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冷少的貴妻 第七十一章驚人的發現

    唐黛下了車,望着眼前低矮的房屋,下雨後未乾的泥水坑,感嘆道:「也不知道紀銘臣為什麼要讓我來這裏!」

    這個地方,是比老城區更要古老破舊的地方,破舊到甚至沒有一棟樓房存在,全都是低矮的平房,不知存在了十年還是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很多房屋倒塌後,並沒有再蓋,而是用彩鋼板搭成簡易的房子,繼續住。

    這裏連水泥地都沒有,只有最原始的土路,一下雨可想而知。

    每個城市都有一處破舊的地方,因為這裏不遠處化工廠林立,那特殊的臭味時不時會瀰漫到這裏,使天空都染着一片陰霾,有些錢的誰會住到這兒?所以這是被放棄規劃的地方。

    而在這裏住的人,更是社會底層再底層的人,也是流浪漢和乞討人喜歡聚居的地方。

    唐黛略略地想了一下,覺得和案子有關的人,沒有要出現在這裏的必要吧!

    一輛破舊的捷達駛了過來,車窗落下,紀銘臣遞出一個袋子,對她說:「趕緊套上,我們加快速度!」

    唐黛拿過袋子,看了一眼,裏面是衣服。

    她拿出衣服,傻眼了,問他:「你從哪兒淘換來的破衣服?」

    黑色的大衣,大概是八十年代的款,上面還有疑似年代的泛白,看着讓人噁心,這上面不知藏了多少細菌,她真不願意穿!

    「你穿成這樣,進去先被圍觀了,行了,這衣服是乾淨的,快點吧!」紀銘臣不耐煩地催促道。

    唐黛鬱悶地穿了衣服,看到裏面還有雙勞動布鞋,破舊不堪不說,邊沿都被磨破了,她沒說什麼,皺着眉穿了,然後戴上年代感的眼鏡,還有個破牛仔帽,這下偽裝好了!

    高坤和唐乙自然也穿上紀銘臣後遞來的衣服,這下紀銘臣下了車,說道:「咱們走進去吧!」

    紀銘臣一下車,唐黛頓時樂了,這傢伙穿的八十年代舊西服,下面褲子還短一截,露出髒兮兮的白襪子,他戴上頂和唐黛差不多的破帽子,沒理會她的笑,看着遠方說道:「就當是你大小姐體驗基層生活吧,看看這城市裏,還有這麼一群人的存在!」

    唐黛走過去,站在他身邊,說道:「你發現了什麼?」

    「王英綱!」紀銘臣轉過頭看向她,低聲說了一句。

    「王英綱?」唐黛眉頭一跳,這可是殺人的第一嫌疑人啊!

    「不錯!」紀銘臣點頭說道:「王英綱作為晏家的家庭醫生,也喜歡做一些善事,那麼他做的善事,就是定期到這裏義診,免費送一些便宜的藥!」

    「他有基金會的支持嗎?」唐黛不解地問道。

    「沒有!」紀銘臣肯定地說,後面他話音一轉,說道:「但是……」

    「你就別賣關子了!」唐黛氣道。

    「好吧!我就一直在想,他做義診這沒什麼,可是那些藥,便宜的也沒有什麼,但是……」紀銘臣說着,拿出一張照片給她,說道:「這是義診時的照片!」

    唐黛拿過來,先驚問道:「這麼多人?」

    「不錯,這片地方有多大?一間房子裏又要擠多少人?他們這些群體,有了病大多都是能忍就忍了,根本不可能去醫院看病,所以他們有病也是拖着,等王英綱來的時候看,所以人會非常的多!」

    說罷,他又繼續說道:「昨天王英綱去參加完會議,過來義診,我的人悄悄跟蹤他,拍下了這樣的照片!你說看這麼多人的病,免費的藥,要花多少錢?」

    唐黛想了想,問他:「你的意思是說,他有額外收入?」

    「不錯!我們查他的時候發現,他其實是個很節儉的人,沒什麼特殊愛好,所以平時花錢的地方不多,但是他的錢花的非常厲害,幾乎是月光族,我就在想,他是不是因為義診買藥,把錢都花光了?於是我們進行了細查,發現了他的一個秘密賬戶!」

