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還未消失殆盡,就從裏面傳來了海嘯般的呼喊聲。
沒等所有人明白是怎麼回事,一群人便出現在了白毋寺的大陣之中。
這一群人剛出來時還遲疑了片刻,但隨後什麼也沒說,直衝着四周的和尚們便攻去。
白毋寺的和尚們,頓時手足無措。就算這神羅天陣再如何了得,也沒辦法一口氣應付這麼多人且還是里外夾擊。
「他們是什麼人?」沈紅雲向周圍的弟子詢問。
「回堂主,其中一人好像是什麼經寺的住持、還有一個是蟬雀樓的大公子……但這些門派素來與我們毫無瓜葛,為何會在時候出現在此?」
「聽說他們曾推我派養藥澗的陳師弟做他們盟主,」另一位弟子接話道,「興許是陳師弟叫來幫咱們的。」
眼見白毋寺的和尚們被沖得七零八落,莫說維持陣型,就是連東南西北都有些找不到了。
沈紅雲聚精會神地看着那些人,心說,管他們是什麼目的,只要白毋寺的大陣一破,空絕便再不可能如此輕鬆地為這些人加持衍力。
空絕和尚覺察到異常。
睜眼一看,周圍已經擠滿了人,而白毋寺的弟子們是東一個西一個。
還未等他搞清楚狀況,後背便是陣劇痛,接着一個踉蹌與他手中的銅杖一塊兒跌了出去。
「你的殺氣比殺豬匠都還重,當得什麼住持!」
聽聞這聲音,空絕是立馬從地上爬起,顧不得臉上的土灰,轉身看去,頓時怒上心頭。
「空游!你這歪門邪道的孽障,被趕出白毋寺還未讓你醒悟嗎,這麼多年在外面學到的就是這從人後偷襲的伎倆?!」
「師兄你怎滿口穢語,師弟是看不得你爭強好勝的手段才主動離開的白毋寺,可白毋寺在你的帶領下也未見得光耀了師父的佛法,倒是你,卻跟個朝廷的的劊子手般,唯恐異己多活。」
就算空游不說這話,空絕光見着他,也是惱羞成怒。
見三派弟子身上的黃光褪去,沈紅雲問向身後的弟子們:「你們中還能戰者有幾人?」
「弟子可戰!」
「只受了些輕傷,還能再去殺一回!」
「弟子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援軍,定華弟子們的氣勢又重燃了起來,應戰者絡繹不絕。
「好……就趁他們前後難顧的這個時候,與我一道,將這些辱我定華之徒合力擊潰。」
沈紅雲說這話都已經是廢了不少力氣,她明白此刻尤其鬆懈不得,必須做出榜樣來。於是她咬牙握拳,便是帶頭先行。
然而她的體力卻不再允許她這麼做——方才進有十尺,她眼前一黑,便直直倒了下去。
銀濤上山之後,馬不停蹄地往養藥澗趕。
縱使途中見着了還在操壩上纏鬥的陳隱,他也沒去理會,因為他已經猜到賈斯是打算用何種辦法將司語送到養藥澗,為了達成與賈斯的交易,他不得不儘快到達養藥澗。
情況跟他料想的一樣,當他到養藥澗後不久,賈斯便是借着寄染在其體內的衍力,直接傳了過來。
銅起已經預先聽銀濤說明了情況。
「雖然說救她就是救定華派,但也要等我將其他人的傷情穩定了再說。」
這是銅起的答覆,本來銀濤還有些擔心賈斯會逼着銅起先救司語,但這一點卻是他多慮了。
賈斯根本沒讓任何人來幫自己。他問清藥房的位置,將司語放到院內的石桌後,一切都是自己在動手,說來也是毫不客氣。
銀濤候在一旁,隨時等着賈斯稍微閒下來,然後他好問清楚他的計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賀霜已經是氣喘吁吁,不僅外面沒有攻破山門的動靜,就是連自己這兒,她也未能作出什麼文章來。
不管她想攻擊誰、往哪走,陳隱都能第一時間阻止她。
而更讓其心灰意冷的是,陳隱現在臉不紅氣不喘,呼吸吐納均勻,且衍力依舊未弱。
「你……究竟是什麼境的衍力?」賀霜努力調整着呼吸。
「同你一樣,十荒之境。」陳隱已不再對其使用尊稱。
賀霜才不在意這些,她現在是能拖些時間是一些,能恢復些衍力是一些。即使她自認為就算如此作用也不大:「不算你替其他人化我攻勢的那些,光你我對手已有百餘合,為何你的衍力不見衰減。」
「那是因為定華派的調息之術,它是用來讓定華派弟子修心養性、開胸朗懷,」陳隱不慌不忙地說,「這便是定華派不同於你們的地方,此處不僅是讓弟子們習武,也是要讓弟子們修心,遠要高於你們那種將弟子當工具,急功近利的方式。」
陳隱這話也是誇大而講,目的就是讓賀霜心亂。
賀霜也確實中了計,在她漸漸佔據下風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急火攻心——好歹她也自認是一派的掌門,但卻連一個定華派的弟子都對付不了,並且自己很明顯是不如對方。
所以當聽到陳隱這一句諷刺意味極重的話後,賀霜已完全是怒火攻心。
「滿口胡言亂語!而且也用不着你來教我該如何!」
言畢,賀霜近乎是賭氣般向陳隱扔出了她此刻能喚出的最大數量的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