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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室里只剩下顧安國和易雲睿兩個人。
顧安國喝着茶,易雲睿坐在座位上,默然不語。
「賢侄,小湯說得對,你還真是一千年都不變的寒霜臉。也難怪她一直以來都在找着方法讓你臉上多些情緒。」
「本性所至,要改變的話,有點難。」
「哈哈哈!」顧安國笑了起來:「不是不能改,看是為誰改而已。這不,小湯不就找到你的『弱點』了麼。」
易雲睿雙眸微微一掠,微微頷道:「是。」
料不到易雲睿應得這麼直接,顧安國挑了挑眉道:「賢侄果真是快人快語。好,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
「首長過獎了。」
顧安國站了起來,走進易雲睿,在原來夏凝的座位上坐下。饒有深意的看着易雲睿。
「顧部長這次來c市,是要跟下屬商量些什麼事情嗎?」
顧安國挑了挑眉。
沒錯,這次他來c市的確是有事找易雲睿商量。
這個後生,能耐大的可以!
雖然職位上他比易雲睿高,但在某些方面他還得要看易雲睿臉色辦事。
上面重點保護的人物,這『重點』二字,甚至是自己都不在其中的。
「賢侄,聽聞阿欒給你夫人帶來了不少麻煩。你怎麼看?」
易雲睿緩了緩,眸里快速掠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心裏瞭然幾分:「前幾天下屬跟夫人到醫院探望令愛,說了些話。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沒什麼看法。」
聽到易雲睿這麼說,顧安國心裏微微的鬆了口氣。
「好,那就好。賢侄胸襟廣闊,是做大事的人!顧某佩服。」
「首長過獎了。」
「咳!」易雲睿話中帶着幾分隔閡,讓顧安國有些尷尬。
「賢侄,聽聞小湯的案情有了新的發現。我這次來c市,就是協助你儘快找出真兇的。」
易雲睿臉色緩了緩:「如果儘快的話,必須要啟動那個系統。如果不用那個系統,時間可能要長許多。」
單就監控錄像這一條,也得要跟n個部門打點。再說當天晚上能不能有這段錄像,還是個未知之數。錄像到手後,還要做各種分析,這麼下去,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顧安國沉吟一會道:「如果動用系統的話,要多久?」
「三天。」
「三天?」倒是很快,快得超出他意料。
「最多三天。」
顧安國愣了愣,最多三天?!那就是說,可能一天,可能兩天……
「你要什麼權限?」
易雲睿嘴角微微上揚:「顧部長貴人多忘事了。系統一旦啟動,如果是下屬來使用的話,那就不存在什麼權利限制之處。」
聽到這話,顧安國嘴角抽了抽。
易雲睿這話不是誇大,敢情他可是系統的創始人之一!
「咳!」輕咳一聲,掩去那抹尷尬,顧安國道:「你剛才說三天可以找到真兇。我可以申請給你八十小時的使用時間。這樣可以嗎?」
易雲睿眸里掠過一抹深意:「多出了八個小時,顧部長真是慷慨。」
「呵呵呵……」顧安國輕笑着,眸里閃爍着老謀深算的光:「阿欒那不孝子昨晚跟我說了些話。他可能要去公安局一趟。哎……我老了,膝下一子一女,若若就快要跟雲逸結婚。我們兩家快要結成親家了。但我這個兒子呢,尚未成家,經此一事,他的事業成就可說是全毀了。過段時間我會跟童局長喝喝茶,如果童局長問起賢侄一些事情,賢侄……」
「首長,顧先生的事已經過去了。我跟小凝也不記得這麼多。首長放心吧。」
聽到這話,顧安國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噢……這樣子啊。好好,那是最好不過了。賢侄哪,那我們的重心,還是放回小湯的案件上吧。」
說着,顧安國站了起來:「這個老謝,不就出去解解手嘛。一個世紀那麼長!賢侄你在這等一會,顧某出去看看。」
話畢,顧安國將門打開,走了出去。
易雲睿雙眸微微一眯,端起旁邊的茶盅喝了起來。
果然,顧部長這次來c市,除了辦事,還有跟他『談判』。這多出來的八個小時使用時間,足夠讓他查清楚某些事情了。
夏凝跟在湯且瑩身後,兩人在迎賓大道里走着。兩旁的花開得很好,不時花香飄過,聞着讓人神清氣爽。
雖然湯且瑩表面上沒什麼,但夏凝心裏是有愧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無論哪個女人都受不住的。
思前想久,心內又糾結了一會,夏凝決定實話實說:「湯前輩,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嗎?」
湯且瑩一愕,轉過頭來奇怪的看着她:「生氣?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那個……」夏凝支吾着道:「就是關於那個照片視頻的事情……前輩……」
「噢,這件事情哪。」像『恍然大悟』似的,湯且瑩停了下來,伸手拍了拍夏凝的肩膀:「那些照片和視頻剛曝光時,實話說我真的很怕。但很快的,我像放下了千斤擔子一樣。一身輕鬆。」
聽到這話,夏凝詫異得目瞪口呆!發生這樣的事情還一身輕鬆?!
