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厲看着她驚慌失措的小模樣,不由笑了,想他的這位小老婆一樣都是勝券在握的樣子,何時如此驚慌過?看來面對她不擅長的東西,她也是知道害怕的。
他倒是很滿意她的柔弱,這樣更能體現出他男人的本事,不然老婆什麼都能幹,要他有什麼用呢?
晏寒厲說道:「不要慌,按我說的做就行了,你給我打手勢,我就把你翻過來。」
唐黛點點頭,又重新咬好咬嘴,可表情還是緊繃的,顯然很緊張。
她被翻下水面,瞬間她就覺得水把她淹沒,雖然她會些基礎的游泳,會憋氣,可大海這種洶湧感,讓她有一種無措的感覺,呼吸也亂了。
原本練習的還算好的用嘴呼吸,現在就亂套了,總想用鼻子呼吸,所以她手忙腳亂了起來,她打手勢,又是向上又是ok的,明顯已經慌了神。
晏寒厲趕緊把她給翻上來,她摘下咬嘴大口呼吸着,說道:「我好難受啊,我感覺不能呼吸了。」
「沒關係,我們慢慢來。你準備好了,我們再下水。」晏寒厲說道。
原本唐黛還是信心滿滿的,現在她發現夢想和現實太遙遠,就算她知道東西在海底,她也沒本事給拿上來。
她又呼吸了幾下,覺得不錯了,然後咬上咬嘴,晏寒厲又把她給翻了下來。
又是那種感覺,她頓時覺得很心慌,她覺得自己害怕這樣的感覺,她又開始搖頭,晏寒厲及時將她翻了上來。
一連試了幾次都不行,晏寒厲不由勸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天生不適合水下活動。」
這一句話,就激起了唐黛的鬥志,她是個不肯輕易服輸的人,她的骨子裏是倔強的。
這樣一個陌生的領域,給了她前所未有的艱難,這樣幾乎是對水本能恐懼的人,想克服困難,是不容易的。
但她還是搖頭說道:「不,我還要再試試。」
真是夠執著的,但他喜歡她的執著,他很期盼她與自己一起去看海底美麗的景觀,這不是誰都能看到的。
晏寒厲說道:「不要慌,要克服你內心的恐懼,你才有可能成功。」
唐黛點點頭。
晏寒厲又一次把她翻到水下,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不要亂。
晏寒厲游到她面前看了一下,將她翻了上來,說道:「我說你怎麼總不行呢,原來你一直用鼻子呼氣的。」
「是嗎?我沒感覺啊!我覺得我是用嘴啊!」唐黛一臉無感地說。
晏寒厲無語了,他說道:「你是用鼻子呼吸習慣了,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樣吧,你先用手捏住鼻子,然後適應了再鬆開,明白嗎?」
唐黛說道:「你這個主意好,怎麼之先不早說?」
晏寒厲無語了,這還是他不對了?
