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比特目光如水,冷靜的看着哈里森。
有了上一次的中招,恩比特要謹小慎微的多,他把最高階的真力用作防禦,謹防哈里森那可怕的天選之力。
與此同時,恩比特也有條不紊的進行攻擊。
真力有限,他必須要節省時間。
「就算我跟王大勢已去,也絕不會敗在你的手裏。」
注意到只有一個恩比特阻擋自己,哈里森的臉色越發猙獰,他想起神州的一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
別想!
天選之力涌動而出,如巷落深處詭異的風,夾雜着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向着恩比特席捲而去。
「嗯?」
哈里森頓時一愣。
恩比特的血管沒有暴起,神態也沒有半點變化。
下一秒,哈里森就洞察一切,冷笑道:「為了防禦,你把寶貴的真力都用上了,還想贏我?」
「沒錯!」
恩比特的聲音帶着顫抖。
控制巨量的真力,讓他感到輕微窒息,哪怕是說一個字,都困難無比。
但,恩比特卻支撐住了,並且做出反擊。
哈里森的身體開始融落蠟液。
然而,只掉落幾滴,蠟液就凝結住,似乎被中斷掉。
「我的天選之力的品質在你之上,只用天選之力來防禦即可,哈哈!」
哈里森笑聲狂放,「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
兩人一攻一守,雖說是平分秋色,但在力量的使用上面,恩比特卻是輸了一籌。
等到他力量枯竭的時候,哈里森卻仍有真力使用。
該死!
恩比特心中大罵,果斷轉換戰鬥策略。
手腕翻轉,赫然多了一把蠟質長劍,恩比特持劍前沖,其攻勢令人心頭一緊。
這是他從未用過的招數。
就算不能戰勝哈里森,至少也能給他製造些許麻煩。
蠟劍的質地頗為有趣,肉眼看去羸弱不堪,但真正短兵相接的時候,才能意識到其鋒利。
哈里森的能力是控制人體內外的氣壓壓強,換句話說,他擅長遠攻戰鬥,這種貼身肉搏,並非強項。
無奈,哈里森只能選擇用出真力。
高品階的力量能夠彌補武技上的不足。
在力量的使用上,兩人似乎又回到同一起跑線上。
但,實際卻是恩比特佔據上風。
他遊走速度極快,並且每每拉開出一絲距離,就會將能力注入地板,將光潔的木地板迅速蠟化,以其來牽制哈里森。
只覺得腳下一軟,哈里森的雙腿越發深陷。
「這種招數就想打敗我嗎!」
哈里森發出怒吼,真力如潮水噴涌而出。
恩比特的瞳孔倏然緊縮,一股強烈的危險感縈繞心頭。
那隻拳頭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到了無法躲閃的地步。
突然,恩比特的眼中划過一道狠厲。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白色的拳頭洞穿恩比特,在他的右胸處破開一處大洞。
拳頭大小的血洞,幾乎是一擊斃命的。
「哈哈哈!」
哈里森仰天大笑,殺死恩比特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要殺死更多的敵人,為他的王爭取更多的勝算。
再看到另一座戰場,儘管刀鋒和天使合力,再加上刀鋒的一群核心武者,卻也只能牽制住黑木炎,想傷到他都非常困難。
哈里森覺得信心滿滿。
「喂,你以為我真的死了嗎?」
突然,哈里森聽到個深沉的聲音。
恩比特滿臉大汗,已經極度虛脫,但,他的眼神卻是冷厲莫名。
在那雙眼睛裏,哈里森看到了一絲不該有的信心。
「都這個樣子了,你仍覺得有可能獲勝嗎?」
哈里森嗤笑一聲,說道。
恩比特埋下頭,目光有暗示性。
下意識的,哈里森也跟着向下看去。
這…
怎麼回事!
哈里森心中一緊。
雙腿正在劇烈顫抖,而且是無意識的。
也就是說,他根本感覺不到雙腿。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哈里森有些慌了,情不自禁的問。
胸口重創,恩比特只能依靠艱難的喘息才能供給流失的體力,他嘴角上揚,那種笑容是哈里森最不想看到的。
明明是快要戰死的節奏,為什麼還有如此自信的笑容?