湯且瑩緩了緩,輕嘆了一口氣。神色凝重了幾分。像是想着許多事情。
這一瞬,夏凝從湯且瑩臉上讀到了半百老人的滄桑。她一下子意識到,這事情後面牽涉的東西太多,太多。
「小凝,有些事情我不能直接對你說。但我能簡單的告訴你一些事。」說着,湯且瑩手往旁一指:「當時的我,年輕得就像這花一樣。年輕什麼都好,我有着很多追求者。在眾多追求者中,我愛上了其中一個。他身世顯赫,位高權重。對於當時的我來說,他那麼的高高在上,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這麼一位大人物,卻是對我紆尊降貴。給我他所有的愛。那段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裏,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說到這裏,湯且瑩嘴微微笑着,眸里一片柔情,可以想像當時是何等的甜蜜。
「可是好景不長。這麼一位大人物,必定是不少名媛貴女追求的目標。當時的我很年輕,心計不及別人。然後就『中招』了。被人拍下了那些照片和視頻。事情發生後,我怕得誰也不敢說。更是不敢告訴他。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是這麼的不堪。」湯且瑩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切的惡夢都是因為那事起。
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他跟她就不用繞這麼大的圈子,錯過了幾十年的時間。
「前輩,我想他是不會介意的……」
「他是不介意,但我介意。他前途無限,怎麼可以因為我而蒙上污點?我會阻礙他發展的。」是的,她會成為他前路中最大的絆腳石,她愛他,怎麼忍心看他因為她事而受千人所指!
「這事情,我一直不敢對任何人說。這幾十年來,對他的話,我是故作冷漠。為了讓他不再愛我,我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說到這裏,湯且瑩手握成拳,極力控制着內心的激涌。好一會才穩着了情緒,嘴角卻是噙着一抹笑:「沒有我在,他成功了。我真的好開心。但是他好傻,我對他那麼刻薄,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我。傻啊,真的很傻。」
可以想像,一對愛侶互相傷害,那是多麼悲痛的事情。夏凝心有所觸,要不是被逼到盡頭,誰會對最愛的人出手?就算出手,也是為他好而已。
她能理解湯且瑩的心情。這幾年來,她身上發生了不少事情,她不止一次想離開易雲睿。要不是易雲睿的堅持和執着,也許他跟她就這麼兩不相見了。
「現在事情曝光了,他也知道了。也明白了我的苦衷,」說着,湯且瑩轉過身來,握緊夏凝的手:「話說回來,我是真的要感謝你的。這擔子我背了幾十年,一下子御了下來,真的很輕鬆。」
夏凝皺着眉,對上湯且瑩如釋重負般的笑容,她還是很擔心:「前輩,那你打算怎麼做?」
光是御下來就行了嗎?湯且瑩跟那個人會怎麼樣?會不會在一起?還有,湯且瑩還未回應事件呢。如果事情涉及到這個男人的話,湯且瑩該如何回應事件?
後續工作,還是挺複雜的。
「怎麼做啊……」湯且瑩歪了歪頭道:「他已經幫我想好了。我也考慮清楚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噢,事情已經有解決辦法了,夏凝心裏輕鬆了些。
「前輩,那你跟那個男人會不會在一起?」
湯且瑩眨了眨眼睛,調皮道:「誰知道呢!都幾十歲的人了,隨緣吧!」
隨緣,隨了半生的緣。
「小凝,你老公可不是一般男人哦,你可得看緊他。雖然你跟他結了婚,還有了小寶寶,但競爭還是很大的。很多女人都不會死心的。所以你也得看緊自己,不要讓意外發生。不要步我的後塵,哎呀,前輩不是在嚇你,你不要多想。」
夏凝笑了笑道:「前輩這是為我好,我知道的。」
湯且瑩說得對,這個問題是得要注意。她現在跟易雲睿可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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