這一次,唐黛一手捏住鼻子,調整好呼吸的頻率,適應了一會兒,覺得沒問題了。
這裏的海水很清澈,她這才發現,只是在水面下,就能看到成群的小魚,她有些興奮,立刻給他打手勢,證明她已經沒問題,往下潛。
但是晏寒厲卻把她翻了上來,她不滿地說:「好不容易我適應了,你幹什麼不帶着我往下潛呢?」
晏寒厲說道:「我擔心你手勢打錯了,另外,多練習幾遍還是好的。一會兒我帶你往下潛,你要是覺得耳朵疼就給我打手勢,自己減壓,明白嗎?」
「知道了。」唐黛回答的很乾脆。
基於她剛才的表現,晏寒厲很是懷疑她是否真的能行。
再一次下水了,唐黛還是捏着自己的鼻子,感覺良好,晏寒厲按着她往下潛,唐黛很快就感覺到了水下的壓力,耳朵還始疼。
她馬上打出手勢,晏寒厲停了下來,她自己捏出鼻子出氣,覺得耳朵舒服了一些。她打出ok的手勢,晏寒厲又把她往下按,大概也就一米的樣子,她的耳朵又開始疼起來。
她像剛才那樣,兩人潛潛停停,晏寒厲覺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帶着她往下潛,帶着她去看漂亮的珊瑚。
外面看到的工藝品珊瑚那都是死的,真正的活珊瑚是一種生物,它會隨着海水的波動而搖擺,異常美麗,唐黛看痴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滑溜溜的。
晏寒厲放了魚食,吸引過來很多的魚。
愛美女的小丑魚都紛紛圍了上來,唐黛覺得新奇極了,好美啊!她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小魚靈活地遊走了。
在海底世界,海底生物比人要靈活很多。
晏寒厲將魚食擠到唐黛的手上面,可惜魚食在海水裏很快便分散開了,但這仍然引起小魚們的瘋搶,有些魚免不了碰到唐黛的手,這讓她興奮極了,她總算是碰到了魚。
大約十五分鐘的時間,晏寒厲將唐黛帶上水面,她很不情願,她還沒玩夠呢。
浮出水面,晏寒厲說道:「一次潛水的時間不能太長,你喜歡我可以多帶你來玩,這是一件消耗體力的運動,我們得上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
「那什麼時候才能再下水?」唐黛問他。
晏寒厲說道:「你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適應水下運動,我可以帶你去較深的地方,我們能看到小海馬。」
唐黛聽的眼睛都亮了,晏寒厲拉着她往船邊游,說道:「走吧,先上船休息。」
這一天唐黛下了三次水,晏寒厲卻沒讓她去看小海馬,這廝美其名曰,她水平不夠,去不了深海。這被鄙視的,讓唐黛十分不爽!
她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得好好潛水,不讓任何人鄙視才行。
回去吃過飯準備休息的時候,唐黛才看到一篇關於唐如的新聞。
圖片上的唐如幫助一個找不到媽媽的小朋友找到了媽媽。其實這是一樁太過普通的事情,相信有點母愛的女人,看到小朋友找不到媽媽,都會去幫助的。
但是這照片拍的唐如極美,她一改往日精緻奢華的打扮,身穿了套粉色的運動裝,梳了一個馬尾辯,倍顯清純,淡妝下的她,照了一個側臉,那關愛的目光很討人的喜歡,不可否認,原本就美麗的唐如,卸下濃重的妝,卸下她的傲慢,還是很清麗可人的。
這則新聞表現了唐如的平易近人和有愛心。
唐黛太了解唐如了,她是這種有愛心的人嗎?她嫌小孩子煩才是真的,那麼這個新聞就是一則炒作。
為什麼用這樣的辦法來炒作,也是不言而喻的。
唐如是怎麼和霍家聯姻的,唐黛很清楚。現在容宛靜手中沒了霍家想要的東西,遲早有一天會露餡,所以容宛靜現在要做的就是為唐如嫁進霍家以及之後的事情做鋪墊,誰讓唐如之前的名聲太臭了呢?
