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魂記 第三百二十九章:父子之爭

    <=""></>    陸府內堂,屋外大雨滂沱電閃雷鳴,屋內陰沉肅穆莊嚴淒冷。韓嘯一家的靈堂,就設在這裏!

    「護國公韓嘯之位<="l">!」

    黑底白字的靈牌堂堂正正地擺放在整座靈堂的最中間,而在韓嘯的靈牌周圍則是大大小小地佈滿了韓家其他人的牌位。韓嘯生前征戰沙場時的一身鎧甲此刻也規規整整地支在靈堂的角落,那副威嚴莊重的氣勢宛若韓嘯在世一般,站在這套鎧甲面前,依舊會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元寶蠟燭、高香供果擺滿了偌大的供桌,由於韓嘯是被領皇欽定的死罪,因此沒人敢來這裏憑弔,靈堂的整體佈置極為簡單,這裏並沒有韓家人的屍骨,也只能算作是個衣冠冢,但卻是無處不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淒涼之意。

    將軍一世,風木如悲逝千古。

    泣血三生,忠義功德蓋九天。

    靈堂左右,兩幅黑紙白字的巨幅輓聯分立左右,為本就淒冷的房間更平添了一抹肅穆。

    陸一凡筆直地跪在韓嘯的靈前,通紅的雙眸凝重地直視着韓嘯的靈位,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而柳三刀、紀原、謝雲、陸俊、陸文才、阿長、殷喜、劉猛幾人則是在上過一炷香後便規規矩矩站在陸一凡的身後,此刻沒有人去勸陸一凡起身,因為他們都知道此刻的陸一凡內心定然十分悲痛。

    「那套鎧甲上還有岳父與我們一起在北疆征戰時所留下的累累戰功,上面的血跡至今還未乾涸……」陸一凡喃喃自語地說道,而隨着他的話柳三刀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靈堂角落的那套鎧甲之上,每個人的眼神之中都充斥着一抹無奈的苦澀。

    「為了領皇,我們在陣前出生入死,不知道折損了多少兄弟,不知道流了多少鮮血,可到頭來領皇卻是恩將仇報,將韓將軍給滿門抄斬,真是老天無眼!」謝雲憤憤不平地低聲說道,「韓將軍死的冤枉,而他的這份冤屈不知道到何年何月才能洗刷乾淨!」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當務之急最重要的是把韓靈兒搶回來!」柳三刀眼神狠戾地冷笑道,「一凡,趁着今夜狂風暴雨,正是趁亂打劫的好時候!」

    「先不要衝動,靈兒如今被困於聖東王府,那裏再怎麼說也是王府,又豈是我們說進就能進的地方?」紀原眉頭緊鎖地凝聲沉思道,「如若我們用強,只怕非但不能救出靈兒,反而還會因此驚動領皇,金陵城內高手遍地,到時候非但我們插翅難飛,我想就連陸家也會遭逢血光之災!」

    「那就把事情做的乾淨點!」柳三刀滿不在乎地說道,「要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去,要麼就把所有看到我們的人全部都給宰了,一了百了!」

    「這樣豈不是在枉殺無辜?即便是聖東王府,我想也會有許多根本就不知內情的無辜下人!若是我們被他們撞見,那……」

    「那就只能怪他們命不好!」不等紀原說出心中的憂慮,柳三刀卻是大手一揮,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謝雲,你怎麼看?」紀原見柳三刀態度堅決,於是他將目光投向了謝雲,只見謝雲先是看了看柳三刀,而後又看了看紀原,最後苦笑着點了點頭,「老實說,這一次我同意柳兄的做法!畢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你們呢?」紀原眉頭一皺,又將目光投向了陸俊和陸文才。

    「其實這件事到底該怎麼做,決定權不在我們手裏!而在於……」陸俊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他卻朝着陸一凡的方向微微努了努嘴,其中的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一凡,你……」

