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死後,燕宸逼着我母親改嫁與他,我母親寧死不屈,在新婚之夜喝藥自殺,如此,我牧家家破人亡,殺父之仇,奪母之恨,我發誓一定要你們燕家世世代代償還。」
牧景山說道這裏,雙眼通紅,捂着胸口咳嗽,似乎喘不過氣來。
牧芊芊連忙起身去扶他,卻被他制止了。
所有的人都很震驚。
這些家族仇怨,久遠的就像是在聽一個故事。
畢竟對於那個年代的事情,這裏的所有人,除了牧景山之外,沒有人體會過。
牧景山確實悲慘,燕宸也許真的是他口中禽獸不如的人鰥。
也許那個時候開始,年幼的他的心中已經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蘇開心上前一步:「可是那都是老一輩的仇怨,燕家的後代是無辜的,燕存西是無辜的,你這樣做,草菅人命,和當年的燕宸有什麼區別?」
牧景山看着蘇開心竟然淡淡的笑了:「少奶奶難得如此伶牙俐齒。」
牧景山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自知殺人償命,所以我們牧家到我們這一代也已經絕後,算是一場報應。不過你們燕家恐怕也是如此,那日我沒有親自動手,甚是遺憾,不過即便如此,大少爺就是活着也活不了幾天了,你們想要給他做手術,我想已經來不及了,燕存西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多只能活一個月,你們找不到合適的心臟的,這都是註定的,是你們燕家的報應。」
李青榕面容扭曲:「你這個惡毒的人,枉我錯信你一場。」
「說道惡毒,夫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青榕的臉色的變了變:「你想說什麼?」
牧景山似乎沒有說下去的興趣,但是嘴角諷刺的笑意明顯。
蘇開心說:「我想知道當初辛普森醫生的死亡和你有沒有關係?還有當初給存西移植的那顆心臟是不是你破壞的?」
牧景山但笑不語,眼神卻忽然有些恍惚起來,神情變得似乎有些悠遠:「燕存西一死,我的願望算是完成了,可惜的是沒能親眼看見。」
蘇開心蹙眉。
李青榕聽了這話氣憤不已,上前一步,拉着蘇開心走到牧老的前面,表情有些可怖,像是報復一般的語氣:「牧景山,你是老糊塗了吧,我兒媳婦肚子裏有存西的兒子,牧芊芊不是你們牧家的種,你們牧家後繼無人,但是我們燕家可是沒有這麼容易絕後,存西的病我會找人治好,這孩子也會安然無恙的成為我們燕家的繼承人,你在九泉之下就等着看我們燕家兒孫滿堂,繁榮昌盛吧。」
「兒孫滿堂,繁榮昌盛?」
牧景山在笑,那種笑容竟然和善的像是十里春風。
「我倒是要告訴夫人一個好消息……少奶奶根本沒有懷孕,夫人如此美好的願景恐怕是不可能實現了。」
牧景山還在笑。
李青榕的臉色卻瞬間變得鐵青。
蘇開心也心臟一緊。
終究是沒有想到,這個秘密會在這個時候被揭穿。
蘇開心知道瞞不住,也不可能瞞住,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是現在。
李青榕根本不相信:「你胡說八道,孩子就在開心的肚子裏,孕檢單現在還在我手裏,怎麼會沒有懷孕?」
牧景山說:「夫人不妨問問少奶奶。」
蘇開心知道瞞不住,但是確實沒有想到會此時此刻被揭穿。
李青榕轉過頭來,眼神中帶了些許凌厲:「他說的是真的嗎?」
蘇開心倒還算冷靜:「是真的,我沒有懷孕。」
李青榕的面色瞬間就變了。
「好,好啊,都騙我,真是一群白眼狼。」
牧景山在那邊笑,聲音甚是愉悅似得
李青榕面色猙獰,渾身卻透着一種懾人的寒氣,過了一會兒也冷靜下來。
他走到牧景山的旁邊:「你別忘了,燕家還有一個燕京昊,是,他是我丈夫的私生子,可畢竟也是燕家的種,你這麼多年的陰謀也不過是一場痴心妄想,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滅了燕家,簡直愚不可及,現在,你的陰謀也
都敗露了,公事公辦,餘生你就在監獄裏度過吧,你放心,你在燕家一輩子了,我一定會給你打點好一切,一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事到如今,你總要為你做的一切付出點代價。」
牧芊芊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夫人,求你,爺爺不能坐牢,爺爺活不了多久了,請你放過他,放過他吧。」
李青榕伸手就甩了牧芊芊一個巴掌:「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等着我如何收拾你。」
牧老看到此處,用盡力氣想要出聲制止:「你住手。」
蘇開心也上前一步,將牧芊芊扶起來:「芊芊是無辜的,你不能這樣。」
李青榕對着牧景山冷笑:「你心疼這個孫女,我就要折磨她,這麼多年,你也了解我的為人,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過得像只狗一樣,這就是你害我兒子的下場,我要你們一個個都付出代價。」
牧景山被氣的劇烈的喘氣,蒼白的臉上突然有了血色,指着李青榕:「你們燕家還有一個天大……天大的秘密,放過芊芊,我就……」
牧景山沒有說完,忽然一口氣接不上來,整個人一頓。
然後手便垂了下去。
整個病房寂靜無聲。
然後牧芊芊便撲到床邊大哭起來。
李青榕一手拉開牧芊芊,走到病床邊:「什麼秘密,老東西,你不能就這樣死了。」
牧芊芊一直跪在病床旁邊哭。
接着醫生護士來了一堆。
所有人都出了病房,裏面緊鑼密鼓的開始搶救。
半個小時之後,醫生從裏面走出來,摘下口罩。
牧芊芊連忙站起來:「我爺爺怎麼樣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老人家已經油盡燈枯。」
牧芊芊愣了一秒,捂着臉開始大哭。
李青榕倒是面無表情,只是透着一股冷意。
她冷冷的轉身:「便宜這個老東西了。」
一瞬間,空氣冷的幾乎凍結。
牧芊芊卻大吼出聲:「我爺爺都死了,你還要這樣詛咒他嗎?我爺爺沒有害大少爺,這些年爺爺配的藥都是我煎的,我改了藥方,那些都是藥,不是毒,若不是我爺爺的這些藥,大少爺根本就活不到今天,爺爺一輩子活在仇恨中,的確是害了燕家兩代人,可是,我在為我爺爺贖罪,我知道我做的不算什麼,但是我爺爺沒有害大少爺。」
李青榕走上前,冷笑:「看來你這個丫頭都知道內情,告訴我,你爺爺臨死之前說的秘密是什麼,還有,存西的失蹤是不是和你們有關,是不是你們將我兒子藏了起來。」
牧芊芊只顧着哭。
李青榕也問不出什麼來,咬着牙丟下一句:「過些時候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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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接近尾聲。
今年的天氣詭異的很。
絲毫不熱,成天大雨。
燕存西已經失蹤多日。
燕家上上下下也急的快瘋了。
但是許多事情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減緩。
牧景山已經安葬。
牧芊芊被趕出了燕家,不知所蹤。
那些李青榕想知道的秘密也沒有被挖出來,牧芊芊說她真的不知道。
燕存西的失蹤也同他們沒有關係。
燕存西生日當天,牧老的確是想用藥害死燕存西。
被牧芊芊發現了,極力阻止。
老人當天才發現原來這些年那些藥方都被自己的孫女改了。
當時氣得就腦梗塞。
牧芊芊一直愧疚是自己害了牧景山。
李青榕倒是將此事查清楚了,儘管如此,還是將牧芊芊趕出了燕家,讓她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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