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裴楠雙眸一柔:「我知道,焱對你做的事很過份,但是焱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
她知道啊!
蜂鳥眉頭緊皺,想起裴楠與申焱的關係,心裏起了戒心,退開了兩步道:「不好意思,我想着時間……」
「蜂小姐,」未等蜂鳥話完,裴楠便打斷道:「我現在不是替焱說話,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焱小時候有過一段很慘痛的經歷,而這段經歷,與安雄心有關。」
「跟我爸爸有關?」
「嗯,」裴楠點了點頭:「至於什麼事情我不方便細說,你也不方便知曉,我是知道焱的性格,如果讓他知道的話,他又會對你發脾氣了。」
「沒什麼,我不說就是了,楠,我爸爸以前做了什麼事情?」蜂鳥追問道。
裴楠沉吟了一會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資本家的原始積累,往往是很殘酷的,冷氏家族敗給了安氏家族,焱的雙親經不住打擊,雙雙去世,焱小的時候,便天天想着如何向安雄心報仇,呵,這些年來,他也是過得不容易。」
「……」蜂鳥無語,聽裴楠如此一說,她瞭然,冷氏與安氏家族的事情,註定要糾結許久。
申焱現在算是報仇了,但她爸爸的仇,安氏家族的仇,不能不報!
再者,裴楠跟申焱是兄弟,裴楠說的話,不一定能盡信的!
「蜂小姐,我說這些不是為焱辨解,我只是想你心裏舒服一些而已。」見着蜂鳥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裴楠連忙解釋。
「呵,」蜂鳥淡淡一笑:「我沒事,楠你不必擔心,申焱是怎麼樣一個人,我心裏清楚。」
看着蜂鳥眸底的那抹怨恨,裴楠擔憂不已,忍不住道:「蜂小姐,我知道你恨焱,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想做什麼之前,跟我說一聲好嗎?雖然我是焱的哥哥,但我更擔心的是你,你懂嗎?」
裴楠眸里的擔憂與焦慮盡落蜂鳥眼底,蜂鳥心裏微微一動,卻很快平靜下來,裴楠是申焱的哥哥,又是著名律師,裴楠的心思不是任何人都能讀得懂的,裴楠所說的話,幾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蜂小姐?」見她良久的不回答,裴楠心裏擔憂不已。
「你相信司法機構嗎?」此話幾乎是衝口而出的,但此話一出,蜂鳥下一秒便後悔了。
裴楠是做律師的,對於法律上的事情他最懂,她問的這問題,很是幼稚。
裴楠挑了挑眉,他自是知道蜂鳥想問他些什麼,更是擔憂:「蜂小姐,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你自己一人怎麼能抵擋一個集團?法律當然是公平的,但只是看法律掌握在誰人手上而已。」
雲凝居。
「什麼?」夏凝一臉驚訝:「卡羅琳,你這樣做有點過份了!」
卡羅琳站得筆直,頭微微低下:「主人,你交代的任務,我必須保證百分之百完成!」
「但也不用走這一步險棋!萬一蜂鳥她出意外怎麼辦?」
「蜂鳥會保護自己,我也安排了一些人在她身邊監視守護着。有什麼情況會立刻上報。」
「蜂鳥父親安雄心與申焱有仇,蜂鳥是送上門啊!雖然我知道你的能力,你說萬元一失,但這麼危險的事誰又能保證?萬一蜂鳥真的出事……」
「公爵殿下。」卡羅琳語氣一正:「我們是你的死士,你交代的任務,我們一定會完成。沒有完成不了這一個說法!」
這話一出,夏凝心裏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們是她的……死士。
她是他們的主人,就像以前她們所忠於的每一任戴維斯家族的主人一樣,為了戴維斯家族豁出一切!
這樣的忠心,讓夏凝心驚膽戰!
她自小接受的就不是大家族的教育,她的思想跟那些上位者是不同的。這樣的事放到其它豪門繼承者身上也許是最正常不過。
但她就是見不得別人流血,了不得別人受傷,甚至送命!
「主人,請不要為我們擔心。我們一定會完成任務。」
「以前亞瑟,也是這個樣子嗎?」
「……」卡羅琳頓了頓,不太明白夏凝的意思。
「如果當初里昂讓亞瑟自盡,他會不會這樣做?」
卡羅琳心裏猛的一痛,嘴唇一抿:「會!」
夏凝閉上了眼睛,嘆了一口氣:「既然我的話就是聖旨,那麼我就再下一道命令吧。卡羅琳,你聽好了。」
「遵命,主人!」
「以後無論執行什麼任務,人身安全一定得必須保證!」
卡羅琳微微一頓:「是,主人!」
夏凝沉默着,她要不要將蜂鳥召回?
