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往事!
「遇見,我覺得你有點太天真了,哪怕驕傲之獄的天性就是驕傲,但他們的實力和惡名擺在那裏,絕對不是咱們這樣一個小隊能夠擋下的,一定要三思啊!」
「真的不用,我跟驕傲之獄的人有過接觸,他們都是一群孤傲之徒,卻沒有多少本事,再加上咱們打的是伏擊,絕對能讓他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可是…」
「逸,你未免太多慮了,難道憑咱們的實力,還不足以跟一支狂妄之徒對抗嗎?」
那些已經被塵封在內心最底層的對話,像是被雨水沖刷出來的角落裏的石頭,罌粟覺得它們早已消失,現在卻瘋狂的涌動出來。
接下來的對話,她不想再想,於是她調動內氣,讓它們兇狠的湧向自己的頭部。
劇痛,如潮而至。
讓她覺得崩潰的是,那些驕傲的對話,那些血腥的畫面,竟然不受控制的出現在她的耳朵里,她的眼睛裏。
如果三年前,她沒有因為太過小看煉獄的驕傲之獄,她帶領的那支天使小隊,根本就不用面臨全軍覆沒的下場。
等等。
她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煉獄的每一個分獄都象徵着一宗罪,而他們所遇到的驕傲之獄,便是象徵着驕傲。
她當年竟然會天真的認為,驕傲之獄的成員都是一群驕傲狂妄的無知之輩,現在想想,驕傲這個字眼,實際上是驕傲之獄的武器才對。
因為伏擊他們的自己,貌似才真的是過於驕傲,最終才釀成了悲劇。
這個遲來的三年的領悟,並不能消除掉罌粟的哪怕一點點負罪感,相反,還是讓她覺得更加惱怒。
「啊!」
錐心的痛苦加持在腦部,罌粟已經有些站立不穩,撲通一聲,坐在了已經沒過了小腿的雨水裏面。
「罌粟姐!」
玫瑰心疼的扶住她,把手按在她的頭頂神庭穴,輕輕的釋放內氣,來為她緩解痛楚。
可惜,玫瑰還不算合格的醫療武者,控制內氣的精細程度也遠不如罌粟,她忙活了半天,也沒能讓罌粟覺得好受一點。
就在這時,玫瑰的身後突然響起個無奈的聲音。
「交給我吧。」
唐躍雙手插兜,平淡的目光盯在罌粟的臉上。
他已經聽秦執念把那段往事說了出來,心裏不勝唏噓,在擁有一隊好兄弟好戰友的同時,他們這些做領袖的,也要擔任尋常人無法擔任的生命承受之重。
整支隊伍的命運。
罌粟只是被命運開了個玩笑。
聽到唐躍那擺脫了頑浮的聲音,玫瑰的心裏鬆了口氣,輕聲道:「謝謝。」
唐躍沒有多言語,默默把手按在了罌粟的頭部位置。
舒緩的內氣如涓涓細流,流淌進罌粟的頭部,然後蔓延全身。
「把你的手拿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罌粟突然睜開了眼睛,用格外生硬的語氣對唐躍說道。
不滿的撇了撇嘴,唐躍卻沒說什麼,把手拿了回來。
玫瑰和秦執念連忙湊到了罌粟的身邊,面帶焦急之色:「你怎麼樣?」
「沒事了。」
罌粟的臉色有些蒼白,卻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我們走吧。」
只是,她還沒有抬腳,唐躍就意有所指的說了句:「與其痛苦過去,不如想想怎麼活在當下。」
「你懂什麼!」
罌粟猛地回過頭來,犀利的目光鎖定唐躍。
那一刻,罌粟動了殺意。
然而,唐躍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的看着她,自顧自的說:「但至少你選的隱姓埋名逃避一切的方法,不怎麼高明,覺得後悔,就把當年失敗的任務完成掉,一支驕傲之獄罷了,滅掉他們便是。」
「說的輕巧。」
罌粟冷哼着說道,但她無意跟唐躍過多交流,轉身便走。
玫瑰倉促的跟上去,秦執念跟了兩步,卻又停下來。
有些奇怪的看着秦執念,唐躍問:「你怎麼不跟她回去?」
「我把姐姐的過去講給你聽,還沒聽見你的意見。」秦執念歪着腦袋,說不出好奇,也說不出不好奇,「至少讓我知道,她的妹夫打算怎麼面對她這段痛苦的歷史。」
「就她對我的態度,估計這妹夫的身份是沒戲的。」
唐躍聳了聳肩,微笑着說道,「另外,那些事沒發生在我身上,沒什麼好面對的,如果要說點想法的話,倒是有點兒想吐槽。」
秦執念有些意外的瞳孔微張:「都這麼悲慘了,哪裏還有槽點。」
「可你不覺得這段故事很耳熟嗎?」
唐躍說道,「很多小說男主角的背景設定都是如此。」
「那又怎麼樣,我姐的過去是真實存在的。」
「對啊,我想吐槽的就是那些寫書匠,在他們的筆下,男主角經歷了這種事,還能偽裝成吊兒郎當的模樣,簡直太逆天了,事實證明,連醫療武者都沒辦法醫治這種創傷。」
秦執念嘆了口氣,說道:「總得要想辦法讓她走出來,你會幫忙的,對嗎?」
「這個…」
唐躍對幫這種忙沒什麼興趣,更何況連罌粟自己都毫無幹勁,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他想幫也沒地方出力啊。
