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多天之中,傭兵分隊的偵察任務基本上沒什麼好說的,他們對於周邊一帶,展開了一次詳細的偵察活動,把這裏的地形地貌和道路交通情況以及圖阿雷格武裝目前的兵力佈置情況,摸了個透澈。筆下樂 www.bixiale.com
另外他們通過捕俘審問的手段,也獲得了大量有關圖阿雷格武裝兵力佈置的情報,最重要的是他們終於弄清楚了前些日子伏擊象隊時候,擊斃的那個圖阿雷格武裝高級軍官的身份。
在聽罷了俘虜的口供之後,林銳的嘴差點笑歪了,雖然當時他已經判定那個人模狗樣的圖阿雷格人肯定來頭不小,可是卻還是沒敢想他居然就是圖阿雷格武裝組織的一位大酋長。
但是結果卻超乎了他的預料,他們居然把圖阿雷格解放組織的一個大酋長給乾死了。
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傭兵分隊的成員們也都樂壞了,雖然當時因為襲擊車隊,招致了圖阿雷格武裝對他們猛烈的追殺,讓他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可是相比收穫來說,他們的付出確實算是超值了。
所以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傭兵分隊的士氣大振,接下來干起活來,也更加賣力了起來,順風順水的便完成了偵察任務。
而且他們這些天裏行動非常謹慎小心,全程都做了非常好的偽裝,各個都披着全套的簡易吉利服,包的簡直如同一堆茅草一般,只進行偵查,不進行任何襲擾或者破壞行動。
故此在他們謹慎的行動之下,圖阿雷格武裝對他們毫無察覺,讓他們就這麼把這一帶的情況摸了個通透,順利的離開了,踏上了最終撤往基地的道路。但是在他們開始撤回基地的時候,卻遇上了新的麻煩。
自從圖阿雷格武裝控制了河谷之後,為了防備馬里軍隊的偷襲,便在這條羊腸小道上設立了好幾個哨卡。
雖然因為地勢原因,圖阿雷格武裝在山中不可能駐有重兵,但是他們設立的據點卻牢牢的卡在了這條小道的幾個險要之處,而且基本上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
想要從這條小路撤回營地,無疑是一個十分困難的任務,看着眼前的這條山間小路,林銳也不由得犯起了合計。
「老大,圖阿雷格人的檢查點正好卡在前頭那個山嘴,不好弄呀!」艾瑞克拿着望遠鏡趴在草叢中看了一陣之後,對林銳說道。
林銳也捧着望眼鏡,仔細的觀察着前面圖阿雷格武裝的據點,這裏在地圖上標註的名稱叫做吉里,以前據說是河谷到加奧途中的一個休息點,算不上是個村落,只是一個商隊歇腳的地方。
圖阿雷格武裝來了之後,對這裏進行了清理,然後構築起了工事,堵在了這條山間小路之上,並且派駐了一個小隊的圖阿雷格武裝進行駐守。
從這裏到他們的營地,還有近五十公里的山路要走,所以想要返回,就必須要想辦法突破這一路上圖阿雷格武裝的層層封鎖。
林銳觀察了半晌,發現駐守在這裏的圖阿雷格武裝很是警惕,在險要之處,都設立有明崗暗哨,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敵人的據點附近,基本上難以實現,半路上一旦被敵人的哨兵發現,馬上便會遭到機槍射擊。
在這種地勢上,一旦遭到圖阿雷格武裝的攔截射擊,他們這些人將會徹底暴露在圖阿雷格武裝的火力之下,連藏身之處都沒有,隨便幾個圖阿雷格武裝,操作着一挺輕機槍,便可能把他們全部消滅在山道之中。
看着這樣的地形,林銳也不由得有一種無力感,暗罵了一句,緩緩的退了下來。
霍布森也跟着退了下來,皺着眉頭同樣是一籌莫展,看着林銳等他拿主意。別看霍布森是個中尉,以前很自負,但是經過跟着林銳走這一趟之後,現在他早已形成了對林銳的依賴,一有麻煩就指望着林銳拿個主意。
林銳看了看霍布森,沒好氣的說道:「看什麼看我也沒辦法!奶奶的,這些敵人真會選地方,把路堵得死死的!」
霍布森尷尬的說道:「要不然的話,咱們就強行突擊!直接硬闖過去」
「切!你是不是嫌活的命長了還是你眼瞎了看不到地形如果硬沖的話,就要仰攻。
從出發點到敵人的據點,足足有四百米的距離,完全沒有遮蔽掩護之物,一露頭就會被敵人發現!
