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木製的大門吱呀作響,好似隨時要崩潰,木屑從縫隙中躥騰而下,不一會兒,門下便積累了一堆木塵。
「哪個遭天殺的,一大早就來折騰人!哎呦喂,我的大門呦,該死的混蛋,要是這門給你敲壞了,當心我要你好看!」
蒙着睡眼,呂天昊放下門栓,此時才六點,天色還有些陰沉,一陣冷風竄進衣袖中,呂天昊不禁打了幾個寒顫。
「狗剩,不好了!上河村那幫混蛋又把通水渠給堵起來了!大夥讓你趕緊過去看看,這幫****的,大清早的都不讓人安歇!」
呂天昊渾身一個激靈,他立馬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和嚴重後果。
古木縣曲木鎮,這是廣西省西北部的一個小城鎮,曲木鎮一共分為兩部分,下河村和上河村,兩村依靠着一條南北蜿蜒的曲木河建立起來。呂天昊便生活在這下河村中,世代以種田為生計。
不過這兩村自從建立之日開始便一直存在着一個尖銳矛盾,用水問題。
這地裏面的作物要喝水,日常生活中人也要喝水,而曲木鎮無論上河村還是下河村,其水源只有一處,那就是曲木河。可是曲木河的蓄水量非常有限,所以久而久之,兩村村民為了這曲木河河水分配問題鬧出了不少的矛盾。héiyāпgê下一章節已更新
「走,帶我去看看!」這事情要是不解決好的話,很有可能會鬧出人命。
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從水缸裏面抄出一壺水漱了漱口,然後跟着二毛子朝人群集結的地方跑去。
路上,呂天昊似乎想到了什麼,向二毛子問道:「二毛子,諸葛老頭那邊叫了嗎?」
「早叫了,老神仙已經在那邊了。」二毛子早就料到呂天昊會問這個問題,所以不慌不忙地答道。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村尾的位置,這裏已經是人滿為患。
「狗剩來了!快看,狗剩來了!」
「丫的,狗剩啊,這一次上河村那幫人欺人實在是太甚,他們堵死了通水渠,這是要把我們下河村的人往死路上逼啊!」
「是啊,狗剩,這一次咱們就別忍了,和他們拼了!丫的,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還以為我們下河村的人好惹呢!」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向呂天昊抱怨,大多數人都認為這一次的事情不能再忍了,最乾淨利落的辦法就是揍他丫的。
呂天昊剛剛起來本來精神頭就不是很好,現在被大伙兒這麼一鬧騰,腦袋裏面儘是一些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一時間頭都大了。
「好了,別吵了!都給老子安靜下來!」一聲大吼,原本哄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盯着呂天昊。
這片天地終於是清淨了許多,呂天昊長鬆一口氣,目光在人群之中掃描,不一會兒便看到了一個身穿素服的小老頭。
「諸葛老頭,你過來!」
「幹嘛?」在接觸到呂天昊視線的時候,諸葛均就意識到了不妙,這丫的,又想從自己找這裏要解決的辦法。
「嘿嘿,還能幹嘛?你看,大傢伙現在義憤填膺,你說說,這場仗,咱們應不應該打?」呂天昊不在意別人奇異的目光,嘻嘻哈哈地走到諸葛均的身前,扯了扯小老頭的白鬍鬚。
下巴傳來一陣陣拉扯的緊湊感,諸葛均沒好氣地甩甩腦袋,給了呂天昊一個白眼,說道:「大家既然想打那就打唄,這種事情小老頭又沒有辦法,你問我幹什麼?」
「你這腦袋瓜子不是比我們靈活嗎!上一次在山裏面打的那張虎皮,要不是你的話,就這幫孫蛋早不知道被縣城裏面的那個黑心掌柜給颳得毛都不剩,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咱好歹也念過幾年書,這孰輕孰重我還是知道的,你給倒騰倒騰,看看我們有沒有勝算?」
似乎是被呂天昊不恥下問的態度打動,諸葛均笑着點了點頭,擺出一副我很牛逼的模樣,思慮了一會兒,隨即說道:「這一仗,不能打!」
這下好了,小老頭的話徹底打翻了馬蜂窩。
「娘的,你這個諸葛老頭不是我們下河村的嗎?怎麼現在為那幫孫子說話了!」
