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忙原計劃是躺在地上等到警察來的,不過在服務員異樣的目光中,只堅持不到兩分鐘就爬了起來。心理素質比碰瓷的老大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沒多大功夫,茜姐和沈思南就沖了進來,見眾人都沒事才算放下心來。她們倆被安排在串店對面的居民樓上拍照攝像,遠距離正好俯瞰串店,白老虎這幫人下車、砸店,到最後抬着電視逃跑都被完整的拍了下來。當然,角度的關係,劉忙在店裏欺負白老虎則一點都沒拍到。那個位置是劉忙特意選的,如果沒有確鑿證據,白老虎幕後的那個靠山還未必扳得倒。現在證據確鑿,加上有沈思南的媒體報道,整個事件大白於天下,不信那個幕後的靠山還能翻出什麼浪來,不被波及就算他便宜。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有了之前的鋪墊,這次出警很快,之前的小警察客氣多了,不過劉忙比他還客氣,哭喪着臉求饒,「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後台這麼硬,前天言語上剛剛衝撞了您兩句,今天店就又被砸了,我不懂事,您就饒了我們吧!」這大帽子一扣,小警察差點沒跪下。沒等拍完現場,門口就又被街坊們圍住了,群情激奮,異口同聲地聲討白老虎。之前還算有情可原,但這次白老虎親自帶隊,人證物證俱全,說什麼也跑不掉了。
當天晚上,沈思南拍的那段視頻就上了當地的晚間新聞,在輿論的壓力下,全市掀起了一股打黑熱潮,公安機關雷霆出擊,各地城狐社鼠落荒而逃,市民拍手稱快。風口浪尖上的白老虎理所應當地被抓了典型,雖然他及時送來了賠款,而且劉忙也沒給在電視的問題上給他加碼,還是被從嚴從重判了7年。不過南市派出所並沒有人受到波及,相反,他們雷霆出擊,果斷打擊黑社會犯罪,反而集體受到了上級嘉獎。
白老虎顯然是被放棄了,雖然處在敵對立場,但是劉忙還是覺得量刑略重,如果說他們是黑社會犯罪的話,那簡直是對黑社會的侮辱,整個南市收的保護費還不夠餵飽一個貪官的。如果僅僅是敲詐勒索的話,判個三年五年到頭了,不過趕上了這陣嚴打風,也算他倒霉,其實想想,陳大全一個耳光就判了8年,算起來白老虎也不算冤枉。
白老虎的倒台引起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南市的這幾趟街形成了一個地下暗勢力的真空地帶,各支小股勢力都想在這塊蛋糕上分一杯羹,不過聽說白老虎在大全這栽了大跟頭,所以也都不敢輕易染指。大全挾扳倒白老虎的餘威,憑藉和各商家的關係,也混得風生水起,想染指這幾條街的小幫派,都先跑到串店來探探大全的口風,都被大全以最近風頭太勁為由,把他們都勸了回去。有幾個不信邪的,剛一露頭就被派出所拿了人頭。其餘混混驚出一身冷汗,都說大全仗義,自此,南市再也沒有白老虎的名號了,取而代之的是陳大全,號稱仁義大全。
對於白老虎覆滅這件事,江湖上流傳着好幾個版本兒,一種說是他得罪了誰家的公子,被人家一個電話給送了進去,另一種是說大全背後有一個很硬的靠山,放話出來要白老虎的小命,他去自首是為了躲災。也有消息靈通的,知道大全才出來幾個月,之前因為傷人被判過八年,越傳越邪乎,無論哪種說法,都讓劉忙很滿足,頗有一些「哥早已不在江湖,江湖上卻流傳着哥的傳說」的感覺。
劉忙的傳說不僅流傳在江湖上,校園裏同樣在流傳,作為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幾天不見人影,究竟是被學校勸退了還是被打住院了?眾多猜測,五花八門,沒人知道劉忙沒來僅僅是簡單的逃課。
