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夏天最爽的事莫過於宅在家裏吃着冰棍發着呆,然後再睡上一覺,那感覺甭提多舒坦了。
可我顯然是享受不了那種樂趣。
在陽光最是「熱情」的時候,我跟着一群無聊的人在山莊的院子裏燒烤,一邊流着汗一邊還得罵着人:「周岩我草你的別搶老子雞翅!!!」
「雞翅烤好了~給你吃~」周雨嘉輕笑着把雞翅放進了我盤子裏,見我跟周岩為了一個雞翅搶得不亦樂乎,她不禁笑着把周岩拉住:「哥你自己烤去,別跟易哥搶了~」
「我才是你親哥啊......」周岩欲哭無淚的看着周雨嘉,轉頭又看了看冷笑個不停的我,他搖了搖頭,無奈的坐在角落裏自己烤了幾個雞翅,看樣子是不想再說話了。
胖叔在一旁笑而不語,這種笑容吧,很難形容。
稍微準確點的形容就是.....色而不情.....淫而不盪?
反正就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想抽他的嘲諷笑容。
海東青則沒把注意力放我們身上,依舊是一副死人臉,面無表情的盯着面前正在烤的幾串羊肉。
趁周雨嘉他們一心吃着燒烤,我給胖叔使了個眼神,示意讓他出去,有些話不太好當着大家的面說。
胖叔一臉疑惑的跟着我出了山莊,路上也沒發問,因為他知道我有話要說。
在燒烤山莊外面就是花溪河的支流,挺清澈的一條小溪,不經意的掃眼一看,還能看見幾條小魚在水下自在的游來游去。
坐在溪邊,我發了支煙給胖叔,自己則點上一支,沉默了起來。
「你想氣(去)把老太爺滴屍骨拿回來。」胖叔深深的抽了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目光沒放在我身上,雙眼平靜的看着小溪,笑呵呵的說:「你想氣(去),但又擔心餓們遇上危險,四(是)不?」
「誰說要帶你們去了?」我悶悶的說道,雖話里是這樣說,但心裏卻一陣無奈。
胖叔猜對了,而且沒有一點猜錯的地方。
在我生起去拿老太爺屍骨念頭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想叫上胖叔一起去,也許這是從小養成的依賴吧?
胖叔沒在身邊的時候我能獨立,但他一來貴陽,我的依賴性好像又回來了。
「餓能讓你自己氣(去)?」胖叔斜着眼睛看着我,拍了拍手掌:「知道嘴四撒(這是啥)不?」
「豬蹄子。」我不禁笑了,胖叔沒好氣的瞪着我,用着一種很嚴肅的語氣說着嚴肅的話:「嘴(這)他嗎四(是)巴掌!要四你背着餓們跑氣(去)瀋陽,餓弄絲(死)你。」
要是別人來說這話,指不定還真有點威懾力,但胖叔說這話.....我怎麼聽着想笑呢.....
見我笑得不行,胖叔搖搖頭沒再搭理我,抽着煙把腳放進了溪水裏泡着,嘴裏問道:「其實餓包(不)同意你氣(去)。」
我笑着聳了聳肩。
說句實在話,我膽兒不大,可以說是屬於比較慫的那種,見着厲害就想拔腿跑。
但是.....老爺子是我的親人.....他父親就是我家老太爺......
讓老太爺的屍骨躺在墓里被八號當鋪的人挖出來?讓八號當鋪的人得到老太爺拼了命都沒得到的「秘密」?
「做不到啊.....」我低聲喃喃道,把目光放在了潺潺流動的溪水上,聽着耳邊傳來的鳥鳴,心情無比放鬆。
那墓里有危險是肯定的,但我不得不去,這輩子已經欠老爺子很多了。
如果在我知情的情況下,老太爺的屍骨被人掘出,恐怕我死了都沒臉去見老爺子。
這個墓里有什麼東西,我說不準,有什麼要命的地方我也猜不到,但在我知道的信息中,一個金胄裹屍術就足夠嚇住我了。
連盜墓大賊溫韜跟民國眾多術士前輩都束手無策的東西,怎麼會是我能隨便對付的貨色?
雖然如此,但老太爺的絕書卻給了我一點希望。
易家五大門之術似乎能跟金胄裹屍術一搏,老太爺的原話里,說是勝率不過一成,但那應該是建立在老太爺要去取得「秘密」的情況下,如果不拿那個「秘密」呢?勝率會不會高點?
或者說.....存活率會不會高點?
