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和五爺有舊情可念,可和我卻沒有半點情分可講!」
其實謝雲帶來接應陸一凡的五百魂宗弟子在陸一凡逃過谷口當日,就已經近乎全部戰死。這些魂宗弟子說到底是為了救陸一凡而死,這筆賬陸一凡自然絕不能這麼輕易算了,今日康麻子等人被逼至絕境,正是他替死去弟子報仇雪恨的好機會,陸一凡又豈能和白頭鷹講什麼莫須有的情分?
「你……」白頭鷹一見到陸一凡立即慌了神,神情惶恐不安並且語無倫次,只是愣愣地望着陸一凡一步步地朝自己越走越近,而白頭鷹也下意識地伸手拽住了鄭曉五的衣袖,如今能救他的人恐怕只有鄭曉五了,否則他即便現在不死在陸一凡的手裏,下一刻也會死在童玄武所率領的剿匪大軍的亂刀之下,「小五,此事你替我解釋……看在我們認識幾十年的情分上……」
說話的功夫陸一凡已經走到了白頭鷹的面前,一雙冷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死死注視着白頭鷹,本就有傷在身的白頭鷹剛剛又經歷了在萬人混戰的垂死掙扎,如今早已是精疲力竭早已無力與陸一凡一戰,此刻在陸一凡這種烈如火、寒如冰的氣勢壓制之下,額頭上已經不經意地冒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和臉上的雨水混在一起整個人看上去甚是萎靡。
陸一凡和白頭鷹二人相距不過一步之遙,鄭曉五站在旁邊,白頭鷹的老手死死地拽着鄭曉五的衣袖,那種緊繃的感覺就如同他攥着的是一根救命稻草。一雙渾濁的老眼顫抖地盯着陸一凡,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但卻是喉嚨不住地發緊,張着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該從何張口。由於剛才白頭鷹已經出言不遜把康麻子和蔣老大給得罪了,因此現在即便陸一凡殺到跟前,康麻子二人也是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站在後面默默地看着這一幕,現在對他們來說白頭鷹死了更好,省的臨陣倒戈再對付他們。
「你們殺了我那麼多兄弟,還重傷了我兩個朋友,你以為這件事我能這麼算了嗎?」陸一凡冷冷地說道,聲音平淡的有些嚇人。說話的功夫還緩緩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一直高舉到白頭鷹的頭頂上,由於有斗笠擋着,因此白頭鷹抬眼根本就看不到陸一凡的手究竟想幹什麼。腦中急速思量了半天,白頭鷹這才硬着頭皮嘴角抽動幾下,勉強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扯着沙啞的嗓音苦笑着說道:「我……」
「噗嗤!」
「額……」
只可惜,白頭鷹的解釋還沒有說出口,陸一凡的右手卻是猛地朝下一劈,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紫色的劍芒便是幻化而出,劍鋒直接從斗笠的正中間毫不留情地劈了下去,伴隨着一聲刀鋒破體的悶響,再看白頭鷹卻是眼睛陡然一瞪,緊接着口中的話頓時被一聲嗚咽所取代,而當陸一凡的右手重新落回到自己的身側時,手中的冥遠劍已是再度消失不見了
。反觀白頭鷹卻是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陸一凡,身子筆直地站在原地呆滯了半天,一道血紅的細線才陡然從他的額頭正中緩緩地浮現而出,血線直接順着白頭鷹的天靈蓋一直延續到他的眉心、人中、下巴、脖頸……
「咔嚓!」
突然白頭鷹腦袋上的斗笠傳來一身脆響,再看那個完整的斗笠瞬間便從中間裂開了兩半,而隨着斗笠一同裂開的還有白頭鷹的那顆血葫蘆一般的腦袋,鮮血腦漿瞬間噴涌而出,直接濺了鄭曉五和陸一凡一身,而白頭鷹至死他的右手都沒有鬆開過鄭曉五的衣袖,或許他自己也根本就沒有料到陸一凡竟然會突然出手。
「嘭!」
一身悶響,白頭鷹的屍體應聲倒地,砸在泥濘的地上,殷紅的血水順着裂開的腦袋從身下緩緩流出,不一會兒便徹底染紅了周圍的一攤泥水。
從始至終,鄭曉五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切,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的言語。白頭鷹的暴斃似乎宣佈了康麻子和蔣老大的死訊,就在其他的山匪們滿心詫異之時,康麻子和蔣老大卻是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接着不等鄭曉五再度張口便是突然出手,二人直取站在最前邊的陸一凡。
「嘭!」
