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辦法讓你父親在活着的情況下,放棄千戶家族的話,」藺赤搬了條凳子,吊兒郎當地在她面前坐下,「我可以不殺他。筆神閣 bishenge.com」
繞來繞去,還是繞不過利益……現在的千戶家族,於藺赤也好,於山本松平也好,都是必須搶到手的香餑餑,而這個香餑餑現在被死死地握在千戶雄一手上。
以父親的性格,只怕寧死都不會放手。不想把脆弱流露在他眼前,姬娜垂下眼帘,讓長長的睫羽遮住眼裏的淚光。
「那你放了我吧!」姬娜低啞着嗓子,近乎懇求地說道:「你把我禁錮在身邊,等於空手握白刃,遲早要自傷,倒不如讓我離開……反正,我於你已沒有利用價值,讓我走。」
藺赤捏緊了手裏的毛巾。
其實,放她走是找到千戶雄一的最快辦法,他們總歸是父女,血脈相連,即便彼此沒有聯絡,也總能找到對方的所在。
屆時,他只需搶先一步,在她見到千戶雄一之前,殺掉他就萬事大吉。
只是這樣做,小姬娜怕是再也不會原諒他了?他惱她無心,惱她狠絕,卻不想徹底失去她,故不到最後一步,他不會用這個辦法。
「怎麼會沒有利用價值?」藺赤勾起個邪惡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神也異常熱切:「你很有價值,昨晚我過得很不錯。」
姬娜氣得咬牙,恨不得撕爛他這副嘴臉,偏偏被折騰得腰酸背痛,渾身無力,除了狠狠翻白眼,也沒有其他能夠表示自己憤怒的行為了。
兩人各懷心思,沉默地吃完早飯,期間藺赤倒是一副關切的樣,不斷地將姬娜多看了一眼的食物端到她面前,姬娜從善如流,吃得肚皮鼓鼓。
「我吃得太多了,」放下碗,姬娜站起身道:「想出去走走。」
「好啊,我陪你。」藺赤立刻毛遂自薦的換了身運動服。
期盼着他事務繁忙,脫不開身的姬娜無聲嘆息,只能由他陪着。他們沒有走遠,就在附近逛了逛。
觸目皆是東瀛常見的漂亮風景,姬娜也不是要賞玩,而是觀察四周的安保及防禦設施,但一圈走下來,她遺憾的發現,藺赤安排的地方總是這樣守備森嚴,沒有疏漏,還是只能從他身上下手。
可她已然知道,上次從他身邊逃離,是他刻意放水,並非她誘惑成功……如今,她已經讓他得手,還能有其他辦法拿到鑰匙嗎?
藺赤一看她神情,就知她在打什麼主意,雖然也想讓她吃點苦頭,但又覺心疼,於是提醒道:「快放棄吧,這兒安裝的可不止是最新防禦機制,哪怕你快如閃電,也逃不了。」
「若是硬闖,會怎樣?」姬娜問道。
「你會看見閻王。」
藺赤說着,臉色頓變,姬娜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向牆攀了過去,眼見激光啟動,下一秒就要把她射成篩子,他快步上前,狠狠將她扯下。
「你不要命了?」藺赤難得動怒,貼臉沖她大吼。
姬娜目光微紅,眼底一片濕意
:「你說過,父親與我,只能活一個。我把命給你,你放過他吧!」
「他對你來說,就那麼的重要?」重要到她可以完全置他不顧?藺赤的臉色已經黑得無法用難看來形容了。
「是。」姬娜點頭,眸光與他膠着,微有些不忍,但依然動手撕開他內心深處的傷疤:「藺赤,若你的父親還在世,你難道會自己逍遙自在的活着而不救他?」
藺赤渾身一僵,有那麼一瞬間,眼底一片血紅。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從她身上站起身,「行,你贏了。」說完,也不等姬娜反應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就大步離開了。
姬娜想追,但稍微猶豫,就失去了他的蹤跡,很快就有保鏢模樣的人前來,把她押回房間。
而這次,她連自由都沒有了,大抵是怕她尋死,保鏢幾乎是不錯眼地盯着她,甚至連去洗手間都得半敞着門。可她不會再尋死,剛才不過是激藺赤而已,她拿了自己在他心裏的份量作賭……啊,原來他說她贏了,是這個意思?
那她不止沒贏,還一敗塗地了啊!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是經不起消磨的!
