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黨英不是想刺殺自己,劉忙總算把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可喜可賀啊,又多了一個好妹妹。」此時張向東的祝福帶着滿滿的惡意。
劉忙沉着臉,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哪是妹妹啊,這是活爹啊!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劉忙掰着手指頭算了算,現在至少三個了,這是要成為妹控的節奏嗎?
豆豆還好,人家基本上不用自己操心,現在補助下來了,人也開朗了許多。臉上痘痘因為喝啤酒的緣故,也幾乎不見了,露出光滑潔白的小臉蛋兒,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什麼都好,就是酒量不見長,原來一杯倒,現在還是一杯倒,只不過倒的姿勢優雅了一些。
可剩下這兩位就要命了,黨英是孤兒,無依無靠,非要死乞白賴的跟着自己。楊冰雖然不是孤兒,現在也和孤兒差不多了,五六歲的小姑娘,實在沒法說撒手不管。
養孩子,可不是給她們飯吃那麼簡單!
教孩子,也不是讓他們做題那麼簡單!
都說喜當爹苦逼,劉忙感覺自己喜當哥一樣苦逼!人家喜當爹的,至少還能落個媳婦呢!自己這哥當的,連個嫂子都沒有。
旁邊張向東,看不得劉忙愁眉苦臉的樣子,出言提醒道:「忙少,咱是不是該走了?這地方不大安全。」
倒不是安全的問題,但房子不是自己的,待着總是不踏實!不過這倒提醒了劉忙,剛剛敲門的人是誰?
敲門時,張向東按住了門把手,他在門鏡里看到了來人。不過張向東並不認識蔣副市長。劉忙之所以想到追查敲門者的身份,正是因為他很有可能是楊冰的父親。
楊冰是單親家庭,母親楊穎欣在精神病院,估計一時半會出不來。媽媽這邊也沒什麼親屬,否則楊冰也不至於沒人管。小保姆回老家去了,這時候更不可能回來。敲門者知道鑰匙藏在鞋櫃的舊鞋子裏,他和楊穎欣的關係肯定不一般,最有可能的就是來者是楊冰的親生父親。
蔣副市長?
上次劉忙看到蔣副市長的照片,心中就疑慮重重。要不是小楊冰過來打斷,恐怕當天就差個水落石出了。來人到底是不是蔣副市長?蔣副市長究竟是不是楊冰的生父?
以楊穎欣的身份和地位,能讓她甘心當小三的人可不多,而蔣副市長剛好是其中之一。另外,她能夠主政網戒中心,得到市裏的支持,這裏面也有蔣副市長的影子。劉忙跑到楊穎欣的書房,調出了小楊冰在教育局文藝匯演時留下的照片,讓東哥辨認,東哥一拍大腿,就是他!
真相已經浮出水面,楊冰的生身父親應該就死蔣副市長沒錯,楊冰不應該叫楊冰,她應該叫蔣冰才對!
想要證實這件事很容易,通過楊穎欣的通話記錄,很容易就找到了蔣副市長的那個備用電話。教育局文藝匯演那兩天,兩個號碼通話最為頻繁。
劉忙坐在電腦前,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應該錯不了。
再查那個對方那個電話,那個號碼是全球通,沒有任何身份信息。
只能驗證到這一步了,如果再往下驗證,其實也簡單,只要撥通那個號碼就行。
劉忙把那個號碼記了下來,存到手機里,添加聯繫人:蔣副市長。
楊冰的爸爸找到了,可是黨英怎麼辦?
這時黨英站起來抗議,「我不姓黨了!我要跟着你姓劉!」
劉忙一捂臉,這尼瑪真要走鄉村路線嗎?哎?對了!劉忙眼珠一亮,「妹子,我想到個響亮的名字,你覺得,龍英怎麼樣?」
「龍英?」小蘿莉歪着頭想了想,似乎真的高大上了一些,聽着就像騎士。
劉忙壞壞一笑,記得我們敬愛的龍校長好像沒有孩子!
龍大牛,別跑,我送你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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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記者的稿件被壓下了。
劉忙的一份大禮送了兩個人,一份送給了王劍鋒,一份則送給了沈思南。
王劍鋒的這份大禮,並沒有親手拿到,反而被陽奉陰違的朱所長搶了個頭功。而沈思南是親自來取的這份大禮,可是這份禮物,她的主編不讓拆。
省內幾家報紙都對這次打拐案件進行了報道,內容大同小異,《警方雷霆出擊,四名嫌犯落網》,要麼就是《打拐辦的第一份成績單,四名嫌犯落網,兩名嬰兒獲救》配的都是家長痛哭流涕的照片,把讀者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然而沈大記者則另闢蹊徑,她是眾多媒體中第一個到達現場的,而且也最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劉忙的情報說兩個孩子就在那個農家別墅里,而警方已經趕到,卻遲遲不見部署,也不知道在等待什麼。直到賭場裏面的人全部撤出,朱所長才帶人進別墅搜查——那還搜查個鬼啊?
