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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隱清楚賈斯附於自己身上的衍力應該是被那個巨型怪物給化掉的。
但他不能將此事跟賈斯細說。
&輩找師公是為了探聽瑛璃的下落,」陳隱說,「瑛璃與晚輩在東漠走散,所以晚輩一直拜託師公幫忙打聽。」
賈斯放下紙傘,轉而看着陳隱眼睛。
陳隱也毫不躲閃地回望着他。
片刻之後,賈斯笑了起來,朝着街市外走去:「年少仗劍行江湖,紅顏玉簫伴我身,是不是這個說辭?」
陳隱沒有接話,跟在賈斯的後面,他腦子裏現在正預想着賈斯可能會問的各種問題。
&果呢?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舊沒有消息,所以師公便順手將我體內的衍力化去了。」
&手?哈,孫爻不愧是孫爻,就算身處這般境況了也是有些手段。」
兩人已經步出了鬧市的街道,賈斯也不再說話,帶着陳隱走到了南城門上。
賈斯將周圍的守衛都支了開,獨剩他二人站在牆頭。
賈斯往外望去,喃喃問道:「你知道從這方下去通往哪裏?」
&中原以南,往定華派、清月和城山方向,」陳隱裝作一臉迷茫,雖然他多少感覺到賈斯在旁敲側擊、漸引正題,「這條官道,晚輩已算熟悉,前輩是想說什麼?」
&與老夫算是知底,所以老夫便開門見山說了,」賈斯背手立在牆邊,說道,「前日,旭峰晨輝傳回密令調動天雲舒,皇帝為了不打草驚蛇,讓他的這個三兒子以為京城還在其掌控中,便准許了這道密令——對了——你可知道這道密令是什麼?」
陳隱搖搖頭:「既是密令,這晚輩自然不知,不過調動的既然是天雲舒,想必應該是暗殺什麼人。」
&這不難猜到,那你再猜猜是何人?」
&知,」陳隱頓了頓,倒吸了口氣,「難……難道是在下……」
&不是,不過多少也跟你有些關係。」
此話落地,兩人都沒再說話。
陳隱現在心裏打鼓,他已經料想到賈斯會一步一步將話題引向這個方向,也料想到對方的每一句話很可能都是埋有陷阱。只要自己稍不留心,便可能讓賈斯看個通透。
&望前輩莫要說笑。」
&夫未說笑。」
陳隱咽了咽口水,他心裏是百感交集,生怕自己說錯些什麼。
&夫將天雲舒的人盡數派出,給予她們一日時間,無論成敗,按說昨日午夜前就該全員回報,可是至今卻無一人返回,」賈斯說着面向陳隱,「也就是說,行動是出了問題,但老夫清楚,旭峰晨輝想要除掉的那幾人,沒有這個能耐——」
&輩是想讓晚輩去找她們?」
賈斯一笑:「你哪找得到,再者說,她們體內都有老夫的衍力,若老夫真要見她們,直接就能見到,老夫只是好奇,這如此簡單的任務,她們為何出了岔子……」
陳隱不知道賈斯是故意這麼說,還是真不知道情況,至少眼下看來他要比賈斯多了解一些事情。
雖然他已經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聽得賈斯的口氣,陳隱還是沒有忍住。
搶一步急說道:「既然前輩都不清楚,那晚輩更是不知,與其詢問晚輩,倒不如把她們給喚回身邊親自詢問。」
面對陳隱情緒的突然波動,賈斯有些狐疑。
他抓了抓自己的鬍鬚,說道:「你為何如此急躁?」
&輩說被暗殺之人與晚輩有關,晚輩當然急了,」陳隱也算老練,趕緊說道,「莫不是玄月門譚永靜前輩一行,先前被安一莫須有的行刺之罪,現在三皇子想要在回宮前將他們滅口了?」
賈斯聽罷大笑了起來,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樣皮笑肉不笑。
&麼了?前輩?」
陳隱從賈斯的氣息上察覺到對方這一下是真的放下了戒備,便繼續裝傻充愣。
&了罷了,」賈斯擺擺手,「譚永靜他們現在以後都會好得很,隨我入宮,皇帝要與你和月疾風商討旭峰晨輝返京之事。」
陳隱鬆了口氣,他好歹能見着掌門了。
賈斯將他帶到南城門,再有意無意地將談話內容往一處靠。
也是因有嬋玉的囑咐,讓陳隱能夠注意到他的伎倆——不管賈斯如何引導,他就是不把天雲舒與定華派給關聯起來。
賈斯喚起衍力,將兩人傳離了南城門。
陳隱雖不知賈斯為何不將天雲舒的人喚回身邊,但他賭定賈斯現在所知道的事情沒有他多。
所以陳隱要儘快與月疾風見面,將所有的事情告其知曉。
只有如此,待江月花師姐等人回到定華山後,他們里外才能有個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