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誰說咱們分手了!
以屠夫的身手,按理說是不應該掉落下去的。
唐躍覺得奇怪,卻也容不得多想,連解開身上的繩子都來不及,直接背着沈冰宜朝向屠夫爬了過去,由於兩邊石壁上有許多的小刺,在唐躍的身上留下了許多的傷口。
所幸的是,屠夫先前已經爬到了很高的位置,想掉進佈滿石刺的石坑裏面,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唐躍也趁着這段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屠夫,並且拽住了她。
三人的重量頃刻間都加持在唐躍一個人的身上,他的雙腿和右手死死的按在石壁上,縱使手掌上已經磨出了血液,也強撐着不肯鬆開。
再往下十幾米,尖銳的石刺正等着他們,尤其是最尖端的位置,正閃耀着嗜血的光澤,只要他們墜落,就會把他們戳成篩子。
「屠夫,你抓緊!」
唐躍和屠夫的手心都佈滿了濃稠的汗水,這讓他們憑空耗費掉更多的力氣,就算唐躍能夠在石壁中間卡着不掉下去,屠夫也可能與他脫手,墜落深淵。
況且,唐躍的身體已經開始下滑了。
哪怕他把內氣充至腳底,也無法在濕滑的石壁上保持靜止,那種奪命的重力,讓他的表情越發凝重。
突然屠夫開口了:「快放開我,否則三個人都得死!」
唐躍毫不客氣的用怒吼堵住屠夫的嘴巴:「少扯淡,我不會死,你也別想死。」
與此同時,唐躍向上看去,山羊他們正在快速的向下衝來,準備接應屠夫。
只是,遠水止不了近火。
山羊來的快,唐躍的體力和內氣也在瘋狂的消耗當中。
而且,唐躍發現了另一件事。
沈冰宜竟然已經把手繞到他的胸前,試圖把綁住他們二人的那根繩索解開,唐躍赫然皺住了眉頭:「冰宜,你做什麼!」
「…如果我摔下去,你們就不會掉下去了。」沈冰宜顫抖着說,雖然在這石隙里的視線異常模糊,但她能想像十幾米下面的坑底是多麼的可怕,想到要以那樣猙獰噁心的方式死去,她的心裏就充滿畏懼。
然而,她想讓唐躍活下去。
這個信念讓她克制着恐慌,雙手沒有發抖,而是很迅速的解開着繩索。
「永別了,唐躍。」
綁住兩人的繩索已經無限接近於解開狀態,沈冰宜的眼眶裏噙滿淚水,她閉上眼睛,拉動了最後那點繩頭。
同一個瞬間裏面,唐躍已經顧不了太多,他把所有的內氣都充入拽住屠夫的左手裏面,頃刻間發揮出難以想像的巨力,竟然把屠夫甩了上去。
這樣冒險的動作,也給唐躍帶來了強大的反作用力,他再也不能在石壁間保持平衡,索性把雙腿收了回來,扭轉身體,垂直下落,再次與沈冰宜達到共同的速度。
然後,他的左手環繞在沈冰宜的腰肢之後,兩人瞬間融合為一體。
另外一隻手,迅速探入腰間的背包,裝備好了指虎。
滋滋滋。
尖銳刺耳的聲音瞬間把唐躍圍繞。
借用指虎上面的指釘,唐躍的右拳重重打入石壁,然後雙腿劈叉開來,撐在兩旁。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石火的一念之間。
「啊!」
沈冰宜恐懼的大叫,直到她再也叫不出一點聲音。
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唐躍與石壁之間,也沒有了摩擦的聲音。
「安…安全了。」
直到這個聲音響起,沈冰宜才從呆滯的狀態里驚醒出來。
她驚愕的抬頭,立刻看見唐躍那張被汗水打濕的臉龐,儘管如此,唐躍的嘴角還是習慣性的帶着一抹弧度。
頑浮,不羈,好像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卻又好像除了你,他誰都不放在心上。
淚水瞬間就模糊了沈冰宜的視線。
「為什麼你這麼傻,我們都分手了啊!」沈冰宜的情緒已經崩潰,她擁入唐躍的懷裏,放肆的哭了起來。
「誰說分手了,你想想,咱們還剩分手炮沒打吧,你還有分手費沒給我吧,還有分手飯沒吃吧…還有那麼多的事情都沒做,你敢跟我說分手了?」
說着說着,唐躍也有點哽咽了。
這時候,在他們的正上方,山羊已經接住了被唐躍拋上來的屠夫,山羊有些好笑的問:「躍哥,我是聽見你哭了嗎?」
「滾你妹的,老子沒哭!」
唐躍抬起頭,呲牙咧嘴的朝着山羊罵,「是因為底下的石刺扎到老子了,疼啊特麼的!」
把視線稍微往下挪動一點。
唐躍的雙腿呈現出一字馬的狀態,而他停住的位置,剛好是石刺的尖端位置,再稍稍向下一點,石刺就會從他的雙腿之間,灌體而入。
莫名間,唐躍覺得身體下面涌動而來一股涼颼颼的感覺。
調整了一下呼吸,唐躍讓沈冰宜再把那根繩索繫上,快速的爬了上去。
而等他們終於離開這條石隙的時候,白洛等人早已經在這裏等候的不耐煩了。