去迎接女英雄,或者處理小店被砸等事情的時候,劉忙常常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學生的身份,從而引發的後果就是,回到學校後要應對各方面的麻煩。班主任老盧是用一條玉溪打發過去的,理由是要去乾乾「私活」。行賄之後劉忙涉險過關,而作為一個月收入才700多的受賄者,還真沒有底氣義正詞嚴地教訓兼職賺美元的學生,工作重要還是學習重要?老盧都有點猶豫了。
「唉,好歹你是班長,總不能三天兩頭說不來就不來啊?」老盧憋了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那我不幹了,您別為難。」劉忙眼睛都沒眨一下,這個班長當的,不但一點特權都沒有,每天女生圍毆自己的時候也從沒想起過這還是位班幹部,說給留點面子!這個班長,劉忙早就不想當了。
「別賭氣,以你在班裏的威望,做班長是最合適的,開學這麼久了,你也別代理班長了,回頭我宣佈你就正式班長得了。」
賄賂果然有用啊,可是,盧老,我不是這個意思!劉忙急道:「盧老,我沒賭氣,我是真不愛當,軍訓的時候就讓您把我拿下了,考慮到還是代理,當也就當了,現在還要給我轉正?我肯定不能幹,您現在就得給我撤了——對了,班長不是得我們自己選舉嗎?」
「呵呵,非得走個形式,也好,回頭等運動會開完,班會上正式選舉!」
選舉怎麼就變成形式了?他媽的怎麼就變成形式了?的確,如果劉忙參選的話,結果肯定是不言而喻的,不過為什麼連一個開明的老教師都會認為選舉是個形式?
「盧老,我作為代理班長,組織這次選舉責無旁貸,不過作為組委會成員,肯定是不能參選的。」
老盧喝了口茶,翻了翻眼睛,突然一副「一口鹽汽水噴死你!」的表情,「你給班級弄成這德行就像拍拍屁股走人?班級門口黑旗掛了好幾周了,你說不當就不當了?讓誰給你擦屁股?自己作的爛攤子自己收拾!」
敢情老盧心底的怨念也很深啊,不就是掛個黑旗嗎?又不是白旗,這說明我們班級沒有投降,相反一直在抗爭。劉忙也在抗爭,班長說什麼也不能幹了,幹部當時間長了會折壽的,現在紀委查的還嚴,當幹部壓力很大的。最後和老盧達成協議,堅持到新班長選出來之後再卸任,而班長的選舉,要在運動會之後,也就是說,運動會的亂七八糟事情,還得堆到劉忙肩上。
學校這邊對付過去,同學那裏就更容易了,劉忙甚至連編都不願意動腦,第一個來問的,哦,我病了,第二個順口就說出去玩了,轉個身的功夫,就變成被外星人抓走了。深層語言翻譯過來就是,關你們屁事?
學校的生活就像一部劣質、拖沓、弱智的國產肥皂劇,日復一日重複的生活,偶爾落下兩三集根本不影響後續的觀看。劉忙不愛看肥皂劇,不喜歡被弱智的情節牽着走,在被迫觀看時總會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然而校園生活這部不得不看的肥皂劇,在刻意改變情節、製造懸念的努力下,還是略微有一點吸引力的,比如說那個一見自己就臉紅瞪眼的麻辣燙西施。
之前連續幾天的騷擾,已經讓楊柳依養成了習慣,她幫媽媽賣麻辣燙的時候沒人鬥嘴總好像缺了點什麼似的。一天沒來,兩天沒來,已經連續三四天了,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他不敢來了吧?後來發現有人議論,劉忙一直沒來上學,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也真是讓人擔心。
自從劉忙出現,媽媽的小攤子生意就火了起來,原來四張桌子都稀稀拉拉的,現在增加到八張桌子都忙不過來,排隊的都能把路堵死。別的時候不算,光是大課間這一段,就能賣上一百多塊錢!媽媽雖然操勞了些,但晚上回家看她算賬的時候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
和往常一樣,楊柳依手裏雖然不閒着,但眼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往校門的方向張望。她不知道,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正趴在後院牆上看着她呢。
