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潤的話語柔柔划過耳畔,冷易嫿的心都被紀傾塵給提了起來。
一來,她很懊惱,她還真是不知道親兄弟做dna是沒有多大意義的。二來,她根本沒有說過她懷疑蕭雲是夜子晟的弟弟呢,紀傾塵居然會讀心術嗎?
一時千般情緒匯集,冷易嫿沉默了。
紀傾塵卻是看穿她的心事一般,溫聲道:「你今天讓金羽留了一管蕭雲的血液樣本,之後廖棋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我當時還在詫異,直到費雪剛才跟我說了你拿了夜子晟唾液樣本的事情,我才聯想到的。畢竟夜子晟跟蕭雲確實有些相像。」
「那你之前就知道夜子晟有個丟失的弟弟?」冷易嫿一驚。
夜子昀的丟失的時候,夜家一片混亂,之後好幾年沒找到,大家為了避免夜家二老傷心,對此事絕口不再提了。這麼多年過來了,如今除非是跟夜家有過很親密接觸的人,否則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而紀傾塵卻是輕笑了一聲,無奈地嘆息:「傻丫頭。」
她永遠不會懂,他跟夜子晟本就沒有太多交集,一直以來,他跟夜子晟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甚至會挖空心思去打探對方的消息,無非也都是因為這個世上有個女人叫做冷易嫿罷了。
紀傾塵沒有過多解釋他怎麼知道夜子昀的事情,而是單刀直入道:「所以,你對蕭雲好,就是想着將來利用蕭雲報復夜子晟嗎?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豈止是可行,簡直是穩賺。冷易嫿知道的,夜子晟將找弟弟這件事情視為跟生命一樣重要,他對弟弟的感情甚至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一旦她成功拉攏蕭雲,最後借蕭雲的手來打擊夜子晟,那麼夜子晟所受的傷,同樣會超乎她的想像。
「我,還在糾結。而且我尚不清楚蕭雲是不是。」冷易嫿垂下眼帘,瞳孔中滿是落寞。
這一話題似乎有些談不下去,紀傾塵也不會將跟心上人聊天的時間就此浪費,他當即轉移了話題,開始聊冷易嫿的車技,還有工廠里的事情,以及其他。
夜色一點點加深,冷易嫿終於睡了。
電話的另一頭再也沒有任何聲音的時候,紀傾塵安靜地等待着,等了一會兒,他勾唇一笑,在心中對她說着晚安,便也掛了電話。
紀傾塵躺在被窩裏,身下是與冷易嫿一個牌子的電熱毯。
眨巴着眼睛思忖了許久,他覺得自己對於親子鑑定的認知只是理論上的,而醫生們才是這方面的專家。翻過身拿過床頭柜上的電話,他打給了廖棋,詢問細則。
廖棋給他的意見是:「不妨就拿這兩個樣本做做看。就算親兄弟之間的dna相似度也未必會有一半是相同的,但是相似程度肯定也會遠比陌生的兩個人大很多。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的dna對比相似度連百分之一都不會有!」
言外之意,如果蕭雲跟夜子晟的dna對比相似度能有個差不多的數字,便足以說明他們之間必然是有親緣關係的。即便不能直接證明,至少也是個參考。
蕭雲,夜子晟,這兩個成長軌跡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如果有親緣關係的話,再加上夜子晟丟失過一個弟弟,那麼除了是親兄弟,他們還能有什麼可能?
紀傾塵點點頭,交代廖棋說,他明天一早就讓費騰把兩份樣本送過去,讓廖棋幫忙測驗一下。而廖棋最後給予的回覆是,明天開始算,三天後會給紀傾塵結果。
翌日,天色剛剛亮起,費騰就辦差去了。
冬日的暖陽俯覽大地,送上絲絲溫情的同時,又被寒冽的冷風消磨殆盡。
冷易嫿坐在辦公室里辦了會兒公,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中午要去白家參加陳靜的生日宴,她把夜子晟送她的名牌包包隨便挑了一個就準備帶去送禮了,反正都是嶄新的,標籤什麼都沒摘下來,放着也是放着。讓她自己花錢買東西送給冷易煙的表姐,她可不捨得,哈,乾脆就借花獻佛了。
離開前,她給紀傾塵打了個電話,說她想把費騰費雪他們住的公寓騰出來,給蕭雲住,而且她已經給蕭雲放假了,還派了莫雅隨身照顧蕭雲,買了往返的火車票,跟蕭雲一起去把奶奶從鄉下接來城市裏。
紀傾塵自然是輕笑着說隨她安排的。
而且,紀傾塵還告訴了她三天後出結果的事情。他說,讓她暫時放下糾結不要胡思亂想,全心全意工作生活,不管要不要利用蕭雲來報復夜子晟,這都是要等到dna結果出來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
冷易嫿心中很是感動,柔聲應着:「紀傾塵,你對我真好。」
紀傾塵輕輕一笑,享受着她的依賴與信任,心裏很甜。
費雪將車開到大路上的時候,冷易嫿才想起來,緊張道:「對了,我差點忘了給你說了,今天中午我們不能一起吃飯了,我要去白家。」
「白家?」紀傾塵愣了一下,繼而道:「白家二少奶奶的生日宴?」
不過是名媛間的小打小鬧,上不了大場面,而且白家二少在白家其實並不非常得寵,所以陳靜的生日宴只是在家裏請了親朋小聚,沒有去酒店裏大肆舉辦。前些年白家大少奶奶的三十歲,可是在酒店裏辦的呢,那時候,那場面,紀傾塵是跟着紀陌生一起去過的。
「對啊,昨晚冷邵陽夫婦在我面前唱雙簧,逼着我去呢。那我就去唄,省的他們失望!」
「你......」紀傾塵不免有些擔心:「你可以嗎?」
再小的聚會也是名媛間的聚會,這世上多嘴多舌的就是女人了,俗話說的好,三個女人一台戲,一屋子女人湊在一起,萬一有人故意針對冷易嫿,那麼冷易嫿別說是正名了,簡直就是自討沒趣、臭名昭著了。
而且,針對冷易嫿的人必然不少,白家大小姐白露首當其衝,其次是冷易煙......
聽出他對自己的擔憂,冷易嫿心中一甜,反過來安撫他:「我想好了,我總要踏出這一步的。紀傾塵,你不要擔心我,我相信我可以應付,也相信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