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去,」陳隱面色嚴峻,不是徵求意見,「瑛璃,你跟鈺兒呆在這,哪也別去,若是嬋玉遇險,我便先將其救走,這樣你們可之後再找機會跑出來。」
「我…」瑛璃想了想,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師弟,你一定要小心,若是嬋玉真有危險,你定要想盡辦法救她離開,鈺婆。。鈺兒可帶我走。」
曲伯音站在後面神色不安,畢竟人是從他這裏不見的。
「諸位放心,我們先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再做打算,」曲伯音說道,「在下定不會做背信棄義之事。」
「曲兄為人我自是相信,」陳隱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煩請曲兄速帶我去本營。」
「好,那跟我來!」
陳隱轉身看了眼鈺婆婆。鈺婆婆輕輕把手放在瑛璃的肩膀,對陳隱說:「你只顧好自己就行了。」
陳隱點點頭,轉身出了隔間,跟着曲伯音往本營趕去。
兩人一前一後,步履如飛,也管不了周圍人異樣的眼光,直奔軍寨的東南方向。
過了幾個低矮的帳篷,到了一處極其開闊的沙場。沙場中央佈置着建了一大半的巨大木台,一些工人正在設法完成它。而這個木台的後面是一個比常鈴樂府的帳篷稍小一些的行軍帳,帳外插滿了旌旗,門帘大開,遠遠就能瞧見裏面的情境。
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沙盤後,周圍的人都畢恭畢敬地候在他,嬋玉穿着樂師的長袍,站在此人身旁。
陳隱專注一感,嬋玉的氣息平穩,並不慌亂,不像是被脅迫。
「大皇子什麼時候來的?」曲伯音喃喃自語道。
經他這麼一說,陳隱才認出坐在沙盤後的那男子正是在戚家莊時見過的大皇子。
「陳少俠,你在此候我片刻,」曲伯音小聲說道,「我進去打探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隱心想:這大皇子也應認得自己,現在嬋玉的境況還未搞清楚,若自己貿然進去的話恐是不妥。
「若這樣便最好,這大皇子鐵定認得我。」陳隱立馬點點頭,回道。
陳隱退到一邊。
曲伯音上前去一番稟報後,被引入帳內,和大皇子你來我往交談了一番後退到嬋玉的旁邊。
陳隱見到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大皇子對着沙盤指指點點、侃侃而談,說着說着他還會轉頭沖嬋玉獻殷勤般的一笑。
曲伯音借着一些間隙同嬋玉說了些話,嬋玉轉頭看向帳外。一眼看到了陳隱,然後笑着沖他眨了眨眼,又微微搖了搖頭。
接着她側過頭,嘴唇微動,同曲伯音講了一陣,大皇子許是說得太過投入,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
曲伯音一面聽着一面微微點頭,片刻之後,他走向大皇子抱拳鞠躬,說了陣話,然後退出了大帳。
然而嬋玉並未跟出來,陳隱一臉困惑地望向嬋玉,嬋玉只是輕輕擺了擺手讓他安心。
「怎麼回事?」曲伯音還未走到他跟前,陳隱就已迫不及待地問到。
「田姑娘讓你們放心,她沒有事,」曲伯音心情輕鬆了許多,「大皇子來帳中尋我,遇到了田姑娘,把她當成了我們樂府的人,並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但她為何會在那?」
「田姑娘未細說,只說讓你放心,她可以從大皇子那套些話出來,」曲伯音長吁口氣,繼續說,「不過就我對大皇子的了解,他定是看上了田姑娘。」
「那哪成。。」陳隱也不知為何,突然就急了。
「我看田姑娘對陳少俠情有獨鍾,功夫也不錯,大皇子占不了她便宜的。」
陳隱嘆口氣:「嬋玉還說了什麼?」
「沒什麼了,就是讓你們放心,不要輕舉妄動,等她從大皇子那套出些話,就回來。」
「有說什麼時候嗎?」陳隱總覺得若是問不夠透徹,心裏就無法安心。
「只說了大概在今晚。」
「好,多謝曲公子幫助。」陳隱抱拳謝到。
「哪裏的事,舉手之勞而已。」
陳隱和嬋玉對望一眼,陳隱仍有些不舍的和曲伯音轉身離開了。
回到帳內他便將事情大致講給了瑛璃和鈺婆婆聽。
「旭峰卓風這人貪利好色、平日又好大喜功,從他嘴裏套出話來是再易不過的,」鈺婆婆看出陳隱的擔心,說道,「而他的衍力境界雖是千御境,但釋法和招式自比不上嬋玉一星半點兒,所以你放心,無論是智力還是武力嬋玉都吃不了虧。」
既然連鈺婆婆都如此說,陳隱也就只能強迫自己暫時安下心來。
之後,三人一直呆在較窄的隔間內,從帳外透進自然的天光待到帳外透進火炬燃起的躍躍火光,聽着常鈴樂府的樂師們所奏的音樂,倒也未覺出時間地急緩。
「不愧為中原第一樂府,真是各個出類拔萃,所奏之聲皆有餘音繞樑之境。」鈺婆婆手背在腦後一副享受的樣子。
剛說完,外面的音樂很不自然的止住。還未等三人多想,隔間的門帘被掀開,曲伯音笑着走進來,讓到一邊,整個人都像是鬆了一大口氣:「田姑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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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江湖的傳言,陳隱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是在西林戍國的戚家莊。
晨墨靈和弓雙婷快馬加鞭用了兩天時間趕到了戍國的戚家莊,經侍衛通報得知陳隱早已離開了這裏。
「小兄弟可知他去了哪裏?」弓雙婷回身上馬正欲離開,又有些僥倖心理,便細聲問道。
「他越獄逃走了,還拐走了我們二小姐,若是我知道他在哪,早把他給抓回來了,」侍衛一臉不悅,轉而問道,「你們是他什麼人?」
晨墨靈和弓雙婷還未來得及回他,一個家僕跑了出來,在侍衛耳邊言語了一陣。侍衛點點頭,退到一邊。家僕向弓雙婷走有幾步,躬身道:「兩位請隨我進來,我家莊主要見你們。」
晨、弓二人對視片刻,點了點頭。
兩人下了馬,晨墨靈欲取下背後掛劍。家僕趕忙擺手道:「不必卸劍,請兩位速跟我進去。」
雖不知戚莊主為何要見他二人,但多少猜到應該是跟陳隱有關係。
二人隨着家僕穿過前院,進到長廊盡頭的一個小房間中。因為是在角落的緣故,房間有些昏暗,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子正背着手欣賞着壁上的字畫。他旁站着兩個體型壯碩的彪形大漢,看面容和體魄不似中原人,兩人一左一右直直立在原地面無表情。
而那個瘦弱的男子的神態卻要比這二人放鬆許多。家僕將兩人引入房間後便退了出去,纖瘦的男子聽到聲響,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淡淡地微笑,與他年輕的樣貌顯得格外相稱。
「戚莊主呢?」弓雙婷曾見過戚寂辛,這人不管是年齡還是體貌都跟戚寂辛不相符,另兩人也不是。
「定是那個家僕說錯了,找你們的不是戚莊主,是我,」男子抱拳彬彬有禮地做了個揖,「忘了介紹,我叫旭峰晨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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