但是下一秒,唐躍突然看見秦執念的上衣僅僅貼在身上,天藍色的外套和米白色的衛衣被雨直接淋成了透明色,恰好露出裏面那抹驚艷的黑色。
嘖嘖。
濕身果然很誘惑啊。
「喂,看了就得負責。」秦執念對唐躍的眼神變化早有察覺,反應卻比唐躍見識過的任何女孩都要淡定,她微微的挺了挺胸口,就那麼大大方方的在唐躍眼前展示着身材。
這動作,倒讓唐躍有點不好意思了。
所以,唐躍答應了幫罌粟對付驕傲之獄,然後就心安理得的看了起來。
這雨下了很久。
唐躍也在雨中看了秦執念很久。
雖然很擔心秦執念會在雨中淋的生病,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秦執念濕身的模樣,唐躍就想安靜的站在那裏,什麼都都不做,就那麼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等到兩人離開的時候,雨勢已經漸小。
「帶我去你的酒吧喝一杯吧,有點冷。」秦執念抱住胳膊,微微的打着冷顫說道。
「你最好是回家,喝一碗薑糖水,然後睡覺。」
「可我還想跟你多待會兒。」
「睡覺也可以陪着你啊。」唐躍朝着秦執念拋了個媚眼,壞笑着說,「當然,我說的是很純潔的,抱在一起什麼都不做的那種。」
秦執念直接被他逗笑了,嘲諷道:「摸着良心問問自己,這話你能信嗎?」
然後,秦執念的臉色就微微一變。
「我說的是,把手放在你的良心上。」
輕輕拍掉放在自己胸口的手,秦執念覺得這貨的臉皮簡直厚到沒有極限。
由於路上有積水的緣故,開車回去顯然不可能了,唐躍背着秦執念一路狂奔,很快的就來到搖滾。
讓他微微意外的是,暴雨之後,搖滾里的生意竟然格外的好。
不論是大廳還是單間,竟然一張多餘的位子都沒有了,就連過道裏面,都站着許多酒客,他們可能相互並不認識,卻喝的熱火朝天。
「山羊,這什麼情況?」
唐躍找到山羊,不解的問道。
山羊手裏正拿着托盤,看樣子是要去送酒,他哭笑不得的說:「一場暴雨,讓很多趕着去上班的人都堵在了路上,然後…大家就聚到這裏來了,這不,咱酒吧連準備都沒有,人手不夠,連我都得幫忙送酒了。」
「掃得死內。」
瞭然的笑了笑,唐躍說道,「喝酒驅寒,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然後,唐躍歉意的看向了秦執念:「咱們去健身房裏呆着吧,這兒沒位子了。」
結果秦執念卻把山羊手裏的酒盤接了過來,饒有興致的說:「我還沒在酒吧里工作過呢,讓我試試。」
並沒有去徵得任何人的同意,秦執念就端着酒盤大大方方的去給酒客送酒去了。
看着秦執念在酒客中自由的穿梭,並贏得許多酒客的讚美時,山羊禁不住笑了起來:「躍哥,這妞兒不錯,留下來做搖滾的大堂經理吧。」
「可以問問她。」
唐躍對這倒沒意見,目光卻在秦執念的身上沒有離開,畢竟她的衣服被雨打濕,看上去太…惹人激動了。
果然,不出幾分鐘,就有人發出了調戲的聲音。
「美女,這算特別福利嗎,把身子淋濕了給我們送酒。」
山羊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搶在唐躍之前說道:「躍哥,交給我了。」
幾步的功夫,山羊就站到了秦執念的身前。
只是,山羊並沒有說什麼,他還在微微的打量出言不敬的那位酒客。
或者說,他打量的是那一群酒客。
尤其是最裏面那個帶着紅兜帽的傢伙,雖然看不清面容,但他總覺得那人給他的感覺是似曾相識。
「你們…不是來酒吧避雨的吧?」
山羊露出冷笑,看着這幾位酒客的衣褲和鞋子,解釋道,「你們的身上沒有半點雨漬,鞋子也乾淨的很,這說明你們是在雨前就待在這兒…待了這麼久,我卻沒注意到你們,行家啊。」
聽見這話,搖滾里許多個角落都傳來了一道帶着殺意的目光。
秦執念也感覺到了一絲詭異,輕微的向後錯着步子,可惜的是,她的動作終究是尋常人,快也快不到哪裏去。
一瞬間,她的喉嚨上就多了一隻手。
山羊的眼睛爆睜了起來,兇狠道:「不想死的話,就把手老實拿回去。」
「嘿嘿,人質在我手裏,話語權也就不在你手裏了。」那位酒客邪冷的說道,「美女,你是唐躍那小子的人吧,你說我在你的臉上劃這麼一道,他還喜歡你嗎?」
「不會。」秦執念淡淡的回答。
「你真聰明。」
「他到現在還沒喜歡我呢。」秦執念卻是繼續說道,「還有,剛才也有人想拿我做威脅,結果他死挺慘的,我沒騙你。」
這話立即就把那酒客給逗笑了,他的嘴角揚起個不屑的弧度:「你說的那sb是誰啊?」
話音剛落,他的胳膊突然一涼。
然後,他就看見自己的胳膊掉在了地上。
唐躍拿着一把水果刀,而秦執念已經到了他的懷裏,盯着斷臂的酒客,唐躍說道:「那sb跟你差不多,都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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