    紀銘臣說罷,轉過頭神秘地看向她問:「你知道有多少錢嗎?」

    「多少?」唐黛問道。

    「賬戶流水,一百萬!」紀銘臣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目光忽地轉冷,犀利無比。

    「一百萬?都花出去了嗎?他要這麼多的錢幹什麼?」唐黛看着照片說道:「即使都為了義診,也用不了那麼多是不是?」

    「昨天會議我們查了,沒有什麼發現,今天就是這裏了!」紀銘臣說罷,抬起腿說:「走吧!注意這裏都是泥,別踩進去!」

    唐黛小心地繞開水坑,可是別的地方還是泥濘不堪,不僅是鞋上,就連腿上也被濺上了泥。她一邊走一邊說:「如果王醫生不是另有所圖,我當真對他另眼相看了!」

    「我的人在這兒盯了好些天,發現他專門義診的房屋附近,並沒有人盯着,所以我才敢帶你過來,表面看起來,他真沒什麼問題!但對於我們來講,不能放棄任何一個線索!」紀銘臣說着,轉過頭說:「小心這裏,看起來幹了,下面可都是泥!」

    唐黛意外地問:「你對戶外生存很了解?」

    一旁的董奇偉笑着說:「我們頭兒可是連無人區沙漠都去過呢!」

    紀銘臣轉過頭瞪他:「閉上你那張閒不住的嘴吧!」

    唐黛看了紀銘臣一眼,心知他坐上這個位置,應該是靠真本事的,最起碼她看到的都是他在兢兢業業的工作!

    正式進了村,幾個人都不再說話,半低着頭,目光卻在不動聲色地看着四周。

    這裏的確是唐黛沒有見過的破敗,就連電視裏都沒看過,這裏有走的、有來的,所以出現什麼陌生人,只要不扎眼,就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唐黛和紀銘臣等人一路走過,也沒引起什麼人注意。

    不知走過多少破舊的房屋,繞過了垃圾堆,終於到了王英綱的屋子。唐黛捂着鼻子說:「哪有人喜歡住垃圾旁的?我看他是看好了這裏沒人願意來吧!」

    紀銘臣說道:「可能還有別的原因,走,進去吧,外面有人的人盯着,誰來了會通知我們的!」

    紀銘臣說着,率先進了房屋。

    這裏是真的太破舊了,牆面不是掉了皮就是牆根被潮氣漚的發了霉,再配上外面的垃圾霍,這味道可想而知了!

    紀銘臣從兜里拿出一個袋子遞給唐黛說:「幸好我有準備,你們戴上吧!」

    唐黛一看,居然是口罩,她沒推辭,拿來就戴了,她可受不了這味道。戴上口罩雖然味道少了很多,但依舊難聞。

    屋內擺設非常簡單,一張破床,一個破木桌,還有個做飯的大爐灶,就是放超大鐵鍋那種磚砌起來的爐灶,底下燒的是木頭。

    唐黛走到床前看了看上面堆着的幾本書,都是一些和醫學有關的書籍,大多的都偏向中醫學,沒什麼特別的,她說道:「這能有什麼?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紀銘臣犀利的目光在四處掃射着,他說道:「你說他醫術這麼高,完全可以進醫院,如果他想要的是輕閒,就沒必要來義診,如果他想喜歡看病,那就應該進醫院,你用你的心理學知識分析一下,是不是不太說的通?」

    唐黛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如果他想兩者兼得,那麼現在不是很好的理由嗎?他想休息就休息,想看病了就過來!但是……」她指了指外面的垃圾山說道:「這裏是最大的問題!」

    「哦?」紀銘臣抬抬眉,饒有興趣地說:「說下去!」

    唐黛的目光落在那些書上,說道:「你看,這些書大部分都是中醫理論的書籍,據我所知他在晏宅的看病手法,完全是中醫手法,那麼中醫講的是『望聞問切』,他在垃圾山旁看病,能聞到什麼?所以這個就是想掩蓋什麼!」

