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凡,你的傷勢怎麼樣了?讓我進去看看你好嗎?」
傍晚,韓靈兒和柳三刀、紀原、謝雲、陸俊等人焦急地站在陸一凡的房門外,眉宇之間無不透着一股濃濃的擔憂之色。自從他們一回到西南商會,陸一凡便將自己反鎖在了房中,說是要為自己療傷而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可陸一凡的這個解釋並不能令眾人安心,因此這才有了他們此刻匯聚在此滿心焦慮的一幕。
「砰砰砰!」
韓靈兒的問話並沒有得到陸一凡的回答,因此滿心擔憂地她再度叩響了房門,輕聲呼喊道:「一凡,你回答我一聲好不好?」
「靈兒,我沒事!」終於,房間內傳出了陸一凡柔和的聲音,「你們放心去休息吧!待我稍稍調息一下便無礙了!」
此刻聽陸一凡的聲音倒是頗為平靜,半點也沒有虛弱的樣子,這也讓眾人那顆提着的心稍稍安穩了一些。
「一凡,讓我進去看看你好嗎?」韓靈兒再度呼喊道,「我們已經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了,你對我又何須遮遮掩掩?更何況我又不會打擾你!」
「這……」
「我不管!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一凡!」韓靈兒又使出了她那副說一不二的大小姐脾氣,直接她回頭對着柳三刀等人招呼一聲,而後便一把接過阿長手中端着的水盆和毛巾,接着二話不說推門便闖進去。放眼整個西南商會之中,只怕也只有韓靈兒一個人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硬闖陸一凡的房間吧?
面對陸一凡和韓靈兒這對歡喜冤家,柳三刀等人也只能相視一笑,而後便欲要轉身離去,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之前,陸一凡的聲音卻是再度傳了出來:「紀原、謝雲、陸俊,你們幫我辦件事!」
聽到陸一凡的話,眾人紛紛停下腳步,一臉好奇地回頭望向陸一凡的房間,紀原更是率先開口問道:「什麼?」
「今日的局面你也都看到了,黃軒之所以不趁機剷除我們,你們可知道是因為什麼?」
「因為他急着帶黃鶴回去療傷!」謝雲直截了當地說道,「那黃鶴被你燒的就剩半條命了,若是在遲一些只怕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而黃鶴是黃軒的親弟弟,黃軒以他的性命為重倒也不足為奇!」
聽到謝雲的話,房間外的眾人紛紛點了點頭。
「不錯!」陸一凡的聲音再度響起,「可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如今的皇宗雖然看上去強盛,實則內部空虛,遠沒有表面上所表現出的那般勢不可擋。皇宗弟子多是這一年之中從西南各地招募而來的壯丁,看上去人多勢眾,可擺擺樣子還可以,其實真正能在廝殺中派上用場的卻是寥寥無幾,這和我們西南商會目前的情況十分相近。」陸一凡的話說到這裏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留給眾人一些思考的時間。
「縱使皇宗的十大護法修為都在魂王境界,縱使皇宗有修為高強的四大長老,縱使他們有號稱數千弟子,可今日只是與我們初次交鋒,十大護法之中最核心的元氏三兄弟便死了兩個,四大長老也被柳兄斬殺了一個,被我重傷了一個,而除此之外,皇宗其他弟子無論是內宗還是外宗,比之我們這些從聖魂學院出來的兄弟都有着不小的差距,雖然這其中我們的確帶有一些僥倖的成分,甚至是皇宗自己的疏忽害了自己,可這也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了一個問題……」陸一凡此刻的語氣變的有些鄭重起來,「那就是皇宗只用了不足一年的時間便迅速壯大,可同時卻也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巨大破綻,那就是少了底蘊和根基,看上去再龐大的宗門也不過是外強中乾罷了<="r">。即便是當年的樓宗,在初次交鋒的時候也絕不會被我們如此輕易的佔到便宜!」
陸一凡的話引起了眾人沉思,紀原幽幽地說道:「由此看來,皇宗能一統西南十四城已然是費盡了心力,而若是想要再抽出足夠的精力來對付我們,那勢必會成為強弩之末,即便最後能將我們打垮,皇宗也必將因此而身受重創、元氣大傷,到時候說不定西南之地又會有一個新的勢力趁機崛起,甚至是取而代之!」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柳三刀點頭笑道,「趁你病要你命,我想這是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都不會放棄使用的手段!如今皇宗才剛剛在西南之地站穩腳跟,若是和我們糾纏起來勢必會被打回原形,到時候再有人跳出來趁機奪了皇宗的地位,我想就算是聖域教主也不會多說什麼的!西南易主對於東方宿來說,只不過是換個控制的對象罷了,又何須為了一個皇宗而大費周章呢?更何況,東方宿現在的精力可全都已經放在了藍世勛造反的事情上!」
聽着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陸文才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這個黃軒今天會這麼好說話,我還以為他膽小怕事,原來是只老狐狸!」
