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如果再見不能紅着眼!
草原是個多風的地方。
沈冰宜的房間裏開着窗子,涼爽的夜風吹進來,吹的她有些頭痛,可她並沒有下床關掉窗子的打算,或者說,她的注意力全不在此。
她的腦海,已經被唐躍佔據。
快樂的唐躍,認真的唐躍,生氣的唐躍,為她出頭的唐躍,還有被她傷害的唐躍…
她以為自己離開了中南市,就能慢慢忘卻掉那些記憶,誰知道,那些記憶不但不肯消失,反而在她的腦海里越發清晰,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情不自禁的,她的臉頰上多了兩行清淚。
而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一路上,那些驢友們都挺照顧她的,她也就沒想太多,理所當然的說了這麼一句。
當東方雀進來的時候,沈冰宜已經快速的拭去了臉上的淚痕,然而,還是被東方雀給看了個正着。
「抱歉,我只是一時控制不住,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話,我可以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再…」東方雀露出個迷人的微笑,很紳士的語氣說道。
「不會有那個時候的。」
就像是觸電一樣,沈冰宜快速的打斷東方雀,隨後發現自己不夠得體,又歉意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個不適合,你懂嗎?」
「跟蒙古包里的那個人有關係嗎?」東方雀負在身後的手倏地攥住,凜聲問道。
「沒。」
說完,沈冰宜的目光卻是黯淡了下來。
她的心裏冒出個成語,自欺欺人。
「好,我明白了。」
東方雀慢慢的低下了頭,他正好背對着燈光,表情在陰影裏面,根本就看不清楚。
看到他這個樣子,沈冰宜覺得有些不安,然而就在她考慮着該如何向東方雀解釋的時候,東方雀猛地抬起了頭。
這跟沈冰宜認識的東方雀完全不同。
那雙眼睛裏,充滿了犯罪的**。
「冰宜,我對你如此鍾情,你就連點機會都不給麼?」
東方雀邁動步子,朝着沈冰宜走了過去,漸漸地,兩個人的距離已經近的有些不自然了。
與此同時。
東方雀的左手突然伸向沈冰宜的後頸,再朝着自己的懷裏扣來,右手則是拿出一張手帕,摁向了沈冰宜的口鼻。
只是,沈冰宜到底是練過的,而且還是跆拳道高手,不論是本能反應還是身手,都遠非東方雀這個素人能比的。
瞬間的功夫,沈冰宜就做出了反擊。
一個漂亮的摺疊踢,東方雀的小腹里只覺翻江倒海,剛剛吃下去的食物,就要衝破喉嚨,被他吐出來。
然而他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看到沈冰宜已經吸入了手帕里少量的乙醚,腳步正在慢慢的打飄,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樣子。
那種欣喜若狂讓東方雀戰勝了身體的劇痛,他一邊揉着自己的小腹一邊說:「冰宜,做這些徒勞的掙扎又是何苦呢,早晚你不還得是我的人嗎?」
「休想!」
就在這時,沈冰宜堅持着跑向床頭,竟然摸出了一把匕首,抖抖索索的指向東方雀。
她的警惕心向來很重,即便是跟東方雀成為了朋友,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完全對他保持信任,所以她隨身都攜帶着匕首,以備不時之需。
匕首的冷冽光澤瞬間冷卻了東方雀的罪惡衝動。
只是,東方雀沒有選擇離開,他與沈冰宜保持一定的距離,靜靜等待她被越來越重的眩暈感打敗。
五分鐘後,沈冰宜終於耐不住腦海里洶湧而來的疲倦,整個人朝後面躺去。
嗯?
這熟悉的擁抱感是怎麼回事,出現幻覺了嗎!
殘留的一絲神智,讓沈冰宜努力睜開了眼睛,然後她就看見了唐躍那張寫滿了輕浮和可靠的臉。
「白洛說你不是好東西,果然啊。」
唐躍在沈冰宜的太沖穴上微微按了兩下,立即讓沈冰宜恢復了清醒,她想脫離唐躍的懷抱,卻沒有這個力氣,只能被半推半就的被唐躍抱着。
而那把匕首,也被唐躍拿在了手裏。
「你不要亂來啊,小心我讓你好看!」東方雀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
而他的眼睛卻時不時的朝着四周瞟去,他到底是家族子弟,出遊的話,暗處要跟着許多保鏢,可讓他疑惑的卻是,那些廢物怎麼還不出現?
