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迷濛粒子一樣將微薄的霧氣放射於空氣中的清晨,綠樹隨風搖曳擺動,從海平面初探而出的陽光可以輕而易穿透霧氣,側撒在剔透的落地玻璃上,反射印照在的是一個慵懶的女聲。
輕盈優雅,有一股屬於剛剛起床的懶散和悠然的味道,蕭菱剛剛睜開眼睛,穿着紫色蕾絲花邊睡衣的身軀在清晨透過華麗房間的陽光下盡情展示出海洋波浪般的S形曲線,蓬鬆柔軟的水星棉被滑下她白皙的裸肩,微微的遮掩女子看起來極具誘惑力,還沒有徹底睡醒的她嘴巴里不知道在嘟噥着什麼,卻像是神在呢喃,讓人不覺陷入其中。
「小姐,該起床了,您的經紀人海鷗先生已經在樓下等你了。」一個穿着女僕衣着的年輕女性走到她的面前,聲音不緩不疾。從面貌的角度,女僕玲瓏的身材以及美妙的面容足以磨滅許多往上所謂的「女神」,但是在床上那似醒非醒的蕭菱面前,卻一下子黯然失色,似乎,美麗這個詞是為了她而生,其他人都不配擁有。
蕭菱的手指依舊緊抱着被子,有些放空的神情似乎超脫了次元,久久之後,才來了一句「哦」作為回復。
在偌大的別墅之外停着一輛紅色路特斯Evora敞篷車,售價二百多萬的它遠沒有千萬級別的瑪莎拉蒂、法拉利或是保時捷一樣奢侈和浮華,路特斯作為一家來自英國的小跑車製造商,內在衍伸的內涵卻是沉醞良久。
跑車的外觀在霧蒙蒙中仿佛打了一層蠟般充實,鮮艷的紅色像是清晨第一道穿透黑暗的陽光,給了人視線上難以平復的刺激。那是蕭菱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自己給自己買的生日禮物。即使併入在中海頂級餐廳海藍舉辦的生日派對之中那無數人疊加送來的各個禮物,或是產自南非的剔透鑽石項鍊,或是閃耀視野的梵克雅寶銀白耳墜,亦或者是精美如畫的山水豪宅,對於蕭菱來說,這一輛用自己大半年薪酬買下的禮物比起所有所有的奢侈品都珍貴,因為它最真實。那一些所謂的集團大少,或是著名醫生、律師,又或者高幹子弟,給予的禮物總是讓她聞起來充滿了一股物質化的腐爛氣息,所以,她把它們都拋棄在了那些個堆滿了灰塵的角落。
「我的Angela啊,人家盧總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你居然現在才起床,你叫人家怎麼向盧總解釋嘛。」一個語氣略微有些「委婉」、打扮也過於「中性化」的男人翹着蘭花指頭,一副嗔怪的表情指着蕭菱。
「格蕾絲,你先去陪他吧,我待會兒自己開車去,反正,蘇城和中海也就半小時的車程。」已經換完衣服下樓的蕭菱揉了揉自己有些亂糟糟的披頭長髮,瀑布般的美感垂直傾瀉。
「行吧!我先去拖他一會兒,你知道的,這次演唱會他是主要贊助商,就算看他不順眼,不一起吃個飯,總也要見個面吧。」海鷗眨了眨眼睛,離開之前,不忘在身材玲瓏的女僕面前挺了挺胸,,也不知道是什麼意味,說道:「下面不要再叫人家海鷗先生,叫人家格蕾絲,知道嗎?」
蕭菱開着車出了別墅,她今天的裝扮隨意簡潔,瀑布的長髮被她斜紮成一個馬尾,一副墨鏡將其小臉大半都遮掩起來,即有帶着年輕女孩的青春靈動,又凸顯出一些小女人的嫵媚性感,畢竟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孩正是屬於青春半熟的年紀,沒有二十七八的成熟媚骨,也沒有十七八的稚嫩輕盈,但是處於期間的美好兼容卻是女孩最芳華的極品時代。再加上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嬌艷與驕傲,那氣質就似隆冬巍然綻放的雪梅,將所有的春花都鄙棄掉。她始終會生活在最光明世界的頂層,似乎永遠會受到仰望般的膜拜。
通往中海市的高速難得的沒有堵車,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西邊出了太陽,只可惜蕭菱起得有些晚,所有不能驗證這個荒唐而又惹人懷疑的事情。
道路平靜,高速公路漫灑着明亮的光斑。
「呼……」一個突然的聲響從身旁穿過,有三年駕齡的蕭菱很顯然知道,那是汽車油門的叫囂。
視線過去,是一輛如同脫韁野馬一樣的普桑,速度快得驚人。
毫無疑問,這讓從不服輸的蕭菱感覺到了挑釁。
一輛普桑竟然超了她的跑車?大墨鏡下的蕭菱看不清神情,但是從中散發出來的不甘心卻十足表現在在了油門之上。頃刻,路特斯飛奔而上。
在富二代之中,飆車是一項普通而又隨意的活動,但蕭菱並不喜歡,因為,她覺得那就是一群沒有腦子的人在透支自己的金錢和生命。但是此刻,她卻有與之爭勝的衝動。憑什麼一輛五萬塊的普桑比她辛苦了大半年才買的兩百多萬的跑車跑得還快?
那一股由自心扉的驕傲感絕不可能被這樣普通的事情擊垮!
由於跑車極佳的性能,車子在半分鐘後就追上了普桑,瞄了一眼在普桑之上的年輕男人,視線凝聚在前方,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隔壁車道上正有一輛跑車與之同行奔進。
蕭菱準備再加點速度,把這輛討人厭的破車摔得遠遠的,讓他嘗嘗尾氣的味道。
「呼……」油門未加上,普桑的身影卻直接脫出了自己的視線,反倒甩下一車的尾氣。很不幸,路特斯的敞篷車完全沒能夠遮擋住這黝黑的汽車尾氣。
「呀!」因無車輛而靜謐的高速公路上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蕭菱氣極了,視線範圍內卻再也見不到那輛普桑。那速度,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輛桑塔納。
「格蕾絲,立刻給我買輛桑塔納!立刻,馬上!」蕭菱按下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近乎咆哮的口氣像是喪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