問題如果這時候中斷任務的話,那麼以前所做的努力都白廢掉。
而且還會犧牲蜂鳥。
要不是她的一句話,也許申焱永遠也見不到蜂鳥。那麼兩家的仇就那樣的化解了。
問題現在蜂鳥身份暴露了,就算將任務停止,申焱還是會繼續追查蜂鳥。
那樣更麻煩。
反正木已成舟,暫時來說也就只能先這樣了。
夏凝朝卡羅琳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卡羅琳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這時傭人送來熱咖啡,看着這杯精緻的咖啡,夏凝心裏五味雜陳。
奢華的背後,究竟隱藏着多少殘酷的真相。
有些人的發家史,就是一部戰爭史。
既然身為戴維斯家族的繼承者,既然立志要守護這個家,她的心,是不是要更堅強一點?
如果連一滴血的重量都承受不住,她還談什麼守護?
她還能做成什麼大事?
她配不起公爵的稱號,也不配做戴維斯家族的繼承者,更不配站在易雲睿身旁!
夏凝眉頭緊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給易雲睿撥了一個電話:「老公,你在哪裏?」
……
蜂鳥微微皺眉,手握成拳,裴楠這話說得很隱蔽,但話中透露出的意思她懂。
「我知道了。」蜂鳥淡淡的回答着,看向夜色,開玩笑道:「前段時間他帶我到了某處地方,我在山上喝得醉薰薰的,不過那種感覺很好,呵呵,如果現在有酒就好了。」
「想喝酒嗎?」裴楠眸里一掠道:「想喝什麼酒?」
「xo。」
聽到此話,裴楠眸里一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酒後勁大……」
「我知道,我就喜歡後勁大的。」蜂鳥打趣道。
裴楠有些無語,突然很恨自己問她想喝什麼酒。
「好吧,但你別喝太多。」
「哈哈,現在又沒有酒,想喝都沒得喝啊。」
「有的,」裴楠頓了頓,掏出手機,撥了電話:「三十分鐘內,給我送一個水吧過來。」
裴楠掛了電話,蜂鳥傻了眼:「楠,你這是?」
「你不是說想喝酒嗎?待會我調給你喝。」
「不,不是這樣,三十分鐘時間……」從山下上來也不止三十分鐘啊!怎麼送酒?
裴楠笑了笑:「沒事,等一會吧。」
二十分鐘後。
蜂鳥目瞪口呆的看着不遠處那輛私人直升飛機,飛機緩緩朝這而來,裴楠將她拉到身邊,看着飛機徐徐降落,蜂鳥突然發現裴楠有種小題大作之感。
只是想喝酒而已,待會開車到山下喝就行了,用得着拿直升機送酒嗎?
直升機安穩的降落,從飛機上走下一些僕人,拿了一個箱子,箱子冒着白白的煙霧,一看便知裏面溫度很低。
僕人拿了幾個箱子,放在了兩人面前,打開一看,便見箱子裏裝着各種名酒,還有冰,各種調酒和佐酒的材料,如此一攤開,儼然就是一個小酒吧!
「蜂小姐,喜歡喝我調的酒,還是喜歡喝師傅調的酒?」裴楠打趣道。
蜂鳥眨了眨眼睛,看着小酒吧已在面前擺開,笑道:「既然楠如此有誠意,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
群星燦爛,萬家燈火,夜風輕拂,美景嫣然,便見山頂某處立着一小酒間,主人正調着美酒,身旁美眾在坐,互相共飲,很不雅興。
蜂鳥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她知道自己喝的都是烈酒,但她心裏鬱悶,只能喝酒調解,她知道自己今晚可能會醉得一塌糊塗,但人生難得糊塗,那惡魔不在,就放肆一下自己吧,起碼在她面前的人,還是關心她的。
蜂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只知道頭腦越來越暈沉,眼前的他變成了兩個,四個,六個……不停的疊加着,身體搖搖晃晃的就像地在震,酒很好喝,或甜或香,她的心在痛,卻有種釋放的感覺,今晚,就讓她醉死一回吧。
喝下最後一杯,蜂鳥抓不穩杯子,『叮』的一聲清脆響起,杯子摔落地上,一陣頭暈目眩後,蜂鳥醉得身體往後仰,頭上是點點繁星,漸漸模糊……
見蜂鳥緩緩倒下,裴楠心裏一緊,連忙扶着她,星光下,便見她面如桃花,粉紅通透,那櫻桃小嘴緊抿着,雙眸閉上,隱隱感覺淚光漣漣,抱着纖弱無骨,裴楠輕嘆了一聲,脫下自己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如此纖弱的一副身子,如何承受這大風大浪?如此擔起安氏一族的興亡?如何能與申氏集團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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