如果唐如受到了大家的追捧,名聲極好,到時候就算沒有那東西,霍成言也不可能把唐如怎麼樣。
容宛靜的手段的確夠多,為了讓唐如這個霍家少奶奶的位置坐穩了,什麼辦法都想出來用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唐黛的想法,所以這個也就當新聞看看,她沒打算去破壞什麼。她是一個內心健康的女人,絕不暗黑。
第二天唐黛原本還想繼續去潛水的,可是宋裊裊約她見面,她不得不放棄原本的打算,去見宋裊裊,畢竟這才是正事。
晏寒厲鬆了口氣,水底世界太美,有太多人為此流連忘返,更有很多人沉迷上潛水,什麼都不顧了,他很怕自己的老婆也是這樣。
現在看來,老婆還沒有因為潛水什麼都不顧。否則要真是那樣,他放她一個人潛水不放心,他陪着的話,他也什麼都別幹了。
唐黛和宋裊裊又相約在那個隱秘的小巷深處,宋裊裊沮喪地說:「唐黛,我現在是一點方向都沒了,我都茫然了。你說後面該怎麼辦?」
她抓狂地說:「我真是要瘋了,我一想到我做的一切犧牲都沒有意義,我就痛苦的不能自已,如果這樣下去,我只能嫁給晏寒墨了,我簡直是作繭自縛!」
「現在知道後悔了吧,當時你非要頭腦一熱。」唐黛看着她說道。
宋裊裊唉聲嘆氣地說:「你以為我願意啊!當時我被晏寒墨算計了,紀銘臣那個表情的,我知道如果我不做些什麼,根本就不可能過紀銘臣家裏那一關,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
唐黛說道:「但現在你是拿命在賭,究竟是否值得?」
「當然值得,紀銘臣這個男人,就是值得我這樣做的那個男人。」宋裊裊堅定地說。
唐黛嘆氣,說道:「好吧!現在我也沒辦法勸你回頭了,那我想問你,是不是什麼你都能犧牲的?」
宋裊裊一臉肯定地說:「當然了,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說呢?」
「那好吧!我想晏寒墨家裏應該是找不出什麼了,所以我們把目光放在他時常去的地方,那麼我總結出來幾個地方,你聽聽!」唐黛說罷,將他與霍成梵總結的地方說了出來。
當然她不會透露,這事跟霍成梵有關,事情越簡單越好,這些宋裊裊也沒必要知道。
宋裊裊聽了唐黛的話,瞪大眼睛問:「馬圈?唐黛您逗我玩呢吧!」
「我可沒那心情逗你,你應該慶幸晏寒墨他沒有養豬的愛好!」唐黛說道。
宋裊裊捂臉,「我勒個去的,這是要整死本小姐的節奏啊!」她把手放下來說道:「還有你說的那個潛水,我是旱鴨子,你讓我去水下找他的東西?你讓我死了算了!」
她自己掐自己的脖子晃啊晃的!
唐黛很不厚道地笑了,她本想憋住的,可是太好笑了。
她勸道:「潛水我試了,挺簡單的,慢慢練習就可以的。」
說簡單是不想讓宋裊裊泄氣,其實這過程只有體會了才能知道。潛水需要克服的是自己。
宋裊裊嘆氣說道:「我看晏寒墨是不是能給揪出來不一定,我最後一定會成女超人的!」
「女超人也很好嘛!」唐黛笑着說道。
「行吧,想在紀銘臣身邊,不是女漢子就是女超人,聽起來後者似乎好聽點。」宋裊裊托着下巴說。
「那我祝你好運!」唐黛說道。
「啊啊啊唐黛,你就說風涼話吧!我都要去鑽馬圈了!」宋裊裊抓狂地叫道。
唐黛笑着說:「是讓你去偷東西又不是讓你和馬睡一起,你要不要那麼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
「你去試試啊!」宋裊裊叫着說。
不知不覺中,兩人之間的相處已經如此放的開,沒有拘束了。無形之中,兩人已經建立了深刻的友誼。
唐黛說道:「馬圈我是沒辦法幫你了,潛水我倒是可以陪你,我負責給你找個好教練。」
宋裊裊猶豫地問:「可是那樣不會讓晏寒墨懷疑嗎?我們走的這麼近……」
「我有個好計策,附耳過來。」唐黛向她招招手,宋裊裊伸過頭去。
與宋裊裊分開之後,唐黛特意去商場購置行頭,這自然是為了下套用的。
眼看唐如與霍成言的婚事近了,她不願意去霍氏商場招惹這兩個人,所以選擇了周氏。
別看b市商場不算少,可真正有好東西的,只有這兩家商場了。她只是買了東西就走,應該不會招惹到周昊辰的。
世事總是讓人難以如願,唐黛剛剛買了套品相極好的紫羅蘭項鍊與手串,周昊辰就到了。