    「掩蓋什麼?」紀銘臣跟着反問,盯着她的目光更加炯炯發亮。

    唐黛說道:「垃圾的特點除了味道就是扔些什麼東西不被發現,我想無外乎就是這兩種!」

    紀銘臣點頭說道:「太好了唐黛!找吧,這裏肯定有問題!」

    唐黛看眼床下,她轉過頭叫:「唐乙!」

    唐乙會意地過來,將手伸到床下仔細地敲着地板。

    這個房子一目了然,前後沒什麼建築,就連貧窮的人們也不願意住在離垃圾這麼近的地方,所以唯一能有問題的,就是地下了!

    唐乙敲了半天,搖搖頭說:「沒有發現!」

    紀銘臣蹲在爐灶前,摸着爐灶上的磚,漆黑黑的,像是用過似的。

    唐黛的目光已經看向這個爐灶,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王醫生應該不是農村的孩子,會生火做飯?再說他用的着跑這兒生火做飯?」

    「這就是問題!來,我們把下面的柴弄開!」紀銘臣說道。

    董奇偉蹲下,頭鑽進爐灶里,說道:「裏面有根鐵勾子,看來應該是撥柴的,果真是這裏有問題!」

    「看來這裏面空間很大啊!人能鑽進去還能把柴撥到一邊!」唐黛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就傳來董奇偉的驚呼聲,「發現了地道入口!」

    紀銘臣的眉已經凝了起來,他目光沉重地說:「怪不得我們調查來的結果,有人說垃圾山見大,看來沒地兒放的土都被填山了!」

    「這可真是個大動作,下面會是什麼呢?」董奇偉把蓋子打開,底下黑漆漆的,他說道:「紀局,會不會有危險?」

    紀銘臣皺着眉,他說道:「讓人盯住王英綱,以防他得到消息逃跑,另外通知隊裏,派人過來!」吩咐完,他看向唐黛說道:「我看你就不要下去了,你要是想看,我們下去確認沒事你再下去!」

    唐黛笑了,她說道:「我已經猜到是什麼了,沒那麼複雜,平時都是王英綱一個人下去的,走吧!」

    紀銘臣皺着眉說:「這樣,我和董奇偉走前面,唐黛你走中間,你的兩個保鏢墊後,怎麼樣?」

    「行!」唐黛爽快地答應了。

    紀銘臣問她:「你不跟我說說你猜的是什麼?看看你猜的是否準確?」

    唐黛笑了笑,說了三個字。

    紀銘臣挑挑眉,意外又是意料之中,他點頭說道:「走吧!」

    董奇偉率先鑽進去,打開手機的電筒,走了下去,一下去他就說:「有鼻味兒!」

    紀銘臣跟着下去,說道:「是屍臭!」

    干他們這行的,對這種味道最不陌生,所以一聞就能聞出來。

    董奇偉說道:「紀局,這可不只一個啊,大案!」

    紀銘臣點點頭說:「不錯,大家都小心一些!」

    唐黛透過口罩也聞到了鼻味兒,她覺得有點噁心,強忍了下來。後面的唐乙忍不住扇了扇鼻前的空氣!

    高坤更是警惕地把眼睛瞪圓了!

    董奇偉低聲說道:「地道是通向房屋外面的,這樣只要不發現爐灶,不管敲哪裏都不會發現這個地下室,真是絕了!」

    「心思夠縝密!」紀銘臣說道。

    「到了!」董奇偉小心地將門拉開,先照了一下牆上,看牆邊有開關,便按了下去!