    「咳咳<="r">!」不等紀原再度張口,伴隨着兩聲乾咳,只見面帶愁容的陸淏謙在柳情鴛和古老的陪同之下,緩緩地走入了靈堂之內,進入靈堂之後,陸淏謙先是給韓嘯上了一炷香,之後才將略顯老邁的目光投向了跪在蒲團上的陸一凡。

    然而,靈堂之內卻是突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寧靜之中,房間內的每個人都默不作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陸淏謙一起匯聚在陸一凡的背影上,靈堂內除了燭火燃燒所發出的一陣陣輕微的聲響之外,便是再無半點其他的動靜。

    「一凡,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也明白你為何會這樣想!」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陸淏謙終於還是選擇率先開口了,所謂知子莫如父,陸一凡是個什麼性子,從小看着他長大的陸淏謙自然是心如明鏡一般,「但為父想要告訴你的是,我們陸家並沒有一絲一毫對不起你韓伯伯,你韓伯伯被領皇定下死罪之後,為父接連一個月整日跪倒在皇城門外苦苦哀求,之後為父甚至讓整個陸家鋌而走險地選擇去劫法場,最後害的陸家敗落,為父也被領皇罷了官賦閒在家,可即便如此為父還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韙在家中私設靈堂,設下衣冠冢,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韓伯伯九泉之下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一凡你說,為父所做的這一切,可否有一絲一毫的地方愧對你韓伯伯?」

    面對陸淏謙的娓娓道來,陸一凡只是繼續選擇沉默,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甚至連神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一凡啊!」陸淏謙輕嘆一聲,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說道,「兒女私情也好,同僚之情也罷,說到底都只是我們個人的小事,比起家國大事,這些私情難道不是很微弱嗎?為父是一個男人,我與你韓伯伯幾十年的兄弟情義,難道不深厚嗎?如今站在你身後的也都是能與你同生共死的知己兄弟,這份感情有多厚重,我想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確衝動過,以至於最後連累了整個陸家陷入危機之中,所以為父更加不想你重蹈覆轍,不想你為了一個女人,為了兒女私情,最後白白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爹!」不等陸淏謙的話說完,陸一凡卻是突然開口反問道,「你所說的大好前程是什麼?孩兒不懂!」

    「你在北疆建立了赫赫功勳,年紀輕輕便已經身懷不世之功,就連封疆大吏習塵都督都對你讚不絕口,後來你又成為了軍中最年輕的前鋒將軍,這一切的一切領皇他都會知道,你以為領皇真的老糊塗了?真的會無視這樣的人才嗎?」陸淏謙苦口婆心地勸道,「如今我帶人劫法場,違抗皇命,領皇依舊能寬恕我、不殺我,難道你真的以為是領皇念舊情嗎?若論起舊情,又有誰能比得過韓嘯呢?這其中還不都是因為有你的原因,正因為你有如此出眾的能力,領皇才會放陸家一馬,目的就是為了給日後重用你留下一條後路!」

    陸淏謙的一番話將靈堂內的所有人都說的一愣,就連柳情鴛都萬沒想到陸淏謙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言論。

    「原來弄了半天,領皇對一凡還算是有恩啊?」謝雲詫異地說道,說罷他便將目光投向了陸一凡,想要知道陸一凡的態度。

    而陸一凡的反應與在場的每個人都截然不同,他竟然笑了,只不過他的笑容之中並沒有什麼得意之色,反而卻充斥着一絲淡淡地苦澀:「爹果然是只憑三寸舌便能敵得過十萬雄兵的文鼎公,三言兩語之間非但阻止了我記恨領皇,甚至恨不能還要我感謝領皇才算知恩圖報!」

    「一凡,你以為爹在騙你?」


    「不!我當然不會懷疑爹,我只是想告訴爹,告訴每一個人,靈兒對於我來說就意味着一切,我絕不能失去她!即便是領皇身份高貴,並且對我有知遇之恩,可一旦他要從我身邊搶走靈兒,那也休怪我陸一凡翻臉無情!」當陸一凡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也陡然變得冷厲起來<="r">。

