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穆向與潘谷同來的燕子小姐自我介紹道:「我叫王穆,是潘谷以前的好哥們。」王穆刻意將「以前」二字說的很重,潘谷心裏有些失落,但是他也知道,兩人的隔閡已經愈來愈深。
潘谷輕聲問道:「這一年來,你到哪裏去了?三化真君那裏我也去問過,但是你並不在哪裏。」
王穆說道:「我已經拜了新的師父。」並沒有再說多餘的話。
聽到這裏,潘谷心裏暗自想到:果然是他嗎?這樣的話,反倒讓潘谷放心不少。
忽然,潘谷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間說道:「好重的陰氣!」
門口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王穆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門口站着的竟是張大媽!
王穆並沒有慌張,即使知道這張大媽並不尋常,他卻還是打開門放她進來。
潘谷看到來人,蹭的一下站起來,手冒金光,王穆快步走上前,抓住潘谷的手腕,潘谷不知好友何意,但是也只好又坐下來。
而坐在一旁的燕子小姐卻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打量着屋內緊張的氣氛,絲毫不為所動。
張大媽看到王穆屋內有高人,本不願多留,王穆卻淡淡的說道:「張大媽,你有什麼未了的心事,告訴我吧,我能幫你一定會幫的。」
張大媽看着王穆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王穆可能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再掩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王穆微微點頭,說道:「張大媽,你到底有什麼難處就告訴我吧。」
張大媽嘆了口氣,開始講起一個讓王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故事。
「我三十年前來到這個城市,算是一個很有抱負的女知青,本想借着改革開放的東風想着到城市能有個好工作。
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有一個叫王氏的新開的珠寶集團,聽說這家公司很有實力,以前是做石油生意的,待遇很好。
經過努力,我終於如願在王氏集團做了珠寶銷售員,我在那裏踏踏實實的幹了兩年,希望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有一天正好公司老闆來檢查,那老闆一眼便看中了我,後來便常常找機會約我出來,而我也因此得到不少好處。
就在我以為我的好日子就要開始的時候,公司里卻開始流傳起我勾引老闆的風言風語,老闆受不了流言蜚語,就私下找到我希望我辭職,並且答應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安心過下半輩子,但是他不知道那時候我早就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我沒有拿他一分錢,悄悄的離開了公司,回到農村老家希望生下孩子。那個年代,沒有結婚的女人懷了孩子是為人所不齒的,父母當時也因為這個差點不認我,最後我終於還是說服了父母,讓他們接受了這個命苦的孩子,並且取名叫二狗子。」
二狗子?王穆記憶中那個王曉騰小名也叫二狗子,加上張大媽前面說的珠寶公司,以前還是做石油生意的,莫非……
不容王穆多想,張大媽接着說道:「誰知道那個王百萬後來竟然命人來奪走了我的兒子,那時候二狗子還沒斷奶呢!」
說道這裏張大媽眼裏滿是憤恨,這時候王百萬要是在這裏,張大媽絕對會活吞了他。
王穆此時已經可以斷定張大媽說的就是王曉騰父子,他問道:「那您到底是怎麼死的?」
提起這個,張大媽一下子抬起頭狠狠的說道:「還是這個王百萬害死我的!」
王穆滿是疑惑道:「噢?」
「後來我輾轉來到這所城市,準備去討回我的兒子。我打聽到那負心漢的家,就上他家裏去,結果發現他已經娶了老婆,還讓我兒子叫那個女人媽媽。我後來被趕了出來,第二次再去的時候被告知兒子已經隨那個女人去了別的地方了。時間一過就是二十五年,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放棄找回我的兒子,五年前,我在那負心漢的公司門口見到了我的兒子,雖然已經過去二十幾年,但是我認出那個人是我兒子。我上前去卻被他一把推開,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什麼都不是,所以即使努力了二十幾年,我還是放棄了。我本來準備第二天回老家,但是那個晚上,我一個人走在路上,忽然從旁邊竄出來一輛車,我就永遠的留在了那裏,而那個司機卻逃得無影無蹤。」
聽到這裏,王穆總算了解了事情的基本情況,他忍不住問道:「後來那個司機怎麼樣了?」
「司機逃逸了,而我雖然看到了他的樣子,但是永遠不能告訴別人了。於是我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報仇,終於在一年前,我找到了那個司機,我開始每天出現在他的夢裏,嚇唬他,終於,幾天前他……自殺了……哈哈哈……」說道這裏,張大媽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如果說前面的故事讓王穆對張大媽有了一絲同情的的話,聽到她嚇死了那個司機,王穆心裏有些憤怒,雖說那司機有錯在先,但是法律在頭,張大媽因為那人撞了自己便做鬼都不放過人家,實在也有些不該。
不等王穆說話,潘谷一下站了起來怒斥道:「大膽鬼物,傷人性命還如此有理,其罪必誅!」
王穆攔下了潘谷,看着張大媽慢悠悠的站起來,繼續陰森笑道:「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告訴你們吧,那個司機的鬼魂也已經被我吞下,我現在可是得高人指點,掌握了鬼吞鬼的秘書,已經吞下了很多小鬼,現在道行堪比百年修行,已經進階成為厲鬼了,哈哈……。」
看着一向慈祥的王大媽此時已經完全變得陌生,王穆知道,現在已經無法挽回了。他從腰間取出一張定身符向張大媽快速貼去,一邊口中默念咒語,誰知卻被張大媽的鬼魂一下躲過。
「小子,這點雕蟲小技就想收我,你還太嫩了點。我主人說你非同尋常,要我務必抓你回去,你還是乖乖和我走吧。」張大媽一邊閃躲一邊說着。
王穆義正詞嚴的說道:「什麼主人?想必是個修煉旁門左道邪術的末流道者吧。我本想饒你一命,送你投胎,你卻想還想要我性命,別怪我不客氣了。」王穆此言雖說有點故作硬氣的意思,但是他現在身手實在了得,加上對符法的掌握,王穆此時打的雖說吃力,卻也不在下風。
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同鬼物戰鬥,有些欠缺經驗,王穆幾次不注意間被偷襲了幾次,衣服也已經有些破爛。
張一曾教過王穆,高等的鬼物指的是厲鬼及厲鬼以上的攝魂鬼以及鬼王,這類鬼物不再像一般的鬼物那樣只是嚇嚇人,而是可以將陰氣實體化,發出類似法術一般的攻擊。
此時的王穆開始不再保留,使出了看家本事,各種符咒連連出動,打的那厲鬼一時也沒有還手的機會。
一旁的潘谷冷眼看着戰場,心裏暗暗感嘆道:想不到才一年,這小子就變得這麼厲害,果然有修習道法的潛質。
但是潘谷心裏清楚,此時的王穆與他們所期盼的那個王穆還想去甚遠,他的路還有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