    屋裏瞬間亮了,董奇偉呆在原地,他張大嘴巴,「天啊!」

    紀銘臣在後面看到屋裏,也被這一幕驚呆了。

    唐黛個子矮,完全被擋住視線,她着急地說道:「看到什麼了,你們別擋門口啊,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董奇偉和紀銘臣主動地讓開位置,向里走去,唐黛總算看到房間裏面,她驚訝地說:「我真沒猜錯,可是這是不是太高端了?」

    高精密的儀器,巨型分析儀,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儀器,但只看外觀,這絕對只有大投資的專業實驗室才能配備的東西。

    「看來他是在進行什麼違規實驗了,不然的話他完全可以進任何一個實驗室,而不必自己弄一個!」紀銘臣目光沉重地說。

    「紀、紀局,您來看……」牆角傳來董奇偉的聲音,還着驚訝,還有一絲聲音顫抖。

    幾個人紛紛走過去,不由都大吃了一驚。

    牆角放着一個透明的罐,大概有一人多高,裏面放着的,竟然是——人腦!

    不錯,就是人的大腦。

    唐黛第一次看真的這種東西,不由想吐,她轉過頭去,捂着嘴強忍下心頭的恐懼感,這一刻她多想晏寒厲在自己的身邊,她能撲進他的懷裏。

    紀銘臣咬着牙說:「立刻對王英綱進行抓捕,另外,現場勘測,調全隊警員過來幫忙,還有讓法醫也過來!」

    董奇偉臉色都變了,他也看到那裏面的人腦,居然還在微微地動着,這說明這個大腦應該是人在剛死亡之後被取出的,神經都還沒死,如果更可怕的,那就是這個人還沒死!

    唐黛不敢再看那大腦,她掃了一下實驗室,將目光落在牆的另一邊,說道:「紀局,那個冰櫃……」

    紀銘臣走過去,打開冰櫃,就連他都忍不住想吐,這裏面凍的的確是屍體,可卻是腐屍被凍住的,裏面不但有被凍的蛆蟲,還有生石灰,但是不多。

    董奇偉說道:「唐小姐你就別來看了,太噁心了!這裏應該是斷過電,屍體腐爛,再被凍起來的!」

    唐黛知道好奇害死貓,所以她還是別看了,就瞥一眼算了,但是這一眼,就把她給後悔的,扶着牆就想吐,牆下有個垃圾筒,她踩下,筒蓋打開,結果她趕緊扭了頭,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垃圾筒,臉都綠了,後悔極了自己沒事兒跑這裏來溜達幹什麼?她又不是幹這行的!

    紀銘臣走過去一看,筒里下面扔的不知是什麼,但最上面,卻是個頭蓋骨,如果沒錯,應該是那個罐里大腦的,這對他來講不算什麼了。

    董奇偉說道:「我讓人取回去化驗!」

    隊裏的人員紛紛趕了出來,唐黛已經受不了,出去透氣了,可是走出去垃圾山的味道更臭,她只好戴了隊裏拿來的專業口罩,這樣才勉強舒服一些。

    唐黛看紀銘臣和董奇偉都沒出來,沖高坤招了招手。

    高坤湊過來,她輕聲說道:「你趕緊找個地兒,把這事兒跟晏寒厲說一聲,告訴他保密,不許給我漏了,否則我回去和他沒完!」

    高坤剛才臉沒綠,現在綠了,這話他敢說嗎?他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出去偷着打電話了。

    唐乙小聲說:「小姐,您不是答應紀局了?」

    唐黛輕聲說道:「這事兒這麼大,王英綱又是晏家的醫生,我擔心這件事會連累晏家,不是讓他包庇兇手,是讓他有所準備,他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唐乙沉默,為裏面的紀銘臣淚了一把!

    高坤很快就回來了,他低聲說道:「晏少說讓您小心,為不暴露您他就不過來了!」

    唐黛一聽,臉就黑了,怎麼他說的就跟她是奸細一樣。

    紀銘臣走出來,看到唐黛臉上表情不好看,問她:「還難受呢?說了不讓你看,你非得看!好奇害死貓這道理你不懂?」

    想到剛才唐黛的倒霉,他就很想笑,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何時受過這樣的刺激?估計東西髒一點就不要了!