聽到陸文才的話,房中的陸一凡不禁輕笑起來:「一個能以雷霆之勢令宗門崛起的人又豈會膽小怕事呢?比起黃鶴等人,黃軒更懂得以皇宗的大局為重!」
「那他今天最後說的話就是在嚇唬我們嘍?」陸文才再度追問道,「這老小子倒是輸人不輸陣!」
「也不是!」陸一凡否認道,「黃軒畢竟是一宗之主,勢必會言出必行,他想讓我們知難而退皆大歡喜,可若是我們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難免激怒黃軒,到時候皇宗不惜與我們一場血戰,真正吃虧的人還得是我們自己!」
話說到這裏,紀原終於聽明白了陸一凡的意思,繼而點頭追問道:「那你剛才說讓我們去辦事,是不是你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應對之策不敢說,只能說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陸一凡苦笑道,「現在只憑我們若要對抗皇宗只怕能力不足,因此我想讓你們去速速通知西南十四城的城主,七日之後,我陸一凡會親自在西南商會之中設下宴席,想與十四位城主共商大事!」
「你想拉攏西南十四城,而後和皇宗來開架勢?」陸俊眉頭微皺着說道,「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冒險?」
「我們如今唯有放手一搏,否則我們今晚不走,黃軒是定然不會放過我們的!」陸一凡語氣聽上去異常堅定,「要麼現在就走,要麼就做好背水一戰的準備!我們之前收了西南十四城的貢銀就已經等同把他們拉上了我們的船,所以打鐵要趁熱,等放涼了那咱們之前的努力就統統白做了。而且我也想趁此機會逼西南十四位城主選擇立場,他們想借我之手對付皇宗,而自己就想做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他們都想給自己留退路,而我就偏偏不能讓他們有退路可言,因為他們的退路對於我們西南商會來說就是臨陣倒戈的隱患,在和皇宗一決生死之前,西南十四城必須做出最後的抉擇!」
「明白了!」紀原神色凝重地點頭答應一聲,「我這就派人傳信西南十四城,邀請他們七日之後來西南商會赴宴!」
「恩!」陸一凡略作思量的答應一聲,繼而便不再說話。
柳三刀幾人默默地相視一眼之後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待房間外完全沒有了動靜之後,房間內一直站在陸一凡身旁,拼命緊咬着自己的手指抑制着哭聲的韓靈兒,這才忍不住地走上前去低聲抽泣起來<="l">。
其實陸一凡的傷勢要遠比他們想像中嚴重的多,只見此刻的陸一凡赤着上身盤腿坐在床榻上,面無血色蒼白無比,豆大的汗珠不住地順着陸一凡的額頭向下流淌着,嘴唇色如白蠟一般異常乾燥,頭髮早已被汗水徹底打濕一綹綹的貼在臉頰,因為劇烈的痛苦以至於陸一凡的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着,嘴角的肌肉更是因為劇痛而不住地一陣陣抽搐,結實的上身已經佈滿了紫紅色的淤血,全身的肌肉繃得如鋼鐵般僵硬,身上大汗淋漓,氣息卻是幾乎弱不可聞。
從回來之後陸一凡便一直在強撐着,他故作平靜的模樣其實就是為了不想讓眾人擔心。
「一凡……」韓靈兒貝齒緊咬着下唇,她伸出溫潤的玉手想要撫摸陸一凡身上的淤青,但顫抖不已的手指卻是在距離陸一凡的身體不足一寸的地方陡然停滯,她不敢觸碰陸一凡,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陸一凡究竟傷的有多嚴重,「你怎麼這麼傻?」
「魂皇強者果然名不虛傳,我最後能僥倖獲勝還是因為黃鶴對我的焰魂毫不知情……」陸一凡眼皮微微顫抖着掙扎而開,蒼白的嘴唇衝着韓靈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黃鶴的那招裂空掌匯聚了他十成的功力,我雖然勉強硬抗下來,但體內的氣血筋脈卻是早已經被他給震的一塌糊塗了……咳咳……噗……」說着,陸一凡還忍不住地猛咳了幾聲,隨即一大口鮮血便是再度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在陸一凡身邊放着一個洗臉用的銅盆,而此刻銅盆之中卻是已經幾乎快要盛滿了陸一凡所吐出的黑血。
「一凡!」韓靈兒見狀趕忙上前,拿起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替陸一凡擦去嘴角的血跡,此刻她早已是淚眼朦朧,眉宇之間還帶着一絲不明所以的憤恨之意,「那個黃鶴竟然把你傷的這麼重,我一定饒不了他!」
「他現在已經是個半死人了……」陸一凡咧嘴笑道,「幾乎被我的焰魂燒焦了一半的身體!靈兒你也不必擔心我,我剛剛已經把淤血都逼出來了,再調息一陣子就沒什麼事了……」
看着陸一凡這個時候還有心說笑,韓靈兒不禁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而後下意識地出手拍了一下陸一凡的胸口,這一下可疼的陸一凡臉上再度冒出了一層冷汗,嚇得韓靈兒花容失色,趕忙又心疼地為他輕輕地揉了起來。
「靈兒,我剛剛把體內的淤血逼到外邊,你這一拍我好不容易聚集的魂力又散了,又要重來一次……」