從背後的角度,楊柳依的楊柳細腰最為搶眼,柔弱的雙肩,平滑的背部……劉忙都不知道人家穿着衣服自己是怎麼看出平滑的,反正在他眼裏楊柳依繫着的圍裙都讓他看出了女僕裝的效果。
就憑這個透過現象看本質的x光眼睛,劉忙看出點別的問題,麻辣燙攤子左邊的餡餅王和右邊賣飲料礦泉水的老太太眉來眼去的,對面抻麵攤子的老闆眼睛也滴溜溜亂轉,賣冷麵的本來在街那頭,今天也往裏湊合,炸香腸的也把三輪推了過來。
小販們一點點往麻辣燙攤子這聚集,也不說話,不大工夫就把小攤圍了個水泄不通。最開始楊柳依母女倆還沒覺得什麼,可一抬頭發現,自己已經被圍上了,甭說顧客進不來,自己想出都出不去。
校園后街的這個所謂的夜市嚴格來說是屬於非法佔道經營,不過擺的時間久了,也就成了些規模。這趟街算不上主幹道,也談不上什麼阻礙交通,而且周圍居民想買點什麼也方便,就這樣民不舉官不究的生存了下來,久而久之,形成一個奇怪的局面,稅務來收稅,城管來收攤。有的時候剛把稅務局的應付過去,城管局的又來了,歸齊之前的稅錢白交了。要不是有學生作為客源托着,這所謂的夜市早就黃了。
這夜市上的小販,尤其是賣吃的,就指着礦中的學生呢,本來生意做得好好的,突然之間,顧客少了好多,全都跑到麻辣燙她家排隊去了,那邊站排把馬路都堵上了,而自己這邊蒸好的包子都賣不出去,肉餡都要餿了,你說氣人不氣人?人家原來四張桌子,現在八張桌子都滿着,這幫學生寧願餓着也要排隊,她家不就是有個漂亮的姑娘嗎?小小年紀就讓出來拋頭露面,真不要臉!
一肚子氣,怎麼看她們都不順眼,這次賣混沌的出主意堵她家,俺們也跟着!不就把車往前挪一下嗎?我做不了生意大家都別做!
參與的小販大都是這種心理,你一個下午賣上百塊,我們就賣二十來個包子,憑什麼啊?不過心裏不平衡歸不平衡,但要說這事是講不出理去的,顧客愛吃什麼誰也左右不了,所以這些小販都雙眼望天,哪個也不和楊家母女對視。
楊媽媽心裏哪能不明白?這是犯了眾怒了,可是自己沒偷沒搶,不就加桌子的時候多佔了點地方嗎?這買賣剛好了幾天,怎麼辦啊?
沉默了足有五分鐘,楊媽媽終於鼓起勇氣,走到餡餅王面前,「大哥,大夥這是怎麼了?都這麼圍着,把路都堵住了,怎麼做生意啊?」
餡餅王像沒聽見一樣,扭頭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楊媽媽見沒有用,又轉向賣飲料的張婆婆那裏,低聲下氣的問道:「張嬸兒,今天大夥這是怎麼了?您歲數大,您和我說說?」
張婆婆也沒敢說話,把身子一轉,拿眼睛偷偷往賣餛飩的周大嫂那瞄。
楊媽媽明白了,帶頭的是餛飩周。讓過張婆婆,想從桌子和三輪車之間擠到餛飩攤兒前面,可是餛飩周根本沒給這個機會,眼睛一瞪,把車往前一頂,直接把楊媽媽攔在了裏面。車子頂的猛了一點,楊媽媽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還撞到了一張桌子,桌上的方便筷子撒了一地。
「媽!」楊柳依見狀趕緊跑了過去,把母親扶了起來,楊媽媽摔的倒是不重,只是擦破了點皮,但心中委屈,眼淚還是止不住掉了下來。出來做擺攤兒買賣的,都不容易,稅務局來要錢,城管局來砸攤,誰要是有法子也不原因在外面風吹雨淋的,大夥平時處的都不錯,可是今天……突然間就換了一副嘴臉,就跟不認識一樣,真是讓人心寒。
「依依,收攤兒吧,咱不賣了!」楊媽媽在楊柳依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心灰意冷道。
劉忙日記:
1、選舉是怎麼變成形式的?毛主席發明了「等額選舉」,搞出一個候選人也要讓大家選一下,這麼嚴肅的事情,後來怎麼就變成形式了?
2、我的班級門口掛着一面黑旗,雖然有人因此說我是新黑五類,但我不在乎,如果白旗代表投降,那黑旗則代表抗爭,至少我在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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