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爽爽咳了咳,臉上紅了一大片。
在顧若若強烈的『要求』下,尤爽爽和顧欒沒多久離開了醫院。
敢情顧若若是一下子被尤爽爽罵醒了的節奏。
「爽爽,明天你不用這麼早起來,我拿早餐給若若就行。」
「不,顧先生你多睡幾個小時吧,我習慣這麼早起床了。」
「自從我妹夫受傷以來,你兩地奔波的,倒是顯得我這個做哥哥太不及格,這本來是我做的事,倒是讓你來操心了。」
尤爽爽心裏微微一痛,感覺顧欒說這樣的話,是將她當陌生人來看了。
爽爽一直都沒有說話,顧欒心裏一急,潛意識的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爽爽,怎麼了?怎麼不開口說話了?」
「沒什麼,快到家了,天這麼晚,回去睡一覺再說吧。」
跟尤爽爽在一起這麼段時間,顧欒知道她的性格,要是她故意避開話題,那就證明她是真的不高興了。
「爽爽,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我這個人笨,要是我說錯什麼話,你一定要提醒我。」
「顧先生,你可是大知識份子,讀過書的人,我沒讀過什麼書,要說錯話,要做錯事也是我。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這麼做吧。」
「……」顧欒真的急了,將車子停在了某處:「爽爽,對不起。我剛才說錯什麼話,或者說我有什麼讓你不高興,我道歉。麻煩你告訴我,你真正的想法好嗎?」
尤爽爽咬了咬唇,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我知道我不如夏總,我知道我走不進你的心。但我會一直努力的,問題是你對我很客氣,比陌生人還客氣。這樣讓我真的……」
說到這裏,尤爽爽嘆了一口氣:「算了,我也就只是發點嘮騷,顧先生,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你跟我說一聲就好。明天要是不讓我去醫院的話,我就待在家,哪裏都不去。」
無論是情侶也好,夫妻也好,去地方都是一起的,顧欒經常性的將她扔到一邊,自己獨行獨斷。
她知道顧欒根本就看不上她,她知道自己不配。但無奈她真的很愛很愛他。
爽爽眼眶微紅,看得顧欒一陣心痛,他一下子握着爽爽的手:「傻瓜,怎麼這樣說話。我只是怕你累着,你看這陣子你醫院家裏跑來跑去的,不單要照顧我妹夫,還要安慰我妹妹。而我呢,站在一旁好像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好像什麼用都沒有……」
說到這裏,顧欒說不下去了,可憐巴巴的看着尤爽爽:「爽爽,所以你不要生氣了。我才發生我這個哥哥做得多麼不稱職。好幾年了,我一直在外面遊蕩,幸虧我妹夫是個好老公,不然我妹妹發生什麼事情我可能都不會知道。」
看着顧欒一臉的懊悔,尤爽爽心裏一軟,剛才的不悅立刻煙消雲散:「顧先生,每個人都有不順意的時候,你不要太自責了。還有很多時間彌補的,但我希望以後我倆一起承擔。顧先生,在美國時,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的感覺是什麼?」
新婚的房子,就在軍區大院,那間一百四十平左右的宿舍里。
如果是兩個人住的話,地方是足夠大的,雖然沒有華麗的裝飾,但非常乾淨,整潔。
「阿紫,對不起,委屈你了。」洛文衝心痛的擁着妻子:「我不會賺大錢,我就只能賺夠最基本的生活費。你會不會覺得你老公沒用?」
阿紫笑了起來:「我們現在的錢還不夠花嗎?一個月賺多少那是錦上添花的事情。最重要是生活的平凡幸福。」
經過這麼多的磨難和挫折,阿紫深深的明白到,平凡就是福,愛情就是簡簡單單的。
「老婆,謝謝你。」洛文沖頭埋在阿紫髮絲里,嗅着她迷人的芳香:「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想着以後生多少個小寶寶?」
阿紫臉上一紅:「政策就只能生兩個,所以不用有別的想法了。」
「哈哈哈!」洛文沖笑了起來,狠狠的親了阿紫一下:「老婆,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麼。」
「嗯?」阿紫挑了挑眉:「ok,你說我現在心裏想什麼?」
洛文沖深深的看着阿紫,心痛說:「你現在想着岳母大人。」
這話正中『紅心』,阿紫身體不由得顫了顫。
沒錯,她跟洛文沖是新婚之夜,但母親自己一個在醫院裏。雖然有人照顧着,但她真的很擔心,很擔心。
「老婆,不如,」洛文沖放開了阿紫,站了起來:「我們一起到醫院去吧。」
阿紫一驚:「現在到醫院去?」
現在嗎?現在可是深夜時間。
「我想岳母大人可能興奮得睡不着覺,老婆,我倆一起去醫院陪岳母大人聊天吧?」程雨蘭患的是腦癌末期,沒多少日子了。
對阿紫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貴,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陪在母親身邊。