一道脆響陡然自半空之中響起,康麻子的鋼鞭和蔣老大的刀鋒將要落在陸一凡的頭頂之時,一記長刀卻是突然自陸一凡身後探出,直接彈開了康麻子和蔣老大的合擊,緊接着伴隨着一陣猖狂的大笑,柳三刀從陸一凡的頭頂上一躍而過,以剛猛強悍的攻勢瞬間便將早已力竭的康麻子和蔣老大給打的節節敗退,而就在柳三刀出手之後,謝雲的身影也突然出現在陸一凡身前,穿雲槍自身前一橫,直接將陸一凡護在身後,眼神謹慎地盯着對面的戰局。
「接下來就有勞五爺了!」陸一凡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有仇要報,我同樣有仇要報!」鄭曉五淡淡地回了一句,繼而手中擒龍刀猛然一翻,身形一晃便朝着對面的一眾失了神的山匪沖了過去,眨眼之間便是砍翻三四人,而見到鄭曉五親自出手,李瘸子和劉半仙以及他們帶來的上百蓑衣刀手也不再遲疑,紅着眼嘶吼着一擁而上,片刻的功夫便將這群喪家之犬給打的落花流水,殺的片甲不留。
而陸一凡就這樣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山崖下的肆意屠殺,這的確是屠殺,因為在鄭曉五和柳三刀的帶領下,康麻子等人根本就沒有半點還手的餘地,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殺……」
康麻子全身是血,手中的九節鋼鞭都被斬月刀給斬成了無數段,四處飛散而出,只剩下赤手空拳的康麻子在柳三刀快若閃電的動作之下,全身上下不一會兒便佈滿了深可見骨的刀口,若是細細數來怕是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柳三刀這已經不再單單是在殺人,而簡直是在虐殺,而且是以一種極其殘忍的手段一刀刀地割斷康麻子身上的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筋甚至於都不給他的身上留下一片完整的肉。
蔣老大同樣慘不忍睹,他的對手是鄭曉五。一把擒龍刀一上來直接斬下了蔣老大的左臂,而在接下來鄭曉五的毒辣攻勢之下更是節節敗退,鄭曉五的刀鋒不時地將蔣老大身上的『物件』挑飛而出,一會兒是胳膊、一會兒是耳朵、一會兒是鼻子,鄭曉五把滿腔怒火都灑到了蔣老大的身上,他死的悽慘一點也不比死在柳三刀手中的康麻子舒服。
「一步錯,步步錯
!」陸一凡目無表情地注視着變得愈發殘忍的戰局,口中幽幽地說道,「謝雲,你說這些山匪真的是在求財嗎?還是在打着求財的名義而搏命?」
「兩界林雖然廣闊但卻沒什麼值得花錢的地方,尤其是像是鄭曉五這樣的人,他這輩子都不肯踏出兩界林半步,就算搶來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謝雲苦笑着說道,「對他來說,兄弟和規矩要遠比錢重要的多!」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若是柳兄、你、藍辰、殷喜全都因我而死在兩界林中,我又該如何面對……」陸一凡說着不禁自嘲一笑,「還好你們都還活着!」
「我從沒怕過死,即便這一刻我被人殺了也無怨無悔,既然當初選擇跟着你永遠離開溫陽城,那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戰死的準備!」謝雲淡笑道,「不止是我,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早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包括……陸俊。」
陸俊的死一直是陸一凡心中的一塊隱疾,當初若不是他一時衝動陸俊根本就不用死,要知道那天可是陸俊的大婚之日,結果迎接他的並非是人間天堂的洞房花燭夜,而是一場永遠都不會贏的死戰。
「正因為如此,我才愈發不舍……」陸一凡口中輕輕念了一句,而兩行清淚已經再度自眼角滑落下來,「你們都說自己隨時做好了準備,那我呢?你們可知我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想過這些事……數日前我們在亂戰中被四處打散,心中便是惴惴不安,一直到今天重新見到你們,我的心才算堪堪落地……」
「你們是什麼人?」
半個時辰之後,鄭曉五已經派人開始清點屍體了,童玄武這才帶着一隊親兵不緊不慢地趕來,遠遠地便看到陸一凡等人,不禁開口喝問道:「你們在這幹什麼?」
「童將軍,是我!」鄭曉五聽到童玄武的話,微皺着眉頭迎了上去,臉上的表情明顯是不太高興,「你今天帶着這麼多兵馬浩浩蕩蕩的闖入兩界林,到底所為何事?」
「鄭曉五,你這人可要知恩圖報,今天若不是督主下令助你剿匪,你們八成現在還在東躲西藏吧?又豈敢冒出來找康麻子他們報仇雪恨?」童玄武冷笑道,「記住,這回可是你欠了督主一個人情!」