    「一凡,陸家如今已經惹得領皇極為不滿,你難不成要害的陸家上下也落個滿門抄斬才算甘心嗎?」陸淏謙怒了,因為陸一凡的冥頑不靈。

    「爹,我不會讓人動我們陸家任何一個人的!」陸一凡信誓旦旦地說道,「就算他是領皇也不行!」

    「混賬!」陸淏謙陡然怒喝一聲,而後竟是一把揪住陸一凡的領口,將陸一凡從韓嘯的靈前給拎了起來,「不要跪了,要跪就等着給你爹我上墳的時候跪吧!」

    「爹,你這是做什麼?」陸一凡任由陸淏謙拽着自己的衣領,一臉為難地說道。而柳情鴛和古老欲要上前阻止,但卻被惱怒的****謙給怒斥了下去。柳三刀幾人面面相覷,這一回畢竟是老子教訓兒子,他們和陸一凡的關係再好,此刻也不便插手!

    「一凡,爹再問你一句,在你的心裏到底是陸家重要,還是韓靈兒重要?」陸淏謙怒視着陸一凡,從小到大陸一凡從來沒有見過陸淏謙如此憤怒過,這絕對是平生第一次。

    陸淏謙之怒其根本並不在於韓靈兒,而是在於整個陸家上上下下的幾百條人命!

    面對陸淏謙的咄咄相逼,陸一凡的眼神之中不免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只見他苦苦哀求道:「爹,你何苦要逼孩兒呢?」

    「一凡,爹不是逼你,爹是在叫醒你!」陸淏謙老淚縱橫,怒火中帶悲痛,只見他伸出顫抖地手直指着韓嘯的靈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看清楚,韓兄已經走了!今日已經沒有一言九鼎的護國公了,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文鼎公了,如今韓兄已是被斬首的罪臣,而我也是一個被罷了官的糟老頭子,我們再無往日的權勢,你也就再也沒有了往日那般可以任性妄為的資格,你到底明不明白?現在大局已定,你韓伯伯已死,事情再無扭轉之力,你若再固執己見的話,那樣非但不會解決問題,反而還會害的我們陸家再次重複一個月前韓家所發生的悲劇啊!」

    「爹,那靈兒呢?靈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豈能看着她深陷龍潭虎穴而置之不理呢?」陸一凡也被陸淏謙激出了一絲怒意,只見此刻的他在陸淏謙面前竟是據理力爭毫不示弱,這也是陸一凡平生第一次對陸淏謙如此不敬,「爹你從小就教育孩兒做人要恩怨分明,以前的你一直都是以身作則,孩兒更視你為學習的楷模,可如今……如今爹你怎麼反而能將領皇的罪過、韓家和陸家的不幸全都推到一個弱女子的身上,靈兒她又怎麼承擔的起呢?靈兒是人,不是一件東西,我們誰也無權犧牲她的幸福去苟且自己的安穩!爹你今日為了陸家而讓我放棄救出靈兒,難道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嗎?」

    「啪!」

    就在陸一凡激動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怒不可遏的****謙陡然眼神一狠,繼而翻手一抽竟是狠狠地給了陸一凡一記響亮的耳光,頃刻之間五道猩紅的手指印便是浮現在陸一凡的臉頰之上。

    「轟隆隆!咔嚓!」

    房間內爭執的激烈,房間外雷電暴雨更顯狂躁!

