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格涅特騎着哈米,漫無目的的轉悠着,一直到他們登上了提提亞海灘。
他讓哈米先伏在草叢裏,免得嚇着港口上的人,自己一個人徑直走向村落里去問路。
但是語言不通使他什麼也沒有打聽的到,而當他回來時,竟發現不見了哈米!
二王子大吃一驚,草叢中一片狼籍,似乎還殘存着血跡。青格涅特心煩意亂地追趕着,卻一無所獲。
夜裏的森林催着王子入睡,正在青格涅特剛一躺下,樹林中一涌跳出十幾個斯巴達人,猛地將他來不及反抗就捆了個結實。為首的拿手一揮,便把他帶到了一個他從未感受過恐怖的地方:古羅馬式特洛伊角鬥士競技場。
對於每一位貴族來說,競技場是他們歡樂的天堂;而對於每一位角鬥士來說,競技場則是地地道道的人間地獄!在這裏,每一個被抓來的人都得為自己的生存而戰。而血肉的拼殺卻只是為了博得奴隸主們的一笑而歸。
青格涅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一名奴隸,穿着粗劣的角斗服,吃着難咽的殘食剩菜。整天被鎖在昏暗陰濕的牢獄裏。在他的國家,這樣的娛樂方式是被完全禁止的。但是,這裏是特洛伊。
和他在一起的牢房裏,總共關押着兩百人,平均每天被提去十個又押進來十個。在牢裏的第四天,他結識了另一名黑人奴隸莫卡。
莫卡是埃及人,他是從一艘販賣奴隸的西班牙帆船上逃出來的幸運者。但運氣並不總是站在他這一邊,他在半個月前就被抓了進來。
:「哦——你,殺過人嗎?」王子小心的問道。
:「哦不!沒有的事。有一次那些傢伙把我提出去和一頭餓了好幾天的豹子去干。你猜怎麼着?」莫卡狡猾地笑了起來說:「那些笨蛋一心想看豹子吃了我,可他們錯啦!那隻豹子被他們餓了一個星期,早就他媽的沒力氣啦!我就很輕鬆地用鋼叉這樣……」
莫卡一邊用手比劃着,,做出用力向前叉的姿勢:「打那以後,再也沒人敢和我斗啦!」
:「你是很幸運的,朋友。」青格涅特微笑着說:
「那你知道怎麼樣才能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我想回家。」
:「逃?」莫卡懶洋洋地躺在潮濕的草堆上,胳膊枕着腦袋:「嘿嘿!你認為進的來就出的去麼?辦法確實有……瞧!」
順着他的手指出的方向,王子抬起了頭。那是一座堅實的青灰色大門,門前來回走動着一群群手持長矛的特洛伊武士,崗哨和眺望台比比皆是。戒備異常森嚴。
:「想出去還有一個辦法。」莫卡閉着眼睛,輕聲地自言自語起來。
:「哦?是什麼呢?」王子卻頭也不回,仔細地觀察着角斗場。
:「瞧!」莫卡抬起胳膊,上面用烙鐵打上了一顆星,焦黑的皮膚被炙成炭褐色。而且已經感染化膿了。
王子噁心地看了一眼:「這又是什麼東西?」
:「榮譽勳章!」莫卡突然地興奮起來。「每次角鬥士勝利後他們都給你打上一個,這可是榮譽的象徵!」
:「如果你滿了十次勝利,就可以出去。而且還會被應徵當特洛伊戰士啦!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不過……」
:「哦什麼?」王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嗨!」莫卡壓低了喉嚨「看見隔壁的那個傢伙了嗎?他的肩頭上烙了九顆星!他叫索諾伊卡,你得小心點。這傢伙殺人不眨眼,他已經殺死九個角鬥士啦!下次如果再贏一次,滿十個就可以成為自由人了!」
青格涅特聽完大吃一驚,詫異地看着隔壁那個目光陰沉的人。
第六天,競技場便開始生死之戰了。爆滿的觀眾席上騷動着大批奴隸主貴族以及皇親國戚。青格涅特和莫卡站在動邊牢門的柵欄里,親眼看着一個個角鬥士奮力地相互廝殺,但一個個又悲慘地倒下。
西邊的柵欄打開了,一群兇猛的獅子亂撲過來,撕食着血泊中的角鬥士們。
看台上歡聲雷動,如潮般的雜聲淹沒了一切。當所有的獅子一一被驅趕回籠子裏後,一個高大的黑衣人緩緩地走到了廣場中央。
:「阿諾休夫!」
莫卡恐懼地兩手抓着柵欄,死死地盯着他。
:「什麼?他是誰?」王子為他的表情吃了一驚。
:「他!魔鬼的化身。」莫卡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這個競技場的主人,他可以徒手和獅子搏鬥,能夠生吃人的血肉,而且巫師的咒語說人是殺不死他的!」
王子的眼睛定格在他的黑衣斗篷上,一語不發。
索諾伊卡出現了。
全場給予了他一片瘋狂的掌聲!口哨與吼叫的雜音不絕於耳。為了讓自己能夠安安全全是成為自由人,索諾伊卡不惜將一切奴隸主扔給他的賞賜統統地送給了牢頭,只為牢頭能夠挑出一個單薄的奴隸同他進行最後一場廝殺。
牢頭打開了柵欄,環顧四周後,終於將手指向了青格涅特。
當青格涅特走到格鬥場中央時,全場爆發出一陣鋪天蓋地的鬨笑聲。因為同索諾伊卡相比,他要矮近一個腦袋,而且身型要瘦小的多。
索諾伊卡滿意地微微一笑,陰冷的臉上顯示出得意的色彩。牢頭塞給了王子一柄長劍,一塊盾牌後。便退回了看台並關上了那青灰色的大門。
:「嗨!小子。」索諾伊卡臉上洋溢着微笑:「能和我同台競技那是你的榮幸,知道嗎?哦對了,請問你有什麼遺言要託付給我的嗎?」
王子掣起長劍,憤怒的目光中泛起了殺氣,輕蔑地說:
「在同你決鬥之前,順便問你一句。」
:「什麼?」
:「你打算怎樣處理你的屍體?」
索諾伊卡惱羞成怒,他咆哮起來,握起手中的戰矛便朝着王子狠命地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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