    唐黛看向他,問道:「有沒有新發現?」

    「他的實驗筆記,他在進行大腦移植的實驗研究!」紀銘臣說道。

    「大腦移植?」唐黛驚叫,說道:「他可真敢想!」

    「有想法才能有醫學的進步,這本是好事,但關鍵就在於他進行的是人體實驗,這些人體又從哪來的?」紀銘臣說道。

    「我看他選擇在這裏治病,不收錢還倒貼藥,應該為的就是找合適的人,還有熟悉這裏的情況,有哪個流浪漢是無親無故的,弄死了沒人找的,他得手後,把人拖到這裏也非常的方便!」唐黛分析道。

    「你說的沒錯!我現在有個想法,當初殺死容緋和田雪蓮的兇手,他們的針是從耳朵進去的,用於某種藥物麻痹大腦而致人死亡,這對於王醫生來講,太容易了!」紀銘臣說道。


    「你說的很對,不過最後結果可能和前面的都一樣,又指到了那個火鳳凰身上,想養這個研究室,需要的資金可是太大了,估計火鳳凰看中的,就是這一點才找上王英綱!」唐黛說道。

    紀銘臣嘆氣,「這個王英綱,可惜了啊!」他看向她說:「有些瘋狂醫學研究家,總會喜歡這樣!」他搖搖頭,表示惋惜!

    唐黛明白,即使王英綱沒參與殺人,光這個研究室,也夠王英綱受的了!

    後面的工作是巨大的,想把證物都搬完,那可不容易,這個地方估計要暫時被人看守封鎖了,唐黛看沒有什麼事,便先走了。

    她知道紀銘臣也顧不上自己,所以並沒有打招呼。她和高坤唐乙走到停車的地方,卻聽到兩聲汽車鳴笛聲。

    她看過去,是晏寒厲的車,她連忙走過去。

    唐乙叫道:「小姐,您的衣服不要脫下嗎?」

    唐黛說道:「你不說我都忘了,趕緊脫了,一股垃圾餿味兒和屍臭味兒。」說着,她動手脫起了衣服。

    晏寒厲臉都黑了,立刻走下車怒斥道:「你怎麼當街就脫衣服?」

    「外衣嘛!」唐黛一臉理直氣壯地說:「裏面穿着呢!」

    「那也不行!」晏寒厲受不了別人看她脫衣服,即使是外衣,那也夠引人聯想的了。

    「反正我已經脫了!」唐黛耍賴,換了自己的鞋說:「我累死了,噁心死我了!你不是說你不過來了?怎麼又過來了?」

    「怎麼能真放心?我就是說說!」晏寒厲無奈,怎麼他說話都不管用了?夫綱不振,這可怎麼辦是好?

    唐黛坐上車,晏寒厲微微皺眉,「你身上這是什麼味兒?」

    「今晚我得好好泡泡澡!」唐黛嫌棄地說。

    「我陪你!」晏寒厲隨口說道,仿佛是陪她吃飯陪她玩一般。

    唐黛瞥他,問:「你不是嫌棄難聞的?」

    「沒有!」他一把攬過她,捧着她的臉就要往上湊,「我來證明一下我說的是真的!」

    唐黛抬手,一巴掌拍開他的臉說:「算了吧,把你熏臭了我再嫌棄你!」

    「你個臭丫頭!」一聽她說嫌棄自己,他更是不會放過,狠狠地「死去活來」一番才饜足地說:「我們現在去見爺爺!」

    「你跟爺爺說了?」唐黛問他。

    「人都是從晏宅抓走的,我不說他們也都知道了!」晏寒厲說道。

    唐黛點頭,問他:「不會又是去開會吧,詳細情況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放心吧,現在只有爺爺知道,這事兒我問過了,和晏家無關,完全是王英綱的個人行為,這種案子也不會公開的,對晏家沒有什麼影響!」晏寒厲說道。

    唐黛這就放心了,她嘆氣說道:「真沒想到王醫生會是這樣,你說他不會害你們晏家的人吧!」

    「爺爺已經進行了體檢,目前沒發現什麼中毒的跡象,明天我們也要去查一下,免得有什麼事情!」晏寒厲說道。

    「我沒在你家住,也要查嗎?」唐黛問他。

    「在晏宅吃飯了就要查,查了放心!」晏寒厲說道。

    唐黛點點頭,就當是做個體檢了!

