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隱給瑛璃、嬋玉和莫霖做了個手勢,讓她們等在車內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和晨墨靈跳下車,迎向那人。
對方見車上下來了人,也緊趕幾步跑了過去。
走近時陳隱才看清這人正是剛才站在老頭子旁邊的壯年。
雙方拜過禮後,壯年開門見山道:「諸位還是跟我進鎮吧,今夜估摸會是場暴雪,待在鎮外恐會傷了性命,不過諸位只得屈尊寒舍且不可隨意走動,因為鎮長並不知曉我將各位帶進了鎮中。」
「這樣的話會否給兄台帶來麻煩?」陳隱問道。
「只要過了今晚便無事,」壯年回道,「來吧,快快進鎮,莫要被人見着了。」
眼見對方句句誠懇,而且現在他們所處條件實在惡劣,也就不在此刻多問,點點頭和晨墨靈跳上馬車,隨着壯年的指引悄悄從鎮門口溜了進去。
壯年的房子正巧就在鎮口,是一個不大的四合院。
晨墨靈將馬車駛進院內,壯年將馬引至馬廄,又將幾人帶到了一間屋內。
剛一開門,一股熱浪便迎面而來,陳隱几人像是好幾年都未感受過溫暖似的,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奢侈般的享受感。
「這間屋子和旁邊兩間皆是客房,足夠諸位將就一晚了。」壯漢說。
「多謝兄台出手相助,」陳隱立馬躬身一謝,「如若不然,我們今夜還不知該如何,還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我姓榮,單名河,你們遊人在外諸事不便,況且今夜若是起了暴風雪,便會危及到你們的性命,我豈能不管,」壯漢說,「但你們也不必急於謝我,實際上到了鎮中並不安全,也有性命安全之憂,只是不會被凍死罷了。」
「為何最開始便說不讓進到鎮中是為了我們性命着想?」瑛璃慘白的臉蛋已經是被熱得紅撲撲的了。
「說來話長,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今晚諸位不要出這四合院,待明日官老爺們走後,你們便可離開了。」
「莫霖姑娘不是說這地方沒有實質的朝廷嗎,怎麼會有官老爺?」嬋玉疑惑地看向壯漢。
「他們實際上是中原朝廷那些大官的親戚,我們這邊的很多事情是由他們管,所以都統稱他們為官老爺。」
「那榮兄所謂的性命之憂可是跟他們有關係?」陳隱直言不諱地問道。
「嗯,」聽對方既然問道這份上,壯漢也直言道,「的確是,事情並不複雜,只因皇上每年這個時候就要來北雪地遊玩,每過一個村鎮便會賞賜那處千百兩的黃金,而這之後官老爺們就會到自己所『管』的村鎮中將這些賞賜收繳上去,並在當地住上一日說是沾染龍氣。」
「可笑,他們就不怕皇帝知道後怪罪下來?」
「怕啊,但本地老百姓不敢也無處多言,因為只要有一人去告狀,整個村鎮都會遭殃,」壯漢壓低聲音,說,「所以每當他們來時,就會讓村鎮當日封道,不讓任何外人進來。」
「這些人可真是豺狼惡霸。」莫霖若有所思地說。
「其實也還好,他們所搶基本只是皇帝留下的賞賜,我們本就不需那麼多金銀,所以給他們便是了,」壯漢笑了笑,「所以我們只要忍上一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們為何要乖乖聽他們的,就算這金銀你們不怎麼需要,可至少也別讓人騎到你們頭上呀!」瑛璃說。
「那也是沒有辦法之事,我們這裏本就天氣惡劣少有外來者,加之本地稍微會點衍力的人都被官老爺們收去了,所以剩下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豈是他們的對手。」
「那是否需要我們教訓…」
瑛璃還未說完,壯漢便抬手阻止道:「無需,這樣反而會給村鎮帶來麻煩,我們皆已經習慣了如今的狀態,沒什麼關係。」
「榮兄大可放心,我們休息一日便走,不會給圓石鎮招惹麻煩。」陳隱回道。
「那就好,對了,」壯漢問道,「剛才我聽各位說是要去往陽松山庄,你們可是要找皇上?」
「不是,是有一個故人邀我們去的。」陳隱含糊道。
「哦,」壯漢起身,看了看外面,道,「諸位要是沒有什麼事便早些歇息吧,明日午時前官老爺們就會離開的。」
「這人心腸倒熱,」莫霖見那人出了房門,評價道,「但過於釋然,反而不好,那些人極易蹬鼻子上臉,現在只是需要皇帝的金子,這些老百姓若是久而久之忍氣吞聲,那些人要的東西便會不一樣了。」
「這是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牽一髮動全身之事我們也幫不到什麼忙,給位早些回房休息吧,明日便離開。」陳隱說。
五人回到自己的房間,瑛璃和嬋玉一間、莫霖自己一間,陳隱和晨墨靈一間。
「陳師弟,今夜我們倆輪流值夜,還是謹慎些較好。」晨墨靈說。
「好。」
實際上晨墨靈的顧慮是多餘的,這一夜拋開像是洪水猛獸般的狂風大雪,一切都可謂是風平浪靜。
翌日清晨落了整夜的雪勢已是減小了許多,陽光灑滿純白的大地,亮得格外刺眼,卻沒有任何暖和的感覺。
陳隱几人洗漱完畢,在院內匯合後,卻是沒有見到姓榮的那個男子。
晨墨靈將馬從馬廄里牽出來繫到車上:「馬休息得很飽,但後面也沒見到那個男子。」
「難道那傢伙把我們給賣了?」莫霖說。
「不會,若是這般,我們也不可能安穩度過這一夜,」嬋玉立馬否定,「也許他只是出去做事了。」
「我已給他留了些銀兩,」陳隱說,「現在午時已過,那些人應該已經離開了,我們也走吧。」
嬋玉正要開門,卻忽然被陳隱叫住。
「嬋玉,先別開門,有一堆人朝我們這邊來了,」陳隱閉眼感受着,「有殺氣。」
「對方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了,」莫霖不慌不忙地對晨墨靈和嬋玉說,「你倆體內的衍力已經被對方感查型的衍力鎖定了。」
嬋玉剛往後退有幾步,木門『砰』得一聲被人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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