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江對於官場的死灰已經成為了呂天昊和諸葛均心中認定必須要解決的一個問題,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好的話,那麼接下來張大江很有可能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而這些事情顯然不是呂天昊想要看到的。
「張叔,我知道你能夠走到現在,應該明白你現在的身份和所處的位置對雄獅團的重要性,雄獅團不是神仙,我和老頭只能管管他們的軍事能力和行動,但是他們的吃喝拉撒還是要依靠古木縣的,如果你現在不做這個縣長的話,上面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重新派出一個縣長,如果這個縣長和雄獅團不對眼的話,他又會不會在中途對我們使絆子呢?」
呂天昊苦口婆心地勸說道,確實,這樣說對於雄獅團是一個機會,但是對張大江卻無異於折磨,剛才張大江說的很顯然都是肺腑之言,呂天昊雖然不知道官場的黑暗,但是不得不說,幾次的經歷讓呂天昊對於那些只知道拿工資卻不辦事情的官員產生了十分不好的態度。
「可是……天昊,諸葛軍師,你們是不知道,就古木縣那幫頭頭腦腦,平日裏面吃喝拉撒一個個正常的很,拿錢的時候也一個個竄的比誰都快,但是遇到困難的時候,一個個退的和什麼一樣的!真的,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更何況,面對那些人,你連發火都不行!我的性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哎……」
看樣子張大江真的遇到了什麼觸動他心靈的事情,要不然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
呂天昊知道現在不能逼迫張大江,親自倒上一杯茶水,呂天昊讓張大江先冷靜下來,柳城那邊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現在必須解決張大江的這個問題。
「張叔,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你這麼堅定要辭去這個縣長位置,如果真的有什麼承受不了的壓力,你說出來,我和老頭都可以為你出主意,還有雄獅團的弟兄們,他們都是你堅硬的後盾!再者說,如果實在處理不了的話,到時候我們再考慮其他的選擇!」
呂天昊現在就是要緩一緩張大江的情緒,對於張大江的表現,呂天昊現在必須要好好了解一下張大江身上發生了什麼。
「是啊,大江,有什麼事情你就都說出來吧,如果我們現在能解決的話,就讓我們現在集思廣益!大家想想辦法應該能夠解決的!」
諸葛均都這麼說了,張大江就已經知道自己今天很有可能真的只是抱怨一下,不過心頭的那股氣始終發不出來,所以張大江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發泄一下,而與別人分享或許是張大江需要去做的。
「是這樣的!」
接下來,張大江終於是橫在他心中的一根刺一一說了出來。
幾分鐘之後,伴隨着張大江的話語剛剛落下,整個房間的氣氛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不過時不時響起來的粗重喘氣聲音卻是能夠讓人們感受到這氣氛的壓抑性。
「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那些人難道不是人嗎?他們如何能夠下得去手?」
說話抱怨的是呂天昊,其實不單單是呂天昊,就連諸葛均的臉色看起來也有些不好看。
將心中所隱藏的秘密一一說了出來,張大江終於是長長鬆了一口氣,如果沒有人傾訴的話,他或許會被這個秘密活活憋死。
「那個小女孩現在如何了?小女孩的家人呢?」
小丫兒的經歷已經足夠慘了,在成長階段父母相對離去,小丫兒不單單要承受父母的離去,還要生活在日本人生活的環境中,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小丫兒平日裏面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但是剛才張大江說出來的那個小女孩卻是更悽慘。
在古木縣中有一個潛規則,古木縣雖然是縣級城市,但是古木縣周邊有着數量很多的寨子和鄉村,張大江作為一個縣長,平日裏面他的工作內容也包括巡查這些基層的工作進展情況,但是當張大江來到一個叫做毛家村的時候,其中一家子的慘狀讓張大江感到非常憤怒。
這家子一家六口人,在某一日竟然遭遇了滅門慘案,其中僅僅留下了一名叫做英兒的女孩,這個女孩存活下來之後,因為無父無母,只能當起了百家兒,但是這百家兒當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村中的一些年長的長輩對英兒的存在非常不屑,而且村中還有許多同齡人會欺負英兒,所以從小開始,英兒的生活就非常痛苦。但是如果僅僅這些的話,或許張大江對英兒的遭遇還不會如此的生氣,真正讓他生氣的是,古木縣的一些頭頭腦腦在毛家村視察的時候,竟然就這麼看着英兒被人欺負。要知道,當時的英兒竟然被幾名同齡人踹倒在了地上。