    兩個人回了晏宅,果真屋子裏已經一大家人都到了,就連受傷的三叔和三嬸也在,可見這事兒有多轟動!

    但是老爺子卻沒在客廳。

    蘇春嵐捏着鼻子嫌惡地說:「怎麼有股臭味兒啊!」

    趙芷雲還特意上唐黛身邊聞了聞,一臉的嫌棄,尖叫道:「黛黛,你這是上哪兒去了?真臭!」

    唐黛故意苦着臉說:「別提了,今天真是倒霉,路過的拉糞車倒了,濺了我一身,洗澡換衣服都沒用,還是那麼臭!」

    晏寒厲忍不住唇角抽搐,這女人即使黑了自己也得噁心別人!

    果真趙芷雲臉色一變,趕緊就躥跑了,動作之靈敏,完全不像中老年人。

    晏天愛捏着鼻子躲遠,噁心地說:「那你還敢來?不是要熏臭我們嗎?」

    從她剛進門就眼睛發亮的晏寒墨不躲反倒湊了上來,賤兮兮地說:「嫂子,我給你介紹個做精油spa的地方吧,保管身上沒有異味兒!」

    晏寒厲氣的抬手一拍,把晏寒墨拍遠,斥道:「給我離遠點!」

    蘇春嵐尖叫:「寒墨,你給我過來!」

    趙芷雲笑得酸,興災樂禍地說:「二嫂,怎麼寒墨總進來熱臉貼冷屁股啊!」

    唐黛看向趙芷雲,關心地說:「三嬸,上回我說您受傷了您還不承認,這臉還青着呢!誰打的啊?這可不長呀!」

    趙芷雲的臉立刻就扭曲了起來。

    蘇春嵐笑了起來,說道:「你三嬸死都不會告訴你的!」

    晏天愛往自己媽媽身前一站,瞪着唐黛說道:「要你多管閒事,有功夫還是想想自己活命的事兒吧!」

    唐黛一臉傷心,一邊往前走一邊傷心地說:「天愛妹妹,我可是關心三嬸呢,你怎麼能這樣咒我呢?我好傷心啊!」

    晏天愛臉色一白,她一邊往後退一邊說:「你離我遠點,臭死了啊!」

    唐黛這是不能說出她身上的臭味是什麼,如果說了是屍臭味兒,那還不嚇死她們?

    「我洗了澡啊!沒什麼味兒了,你聞聞!」唐黛說着,又往前走了兩步,幾乎要碰到晏天愛身上。

    晏天愛嚇的什麼都不顧了,轉身尖叫着,「唐黛,你故意的!」瞬間跑到樓梯上沒影兒了。

    唐黛笑笑轉身,還無辜地問晏寒厲:「真的那麼臭嗎?」

    晏寒厲勾起唇,說道:「我說只有我能忍受你,你還不相信!」

    大家都驚悚了,這是以前那個有「冷少」稱號的的晏少嗎?他他他竟然公然在晏宅客廳里**?

    管家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少、大少奶奶,老太爺讓您二位進去!」

    蘇春嵐早就注意到老管家來了,可是他竟然等唐黛戲耍完晏天愛才出聲,這代表了什麼?蘇春嵐知道,一個大家族的奴才,是最有眼色的,更別提老爺子的心腹,這位管家了!

    一想到這代表的意思,蘇春嵐的表情就有些扭曲,她瞪了兒子一眼,都是他不爭氣!