「兩界林的事我自己能解決,就不勞鄭督主費心了!」鄭曉五陰沉着臉默默地看了一眼遠處密密麻麻的人影,話中有話地說道,「童將軍若是沒什麼事還請回去吧,接下來的事鄭某知道該怎麼做。」
「不急,回去之前我得先向你打聽一個人!」童玄武鄭重其事地說道,「有個叫陸一凡的你可知道在哪?」
聽到童玄武的話,鄭曉五不禁眉頭一皺,繼而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向一臉疑惑的陸一凡,而當鄭曉五的目光投向陸一凡的同時,童玄武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臉上也終於浮現出一抹激動的笑意。
……
狂風暴雨之中,幾輛馬車在兩界林中通過崎嶇不平的小路朝着黑石鎮的方向走去,柳三刀駕着第一輛馬車,裏面躺着受傷的沐丹。後面的兩輛馬車上,分別是重新相見不久的蝰晉、藍辰、殷喜、江逸幾人。祁山則在最後面的一輛馬車上悉心照看着玉樓。就在這支車隊周圍,童玄武帶着三萬大軍小心翼翼地保護着,一行人不緊不慢在風雨中前行着。此刻童玄武的臉上掛着的是激動而興奮的神情,因為他剛剛已經親眼見過了沐丹公主,救公主於危難之中這絕對是天大的功勞。因此童玄武早早地便派人快馬回黑石鎮通知鄭秦去了。
玉樓和沐丹受傷的這幾日裏,一直都是祁山在悉心照顧着玉樓,而由陸一凡照顧沐丹
。玉樓再怎麼說也是個年輕的男人,再加上所受的只是些皮外傷,因此幾日修養下來已是無甚大礙。反觀沐丹的情況卻遠沒有玉樓那麼樂觀,沐丹貴為靈域皇族的公主,生平哪裏受過這麼重的刀傷,再加上受傷當日由於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導致失血過多,一連幾日更是四處躲藏吃不好睡不暖,更無藥材相助,因此這幾天裏一直斷斷續續地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而在這期間陸一凡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護着她.由於沐丹高熱不退身無半分力氣,精神也難以長時間的支撐,故而為她更換傷口的草藥,甚至連餵她喝水吃東西都是由陸一凡親手代勞的。
幾日下來,沐丹嘴上不說但心中對陸一凡的依賴之情卻是不可收拾地變的愈發強烈起來,其根本還在於沐丹心底對陸一凡一直未曾完全泯滅的那絲愛火,在傷重昏迷的這幾日重新點燃。
沐丹發現,只要有陸一凡在身邊,即便自己身負重傷,即便自己的處境四面危機,她也沒有半點心慌的感覺,反而還會覺得異常踏實安全,甚至在她的內心深處還隱隱升起一絲古怪的希望,她竟是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延續下去,哪怕她重傷不愈,哪怕周圍危機四伏,哪怕吃不飽穿不暖……
「沐丹!」馬車內,眉頭緊鎖的陸一凡正坐在沐丹身旁用干毛巾為她輕輕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連幾日傷痛的折磨令沐丹變得異常消瘦,尤其是今天大雨瓢潑更令她的傷勢有些加重的痕跡,「再堅持一會兒,馬上我們就能到黑石鎮,到了那就有大夫和上好的藥材了!」
似是被陸一凡的聲音所驚醒,臉色蒼白的沐丹眼皮先是稍稍抖動了幾下,而後緩緩地睜開,眼神疲憊而空洞。她的嘴唇血色暗淡,在微微顫抖了幾下之後,方才虛弱地問道:「我們……要離開兩界森林了嗎?」
「恩!」陸一凡見到沐丹清醒,趕忙將臉上的陰霾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柔和的笑意,輕聲答應道,「我們終於又逃過一劫!」
可不知怎的,沐丹在聽到陸一凡這樣的回答之後竟是目光隱隱黯淡了幾分。
「一凡……」沐丹在沉寂了片刻之後,方才轉頭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半碗已經變涼的湯藥,神色複雜地說道,「餵我喝藥吧!」
「你不用再喝這種山草藥了!」陸一凡輕笑道,「這幾****不是總在抱怨這藥又苦又澀,難以下咽嗎?等下我們到了黑石鎮就會有上好的藥材來助你療傷,相信用不了三五****就又能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
「我以前經常蹦蹦跳跳嗎?」沐丹似是嗔怒地埋怨一句,「我哪有那麼不穩重……」
「是我失言,我的意思是這些山草藥藥效很差,前幾天我讓你喝它是因為實在無奈,現在你不必再受那罪了!」陸一凡坦言解釋道。
「不……」沐丹今天表現的異常倔強,雖然語氣柔弱但態度卻十分堅持,「我要喝……還是有些作用的……」
「這……」陸一凡被沐丹此舉弄的一頭霧水,他明明記得前幾天沐丹對這個藥是百般的抱怨。