「這個……」阿紫猶豫着,說實在的,她很想回醫院,但今晚是她跟洛文沖的新婚之夜:「如果我去見我母親了,對你來說,肯定會有遺憾的。」
「我覺得我倆的新婚之夜和岳母大人聊通宵,這樣有着很特殊的意義。」洛文沖拉着阿紫的手:「老婆,我們做夫妻是一輩子的,我們還要在好幾十年的時間,但岳母大人……」
說到這,洛文沖立刻改了口:「哎呀,我真笨,瞧我說了什麼!別考慮了,老婆,快換衣服。對了,等會再打包個粥給岳母大人吃。我記得她好像愛吃皮蛋瘦肉粥對吧?」
阿紫會心的笑了起來:「嗯。我媽最愛吃皮蛋瘦肉粥,我以前經常煲給她吃。」
「那就三碗皮蛋瘦肉粥!不行,我還得加個其它什麼的。不然吃不飽。」洛文沖邊說邊給阿紫拿衣服包包什麼的。
阿紫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凌晨兩點多,醫院早就關門了,但如果是洛首長的話,應該沒人敢阻止。
洛文沖給阿紫披上一件風衣:「夜深了,外面有點冷,多穿些,小心感冒。」
「洛首長,我比你大好幾歲耶,怎麼現在倒成了我是小孩子了?」
「兩夫妻的事,老公就應該疼老婆,與年齡無關。」洛文沖握起妻子的手:「可以出發了嗎?」
阿紫點了點頭:「行,走吧。」
握着她的大手溫暖有力,其實直到剛才那一刻,阿紫都不敢相信自己又結婚了。
一年前她還是忠實的『不婚主義者』,心裏有個『男人靠不住』的理念,但現在……呵,命運還真是有趣,緣份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
凌晨三點,顧欒的車停在大街上,寂靜的大街偶爾有幾輛車來往,外面漆黑一片。
對着尤爽爽這話,顧欒來了興趣:「是什麼感覺?」
尤爽爽輕咳了一聲:「好酷啊。就是好酷。我保護過很多老總,那些老總身上都有一股錢的俗味。張嘴是錢,閉嘴是錢,那口氣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一樣。而你呢,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做起事情來可不是一般的飈悍。中國有一句話,就我不是隨便的人,但隨便起來不是人。這句用在你身上很恰當。」
「是嗎?」顧欒笑了起來:「這麼說來我還真是挺酷的。」
尤爽爽看着顧欒的眼睛閃爍着,這個男人的魅力太強,當初她就只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喜歡上了。
她從來就不相信一見鍾情,直到顧欒出現後,她信了。
然後她就死纏爛打的跟着他了。
幸好她父親很疼她,知道她跟顧欒的事情後非便沒責罵她,反而鼓勵她勇敢的倒追顧欒。
顧欒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後做什麼事情,我倆都一起。爽爽,我這個人性格不好,所以以後多給點耐心我,如果有什麼不高興的就直接說出來,我說過,你要是愛上我,你會很痛苦的。」
「我媽追了我爸十五年,我爸躲了她十五年,到最後兩個人在一起。你覺得我媽追我爸的時候很痛苦嗎?」
爽爽這話說得非常直接,顧欒嘴角抽了抽,追了十五年……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嗎?
十五年時間,這種感覺是痛苦嗎?
「那你爸當時對你,媽,的態度怎樣?」
「我爸身份特殊,肯定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感情。其實我爸就是怕別人傷害到我媽,所以才一直一直的退。我爸肯定愛着我媽啊,要不十五年來就只有我媽一個人。」
「那我想你媽這十五年來,應該是痛並快樂着。」起碼眼前的男人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肯定不會放棄。
尤爽爽抿了抿嘴,深深的看着顧欒:「那你追夏總的時候,你是很痛苦的嗎?」
「!」顧欒心裏一跳,這問題他要怎麼回答?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會傷到爽爽。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也會傷到爽爽。
「那是以前的事了,別提了好嗎?」
尤爽爽咬了咬牙,眉頭緊皺,別開了臉。
這一回顧欒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這個回答最傷人!
這樣的說法,豈不是證明他還深深的愛着夏凝!
是,他暫時還不能完全的放下那份感情,但對比起幾年前已經淡了不少。
「爽爽……」
「開車回去吧,我困了。不想睡在車裏。」
顧欒深吸了一口氣,腳下油門一踩,車子飛馳而去。
一路上,尤爽爽沒有再開口,而顧欒不知道要說什麼來哄她。
他這是說得多,傷得別人多。
車子開進了家裏的車庫,兩人下了車,尤爽爽嘆了一口氣:「顧先生,我覺得痛苦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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