    「一凡……」突如其來的一幕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柳三刀幾人剛要抬腳衝上前去卻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一時之間經退兩難,畢竟是老子打兒子,他們又能怎樣?難不成還想對陸淏謙出手不成?而柳情鴛卻是管不了那麼多,只見她一下子便衝到了陸淏謙身前,一把便將陸一凡從陸淏謙的手中拽了出來,繼而先是怒瞪了陸淏謙一眼,接着便急忙轉過身去一臉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伸手輕輕按揉着陸一凡那已經略顯紅腫的臉頰。

    「老爺,一凡他有千錯萬錯,你都不應該打他……」柳情鴛一邊輕揉着陸一凡的臉頰,一邊低聲哽咽道<="l">。

    再看陸淏謙,只見他在打完陸一凡之後整個人便徹底愣在了原地,就連剛剛打陸一凡的右手此刻也高高地舉在半空之中,久久不能放下。陸淏謙的一雙老眼之中憤怒夾雜着悲痛,無奈卻又難以掩飾心疼之意,可謂是複雜之極,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後又看了看始終默不作聲的陸一凡,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爹……」被打之後的陸一凡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竟是朝着陸淏謙露出了一個誠懇的微笑,「孩兒不孝,不該惹您生氣,更不該口不擇言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但我真的不能不救靈兒,她已經失去了家人,如今天底下的親人只有我!她是我的妻子,是我陸一凡認定了的此生唯一的妻子,而我是他的夫君,天底下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會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傷害,我想爹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娘身陷囹圄而不聞不問!陸家族人尚且可以相互鼓勵、相互依靠,可靈兒如今能依靠的人,卻只有我,因此,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不能負她!我不想牽連任何人,待我救出靈兒將其安頓之後,我便會主動找領皇請罪,到時候我會申明自己已經被陸家逐出家門,到時候要殺要刮,我一人承擔,絕不連累陸家其他人!」

    「凡兒,你……」柳情鴛此刻心如刀割,一邊是夫君,一邊是兒子,她夾在中間,簡直難做到了極點。

    「柳兄!」不等陸淏謙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陸一凡卻是緩緩地推開了柳情鴛的手,繼而轉頭對柳三刀等人呼喊道,「我們走,去聖東王府救靈兒!」

    「好!」柳三刀聽到之後毫不猶豫地答應一聲,而後便欲要提刀朝門外走去,而謝雲、紀原、殷喜、劉猛、阿長等人也毫不遲疑地跟了上去,陸俊和陸文才則是面色難堪地左右環顧了一下,最後也咬牙選擇跟着陸一凡一同前往。

    「爹、娘,請恕孩兒不孝……」

    「啪!」

    不等陸一凡再度向陸淏謙和柳情鴛謝罪,陸淏謙的眼神卻是微微一動,接着站在旁邊的古老卻是毫無預兆地使出一記手刀,力道不輕不重地拿捏着精準無誤地打在了陸一凡的脖頸上,而始料不及的陸一凡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了古老一招之後,兩眼不由地一黑整個人便是昏倒過去。

    「你幹什麼?」見狀,柳三刀眼疾手快一下子便扶住了陸一凡,繼而雙眼怒視着古老,一副欲要吃人的架勢。

    「這是我的意思!」陸淏謙突然開口說道,繼而也不等柳三刀幾人問其緣由,他便不由分說地朗聲說道,「現在把一凡帶回房間去休息,今夜你們就留在府內,哪也不准去!」

    說罷,也不等靈堂內的眾人有所反應,陸淏謙便帶着古老徑直離開了這裏,房間內只留下了一眾人不知所措!

    「大人,打昏少爺畢竟只是權宜之計,此事究竟該如何是好?」靈堂外,陸淏謙和古老站在屋檐下,看着漫天飛舞的疾風暴雨,古老輕聲問道。

    陸淏謙靜靜地聆聽着雨水打落在房檐上的清脆響聲,雙眼微微眯起安靜地沉思了許久許久。

    「或許,此事唯有再委屈一下靈兒那個丫頭了……此生我對靈兒的虧欠,只有等來世陸某當牛做馬再報其大恩了!韓兄,希望你在天之靈不要怪我!畢竟我的身上還肩負着一個偌大的陸家啊……」

    ……<=""><=""><="">



第三百二十九章:父子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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