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義畢恭畢敬的引路,審訊室在二樓,姜文成司令腿腳不方便,但是瞬間有八名科級幹部同時獻殷勤,搶着把姜文成背上了樓。
剛到審訊室門口,正見到鬼見愁從裏面出來,手裏握着一份文件,見了眼前的一群人,心裏有點兒緊張。
郝正義慌忙加快步伐,到了鬼見愁近前,問道:「怎麼樣了?」
「認罪了!」鬼見愁把文件伸到郝正義面前,「他在認罪書上按了手印!」
撕拉!認罪書突然脫手,被一隻快手搶去……
聶康展開認罪書,看了起來。
郝正義和鬼見愁被嚇了一跳,這聶康手法太快了!做小偷的都不可能有這快!他們哪裏想得到,聶康在小的時候,就是被惡人組織逼迫着做小偷的。他的蝴蝶刀的絕技以及利落的手法,全是得益於那個時候的訓練。
「很好!」聶康把認罪書塞進自己的口袋。
鬼見愁看了眼聶康,又狐疑的看着郝正義。郝正義沖他連搖頭帶擺手,而後看向聶康,道:「長官,這位,是我們局裏治安大隊的隊長,石豐茂,外號鬼見愁,惡人們聽到他的名字,都是聞風而逃!」
「對了!」郝正義沖鬼見愁一邊使眼色,一邊說道:「這個皮強東還有沒有發神經,自己打自己呀!?」
鬼見愁先是驚詫一下,而後看出郝正義的眼色,馬上道:「啊……是啊!而且越來越頻繁!我怕他自己把自己打壞!所以用手銬鎖了他的手,用繩子綁了他的腳!」
鬼見愁暴力逼供的時候,本來就是把皮強東的手腳給鎖了起來,這次,竟然用這事來體現自己的善良,不止他自己,就連郝正義都為他扯的謊自嘆不如。
「開門!」聶康冷聲道。
郝正義沖鬼見愁點了點頭,鬼見愁見郝正義都對這個白頭髮年輕人低三下四的,心想一定是高層的官員,於是很聽話的打開門鎖。
皮強東正躺在地上閉目養神,聽見動靜,馬上睜開雙眼。
皮強東見聶康到來,馬上兩眼放光,來了精神,雖然渾身是傷,但仍然很痛快的忍着疼痛站了起來。
聶康沖他微微眨了下眼,道:「這傷的不輕啊!帶去驗傷吧!」
一聽驗傷,鬼見愁和郝正義同時一驚,要知道,被人打和自己打自己,效果是不一樣的,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人的後背中間偏上處的,用自己的手是打不到的,如果那塊有拳頭的印記,那就肯定不是他自己打的。
鬼見愁審訊的時候都是沒輕沒重,從來沒想到過哪個犯人敢去驗傷,因此都是百無禁忌的拳打腳踢,這次也是一樣。所以聶康一說驗傷的時候,他的心就快跳到了嗓子眼兒。
「慢着!」郝正義急忙說道:「這個就免了吧……反正他已經認罪了,直接送進法庭或者監獄就好了……」
聶康哈哈大笑,走到皮強東近前,將他的上衣往上撩起,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好啊!好啊!背部還有大腳印子,你小子是咋踢到的?是不是把自己的腿卸下來,然後印在上面的?」
郝正義暗道不妙,聶康看穿了鬼見愁的嚴刑逼供,自己身為局長罪責更大,為了給自己開脫,他立即下了狠心。
只見郝正義猛地推了下鬼見愁,「你他ma的!我讓你按規定來審訊犯人,你幹嘛動武!」
鬼見愁沒想到一向帶着他同流合污的郝局長會落井下石,也來了脾氣,「你少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嫌按程序來不好弄,讓我來狠的!」
倆人各說各的理,不斷的叫罵着對方。
審訊室的門又開了,一名警察領着葉天進來了。
葉天施展看到過去的異能,目光衝着審訊室個個角落仔細的掃了一番,衝着聶康耳語,「之前的兩天,那個人一直嚴刑逼供,下手非常狠,根本就沒拿皮強東當人!」說着,目光看了看鬼見愁。
葉天又道:「我隨着三名上訪者回去要了那婦女死去兒子的照片,剛才我用異能看了一番,大概半個月前,也在這間屋子,還是那個人……」
葉天又看了眼鬼見愁,小聲道:「那個人用警棍對着死者的胸口狠勁的戳,死者被打得承受不住,反抗了一下,然後,那人對着死者的頭不停的用警棍狠敲,打了最少有一百下。
死者沒動靜後,他探了探死者的鼻息,之後出門,一連兩天死者都沒有動靜,說明已經死了。然後,就有些警察把死者屍體抬走了,應該是去火花了。」
聶康點了點頭,道:「可惜咱們沒有證據呀。」
葉天嘆了口氣,「是啊!」
「沒證據,也應該有公義!有權,可以歪曲真理。有權,也可以伸張正義!」說着,聶康走向仍在吵吵的郝局長和鬼見愁。