而踹倒在地上,張大江還看到了什麼,他竟然聽到己方跟隨而來的幾名男子竟然還在一旁對這一幕指指點點,完全沒有上去阻止的樣子。
看到這裏,張大江已經完全憤怒了,於是乎,他利用自己縣長的身份,最後救下了這名叫做英兒的女孩子。
不過噩夢並沒有就此結束,接下來的幾天,張大江開始意識到周邊的人對自己開始指指點點,更重要的是,雖然張大江平日裏面兢兢業業,但是帶回英兒的第二天,毛家村的一些村民竟然聯名找到了古木縣,其中誣陷張大江強搶民女。
這一下子,張大江算是徹底爆發了,當時,張大江直接揍走了這些刁蠻的村民,可是讓張大江覺得更加無法理解的是,和自己一起工作的一些人竟然在自己的背後戳自己的脊梁骨,有些人甚至站在那些村民的立場上刁難自己。
也就是這樣,因為一次好心的拯救,張大江竟然讓自己陷入了步入官場後的第一次重大磨難。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真的不可理喻,難道那些人都是鐵石心腸嗎?那個女孩多大?」
「和小丫兒一樣大小,九歲!」
「天啊!他們如何下得去手,真的很難想像!」呂天昊完全不用想都可以想到現在張大江內心之中的憤怒和無奈的心情。
諸葛均的臉上也有了一些憤怒之色,縣裏面的那些官職並不像雄獅團裏面的情況,在雄獅團裏面,如果發生了讓呂天昊不順心的事情或者出現了什麼讓呂天昊覺得頭疼的人物,那麼他完全可以開除這人。
但是在古木縣裏面,對於官場上的這幫老爺們,呂天昊卻是沒有處置他們的權利,雖然他有着軍權,但是呂天昊並不像用軍權去壓抑別人。
只是這種情況似乎在某些人的眼中被視為了懦弱,對外,呂天昊是強硬的,但是對內,呂天昊的好心被一些人看成了懦弱。
對於呂天昊和張大江的憤怒,諸葛均這個老江湖卻是想到了許許多多。
「這件事情是他們做的不對,但是這裏面也有天昊你做的不對,而且張大江你也有錯誤!」
「嗯?」
聽到諸葛均的話,呂天昊和張大江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將憤怒和不解的目光轉向諸葛均的身上。
對於兩人這樣的目光,諸葛均並沒有任何的意外或者慌亂,沉默了些許,諸葛均才開口說道:「首先是天昊!你還記得以前的周成德嗎?就是那個保安隊隊長!還有陳友德!」
「記得!」
諸葛均先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周成德和陳友德在位的時候,一個管軍權,一個管官場上的事情,兩人互相合作,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有什麼聯繫,但是在他們執政期間,卻沒有多少人敢這麼做!為什麼,因為威信,當時的周成德可謂是在古木縣內呼風喚雨,而陳友德這個縣長靠在周成德的背後,一些人更是不敢惹!」
「而現在,張大江雖然是縣長,但是俗話說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張大江一把都沒有燒起來,而且,自從天昊你掌管雄獅團之後,你的拳頭從來都是對準外面,而古木縣內,天昊你的實力完全沒有使出來!這就在有些人看來,你對內是沒有任何辦法,於是,在這種假象下,一些人認為只要瞞着你就行了!而現在這種弊端出現了!」
聽着諸葛均的解釋,呂天昊先是一怔,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皺,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
這時候,張大江似乎想到了什麼只不過他的眉頭同呂天昊一樣,都是皺的緊緊的。
諸葛均的嘴角微微翹起,然後說道:「做人,道德、實力、方法是最重要的!現在,天昊和大江你們兩人都有道德、實力,為了道德,你們堅守自己的底線,而雄獅團便是你們兩個人所能夠依靠的實力,但是方法呢!你們完完全全被別人吃的死死的,有時候,軟硬兼施才是最正確的,有些人,只有強硬手段才能去解決,大江,你現在這個縣長最缺的就是威懾力!而天昊,你缺的就是一股狠勁!」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是好人?但是,現實又不得不要求我們做壞人!」
諸葛均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說道:「人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都是別人賦予你的屬性!至於你能否主宰別人的思想,這就要看你的實力是否能夠震懾住他,就像周成德,為什麼沒人敢當着他的面反抗,因為他狠,因為他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