「餵我喝吧!」沐丹再度重複一句,而後便主動伸過手去欲要將半碗湯藥端起來,「涼了就不苦了……」
見狀,陸一凡趕忙接過沐丹手中的湯藥,繼而無奈地點頭允諾,沐丹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就像前幾天一樣為了服藥,沐丹只能將無力的身子半靠在陸一凡的懷中,而陸一凡則是從後面撐着沐丹的身軀,再將雙臂環繞到沐丹身前,一手端着湯藥,一手拿着湯匙一口一口地慢慢餵她喝下
。這個動作將二人的距離拉的很近,簡直可以用親昵二字來形容,看上去就像是陸一凡從身後環抱着沐丹,而沐丹則將嬌軀完全依靠進陸一凡溫暖的胸懷之中。若是陸一凡的手中沒有端着藥的話,別人定會以為他們二人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人。
今天沐丹喝藥出奇的安靜,沒有半點抱怨,也沒有半點不情願,陸一凡將湯匙送到嘴邊她便乖乖張開嘴將冰涼的苦藥輕輕含入口中,就這樣二人誰也沒有說話,一直到沐丹一口一口地將半碗湯藥完全服下。
「好,藥喝完了!」當陸一凡將空碗放到一旁,想要用雙手重新支起沐丹的身軀之時,他發現沐丹竟是故意和他較着勁,慵懶的賴在陸一凡的懷中不肯坐起來,「沐丹,你這是……」
陸一凡話未出口卻是戛然而止,因為他赫然感覺到沐丹的身軀竟是在微微地顫抖着,同時傳來的還有沐丹那被刻意壓抑的哭泣聲。
「沐丹,你怎麼了?是不是藥太苦了?」陸一凡不敢再用力推她,只是輕聲問道,「還是我又碰到你的傷口了?」但面對陸一凡的疑惑沐丹卻只是緩緩地搖着頭。
「沐丹……」
「一凡!」不等陸一凡再度張口,沐丹卻是突然伸出玉手緊緊地攥住了陸一凡的胳膊,令猝不及防的陸一凡心中一驚,當他想要閃避時,沐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對不起……」沐丹一直在低聲道歉,一邊哭着一邊訴說着,「我知道你已經和靈兒共結連理,我以為自己能放得下,我以為自己會很灑脫,我以為……」沐丹的話說到這裏已是泣不成聲,「可我高估了自己的灑脫……也低估了你在我心裏的分量,對不起,我不想插入你和靈兒之間,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你,這幾天你陪着我照顧我,讓我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放不下你……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後悔當初離開聖域的時候告訴你要善待韓靈兒,其實我沒有那麼大方,也沒有那麼灑脫……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你,不要去接近你,可我越是不想想你就越想你,越控制着自己遠離你就越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你……我……我喜歡你……對不起……」
沐丹在重傷之際的一番肺腑之言令陸一凡一陣手足無措,他想要開口勸些什麼話,但卻又實在不知道此刻他究竟該說什麼才能避免更深的誤會。對於沐丹,尤其是此刻重傷未愈還哭得梨花帶雨的沐丹,陸一凡打心裏有一種無力感,是否喜歡一個人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感情這種事稍有不慎便是一筆一輩子都償還不清的債。
「一凡,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你還記得曾答應過我的三個條件嗎?」沐丹的感情如洪水般傾瀉而出,一發而不可收拾,「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這既是我想要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和我在一起……試着喜歡我……」
「沐丹,我不想你誤會,我們之間不可能……」
還不等陸一凡把話說完,沐丹竟是強忍着身體的傷痛,猛地轉過身去,雙手用力抱着陸一凡的腰肢,繼而直接用自己的雙唇迎上了陸一凡的嘴,感情失控之際,她竟是想要用自己身為一個女人的熱情去打動陸一凡。
「一凡!一凡!」
突然,一陣激動而略帶哭腔的呼喊聲陡然從馬車外傳來,接着車簾便是被人瞬間撩開,被雨水淋得滿身濕透的韓靈兒滿眼淚花地跳上馬車準備給心愛的夫君一個劫後餘生的深情擁抱。
然而,映入韓靈兒眼帘的一幕卻是令馬車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靈……靈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