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還處在激動的心情當中,看着萬悔,說:「今日有幸見到萬先生,東方希望能和萬先生就學術方面交流一二。」
其實東方白早就聽說林雨晴在看中醫,他只是看了眼方子,覺得沒什麼問題,便沒再留意。如果他能細心點的話,也許現在兩個人現在就能暢所欲言了,而不是像現在這麼拘謹。
可是萬悔對東方白卻並不熱情,只是客氣地說道:「抱歉,我已經老了,沒什麼心思在學術上。每天只是教教徒弟,連病人也基本由學生們診治。」
雖然被拒絕,可是東方沒有懊惱,仍舊像個喜歡明星的粉絲一樣,雙眼放着光。
東方白覺得,既然萬悔來探望真真,那說明他和林雨晴的關係比較好,便決定從雨晴這邊展開公關。
扭頭看着林雨晴,那閃亮亮的眼神讓林雨晴心裏一突。
「雨晴,有萬先生在,你的病肯定會有起色的,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呃……
林雨晴似乎猜到東方白的心思,有些別捏地笑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跟着他誇讚萬悔?可是看萬悔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那些好聽話他也不會在乎的,如果說不好,還有可能惹怒他。可什麼也不說,似乎也不合適,好像自己連這點小事都不幫東方。
哎,真是難辦呢。
就在林雨晴頭大的時候,萬悔向東方白笑道:「對了,你們的公寓不是被燒毀了嗎,如果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去我的醫館暫時落腳。我那地大人少,只有幾個徒弟住在那裏,還算清淨。而且,在那裏也方便給雨晴治病,你好好考慮下吧。」
「我……」
還沒等林雨晴開口,東方白便替萬悔遊說道:「雨晴,我覺得你真應該好好考慮下萬先生的建議,你的身體這的不能再拖了,必須認真治療。」
「可是……」
「沒有可是,你就快答應了吧!」
看着東方白快急出汗的樣子,林雨晴真覺得好笑。能讓一向冷靜的東方白焦急成這幅樣子,還真是難得一見呢,付妮今天怎麼沒來?可惜了呀!
林雨晴忍不住笑了下,說:「好了好了,我會好好考慮下的,行了吧?」
聽林雨晴這樣說,東方白異常興奮,回身就要和萬悔說什麼,便被萬悔打斷了。
「今天很高興遇到東方醫生,有機會,再與東方醫生詳聊。只是一會兒我還有事,便不久留了。」
見萬悔要走,東方白心生不舍,但也不好唐突了人家,只得客套了幾句,想送萬悔出醫院。
而就在這時,東方白的同時叫住了他,說急診室有位病人突然出血,需要東方白去看看。
沒辦法,東方白只得匆匆去了急診室,而送萬悔離開的任務,就落這裏炫兒身上。
「炫兒,你送萬爺爺。」
「哦。」
一直沉默的炫兒從椅子上跳下來,站在萬悔身邊,仰頭看着他說:「萬爺爺,我送送您。」
本來,萬悔是想拒絕的,可是看着炫兒那似曾相識的眼睛,萬悔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兩個人前後離開了病房,炫兒沉默地走在前面,萬悔看着他小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小傢伙,你有心事?」
回身看了眼萬悔,炫兒問:「很明顯嗎?」
萬悔笑着點點頭。
重重地嘆了口氣,炫兒小大人似的說:「哎,想裝成若無其事好難啊,媽咪肯定要為我擔心了。」
聽言,萬悔快走幾步,站在炫兒身旁,笑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把心裏的事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到你什麼。」
炫兒本不想告訴萬悔什麼,可是萬悔的聲音很慈祥,讓炫兒無端地產生信任感,想了下,便說:「這件事我告訴爺爺了,你能不和別人說嗎,特別是我媽咪?」
「當然,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抿了下唇,炫兒說道:「我想去找我找爸爸。」
這是萬悔第一次聽到孩子們爸爸的事,覺得很好奇,便問:「那你爸爸在哪裏呢?」
「不知道,」炫兒有些無力地搖搖頭,說,「凱楓叔叔說,他有辦法找到我爸爸,可是需要我的幫忙。」
「雖然可能會有危險,可是我一點都不怕,因為只要找到爸爸,他就會保護我們了。」
「爺爺你知道嗎,媽咪很想念爸爸,看着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誰讓我現在是家裏唯一的男人呢。」
雖然炫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萬悔從他的眼裏看出渴望。即便炫兒用無所謂的態度遮掩着,也藏不住對父親的渴望。
「炫兒,能說說你爸爸是什麼樣的人嗎?」
炫兒想了下,撅着嘴說:「我爸爸……是個很差勁的爸爸!」
萬悔沒想到炫兒會這樣評價自己的父親,突然懵住了。
自己的兒子,是不是也會這樣評價自己,一個……差勁的父親?
炫兒沒留意到萬悔的發呆,仍舊抱怨着:「雖然他做父親很不合格,可誰讓媽咪愛他呢,我這個做兒子,只能忍着了。我不想媽咪難過,就費力一點,還是把他找回來吧。」
側身笑看着炫兒,萬悔說:「其實,你也很喜歡你爸爸的,是不是?」
「我才不喜歡他呢!自大,脾氣又不好,還總是喜歡欺負我,這樣的父親真是不怎麼樣!」
炫兒像是背誦課文一樣,數落着蕭銘揚的缺點。可是說完之後,自己又垂下頭,神情落寞。
瞧炫兒這幅樣子,萬悔笑道:「就算他再不好,你還是有一點點想他的,對不對?」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有一點想他了。」炫兒聳了下肩膀,說,「如果我一直沒有爸爸的話,也不會多想念。可是自從他闖入我們的生活之後,我似乎習慣了他的存在。現在又消失了,心裏也挺不習慣的。」
瞧炫兒不服輸的樣子,萬悔拍了拍他的頭,說:「還真是個倔強的孩子啊,我相信你遲早會找到你爸爸的。」
把心裏的秘密說出去,炫兒感覺好多了,他抬頭看着萬悔,認真地說:「我很信任你,才把秘密告訴你。可是今天的話,千萬不能和別人說哦!」
「放心吧,我都已經答應你了,就絕不會反悔的。」
「一定哦!」
「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