「唐躍,你怎麼這麼狼狽,發生了什麼?」吳當家似笑非笑的看着唐躍,略帶嘲弄的問道。
「腳滑了而已。」
唐躍懶得理他,走到屠夫面前,凝重的問,「剛才怎麼回事?」
屠夫嘆了口氣說:「難道你沒覺得石壁突然間變熱了嗎?」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的確如此,石壁的溫度有所增加,就連空氣都比剛才熱了。」白洛皺着眉頭說道,然後看向了吳當家,論起對墓穴的了解,無人能出其左右,他自然要跟吳當家要個解釋。
「這很正常,戰神冢挖的很深,比其他的墓穴要更加接近地心,地殼裏面有什麼,大家也都知道吧。」吳當家笑了笑,說道。
「是岩漿。」
唐躍說道。
吳當家點點頭說道:「沒錯,是岩漿,當地殼活動的話,岩漿也就會流動,熱量從石壁下傳導進來,石壁就會發熱。」
這下唐躍卻是更好奇了:「石壁發熱,跟你墜落有什麼關係?」
屠夫苦笑道:「我很怕熱,大概五十度以上,就會承受不了。」
「怪不得。」
唐躍這才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是屠夫出了身體問題,如果是單純的怕熱的話,那倒不算什麼。
這時候,白洛拍了拍手,說道:「大家在這裏稍事休息,然後繼續前進,注意別亂跑,墓穴里的任何東西都可能致命。」
唐躍把食物和水壺拿出來,簡單的補充了一xiati力,本想安慰一下受到驚嚇的沈冰宜,卻被玲兒給拽到了一旁。
玲兒的表情很是凝重,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
「怎麼了?」唐躍好奇的問。
「那個姓吳的傢伙在說謊。」
玲兒一句話,就把氣氛給搞緊張了。
回頭看了一眼,吳當家正和白洛交流着什麼,並沒有注意他們這邊,唐躍帶着玲兒又走遠了一點,並利用耗子等人的身影遮擋住自己,這才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我覺得是有人在石隙外面縱火,並不是他說的地殼活動。」玲兒的視線延伸回石隙裏面,用手指了一個方向,「在石隙外面,我看到了好多光點。」
「光點?」
唐躍先是一愣,然後想起了玲兒是雪瞳的擁有者。
只是…雪瞳也不至於這麼變態吧,那石隙足足有八百米長,她竟然能看見石隙外的光景?
仿佛是看出了唐躍的困惑,玲兒主動解釋道:「經歷了剛才那場白災,我的視力好像提高了,就算你站在八百米之外的地方,我也能看見你的丹田裏內氣折損大半,而這放在我的眼裏,就是一個小小的光點。」
玲兒的雪瞳能夠看到一個人的弱點或者疾病所在,這點唐躍不會懷疑。
「外面那批縱火者,很可能是之前神秘的第三批人。」唐躍突然想起了在酒店見到的那批神秘商人,心情驟然降到了谷底,「再往裏走,墓穴里的空氣會越來越薄,看來他們是要把咱們熏死。」
「那怎麼辦?」玲兒立即緊張起來。
唐躍想了想,卻也說不出多好的對策來,只好說道:「叫大家用水把面巾打濕,然後綁在臉上,如果大火燒進來的話,起碼不會被熏到,至於白洛他們,就先不說了。」
玲兒用力的點點頭,然後照着唐躍的吩咐去做了。
當唐躍回過頭,突然眼睛一亮。
他看到屠夫跟沈冰宜坐在一起,兩個人似乎挺聊得來的,唐躍沒有去打攪她們,而是瞧瞧靠近,聽着她們的對話。
屠夫正用冷水澆過的手絹擦着手,加熱之後的石壁對別人沒什麼影響,卻把她的手掌給燙的微微發紅,她一邊擦着一邊說:「冰宜,說實話,我挺羨慕你的。」
「為什麼這樣說?」沈冰宜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你…應該知道我跟唐躍的關係吧。」屠夫試探着說道,「估計不只是我,唐躍身邊的其他女孩你也都知道了,否則你不會和他分手。」
聽到這,沈冰宜立刻低下了頭。
可在她的心裏,多想不知道這些啊。
「像唐躍這樣的男人,讓他只專情一個人,說實話挺難的。」
「我明白,我只是不能接受。」沈冰宜很小聲的說道,眼前又浮現起米雪的身影,那種對唐躍的排斥感就越發加重,甚至她不想再討論這話題了,故意笑了笑,岔開話題,「你還沒說為什麼羨慕我呢?」
然後,沈冰宜從屠夫的眼睛裏看到了些許苦澀。
屠夫嘆息着說:「還記得剛才嗎,當我們同時掉下深淵,並且只能救下一個的時候,唐躍選擇了救我,卻打算和你一起死…他給了你最大把的愛,就連一起死的機會都是留給你,我想,如果換了其他女孩,他也還會是同樣的選擇…哪怕把我換成你的妹妹米雪,也會是一樣。」
就像小說里描寫的所有初戀的感覺一樣,沈冰宜的心跳,漏了一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