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一起死?」
見左旗勝搭在扳機上的手突然用力,寒心只覺得背脊處一陣惡寒。
他怒目圓瞪,閃電般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左旗勝的手槍。
將眉心直接抵住槍眼,寒心怒視着左旗勝,怒目圓瞪,一字一頓地說:「左大少,真的要一起死嗎?」
「啊……」
左旗勝怎麼也不會想到寒心竟然會直接不要命一般抓住他手中的槍,而且還用腦門抵住槍眼。
左旗勝的情緒徹底崩潰了,他瞳孔一縮,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
「撲通!」
下一秒,左旗勝鬆開手槍和玉如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王八蛋!」
被掐得幾乎已經背過氣的玉如意先是怔了一下,下一秒,她就如發狂了的母老虎,隨手拿起身旁桌上的一個玻璃杯就狠狠朝着左旗勝的腦袋砸去。
「咣當!」
玻璃杯與左旗勝的腦門相撞,一聲脆響,粉碎,玻璃星子四濺開來,輕易劃破了玉如意青蔥般的手指。
左旗勝的額頭流血的同時,一滴鮮紅隨之從玉如意的指尖流淌而下。
她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盯着滿頭是汗的寒心。
很顯然,她之所以用玻璃杯敲左旗勝的腦袋不是氣左旗勝,而是為了發泄。
「小……小玉姐……」
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寒心的精神非常不好,說話都是顫抖的,他盯着雙眼含淚的玉如意,心在疼。
又一次,玉如意不爭氣地哭出聲來,她苦笑着沖寒心搖頭:「不……我們不是姐弟……」
說完,她捂着嘴把腿就跑,奪門而出,眨眼間跑出了這間病房。
「小玉姐……」
寒心急了,怕再出什麼意外,顧不得其他,作勢就要追出去。
「寒心……寒心……救我……」
跪倒在地的左旗勝見寒心要走,趕緊抱住寒心的雙腳,他顧不得節操,也顧不得面子,哭得稀里嘩啦,哭得聲嘶力竭:「救我……救我……求你救救我……」
「滾!」
一想到左旗勝剛才差點開槍打爆自己的頭,林遠怒極,雙目通紅的他當即狠狠一腳踹在左旗勝的胸口。
「噗……」
左旗勝的胸口受了內傷,再被林遠踹上這麼一腳,他當即吐血,眼前一黑,扭頭倒在地上。
再不多看一眼暈厥在地的左旗勝,寒心抬腳就出了病房。
房門外,幾十個左旗勝的人已經笑暈過去了,王志遠則蹲在門口。
看到寒心出來,王志遠滿臉堆笑,趕緊迎上去:「心哥,小玉醫生剛才已經逃出來了,你有沒有怎麼樣?」
寒心微微搖頭,然後說:「左旗勝那個傻叉只有兩天的命好活了!」
聽了寒心這話,王志遠又喜又怕。
喜得自然是終於如願報仇,怕的則是廄左家的報復,所以,頓了頓,王志遠忙緊張地對寒心說:「心哥,廄左家如果知道左旗勝被咱倆弄死了一定會瘋狂報復的……」
「報復嗎?」
寒心冷冷一笑,說:「他們最好別來,否則,來一個我滅一個,來兩個我滅一雙,直到將左家連根拔起!」
聽了寒心的話,王志遠沒詞了,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人說這句話,王志遠一定會覺得對方是吹牛皮,但是,這話是從寒心的嘴裏說出來的,王志遠信!