敵人的槍法你難道不知道嗎四百米距離內正是他們最擅長精確射擊的距離,我們在進攻途中,只有挨揍的份,沒有還手的力氣,一挺輕機槍就能要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
硬沖虧你也想得出來!要衝的話,你走第一個,我跟着你怎麼樣」林銳翻着白眼說道。
霍布森摘下插滿了茅草的鋼盔,撓着蜷曲的黑色頭髮,皺着眉頭說道:「那麼你是隊長,你說該怎麼辦偷偷溜過去不成,強攻也不成,難道咱們飛過去嗎」
林銳聽了之後,腦子裏忽然間靈光一閃,飛過去於是他立即輕輕一拍大腿笑了起來,照着霍布森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對!就是飛過去!這次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咱們怎麼飛過去的!」
霍布森詫異的看着林銳,不知道林銳發什麼瘋。可是林銳也不給他多做解釋,立即招呼所有人轉移,朝着山道北側方向迂迴了過去,乾脆繞過了這個地方,不走這裏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了一條陡峭的懸崖旁邊,對面是一座山,兩山之間是一條深達數十米的山谷,對面的山勢稍低一些,山上長了一些大樹,可是兩山之間完全沒有道路可供通行。
正常情況下,這種地方是絕對不能通過的,即便是想要過去,也只能先放下繩索,滑到山谷之中,然後從另一側攀爬上去。
但是觀察一番之後,可以看到對面的山壁同樣也十分陡峭,因為潮濕的緣故,山壁上還長了很多青苔,這種地方就算是讓林銳和俄國佬謝爾蓋這樣的攀岩高手去攀爬,也只有摔死的可能。
更何況現在謝爾蓋有傷在身,斷不能攀爬上去。
「好了,咱們就在這兒過去!敵人估計也料不到咱們能從這兒過去!」林銳觀察了周邊的情況之後,信心滿滿的對霍布森他們說道。
霍布森看了看這裏的地形,搖頭道:「你一定是瘋了,這裏的地形,根本沒法過去!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林銳認真的看着霍布森,對他說道:「你看看我這張臉,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霍布森認真的看了看林銳的臉,搖搖頭道:「不像!但是我還是認為,我們根本沒法過去!」
「切!那是你的想法!你過不去不代表我也過不去!去去去!去一邊呆着,給我警戒去!」林銳一臉嫌棄的把霍布森像是扒拉垃圾一般的扒拉到了一旁。
可是霍布森卻招呼了幾個士兵,去附近擔任警戒任務,而他死皮賴臉的留下來,非要看看林銳怎麼「飛過去」。
而其餘的人也都很好奇,不知道林銳有什麼主意,也看不出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於是都圍過來看看林銳怎麼辦。
林銳也不搭理這傢伙,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選了一顆大腿粗的松樹,拍了拍樹幹,又看了看樹根,滿意的點了點頭。「去!給我想辦法砍一根粗點的竹子過來!至少要四米長!要老竹子!」林銳指着香腸說道。
「怎麼又是我我說老大,你是不是使喚我習慣了啥活都派我去干,這次換人,讓他們這幫菜鳥去!」香腸腳上剛才扎了根刺,坐在地上晃着腦袋堅決不干,脫了鞋把鞋底上的刺拔掉,掰着腳檢查腳底板。
林銳笑罵了一句,指着幾個新人,對他們說道:「好吧,那麼你們幾個去!給我弄一根漂亮點的竹子過來!」那幾個新人也都不以為意,嘻嘻哈哈的笑着朝附近散去,過了不多會兒工夫,他們便拖回來一根胳膊粗的老竹,丟在了林銳面前。