藺赤離開後,撥了電話給少磯:「少磯,情況怎麼樣啊?」
「怎麼,被你老婆趕出來了?」少磯一針見血地點出了他現在的處境:「只能跑我這裏來找存在感?」
藺赤在心裏深刻地同情了俞澤宇一番,然後繼續插科打諢:「我又不是澤宇,沒有狠心絕情的老婆,再說,以藺爺的本事,誰能趕我?」
「嗤,渣男,」少磯冷漠地表達了自己的鄙視,然後回歸正題:「山本松平這邊沒有動靜,他包紮了傷口後就直接回了千戶家族,畢竟千戶雄一已經丟下地盤跑了,比起耗時耗力的去追人,當然是先收攏權利更重要。」
「那怎麼行,我還指望他把千戶雄一給逼出來呢!等着,我這就找他的麻煩去!」
少磯看着被掛斷的電話,無奈搖頭。這明顯是在女人那裏積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泄,只能給山本松平找找不痛快呢!有人要倒霉了!
「先生,藺先生來了。」
雲凝居。
讓夏凝詫異的是,早上六點她醒了過來,發現丈夫不在身邊。她想着易雲睿可能回統帥部了,但卡羅琳告訴她,易雲睿跟溫先生在談事情。
早上六點談事情?什麼事情這麼重要?
夏凝立刻簡單的梳洗好,急忙的到了二樓花園陽台,然後見兩個男人還真的坐在那裏,一邊吃早餐喝茶,一邊聊着什麼事情。
「溫先生,早晨。」她打了個朝呼,坐在易雲睿旁邊。
「怎麼起這麼早?」易雲睿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的頭:「怎麼醒過來的?餓醒的?」
夏凝搖了搖頭:「很自然的就醒過來了。」
「昨晚你看劇看到凌晨兩點,才睡了四個小時,待會回去補眠吧。」
夏凝笑了笑:「我在家沒什麼事情要忙,睡眠都是充足的,不用擔心。只是溫先生
為什麼這麼早過來?」
「易太太,打擾了真的不好意思。我本想着儘快將事情說完就離開,誰知道把你吵醒了。」
夏凝想了想:「如果我不方便聽的話,我迴避一下。」
見妻子起來,易雲睿一把握着她的手:「只是想你多睡一會而已,沒什麼要迴避的。」
「真的?」夏凝看向溫先生,溫先生點了點頭,她重新坐下:「好吧。你倆剛才在聊什麼事呢?」
溫先生看向易雲睿,得到易雲睿的眼神示意,他開了口:「理事會的人清楚易園跟古先生的事。其實理事會現在的宗旨就是希望商界安穩發展,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儘量避免戰爭。前兩天我找了古先生,也將這個想法告訴了他。」
「是嗎?那古先生怎麼說?」聽到這話,夏凝更加詫異,古洛君什麼人物,會聽理事會的勸?
更重要的是,易園跟古先生的戰爭,是時代發展需要。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場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古先生沒表態,所以我直接來找易督帥。」
夏凝看向自家老公:「那易大督帥什麼想法呢?」
易雲睿笑了起來:「這還用問麼?古洛君本來已經隱退,一大把年紀的跳出來肯定不是為了世界和平。現在的他要收手是不可能的。」
夏凝看向溫先生:「古先生不收手,易園沒有任何後退的理由。局勢情況就這樣了,溫先生是要回去告訴理事會這事情嗎?」
「是吧。理事會當然不希望雙方打起來,對誰都不好,起碼不能好好的賺錢了。」
易雲睿鷹眸微微一閃:「那理事會就只是跳出來做一下和事佬嗎?理事會的人什麼時候慫成這樣了?」
溫先生有點尷尬:「我只是替理事會傳話辦事的,理事會真正的意圖溫某暫時不太明白……」
「那就讓你們的頭目親自過來和我談。」易雲睿語氣一冷:「易園幾十年來從來不打糊塗仗,古洛君出手很狠,絲毫不念舊情,他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將易園趕盡殺絕。」
溫先生輕咳了一聲,緩緩的說:「其實我們都知道這場仗非打不可。理事會是覺得,雙方暫時沒必要這麼快動真格,再等一等吧。」
易雲睿挑了挑眉:「理事會收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訊息?」
「理事會只是希望戰爭再緩緩。僅此而已。」
易雲睿沒再說話,給妻子滿上一杯牛奶:「近段時間少喝點咖啡。」
夏凝點了點頭,喝了一口牛奶:「如果真這樣,那理事會就得用點方法讓古先生收手了。」
「已經準備着了。」溫先生頓了頓:「溫某這次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提醒易督帥的。關於計氏當家的解藥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二十天的時間交接。二十天後等待易督帥的好消息。」
易雲睿冷聲一笑:「理事會的算盤打得夠精,勸我和古洛君不要動手之餘,還拉攏了計家一把,你們這是想做幾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