中年男子還在向外狂奔之時,守在門口的人就已經聽到了。
看上去這種突事件已經不是第一次生,兩人之中有一人迅離開前去報信,另外一人則是半蹲在礦洞入口處準備隨時接應。
終於,腳步聲臨近。
兩個中年男子氣喘如牛,因呼吸的冷空氣過多導致面色有些青。
將擔架放下,其中一個中年男子連忙問道:「若離現在在哪裏?」
「之前老趙倒下了,若離過去救了,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別着急,很快她就能過來。」
……
接連幾次聽到「若離」這個名字,林烽不禁有些好奇。
從這些普通人話語中的字裏行間不難判斷出,類似的狀況已經出現了不止一次。
但這個若離,好像擁有能夠解決這凍傷的能力。
「難道說這若離就是島嶼上唯一的那個金丹期修士?可就算是修士的話,沒有合體期以上的修為,想要解決這種程度的凍傷也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啊?」
林烽腦子裏冒出一連串的問號,卻也因此停下了準備前往的腳步,打算繼續觀察一番。
「人在哪?」
一個平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烽操控靈識探測了過去,卻驚愕的現,被這些普通人如此信任的這個若離,竟然是一名看上去不足二十歲左右的少女。
少女在這般冰天雪地的環境中,只穿了一身粗布亞麻衫,光是看上去都覺得冷。
一路小跑過來,少女徑自來到了那被嚴重凍傷的青年面前,蹲下身來。
自始至終,少女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面癱一樣。
林烽仔細觀察着這少女,片刻後,林烽神色間閃過一絲驚疑,但一時間又無法確定。
「這女娃……」
「等會再說吧,先找找看這礦島之上究竟是誰主事。」
林烽打斷了千瀧的話後,龐大的靈識在礦島邊緣地帶地毯式搜索。
如果是高層,總不會將自己置身在特別危險的地方,因而這岸邊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果不其然,很快林烽便在岸上的一處避風礁石後面現了一些臨時搭建起來的建築。
雖然是臨時搭建,但這建築的佈置卻毫不含糊,如果說這裏面沒有什麼重要人物的話那林烽是萬萬不信的。
感知到建築附近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法陣之類,林烽暗嘆自己有些多心的同時,靈識也毫不客氣的探測了進去。
雖然一想到海中的妖獸竟然會享受人類的生活,林烽就有一種莫名的喜感,然而在真正感到這一幕時,喜感無疑又上升了幾個層次。
屋舍內,一切的配置都是按照人類房間的佈置來的,最稀奇古怪的是,明明不怎麼怕冷的鯊齒一族竟然會在房間正中央的位置弄一個大火爐出來。
一個專門的鯊齒族族人正滿頭大汗的站在火爐旁邊,把一塊又一塊不知名的燃料丟進火爐中。
而在距離火爐有着相當一段距離的床椅上,一個身材纖瘦,至少有兩米身高的青年正翹着二郎腿躺在那裏,舒適的休憩。
雖然是人形,但林烽卻輕而易舉的便識破其偽裝。
實在是那張臉太奇葩了,給林烽的感覺就像是用油墨彩妝畫上去的一樣,嘴巴明明是閉合的,卻呈現出了香腸狀,時不時還會露出裏面堪比刀子一般的鋒利牙齒。
「人類就是會享受,這火爐真舒服。」
不知何時,青年突然醒了過來,他伸了個懶腰,悠然自得的說道。
「少主,這火爐真的有那麼好嗎?為什麼我感覺……」
正在天燃料的鯊齒族修士忍不住說道。
「你感覺不到?那是因為你蠢,我們鯊齒一族本就屬寒,對火焰並不友好,不過我和這火爐的距離恰到好處,感覺不到來自火焰的灼熱,只有深冬裏面的一絲溫暖,真是舒服啊。」
青年說着,又伸了個懶腰,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在這溫暖之中淪陷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卻讓青年整個人瞬間僵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