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陌心裏一動,語氣一凝:「是,母親,我明白了。我會快速處理好這事情。」
夏凝讓易陌離開,想了好一會,給卡羅琳打了電話:「阿蠻的情況怎麼樣了?」
「主人,她一直在跟阿心交涉。我看她好像正在決定着什麼。」
夏凝讓阿蠻做的事情是不要打草驚蛇,只是前兩天的事情已經出現了,而且阿蠻和阿心兩個人還遭到了暗,殺。與其任他倆在外面繼續『流浪』,倒不如真的打草驚蛇算了。
「將他倆帶回來。」
「是,主人。」
卡羅琳的速度很快,十多分鐘,阿蠻和阿心已經被帶到她面前。
看到阿心稚,嫩清秀的面孔,夏凝微微皺眉,有些話哽在喉嚨里,她沒有立刻開口,對卡羅琳使了個眼色。
卡羅琳會意,讓阿蠻和阿心兩人都坐下,傭人們送來熱咖啡。
阿蠻是清楚夏凝讓她過來的目的,她是有罪的人,夏凝卻讓她坐下說話,心裏更是慚愧:「嫂子,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夏凝抬手打斷,看向阿心,緩緩的說:「我是有話要問你。」
阿心手微微握緊,下意識的看了阿蠻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你喜歡阿蠻?」
阿心點了點頭。
「想和她一起走下去?」
阿心點頭。
「這幾天你跟阿蠻都探討了些什麼問題?」
阿心咬着唇,思考了一會:「我知道她想帶我回來。我知道自己有罪。」
「但你們在外面停留了好幾天。阿蠻一直爭取着時間。」
「我明白。」
「你在顧忌什麼?」
阿心手微微一緊,不由得吸了一口氣。
看到阿心的舉動,夏凝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你有把柄被人抓住是嗎?」
「不是把柄。是……」
這時候夏凝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陌生號碼,夏凝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她按了通話鍵。
「夏公爵,我們知道你將那小子帶走了。」
那小子,阿心。夏凝看了一眼阿心:「你有話要對他說嗎?」
「你什麼時候讓那小子走?」
放人嗎?夏凝嘴角微揚:「你這是威脅還是恐嚇?」
夏凝將手機揚聲器打開。
「沒有,只是告訴那小子趕快回家而已。家裏有人等着。」
聽到這話,阿心臉色一沉。
沒有人說話,氣氛一片沉寂。
好幾分鐘後,阿心緩緩開口:「我知道了。」
手機那頭那人輕笑了起來:「很乖。解決掉無相關的人,立刻回來。」
「是。」
對方掛斷了線,不等阿心開口,夏凝把咖啡放下:「你這是要動手把我們全清了是嗎?」
「!」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立刻戒備。
「阿心!」深知阿心實力的阿蠻,立刻站在阿心面前:「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執行命令?」
「執行命令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夏凝淡淡的說:「剛才手機里那個人話說得很明白。阿心這樣做是逼不得已。而且……」
夏凝直直的看着阿心:「對方的目的,就是讓你到雲凝居里,幹掉他們想幹掉的人。對嗎?」
阿心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低着頭,靜寂得讓人害怕。
第一次的,阿蠻緊張得手心出了汗,阿心的身手快准狠,要是他真的出手,在場所有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夏凝深吸了一口氣:「你的目標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殺了我,放過他們。」
「主人!」
「嫂子!」
「我讓阿蠻帶你過來,是想為你倆做點什麼。我也很清楚你那有難言之隱。你可以直接對我動手,但你要清楚,這裏是雲凝居。要是動了手,你就不可能全身而退。最壞的結果,你可能永遠都出不了雲凝居。你保護着你的秘密,就只是想活命而已。我出事,我丈夫會給我報仇,到時候不單是你,你身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毀滅。」
夏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擺在你面前的,是第三條路。把你的事情說出來,我會幫你。因為你是阿蠻喜歡的人。」
阿心閉上了眼睛,大大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唇微動:「是時候,都要結束了。」
阿心的聲音很小,眾人卻聽得很清楚。
「阿心!」阿蠻厲聲一喝:「你不要逼我出手!」
「已經超過三天了吧?」阿心喃喃的說着:「三天了,一切都回不來了吧?」
夏凝皺眉:「有事你可以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幫,到最後,這就是宿命。就是她的命。我可以……把我的把我的命還給他!」
阿心正要做什麼,突然身體一僵,直直的倒了下去。
「阿心!」阿蠻大驚失色,連忙扶起阿心:「你怎麼了?怎麼了?!」
自,殺嗎?夏凝對卡羅琳說:「速度把伍軍醫請過來!」
看着在治療室門前徘徊的阿蠻,夏凝手指輕敲着扶椅。
剛才阿心的確想做些什麼舉動,卻恰到時機似的倒在了地上。
這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
對方是讓阿心直接進入雲凝居開殺的,對方的目的達成了,阿心卻沒有立刻動手,事出突然,而且在阿心想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的時候,情況再度出現。
這麼短的時間,這麼精準的讓一個人閉嘴,除非一直被監控着。
夏凝眼眸微微一眯,想起這兩個月來消息一直攔截的事。
嫌疑人是林子語,他掌握第一手消息的速度非常快。
易陌走了過來,俯身在夏凝耳邊說着:「剛才那電話沒有找到位置。對方干攏信息很強。確定的一點,對方的聲音經過處理。」
夏凝挑了挑眉,輕輕一笑:「要是剛才動起手來,你能阻止阿心嗎?」
「那人是一流頂尖高手,我可以阻止他,但代價會很沉重。」
夏凝知道易陌話里意思:「嗯,我明白了。」
醫療室的燈滅了,阿蠻衝上前去,伍軍醫走了出來,徑直到夏凝面前:「夫人,小哥腦後被植了特殊裝置,電波頻率直接作用於腦部。只要對方機關啟動,輕則暈劂,重則直接腦死亡。我已經把裝置拿了出來,問題病人腦部受到損害,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阿蠻臉色一下子煞白!
「腦部受損是什麼情況?」
「取出裝置必定要傷筋動骨,裝置是一定要毀掉的。我們要確保夫人的安全。」
伍軍醫的意思,不管會不會危及阿心的生命,雲凝居這裏不容許有別家監控儀器存在。
「阿心腦部受損,醒來後會出現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都可能出現。最壞的結果是思覺失調,或者記憶全無。」
不讓阿心輕舉妄動,對方用了最後的死亡開關。
很像希提豐的做法。
當時她也被植入了相同的東西,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是毒藥。
「你們,把阿心保護好。除了我們的人員外,不准有第三方人員靠近他。」
「是,主人!」
夏凝看向阿蠻:「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是起碼人保住了。」
聽到這話,阿蠻眼睛一片模糊,她一咬牙,忍住即將流下來的淚水:「謝謝你,嫂子。」
「要守的話,在這裏守着他吧。不要再在外面遊蕩了。」
阿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夏凝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
卡羅琳走過阿蠻身邊,低低的說:「主人為了你親身涉險,你做事一向乾脆,談了戀愛,卻變了另外一個人。你要檢討,怎麼彌補你所犯下的錯誤。」
話完,卡羅琳面無表情的離開。
她和阿蠻都是犯了錯的人,她對阿蠻說的這句話,也是在對自己說。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心智容易受情緒影響,而她所做的工作,就是時刻保持最高警惕,隨時保持清醒理智狀態。
受過專業訓練的她和阿蠻,走到這一步,卻還是敗下陣來。
倒是讓身為主人和上級的夏凝,替她們一次次的解決問題,試問她倆還有什麼顏面說自己是別人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