    唐黛和晏寒厲進了門,看到晏爺爺坐在椅子上,腿上搭了塊毯子,顯然他也聞到了異味兒,可是卻沒嫌棄,只是看了看唐黛,說道:「丫頭,把詳細情況說一下吧!」

    唐黛也沒隱瞞,如實說道:「爺爺,王醫生在研究換腦的課題項目,他的地下實驗室了,發現了一個還有神經反應的大腦,應該是剛從人身上取下的,並且冰櫃裏有幾具屍體,目前還不太明白屍體來源!」

    晏鴻霖長嘆一聲說道:「真沒想到王醫生他……」

    又是惋惜的表情,他感嘆完,才說道:「紀銘臣這是意外牽出個大案子!」

    唐黛忍不住問道:「爺爺,王醫生會連累晏家嗎?」

    「不會,你放心吧,這事兒我們晏家完全沒有參與,我會配合紀銘臣來調查的!」晏鴻霖想都沒想便立刻說道。

    這說法和晏寒厲說的一樣,唐黛不由放了心,如果晏爺爺讓她去找紀銘臣幫忙隱瞞什麼,那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很快,兩人就從晏鴻霖的房間裏出來了,客廳里大家都未散去,等着老爺子出來解釋。

    晏天珍已經回來,她看到晏寒厲和唐黛,開心地叫道:「哥,嫂,你們兩個大忙人,總算現身了!」

    唐黛笑着走過去說:「最近太忙了,也沒來看你,腳是不是完全好了?」

    「是啊,沒事了!」晏天珍動動自己的腳,臉上的笑有些俏皮!

    「那就好!」唐黛鬆了口氣。

    晏天珍撒嬌說道:「嫂子,我們好久沒見了,咱們去樓上說會兒話吧!」

    「行啊,走!」唐黛心想,難道天珍想說的是有關成言的話?

    晏寒厲開口說道:「天珍!」

    兩個女人同時回頭,他臉上帶着抱歉的表情,說道:「我們還有重要的事,下回吧,好嗎?」

    唐黛不解,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兒?但是她知道晏寒厲這麼說是有原因的,所以並沒拆他的台。

    晏天珍臉上失望極了,她報怨說道:「哥,以前你就總忙,我好不容易有了嫂子,你把她弄的和你一樣忙!」

    晏寒厲一臉的內疚,他說道:「天珍,對不起,我們在這個位置上……」

    「好了哥,別跟我上課了,我理解,你們快去忙吧!」晏天珍的臉上重新帶了笑,樂觀地說。

    晏寒厲點點頭,說道:「下次再來看你!」然後便帶了唐黛走出門去。

    等兩個人都出去了,蘇春嵐才冷哼一聲,說道:「天珍啊,寒厲有了老婆,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晏哥哥嘍!」

    趙芷雲也笑呵呵地說:「是啊……」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晏天珍就打斷她的話說:「三嬸,現在學校里有天愛的流言,說的可難聽呢!大家都知道她是晏家的千金,您可得小心點,萬一傳到外面就不好了!」

    「什麼傳言?」趙芷雲立刻就坐直了身子,警告道:「你可別逛我!」

    晏天珍說道:「你不信的話,自己讓去學校打聽一下就是了,我至於用這個騙您嗎?都說天愛包了個小白臉,有時候還在校園裏看到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呢!」

    趙芷雲的臉頓時就變了色,晏銳學本就對這個女人帶着氣,不由斥道:「看你養的好閨女!」

    蘇春嵐笑呵呵地說:「芷雲,你是得注意點,這女孩子可不比男孩子,男孩子怎麼玩都沒事,女孩子名聲毀了可就嫁不出去了,你看唐黛以前不就是例子?」

    趙芷去臉色巨變,這是在譏諷她沒兒子嗎?

    出了晏宅,唐黛才問:「我們還有什麼事?」

    「哦?本來我想去看看紀銘臣審案的,可剛才突然想起來,這案子我們得避嫌,不方便去問!」晏寒厲說道。

    「這事兒啊!」唐黛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又說道:「寒厲,你看要不要我和爺爺說說,把天珍接來?大不了我們天天送她上下學!」

    晏寒厲彎起唇說:「我也很心疼天珍在晏家的處境,可是沒有辦法,這些必須要她自己解決。她這個年紀,正是議親的關鍵時刻,爺爺是不會答應的,我太了解他了,所以你還是不要去提這個事,免得惹他老人家不開心!」

    「唉,也不知道爺爺為什麼不讓天珍嫁霍成言,如果兩個人結了婚,那該有多好啊!」唐黛感慨地說。

    「這個要成言去努力了!我們就操心我們倆便成!」他說着,握住她的小手,輕輕地捏了捏,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

    她都嫁給他了,還有什麼可操心的?但她馬上就想到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由紅了臉,低着頭沒有吭聲。

    他看她那副小模樣,不由邪魅一笑,聞到滿車的異味兒,他心想回去先陪她洗了澡!