「要去的話就得儘快,晚了說不準八號當鋪就找着墓地了。」我說道,胖叔一臉苦惱的抽着煙沒搭腔,半響後,他用着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昨晚上餓回憶了一哈(下),金胄裹屍餓師父好像給餓說過。」
聽見這話,我急忙追問:「說啥了?有沒有說怎麼解決這玩意兒?」
胖叔擺擺手,示意我別插嘴,讓他先仔細回憶回憶。
等手中的香煙燃燒到了煙頭的位置,胖叔猛的一拍手掌,滿臉欣喜的說:「有咧!」
話落,胖叔一臉喜色的給我說了起來。
據胖叔說,關於金胄裹屍的這些事,是胖叔小時候他師父給他說的,當時胖叔就以為這是個故事,但現在一想,這故事裏的東西似乎真有幾分道理。
老道士給胖叔說的這個故事,或許用事跡來形容才比較恰當。
咸豐三年,在天津衛(天津衛是天津的古稱)東南三十里處,出土了一個古墓,那墓地似乎是一個明朝高官的墓,據說其中財寶無數,勾起了無數土夫子的貪念。
當時這墓地是被幾個村民耕田時意外發現的,剛開始也沒多少人知道這個墓,就只有附近的幾個盜墓團伙知道這消息,在他們的控制下,這墓地的消息傳得很慢,可以說幾乎沒怎麼傳出去。
可就在一個月後,這消息直接傳遍了整個天津衛。
原因很簡單。
「都社(說)嘴兒四(這兒是)一個吃人滴墓。」胖叔咧了咧嘴。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一直都是古今以來的至理。
在消息傳遍天津衛的一個月前,有一個盜墓團伙的頭子性子比較急。
他沒有多加觀察墓地的佈局,也沒有多琢磨這墓地的來歷,得到消息的第二天,這夥人趁着天黑,由頭子打前鋒,帶着七八個人就跑去了古墓所在的地方,美名曰:搶佔先機。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去卻是一腳踩進了鬼門關里。
第二天清晨,這些人的屍體在墓外被人發現了,無一例外,所有人都死了。
這些人的屍首幾乎都是碎屍,其中稍微完整的一具屍首,手腳似乎也被人給生生的撕扯了下來,傷口處還有着一些讓人心驚的肉皮掛着,看着就讓人心寒。
見着這些人進墓的下場,別的幾個團伙也是有點心裏沒底,都開始暗暗琢磨起了這墓地里要命的東西是什麼。
思來想去了好幾天,其他人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把警惕性提到了最高,共同聯手進了墓。
據說那附近的團伙共有五個,死光了一個團伙,正巧剩下了四個。
這四個團伙共同聯手後,他們就達成了贓物平分的協定,共同進墓,有危險也能互相照應。
反正看那墓門上刻的字就知道墓主是個高官。
高官還能沒點好東西陪葬?可能嗎?
平分了雖然賺的少,但總比把命搭在裏面強吧?
不得不說這些盜墓人腦子挺靈活,在這種關節點上,他們會轉彎。
也許就是因為他們聯手的緣故,老天爺開眼了,沒讓他們全死光.....
在他們入墓後,夜半的時候,一個渾身染血的盜墓賊就從墓門裏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一邊大喊着救命,一邊往附近村落里跑,剛進村頭這人就暈了過去。
聽見呼救聲,不少村民都打着燈走了出來,一見呼救的人受傷不輕倒在了地上,他們立馬就圍了上去,把昏迷的盜墓賊帶到了某村民家裏放着。
村長也是一個比較熱心的人,他一看出了這情況,二話不說就安排人去附近的縣裏找大夫。
一番忙活之後,盜墓賊終於醒了過來,張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救命。
「然後嘴(這)消息就傳出氣(去)咧,官府滴人是第一個來咧,據說官府還帶咧幾個老道來,老道們在那墳頭上走咧一圈,觀察墓地滴佈局之後,他們轉身就走。」胖叔的普通話忽然標準了起來:「他們說,那不是道家能破的局。」
「然後呢?!」我追問道,心說能不吊我胃口嗎?!直接說怎麼解決的不就行了?!
胖叔笑了笑:「急個撒麼!」
接下來的一切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官府的人已經開口了,都說破不了,果不其然,官府真沒再想破墓的事,沒兩天駐守在附近的官兵也撤了。
這些官兵一走,那地方可就沒什麼官家的眼線了,好像是朝廷已經不打算管這個墓地了一般,就差往墓門上貼個歡迎來盜的標語了。
見此情景那些盜墓賊欣喜之外,心中卻生出了一股懼意。
官府的人都不敢再進這個墓,我們就算能去盜,但能不能出來都是個問題。
正當這些盜墓賊對破墓一事猶豫不決的時候,一件讓他們欲哭無淚的事發生了。
就在官兵走後的第九天,附近的李家村來了一個老道,這老道士道袍髒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沒洗過了,在村里化了一些齋飯,他毫不猶豫的就出了村,直奔古墓所在的地方。
「誰都抹油(沒有)想到,嘴(這)道士,竟然把局給破咧.....」胖叔又點了一支煙,笑着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