「啊?」聽到陸一凡這麼說,再看到陸一凡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韓靈兒的表情就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小姑娘一般,束手無策地坐在陸一凡身旁,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愧疚地望着陸一凡,一時之間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可怎麼辦啊?」
看着韓靈兒這副認真的模樣,陸一凡原本痛苦的嘴角陡然揚起一絲戲謔的笑意:「我逗你的……」
「啪!」
「額……」
意識到自己被陸一凡戲弄的韓靈兒臉色當即一變,這次他可沒再留情,伸出粉拳朝着陸一凡的肩頭便是狠狠地砸了一下,雖然這次陸一凡真的疼的齜牙咧嘴,可韓靈兒卻是怎麼也不肯再相信了。
「好好休養調息自己的傷!」韓靈兒一臉嗔怒地湊到陸一凡面前,伸出一根玉指指着陸一凡的鼻子,故作一副威脅的模樣,『惡狠狠』地說道,「你若再敢戲弄本小姐,我就……」
「你就怎麼樣?」不等韓靈兒把話說完,陸一凡卻是陡然出手一把攥住了韓靈兒的皓腕,驚的韓靈兒不禁發出一聲輕呼,陸一凡就這樣眼睛直直地注視着韓靈兒的雙眸,被陸一凡輕輕一拽,韓靈兒的身子下意識地朝着陸一凡貼近了幾分,此刻二人面面相對,鼻尖幾乎都快要碰到一起了,在陸一凡熾熱的目光死死注視之下,韓靈兒的呼吸開始漸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臉色也隨之變的愈發紅潤了幾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早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般堅定,似乎不敢再與陸一凡的雙眸對視,想要閃躲開陸一凡的目光,但卻又好像有些捨不得的樣子,那副略顯羞澀而不失柔美的樣子,令陸一凡幾乎快要看呆了<="r">。
「靈兒,自從岳父大人走後你幾乎都沒怎麼笑過……」陸一凡任由臉上冷汗直流,語氣卻是異常堅定,而韓靈兒就這樣默默注視着陸一凡,認真聆聽着他的每一句話,「我看到你一點點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走出來,真的很高興……」
「一凡!」韓靈兒的貝齒輕咬了幾下紅唇,似是在倉皇着整理着自己的語言,「你……不就是我的親人嗎?」
「是!」陸一凡目光堅定地點頭應道,「我是你此生最親最親的人!」說着,陸一凡望着抿嘴而笑的韓靈兒,不由地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躊躇之色,而他的呼吸也隨着他眼神的變化而變得倉促起來,在韓靈兒疑惑的注視之下,陸一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略顯羞澀的壞笑,「靈兒……你剛才說我們如今已經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了……那咱們拜天地這麼久了……你說是不是也該做點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啊……」
看着陸一凡那頗為扭捏的模樣,韓靈兒先是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她的臉上便恢復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只見韓靈兒緩緩地抽出了被陸一凡握住的手,而後將兩隻柔若無骨的玉手輕輕地貼在陸一凡的胸口,在肌膚相觸的一瞬間陸一凡的心臟似乎都漏跳了一拍似的,整個人都變的精神了幾分,似乎就連身上的傷痛都沒了感覺,陸一凡略顯怯懦地望着韓靈兒,而韓靈兒卻是滿眼笑意的注視着陸一凡,笑眯眯地輕聲呼喊道,「一凡……」隨着韓靈兒的聲音,她那雙玉手也輕輕地在陸一凡的胸口上滑動了一下,驚的陸一凡眼神陡然一睜。
「嗯?」陸一凡用乾燥的嗓音輕聲回應道,眼中充滿了溺愛之意,而他的雙手也下意識地朝着韓靈兒的柳腰撫摸而去。
「啪!」
「啊……」
突然,韓靈兒美目一瞪,臉上的笑意也瞬間變成了嗔怒,只見她兩隻手狠狠地拍打在了陸一凡身上的淤血處,疼的陸一凡一下子便將腦中的雜念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那副齜牙咧嘴的痛苦模樣令人看了又好氣又好笑,若不是他正盤膝而坐,只怕此刻早就已經疼的在床上打起滾來了。
反觀韓靈兒卻是猛地站起身來,一臉得意地俯視着陸一凡,戲謔地說道:「好好療你的傷吧!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敢胡思亂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看你就是欠打!更何況我爹至今還未沉冤得雪,我這個做女兒的又豈能……」
「靈兒,你下手這麼重,若不是想謀殺親夫啊?」陸一凡面帶苦澀地反駁道,「而且岳父大人沉冤得雪和我們洞房之間有什麼……」
「你還說!」不等陸一凡的話說完,韓靈兒便再度衝着陸一凡揮舞起了拳頭,嚇得陸一凡趕忙將下面的話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療傷!」韓靈兒揮舞着拳頭『惡狠狠』地威脅道。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