「就是,諸葛老頭,你是不是怕了!就你這小身板,真打起來的時候我們也不指望你,狗剩,別聽這老頭的,打吧!再不打,村裏面鄉里鄉親就要渴死了!」
和眾人異口同聲的反對不一樣,呂天昊面色凝重,稍顯稚嫩的雙眉微微鎖起,眼皮輕抬,瞥向諸葛均那神秘的微笑,心中一頓,立馬有了計較。
「吵什麼吵!你們不是說以後村裏面大事小事都聽我的嗎?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狗剩!」
呂天昊不耐煩地擺擺手,「好了,大伙兒冷靜一些,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家人怎麼辦?現在縣裏面的那幫****郎中,出診費還有藥材費用可不低啊,你們真想喝西北風?」
「額……不想……」
農村裏面的村民都非常淳樸,甚至可以說得上非常老實,在觸犯他們的根本利益時候,這些農民就會奮起反抗,而這一瞬間的衝動有可能是不計後果的。現在呂天昊說的有模有樣,一些村民的心裏面頓時開始盤算起來。
「那狗剩,你說怎麼辦?」
「是啊,這事情總得解決吧,要不然家裏面沒水,這可活不下去啊!地裏面的作物也要荒廢了!」
呂天昊點點頭,這是一個問題,轉頭看向閉口不言的諸葛均,笑容再次浮現。
「老神仙,說說,你有什麼建議?」這一次稱呼都變了,眾人一聽,紛紛期待地看向諸葛小老頭,這老頭可精明着呢,被他算計了有時候還不知道,暗地裏面還得給他數錢。
「呵呵,這建議嘛……不是沒有,但是小老頭這幾天夜裏面睡得有點着涼了,腦袋瓜子不怎麼好用。」
「只要這次的事情解決了,我帶頭給你從縣裏面弄一床棉花過來,給你做一床暖和的棉被,保證讓你這個冬天過得舒舒服服!」
「這幾天嘴巴有點澀了!」
「縣裏面醉仙樓好酒一盅!事情完了立馬給你送進屋裏。」
「這幾天……」
「老頭!」不僅僅是呂天昊,諸葛均已經察覺到人群上空已經開始冒出一絲絲黑煙,臉不紅心不跳地笑笑,摸了摸長鬍子,「夠了,夠了。大傢伙既然信任我老頭,咱也不能太過分不是?」
「是,是啊!老神仙不愧是老神仙!」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這小老頭趕鼻子上臉的功夫不可小覷,前幾次已經吃了不少的暗虧,這一次可不能再讓他得逞了。
「老頭,這棉被有了,酒水也有了,大傢伙可都等着你的建議呢!別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時候把自己給陷水裏面了!」呂天昊提醒道。
諸葛均笑着點點頭,過了一會兒,目光聚焦在呂天昊的臉上,就這麼直愣愣地盯着,把呂天昊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心裏面直發毛。
「老頭,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有話就趕緊說,別盡整這些玄乎的!」
「嘿嘿,天昊,當初我給你取名呂天昊你知道有何含義嗎?」
「這有什麼含義?一個名字而已,就是比狗剩好聽了一些罷了!你趕緊說這上河村的問題吧,大傢伙兒都在這兒等着呢!」
村民們紛紛點點頭,吃人一樣的眼神盯着諸葛均。
面對眾人的注視,諸葛均的臉色非但沒有一絲慌亂,反而從容淡定。
「天昊,這曲木河上下兩村的問題由來已久,你們兩村這打架鬥毆也不是那麼一兩次,但是年年打,年年發,難道你們就不知道總結一下這其中的教訓嗎?」
「什麼意思?」呂天昊徹底被諸葛均弄迷糊了。
諸葛均看了一眼北方,繼續說道:「哎……天昊,我給你取名天昊,就希望你看問題的眼光能夠放遠一些,這打打殺殺註定了沒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要想根治,就必須把讓兩村人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談,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談談?這談個屁啊,老頭,你不會真的收了上河村那幫傢伙的什麼好處吧?」
「放屁,小老兒從不做那背信忘義之事,如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