「我注意到…你對真力的控制也不夠出色,當你全心全意用出真力攻擊的時候,天選之力就很難做出完美的防禦…我…我就有了可乘之機。」
「你!」
哈里森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
這傢伙竟不顧生死,利用自己那本不算破綻的破綻,強行反擊。
下一秒,哈里森大吼而出:「不就是用蠟質來封住我的雙腿嗎,告訴你,別想禁錮我的行動!」
就算小腿失去知覺,也能利用大腿來牽動小腿的行動。
只要掙脫那些蠟質…
啪。
哈里森想看到的情形並沒有出現,反而是…眼睜睜的看着雙腿斷掉。
骨骼的斷面參差不齊,粘連着紅白相間的血肉,只看一眼,哈里森就覺得眼前一黑。
然後,疼痛才如同潮水般湧來。
「啊啊啊!」
哈里森直直的趴在恩比特腳下,嘶吼聲中不僅僅是痛苦,更多的是悔恨,惱怒,絕望。
恩比特低頭看着他,沉靜的眸子裏,是無盡的殺機與傲然。
「雖然你很混蛋,但,你是個好對手。」
揚起手中的那柄蠟劍,越過頭頂。
下一秒,劍芒閃爍。
哈里森的嘶吼聲戛然而止,喉嚨之上,有一條淺淺的裂縫。
即將面臨的是血崩般的痛苦死亡。
只是,血霧並沒有噴濺。
一層茭白色的蠟質附着在哈里森的傷口上面,留下一處非常細小的洞口。
鮮血流的極其緩慢,並不會給哈里森帶來太大的痛楚。
「你會死的很安詳。」
恩比特癱坐下來,他也已經到了極限,眼前發黑,隨時都要暈厥一般。
這幅畫面,被皓景捕捉入目。
「小兵。」
皓景話音剛落,一道光影瞬間衝刺出去。
曾經,聶小兵與祝清兩人跟隨王厲,三人倒是也默契超凡,可惜王厲遭遇毀滅性的打擊,而祝清更是戰死身亡。
聶小兵一度迷失了自己。
再之後,唐躍發現了聶小兵在速度上的優勢,便讓他與皓景組合,負責戰場上的治療工作。
總不能讓所有的醫療武者都參與戰鬥。
瞬間,聶小兵就出現在恩比特面前:「忍着點。」
拿出一包白色藥粉,將其快速撒在皓景的傷口處。
說也神奇,血液很快就止住了。
只是,潮湧般的疼痛頓時讓恩比特呲牙咧嘴起來。
聶小兵扛起他,快速飛奔回皓景的身邊。
眯着眼睛向下看了一眼,恩比特看到地上畫着一幅奇怪的符圖。
每一道痕跡上,都有淡淡的金色流轉。
而這張符圖,只是眾多符圖的其中一張。
皓景的四周足足有着十幾張符圖。
每一張符圖的中間,都有傷員躺在那裏,傷勢或輕或重。
但他們都有個共同點。
那就是都在恢復。
恩比特愣住,強忍着疼痛問道:「這是哪一招?」
「嘿嘿,是皓景的獨門絕技。」
聶小兵神秘的笑了笑,把恩比特也放到符圖中央,「他的治癒符陣再加上我配製的止血良藥,就算你這傷口再大上一圈,也能給你救回來。」
說着,聶小兵調笑着拍了恩比特一下。
嘶。
那個疼啊!
「小兵,別鬧了。」
皓景頗有些無奈,同時,催動起治癒符陣。
回到龍腹之後,皓景在醫術上的研究並沒有停止,相反,還在不斷精進。
這幅治癒符陣就是他的最新成果。
淡淡的金芒亮起,恩比特瞬間覺得疼痛消散不少。
相反,胸口感覺到一股輕柔的溫暖。
「神乎其技的醫術。」
恩比特笑着對皓景比出大拇指。
身體恢復不少,恩比特當即把目光轉移到目前唯一的戰場之中。
黑木炎正陷入圍擊戰。
最主要的攻擊點就在於海瑟薇與菲什·穆尼的身上。
空中如雪花般飄舞的紙片灌輸了兩人的天選之力,既擁有可怕的穿透力,同樣,也是無比危險的炸彈。
每每穿入黑木炎的身體時,紙片都會發生爆炸。
就算黑木炎可以無視物理攻擊,但,那些爆炸仍會使他四分五裂,甚至化作一灘灘淤泥似的數據流。
「好可怕。」
看到這幅畫面,恩比特喃喃說道。
這種級別的戰鬥,若非親眼見到,根本是難以想像的。
嘭!
黑木炎再次被炸的粉碎,山羊的天選之力凝結成金色大手,將正要重組的數據流狠狠抓住。
山羊要阻止黑木炎進行重組。
「躍哥,是時候用出天火了。」
耗子站在唐躍身邊,小聲說道。
唐躍卻是搖搖頭:「必須要等羽叔完成任務。」
「到底是什麼任務啊?」
耗子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都有些心急了。
也怪不得他着急。
天火是唯一對黑木炎有殺傷效果的武技,結果唐躍卻始終不攻,積蓄力量。
看着黑木炎被打散,又重組。
就好像一拳打在鬆土上的感覺。
數據流突然再散,瞬間就掙脫了山羊的束縛,瘋狂撞擊在一起。
銀色的光芒遍及球場的每處空間。
黑木炎再次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
「把你們的攻擊都用出來啊,哈哈哈!」
黑木炎猙獰大笑,儼然也打瘋了的樣子。
突然,他的目光凝住。
定格在唐躍的身上。
黑木炎想起來,剛才那陣混亂攻擊之中,唐躍似乎並沒有攻擊。
「你想等我的天選之力耗盡,然後再出手吧?」
黑木炎突然笑起來,語氣玩味,「難道你忘了嗎,就算你們的包圍圈再緊密,我也能輕鬆離開。」
說着,黑木炎突然躬下身子。
唐躍的眉頭倏然皺緊。
這傢伙又要藉助電纜離開。
羽叔,你再快點啊!
「連續兩次都敗在你的手裏,唐躍,你成功激怒我了!」
黑木炎露出獰笑,雙手已經插入地面。
只要能觸碰到電纜,就是真的天高任鳥飛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鎖定黑木炎。
就在此時,球館內的燈光突然熄滅,整個世界,成了一片黑暗。
「怎,怎麼回事?」
許多不明所以的人都發出困惑的聲音。
唐躍則是面色一喜,喊道:「備用燈!」
瞬間,十幾枚探照大燈亮起,集中照射在戰場的位置。
黑木炎仍保持着下蹲的姿勢,臉色凝重如水,眉心處,是一道極深的川字紋。
「你做了什麼?」
黑木炎凝聲問道。
唐躍步伐輕鬆,慢慢走向黑木炎:「很簡單,只是斬斷了你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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