林銳踩着這根老竹試了試彈性,滿意的點了點頭,拔出打磨的鋒利無比的狗腿刀,咔嚓咔嚓截取了大概三四米長的一段,招呼人幫忙,把這根竹子用藤條結結實實的橫着綁在了那顆松樹上。
「來來來,都過來幫忙!把竹子兩端用力朝這邊掰!」林銳招呼着眾人過來。
這幫傢伙不知道林銳幹啥,但是可以肯定林銳不是吃飽了撐的,肯定是有用,於是趕緊都過來,在兩端用力的把這根竹子掰彎,林銳弄了根結實的軟藤,綁在了竹子兩端。
這時候大家開始明白林銳要做什麼了,這根大竹子被他們這麼一弄,就變成了一張超大號的竹弓。而這張超大號的竹弓,正好對準對面山頭。
「哈哈!我明白了!老大是想用這東西在這兒搭一條索道!哈哈!厲害厲害!你們怎麼就沒想到呢」香腸清理好了腳底板,把鞋穿好,插着腰看着這張大號竹弓,撓着頭笑了起來。
其他人這時候也都明白了林銳想幹什麼,於是都連連點頭。
林銳也不搭理他們,整理好一盤尼龍登山繩,檢查了繩索的情況之後,拖過來砍剩下的竹子,把繩索牢牢的綁在了竹竿上面。「一起來!用力!加油!拉!使勁拉!」林銳指揮着一幫手下弟兄,吭吭哧哧的拉着這張超大號的竹弓。
竹竿被他們拖動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漸漸張開,幫着繩子的那根竹竿,被當成了箭,為了配重,前端塞了一些石塊泥土。「聽我指揮,我說鬆手大家一起鬆手!松的慢的,小心被甩出去掉到山崖
林銳一邊瞄準,一邊對眾人說道。這時候四個負責開弓的傢伙,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個個憋得臉紅脖子粗,連連點頭卻不敢出聲。
林銳忽然間一揮手道:「放!」四個傢伙趕緊同時撒手,竹弓嗡的一聲,強勁的彈性催動着那根綁了繩子的竹竿,嗖的便朝着對面山崖的一顆大樹飛了過去,掛在一根竹子上盤好的繩索飛速的被拖拽着飛了出去。
眾人於是紛紛叫了一聲好,都瞪大眼睛看着那根拖着繩索的竹竿飛行的軌跡。竹竿拖着繩索順利的飛抵到了對面的山頂上,一下落入到了一顆茂密的大樹枝杈之中,於是眾人又叫了一聲好,興奮的跑過去開始拉繩子,準備把那根竹子卡在對面那顆大樹的樹杈之中。
可是很顯然他們第一次運氣不佳,那根被當成箭的竹子卻並未成功的卡在那棵大樹的枝杈之中,被他們拉的掉落了下來,叮鈴桄榔的跌入了山谷。
眾人於是遺憾的紛紛噓了一聲,只好七手八腳把繩子又拖了上來。接連嘗試了三次之後,在第三次綁着繩索的竹竿才被牢牢的卡在了對面大樹的枝杈之中,幾個人用力拉了幾次,確認已經牢靠了,林銳才滿意的點頭,過去把繩索的這一頭牢牢的綁在了一棵大樹上。
現在一條東高西低的索道便橫架在了兩座山之間,林銳打算第一個過去,但是立即被幾個傭兵攔住,拍着胸脯對林銳說道:「還是讓我先過去吧!我個子矮,也輕!你高,太重!不安全!」
林銳看看身材矮小的傭兵,點點頭道:「好吧!小心一點!」
這個傭兵常年生活在叢林之中,經常要在大樹上高來高去,還要經常翻山越嶺追捕獵物,所以十分靈活,在林子裏簡直就跟一隻猴子一般靈動,幹這個確實最合適不過。
傭兵接過林銳弄好的鐵扣,掛在了登山繩上,雙手拉住皮帶,身體一盪雙腳一蹬便嗖的朝着懸崖外快速的滑去。大概兩三分鐘之後,便順利的滑到了對面的大樹上,從竹竿上解下繩索,牢牢的綁在了樹幹上面,這一下算是徹底安全了。
林銳於是拍了拍霍布森,笑了笑。霍布森伸頭看了看深深的山谷,吞了一口唾沫,扭頭對林銳說道:「瑞克先生你是個天才的瘋子!認識你不知道是我的不幸還是我的幸運!
但我肯定,這是我們敵人的不幸。」