「聶長官!您來評評理!」郝正義沖聶康義正言辭的說着臭不要臉的話,「我手下做出這種畜生的事來,我承認,跟我的疏忽有關,但是希望您能理解,我身為局長,每天工作忙的很,根本顧不過來那麼多事,所以有時候手下做過什麼,做的合不合法,我也不清楚啊!希望您理解我的苦衷!」
「聶長官!」鬼見愁搶過話來,說着同樣臭不要臉的話,「您是不知道郝正義這個王八蛋的為人!他為了提高破案率,弄了至少不下三十起冤案!每一次,都是他命令我嚴刑逼供!我沒法反抗郝局長的命令,因為我是警察,警察最重要的精神,就是執行上頭的指派,我這也是遵循軍人執行命令的精神!您要了解我的苦衷啊!」
「放你媽屁!」郝正義又搶過話來,「我身為人民的父母官,怎麼可能讓你做那種生孩子沒屁/眼的事情!?明明是你自己有暴力傾向!你嚴刑逼供,根本不是為了提高我的破案率,而是提高你自己的破案率!」
「放你奶奶個屁!」鬼見愁又搶話道:「我身為警察,一向是嚴於律己,每次都是你這個王八蛋忽悠我說那些犯人有罪,只是不承認!既然他們有罪,我逼着他們承認,又有什麼不對的!?」
……
看着倆人狗咬狗,聶康實在聽不下去他們故作正義的噁心說辭。直接掏出槍來,指着鬼見愁的腦袋,道:「再說一個字我斃了你!」
說完聶康又看了看郝正義,「你也是!」
鬼見愁剛剛唾沫橫飛的嘴馬上嚇得閉上,郝正義見狀,也不敢再說話,剛剛吵吵鬧鬧的房間變得鴉雀無聲,氣氛從喧譁變得壓抑。
局裏領導們都不理解聶康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是貪腐官員,還是鐵面判官,但看他說拿槍就拿槍,對着郝正義說抽就抽,說罵就罵,把局長收拾的跟孫子似的。嚇得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有些人都憋了半天的屁不敢往外放。
郝正義明白聶康的狠辣,知道他真敢開槍,但是狡猾的郝正義,一肚子的壞水,於是心生一計,準備用激將法讓聶康把鬼見愁給幹掉,免自己得被他的口供給害了。
郝正義為防鬼見愁激動,採取了平和的說話語氣,「聶長官,我早就意識到這個皮強東是重要通緝犯衛康的同夥,一定知道衛康的行蹤,所以在之前我就下了死命令,讓鬼見愁看住他,千萬不能來硬的,否則萬一他尋死,那咱們就斷了抓捕衛康的重要線索,誰知,這個王八蛋,根本不聽!又來嚴刑拷打的!」
鬼見愁臉色大變,好一個郝正義,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害人!可是聶康之前說了,他要敢再說一個字就斃了他,嚇得鬼見愁不敢張嘴為自己辯護。
郝正義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在暗贊自己的機智,得意的想着:既然軍方十分重視追捕衛康的案子,而鬼見愁正好嚴刑拷打衛康的同夥,萬一把皮強東打死了,就會斷掉他們查案的線索,那麼軍方一定恨死了阻礙他們辦案的鬼見愁。
而且郝正義早就聽說過聶康果斷狠辣的手段,所以心中不停的默念:快開槍打死他!快開槍打死他!
聶康突然轉過身,兩眼直視郝正義,目光如刀刃,寒光迸射,緊接着,把指在鬼見愁腦袋上的手槍收回來,指向了郝正義的腦門!
郝正義被嚇得兩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渾身上下大幅度的戰慄。
聶康道:「記不記得我剛才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是……是什麼?」
聶康嘴角上揚,冷笑道:「我說的是,你們誰再說一個字,我就斃了誰,你剛才不止說了一個字。」
「我……」郝正義的褲襠濕透了……
砰!
槍聲一響,所有人打了個寒顫,包括那名叫姜文成的軍區司令在內!
噗通!郝正義直接躺在地上,額頭上多了個血窟窿,死的倒也痛快,只是因為死前被嚇得屁滾尿流,所以讓人很是噁心。
聶康又看向鬼見愁,鬼見愁和之前的郝正義一樣,腳下一個不穩,癱坐在地上。
其他領導們,有的已經站立不穩,扶着旁邊的人勉強的戳在那,他們都理解錯了,聶康不是他們的同道中人,而是來收拾他們的地獄使者。
聶康兩眼直視鬼見愁,居高臨下,狠聲道:「郝正義知法犯法!濫用職權!草菅人命!你能不能作證!?」
鬼見愁被嚇得連連點頭,「能!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