所以沈思南的報道並不是頌揚,而是質問,懷疑!為何警方要等到裏面的人跑了再去抓人?抓到的嫌疑人是犯罪團伙的主謀還是棄子?之前跑的那些是什麼人?他們對拐賣兒童的事情是否知情?而朱所長私放嫌犯,又是為了什麼?報道配上了她拍攝的獨家照片,照片中幾個從別墅方向過來的混混,和警車擦身而過。每個混混身上都拿着東西,跟搬家一樣。
這份報道一出,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不過省委宣傳部早就下令,這種弘揚正能量的報道,都以官方的稿源為主,禁止媒體私自解讀。
沈思南氣的把飯盒都摔了,這就是尼瑪的正能量!
報道稿件和照片被她用email傳給了國外的媒體朋友,宣傳部管得到國外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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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忙毀屍滅跡的這一夜,楊柳依也沒合眼。
這一夜她是在警察局過的。
看到父親被人挾持,楊柳依並沒有衝過去,而是非常冷靜的選擇了繼續跟蹤,終於,被她找到了地點。
碧泉宮。
不知道父親做了什麼事了,這明顯是黑社會的綁架。楊柳依有心找劉忙幫忙,可想了想還是算了。有事應該找警察,而不應該找劉忙。
其實此刻劉忙正在車裏蹲守呢,位置離碧泉宮不過兩三公里遠。
楊柳依一口氣跑到了北城派出所,已經晚上了,大部分民警都不在,只有少數值班警察在應付110的派警。
今天坐在所里值班室的是剛從警校畢業的警員白煥。初來乍到,也沒什麼根基,所以值班這種苦差事就落到了他的頭上。晚上**點鐘,還沒到睡覺的時間,白警員正在半導體裏聽單田芳播講的評書,正聽到三月三亮鏢會的精彩回目,就聽咚咚咚腳步聲響,然後一個女子聲音傳來,「警察叔叔,我要報案!」
白煥今年才剛滿20歲,當了警察這輩分蹭就上去了,就連這十七八的少女都叫自己叔叔。評書正聽到節骨眼上,實在不願意分心,他眼皮都沒抬,隨口問道:「什麼事?」
楊柳依一臉焦急道:「我爸爸他,我爸爸他被人綁架了!」
「綁架?」原以為是什麼丟錢包、遇流氓之類的小事呢,沒想到是綁架!白煥這才抬頭看眼前的女孩兒,這一看不要緊,也不管什麼童林童海川了,趕緊把半導體放下,兩隻眼恨不得從對方身上剜下來兩塊肉。
這女孩兒太漂亮了!
「來,你詳細說說是怎麼回事?」
楊柳依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白煥像是沒聽夠似的,翻過來掉過去的詢問各種細節。和楊柳依足足聊了半個多小時,電話、家庭住址全記下來了。
「警官,您別光問我,倒是派人去救我爸爸啊!」
白煥心說就我還派人呢!值班室坐着的能指揮的了誰?你見過哪個領導親自當前台?
「你這個案情比較複雜,涉及到方方面面,我不能擅作主張,這樣吧,你坐在這裏等一下,我去給你請示一下領導。」
別說,今天領導還真在!朱所長帶隊破獲了拐賣兒童的案件,雖然被劉忙揍了一頓吧,但心情還是不錯的。抓獲的人販子已經送到市局去了,倒是不用所里審訊。不過朱所長臉上還有劉忙留下的手印呢,回家不好跟老婆交代,解釋不好,那邊老婆還得給扇一個,索性留下值班吧,萬一市局領導要是來電話詢問案情呢!這不正是表現的機會嗎?
新來的小白敲門進來報告,說有人報案。
也不知道這幫警校分配來的傢伙有沒有腦子,有報案的就給記錄不就完了?這事也得請示?
「朱所長,案情比較複雜,報警人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被人用刀逼着,帶進了碧泉宮,而且她要求我們出警,跟她去碧泉宮救人。」
哪?碧泉宮?
那不是凡子罩的場子嗎?操!這小子光知道給我惹事!
劉忙日記:
1、孩子被警方解救,這是正能量,孩子找不到,則是負能量。逆行者,正能量,危險品倉庫為什麼離居民區那麼近?負能量。我們一味的弘揚正能量的時候,到底掩蓋了什麼?
2、養孩子,不僅僅是餵飽,教孩子,不僅僅是灌輸!如果吃飯就能長大,那要父母幹嘛?如果做題就能成才,那要老師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