頓了頓,王志遠用討好的語氣問寒心:「心哥……那我的身體……」
「想辦法繼續待在廄左家當我的眼睛,只要你能給我提供足夠多的信息,我早晚能讓你重新做真正的男人!」說着,寒心伸手拍了拍王志遠的肩膀。
「是……是是是……謝謝……謝謝心哥……」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重新當男人,王志遠激動得不行,趕緊點頭。
……
寒心走後,王志遠先是從懷裏抽出一把匕首,他忍着痛,用力將匕首狠狠刺進自己的大腿。
「嘶……」
疼痛,令得他滿頭大汗,面部顫抖。
只是,一想到終於幹掉了左旗勝,一想到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重新做男人,他便強忍住了這種腐骨蝕心的劇痛。
拖着血淋淋的大腿,王志遠推開病房門,然後撲到左旗勝的面前。
待在左旗勝身邊這麼多年,王志遠別的不會,但要說「裝」,那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老闆!」
坐在地上的王志遠一邊嘶聲哭喊一邊搖晃左旗勝的身體。
「咳咳……咳咳咳……」
幾分鐘後,昏迷過去的左旗勝終於醒過來,他剛醒過來就開始咳血,胸口的劇痛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他,他臉色蒼白如紙,一副大限將至的萎靡表情。
「老……老王……快……快打電話告訴我哥……快……快……快把我送回廄……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老闆……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我這就送你回廄……」
王志遠說着,趕緊扶着左旗勝往病房外走去……
……
解決了左旗勝後,寒心出了住院部就去找玉如意。
此刻,玉如意已經開始正式上班了,身着白大褂的她急匆匆地衝進搶救室。
遠遠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寒心便暫時回仁聖堂,他覺得不管是他或者是玉如意都需要冷靜地想一想這件事情。
……
因為早上寒心在中山廣場露的一手驚人醫術,往日裏如一潭死水的仁聖堂突然就復活了,附近的病人一個接着一個走進仁聖堂。
寒心再次回到仁聖堂的時候,玉麒麟正忙着為病人診斷、抓藥。
裏屋有陣陣肉香飄來,寒心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玉麒麟是在做團圓飯。
「老爺子,我來吧,你去做飯!」
寒心終究不能讓自己開口稱呼玉麒麟為「爺爺」,於是就繼續稱呼玉麒麟為「老爺子」,玉麒麟也不惱,將手頭的一個病人交給寒心,然後美滋滋地跑裏屋張羅菜餚去了。
下午六點,滿滿一桌的飯菜擺上桌。
寒心和玉麒麟相對而坐,玉麒麟二話不說,直接將兩瓶二鍋頭擺到桌上,說:「寒心,今晚咱爺孫倆一人一瓶,不醉不歸!」
「沒問題!」
寒心也不拒絕,結果玉麒麟遞來的酒瓶,也不用碗,擰開了瓶蓋子就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就着嘴裏的辛辣,一大口熱騰騰的燉肉入口,美味!
席間,玉麒麟不停地念叨着「王家」的當年。說王家是守護「神農鼎」的世家,是中醫世家。寒心的父母也都是中醫聖手,可惜全都死於一場有預謀的車禍……
寒心幾次問兇手是誰,玉麒麟都苦笑着搖頭不說話。無奈,寒心也就不問了,自顧自地喝酒吃肉。
不知不覺,酒過三巡。
寒心已經開始感覺到腦袋暈沉了,玉麒麟也是如此,一邊喝酒一邊苦笑,喃喃念叨着毫無頭緒的往事,眼看着就要坐不穩了。
於是,寒心便將玉麒麟送到樓上去睡覺。
給玉麒麟蓋上被褥後,寒心正要走,突然,玉麒麟伸手拉住了他。
「怎麼了?」寒心柔聲問了一句。
玉麒麟含含糊糊地問道:「孫兒,神農鼎還在你身上吧?」
「在……」
寒心下意識地想要說「在」,可是,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他突然又搖頭。
頓了頓,他安慰玉麒麟,說:「老爺子,你醉了,先休息吧!」
玉麒麟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心事重重的寒心坐在一樓的小藥鋪里,一邊抽煙一邊回味今天和玉麒麟之間的點點滴滴。
「為什麼我要防備他?為什麼我從他的身上感覺不到親人的溫暖?為什麼我的心裏會把他當賊一樣防得死死的?難道他不是我的親爺爺?」
這些突然蹦踧出來的念頭讓寒心覺得心裏怪怪的,他不願意這麼想,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正當寒心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幾個人影闖進仁聖堂。
為首一人是個男的,年齡應該在二十七八歲上下,皮膚白淨,頭髮打了髮膠,身上噴了香水,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鴨。
男人的身後,跟着三名女孩子,年齡小的也就十七八歲,稚氣未脫,年齡大的有二十五六歲,一個個都身着露腿的短裙短褲,無一例外的是,三女全都用不憤的眼神盯着寒心看,就好像寒心佔了她們便宜似的。
四人一進門,為首的男人便大聲嚷嚷:「醫生在嗎?」
說話間,他已經領着三女到了櫃枱前,繼續問:「醫生在嗎?看病了!看病了!」
男人說話的聲音很大,也很不客氣,一副天上地下唯他獨尊的做派,自然,他趾高氣昂的他是看不到寒心的存在的。
寒心也不惱男人的無禮,淡淡一笑,問道:「哥們,您的病處是不是在眼睛?」
「咦?你是……」
聽到寒心說話,男人先是一怔,身後的女孩子給他使了個眼色後,他這才說:「你是這裏的寒神醫?」
「是我!」寒心點頭。
男人邪邪一笑,說:「嘿嘿,都說寒神醫醫術高明,我看果然是真的,居然一眼就看出來我的眼睛生病了!」
「呵呵……」
回給男人一個笑臉,寒心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不是我醫術高明,是你的眼睛病得太明顯!」
「那你說我的眼睛得了什麼病?」男人又問。
寒心淡淡一笑,說:「你的眼睛患了『睜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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