這套首飾,其實是極其昂貴的,價值不比綠的翡翠低。因為一顆顆珠子要選顏色最相近的,看不出差別,這就難了。
這次她要的一個是「新」,一個就是「貴」。想做成一件事情,這好的道具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周昊辰眼底蘊藏着深沉的光,任誰也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專注地看着唐黛,問她:「過來怎麼不和我打聲招呼?」
唐黛偏從那厚重的深沉中,窺到了一絲濃烈。她別開頭說道:「為什麼要和你打招呼?我只是來買東西的。」
「至少我可以給你打折。」周昊辰耐着性子說道。
「不必了,我晏家不差這幾個錢。」唐黛淡淡地說。
對於這個男人,她一點好感都沒有,尤其是他一再招惹戰媛媛之後。
周昊辰勾了勾唇角說道:「唐黛,你不必總提醒我,你是晏寒厲的女人。這樣只會激起我的鬥志,讓我努力贏了晏寒厲,明白麼?」
「那你把紀蕊放在什麼位置上?」唐黛看向他,目光清冽,帶着一絲審視與不屑。
「她?婚前做出那樣的事,又用下三濫的手段讓我要了她,你覺得我會把她當回事?」周昊辰的語氣很輕,仿佛紀蕊在他心裏的分量,就如此一般。
唐黛真心替紀蕊感到悲哀,有些男人一旦得到,就覺得沒有挑戰感,不值錢了。更悲哀的是,周昊辰什麼都知道了,紀蕊偏竭盡全力地去討好他,真是太諷刺了。
「在想什麼?」他不解地看她臉上神色變幻,恨自己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唐黛看着他,譏諷地說道:「如果我真的跟了你,下場大概也和她一樣了。」
周昊辰以為這是一個機會,他暗暗握緊拳頭說道:「不會的,你和她不同,我看的清楚。」
「呵!」唐黛冷嘲一聲,看向他問:「你覺得我為什麼要拋棄自己的老公背負世上的惡名,去跟你在一起?是你長的比他帥還是你家世比他好?那是你能力比他強?你個子比他高?什麼都不是,你還好意思向我提這樣的要求?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說罷,她轉身大步離開,留下了羞憤在原地的周昊辰。
她向來說話不這樣刻薄的,但是面對周昊辰這樣陰魂不散的男人,哪怕是讓他把自己內心不正常的感情轉為恨,也會讓她舒服一些。
周昊辰立了半晌,才邁動步伐,向唐黛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麼魔,被人這樣羞辱之後,竟不想放過一絲能和她相處的機會。甚至他會覺得剛才她那眸內含冰似的容顏太過絕冷,有一種讓人心裂的感覺,那種感覺,他在紀蕊身上,從來都沒感受到。
唐黛算是服了周昊辰的厚臉皮,她都這樣了,買東西的時候居然還被強迫打折了。顯而易見這是周昊辰的吩咐,她感覺到一股視線在看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
她故意不理會,打算買完東西就立刻離開。
路過服裝大廳的時候,那裏掛着一件天絲連衣裙,這件裙子上過雜誌的,因其料子的珍貴,所以價格不菲,更重要的是,整個b市只有一件,所以周氏拿來展覽了,這是非賣品。
這樣的衣服,唐黛忍不住看了兩眼,就這兩眼,便給她惹來禍事了。她在專賣店選衣服的時候,這件衣服被包裹完好送到了她眼前,服務員說道:「這是周少送給您的。」
唐黛冷冷地說:「我不要!」
服務員惶恐地說:「唐小姐,如果您不收,周少會炒掉我的,您就當可憐可憐我,收下吧!」
唐黛忍無可忍,把手中的衣服放在一邊說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她真是夠了,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周氏。休想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她。
兩人誰也不知道,他們最初的談話之後,周昊辰離開了,從拐角處走出來一個人,臉上帶着震驚的表情,一路暗暗尾隨兩人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