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百~萬\小!說窩網陰間到底是什麼第三十章都是命? 這句話問的我和李揚就是一愣。剛才我們正討論轉世問題,現在秦丹馬上拋出一個前世的概念。屋子裏誰也沒說話,外面夜風呼嘯,爐子裏燒着炭火噼啪作響。
秦丹深深嘆口氣,李揚咳嗽一聲:「秦丹,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沒事。」秦丹說:「過去那麼長時間,我也走出來了。那天是我和南南訂婚的日子,他一大早打來電話,說要過來接我。我就在家等啊等啊,等了一天,直到晚上等到了醫院的電話,說南南不行了……我到了醫院,還是沒看到他最後一眼,聽警察說是被酒駕撞了。」
「撞南南的是什麼樣的人?」王雪輕輕地問。
「那是和我們同齡的一個小伙子,據說很少喝酒,可偏偏那天喝了。他開着車先是在公園門口撞了一對老夫妻,然後肇事逃逸,往鄉下跑。結果就在逃逸的過程中,又把南南給撞了。後來我知道了自己是童子命,天煞孤星,我誰也不怨就怨我自己,」秦丹眼圈紅了,眼淚流下來:「是我不好,是我剋死了南南,這都是我的命!」
屋子裏靜極了,誰也沒說話。
李揚拍拍她的肩膀,張了張口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王雪杵着下巴,盯着紅紅的炭火,不知在想着什麼。
李副總岔開話題,看我們:「小劉,小李,你們想好怎麼找人了嗎?」
「差不多了吧。」李揚道。
李副總說:「那明天就開始吧,不要耽誤時間。」
從屋子裏走出來,想着秦丹的模樣,我心裏非常壓抑,對李揚說:「秦丹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祥林嫂。也不知怎麼我就想起《祝福》裏那一段,滿頭白髮的祥林嫂拄着拐棍問魯迅,人死了以後到底有沒有魂靈。」
李揚道:「行了,你別在這裝詩人了。明天咱們開始找人。」
「你想好了從哪開始嗎?」
「嗯。就從劉燕家,我憑直覺感覺到這女孩是有來歷的。明天到她家,看看情況,我覺得突破口應該就在她身上。」
這一晚上我過得百爪撓心,做了一夜荒誕夢。我夢見自己的前世在阿富汗放羊,腰裏扎着草繩,讓人呼來喝去,窮困潦倒。心裏不禁一陣陣悲傷,我難道是絲轉世,窮鬼附身?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頭昏腦脹,簡單吃了點東西。在尹老師的陪同下,我們一行人去了村西頭的劉燕家。
劉燕家就是兩個破石頭房子,完全的木石結構,長滿野草,看起來就跟窩棚似的。劉燕一大早正端着盆出來倒水,小姑娘柔弱的身體後面居然還背着一個大襁褓。那襁褓幾乎跟她身體一樣長,用厚厚的小花被子裹着,聽不到裏面有嬰兒的哭聲。看起來很重,小女孩每走一步都要咬着牙,時不時用手把襁褓往上托一托。
她遠遠看到我們來了,一步一步艱難走過來要行禮,讓李副總攔下,李副總摸着她的腦袋:「燕子啊,我們來看看你家。」
劉燕額頭上都是汗水,一個年齡上正是其他家庭視為掌上明珠的小女孩,此時看來竟像是受盡苦累的小保姆。
尹為國擦擦眼睛:「燕子,可憐吶,她媽媽生下第二胎的時候難產,大出血。那血流了一炕,還沒等送出大山,人就死了。劉燕是又當姐姐又當媽,上學都背着孩子去,放學回家還得操持家務,給她爸爸餵飯換藥。她才七歲啊。」
山風呼嘯,我們這些人誰也沒說話。就連一直吊兒郎當的凱文也不聽音樂了,靜靜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李揚走過去說:「燕子,我們要到你家做客,你願不願意?」
劉燕點點頭:「願意,我告訴爸爸一聲。」說着往回走,李揚說:「燕子,把你弟弟交給我們抱抱。叔叔就喜歡小孩。」
劉燕猶豫一下,解開身上的帶子,把背後的襁褓抱着遞過去,李揚接在手裏。
我站在旁邊,歪眼去看。這是個小男孩,胖嘟嘟的,還挺可愛。閉着眼睛正在睡覺,臉蛋紅紅的,睡得很沉。一被李揚接手,嬰兒一下醒了,張着嘴沒哭,而且用黑色的瞳仁看着我們這些人,順着嘴角往下淌口水。
王雪覺得可愛,用小手在嬰兒臉上晃一晃。那嬰兒眼珠不動,看樣子有些發痴,對晃動的手沒有一絲反應。
王雪好奇:「這孩子怎麼了?不哭不鬧的。」
尹為國老師嘆口氣:「說來也怪,這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那個鬧騰啊,而且特聰明,誰逗都咯咯樂,我們都說這孩子成精了。可就在前些日子,過了一個晚上,孩子突然就傻了。不哭不鬧,怎麼逗都沒反應。後來村裏有人說是不是得了什麼兒童大腦炎,要到村外治。燕子家媽媽早逝,爸爸癱瘓在床,家徒四壁,吃飯上學尚且困難,哪有錢出去治病?」他摸摸孩子小臉蛋,對嬰兒說:「孩子,這都是你的命。記得下輩子找個好人家,可別來我們這個窮溝溝了。」
這話說得太傷感,一點不次於祥林嫂的生死拷問。
大家往劉燕家走,先後進去。我和李揚落在後面,看到他面色凝重,低聲對他說:「老李,你不會認為這孩子就是尹秋風轉世吧?,這玩笑可大了,一個億的基金留給一個智障兒童。」
李揚瞪了我一眼,說道:「我忽然有個很奇妙的想法,如果這個孩子真是尹秋風,我們把紋身給他紋上,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變成神童,滿地亂跑?」我說。
李揚沒說話,抱着孩子進了石頭房子。裏面漆黑一片,又陰又冷,而且有一股很難聞的氣味,特別熏人。這裏也不知為什麼,光線特別差,窗戶上沒有玻璃,而是貼着厚厚的棉紙,地上正中放着一個小藥鍋,正咕嘟咕嘟燒着。
劉燕坐在小板凳上,歪着兩隻腳,看着藥鍋,時不時揭開鍋蓋看一看。
尹為國說:「咱們別打擾她,到裏面去看看孩子她爸。」
進到裏面的屋子,破磚頭壘成一個土炕,一個殘疾男人形容枯槁躺在上面。這男人大概三十來歲年紀,蓬頭垢面,眼神呆滯,額頭上蓋着破毛巾,身上棉被破爛的不成樣子。整個屋子十分晦暗陰森,大白天的陽光難入,走進這裏就跟進了地下古墓差不多。
尹為國坐在炕邊拉着那男人的手說:「老劉大哥,城裏來大老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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