仿佛是看透了東方雀的想法,唐躍笑呵呵的說:「你那些膿包保鏢已經在酒店的倉庫里睡着了,想醒過來的話估計要些時間。」
「那…那你把匕首丟了,咱們公平競爭!」
東方雀實在是不想放棄沈冰宜,壯着膽子吼道。
唰。
唐躍還真的把匕首丟向了窗外,一條漂亮的拋物線過後,匕首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哼,你竟然傻到真的丟掉匕首!」
瞬間,東方雀就囂張了,他又拿出一塊手帕,得意的說道,「沒想到吧,我手裏還有乙醚,足夠把你放倒了,讓你來壞我的好事兒!」
話音剛落,東方雀就推着手帕朝唐躍跑去。
別說,如果把他那手帕換成火影裏面的螺旋丸之類的東西,還挺像一回事的。
只可惜,手帕不是螺旋丸,東方雀也不是漩渦鳴人。
跑到一半的時候,東方雀直接踩在了之前迷暈沈冰宜所用的手帕上,然後,他就華麗麗的摔了個大馬趴。
「這…」
唐躍和沈冰宜都看得有些發怔。
迅速的爬起來,東方雀警惕的盯着唐躍:「你竟然陰我!」
「呃,我有嗎?」唐躍覺得自己好委屈啊。
「別以為我會怕你。」東方雀重整旗鼓,準備再次進攻,然而他跑了兩步,卻又猛地急停,舉起雙手做格擋的手勢,好像唐躍會對他用什麼招似得。
看着他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唐躍有些不忍直視,對着沈冰宜說:「要不放了他吧,不是一個級別的,打他太欺負人了。」
沈冰宜點了點頭:「嗯,別做的太過了。」
「你走吧,今天的事我當沒有發生過。」唐躍對着東方雀擺了擺手,微笑着說道,「畢竟我還得謝謝你,不是你把冰宜帶這兒來,我還見不到她。」
「…你到底是誰!」東方雀皺着眉頭問,他長這麼大,還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說了你會找我復仇嗎?」
唐躍好笑的看着他,卻還是把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白洛說你們東方家是第五家族,我想,你可能沒機會報仇。」
這句話,讓東方雀狠狠咬住了牙關。
的確,他沒機會報仇,半點機會都沒有。
早在唐躍把周家鬧得全家風雨的時候,東方雀就聽說過這個名字,後來又聽說唐躍把羅家也玩的團團轉,唐躍這個名字在京城的上流圈子裏就愈發出名。
只是,出的是壞名聲。
京城的上流圈子裏,已經出現了一種公認的說法,那就是防火防盜防唐躍,一旦惹怒了這尊大神,整個家族都沒好日子過的。
想到這裏,東方雀擠出一絲笑容:「抱歉,我不知道沈冰宜是你的女人,我很快就會退出的,很快。」
說罷,東方雀就離開了房間,不留半點遺憾。
「他怎麼走的那麼瀟灑?」
唐躍汗顏的笑了笑,然後特自戀的摸着下巴說,「也對,敗給我這樣的人,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噗嗤。
沈冰宜本來覺得東方雀走了以後會很尷尬的,聽見這話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然後,她就愣住了。
因為唐躍正在深情的望着她。
那眼神直接就讓沈冰宜的俏臉紅潤起來,紅潤的程度還在不斷提高。
「你能不能鬆開我!」
在迷離與清醒之間,沈冰宜終於還是選擇了清醒,她艱難的推開唐躍,把頭別向一旁,「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放尊重些。」
唐躍頓時愣了一下。
苦澀的笑了笑,唐躍說:「我記得你向來是工作狂啊,怎麼跑出來旅遊了,而且還是跟着這群驢友出來的?」
「東方雀邀請了幾次,我推辭不掉,就跟着來了。」
「可這裏什麼都沒有,你們來玩什麼呢。」唐躍聳了聳肩,調侃道,「該不是為了那首歌來的吧?」
「歌?」
沈冰宜好奇的瞪大眼睛,那黑亮的瞳仁頓時看的唐躍一陣血氣沸騰。
強自壓下這些血氣,唐躍自我陶醉的唱了起來:「我和草原有個約定,相約去尋找共同的男人。」
「停!」
沒好氣的把唐躍打斷,沈冰宜紅着臉說,「歌里唱的是去尋找共同的根。」
唐躍兩手一攤,無辜道:「根不就長在男人身上嗎,我唱的不對嗎?」
「你…你閉嘴吧!」
沈冰宜只覺得腦門上有好多青筋在跳的樣子,小聲的自言自語,「跟你分手真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你太煩了!」
唐躍頓時無語。
兩人相互沉默了一會兒,沈冰宜有些耐不住了,開口問:「給我們帶隊的孫斌是個考古愛好者,他說這裏很可能有呂布的墓穴,所以想帶着我們來探險。」
聽到這,唐躍的心驟然一緊。
果然是跟戰神冢有關係。
雖然白洛表面上和和氣氣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個心狠手辣的小人,萬一被他知道了孫斌的想法,殺人滅口咋辦?
唐躍快速的做出決定:「我也是為了呂布墓而來,所以,我希望孫斌能夠放棄。」
「為什麼?」
「這裏面牽扯的利益關係很多,如果他執意探墓的話,很可能…會走不出來。」
唐躍的話,讓沈冰宜倒抽了一口冷氣。
然後,沈冰宜想起來唐躍帶來的人俱都是搖滾的精英,想必是要應付一些危險。
斟酌片刻,沈冰宜點點頭:「我會轉告孫斌的,我準備休息了,你…你回去吧。」
「不…不留我喝杯茶啊?」唐躍仍保留一絲希望。
然而回復他的卻是果斷的拒絕:「不。」
就這樣,唐躍來了一次英雄救美後,灰溜溜的被趕了出來,什麼都沒能挽回。
當他關上門的那刻,沈冰宜的手機突然響了。
手機鈴聲是王小菲的最新單曲:「如果再見不能紅着眼,是否還能紅着臉…」
沈冰宜的眼淚瞬間決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