    ——

    紀銘臣有些煩躁,這王英綱對他的實驗室之事全部承認了,可是對於殺人一事卻拒不承認,當然他指的是殺田雪蓮和容緋一事。

    當然王英綱手上也有人命在,就是那些流浪漢,他跟唐黛推測的沒錯,王英綱做義診是為了進行研究,把房子買在那裏自然也是方便他搞研究,垃圾山長時間無人清理,一來方便他扔一些銷毀掉的骨頭,二來就是掩蓋味道。

    這一審,便一直審到了半夜,董奇偉出來嘆氣說道:「紀局,我怎麼看着他和連環案無關呢?您說現在這個案子他已經是死罪這跑不掉的,他承認也是承認,為什麼咬死了不承認呢?」

    紀銘臣問道:「憑經驗來看,你認為王英綱和兇手有關嗎?」

    「開始我覺得他就是兇手,可是這麼一審,我怎麼看着又不像了?」董奇偉說罷,又說道:「不過田雪蓮死的那個晚上,他也在唐宅,這事兒巧合的也太不正常了,不是兇手還真說不過去啊!」

    「不錯,我看他如果堅持不說的話,那就是為了保護什麼人,或是那個人他惹不起!」紀銘臣沉了沉氣息,說道:「接着審!」

    他抬腕看看表說:「明天一早,跟我去趟唐宅!」

    董奇偉欲言又止地問:「紀局,唐老他……」

    意思很明白,唐家又不是一般人家,你老沒完沒了的去,也破不了案子,人家能讓你當成自己後花園那麼來去自如?

    紀銘臣想了想,說道:「我叫上唐黛好了!」

    董奇偉算是明白了,紀局他仗着把案情讓唐黛知道,然後趁機死命的用唐黛。

    唐黛這一晚簡直太慘了,簡直是可以想像的如何被壓榨,第二天早晨累的她真是不願意起,但她還是堅持爬起來了。

    晏寒厲心疼她,說道:「再睡會兒吧,今天就不要去跑了!」

    自從綁架的事情結束,唐黛是雷打不動的天天鍛煉,勤快地讓晏寒厲都心疼,但是他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雖然心疼,可他也全力地配合着。

    「沒事兒,跑去吧!」唐黛坐起身說道。

    「休息一天沒關係,別天天把自己繃得那麼緊!」晏寒厲勸她。

    「沒事啊,我一天都在辦公室里坐着,早晨再不運動,身體都不行了!」唐黛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有強迫症一樣,不跑就好像心裏過不去。

    晏寒厲沒有辦法,起床和她一起跑步,心裏想着大不了中午吃過飯抱着她在辦公室睡上一會兒。

    唐黛心裏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她沒想到,自個兒剛累得像只狗一樣的跑回來,就接到了紀銘臣的電話,讓她帶着他去唐家!

    她一個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她能做唐家的主兒?於是她反問道:「你幫了容宛靜兩回,這事兒你不求她?」

    紀銘臣笑道:「她說了要送我份大禮,我可是期待極了,我總不能把這份大禮給浪費了,所以這次的事就只能拜託你了!」

    唐黛無語,反問他:「大禮是什麼你都不知道,就這麼期待了?」

    「那是自然,我想容宛靜那樣的人,不會來騙我吧!她閨女的事情可還沒算完!」紀銘臣說道。

    「怎麼?宋康還在威脅唐如嗎?」唐黛意外地問。

    「那倒沒有,但是容宛靜不知道,我想她怎麼要想辦法收拾宋康的,這樣一來,我們也好看出宋康是否能露出馬腳!」紀銘臣說道。

    唐黛笑,說他:「紀局你這個算盤打的真叫好,行吧,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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